“父母大人,见信安好。儿子在贵州生活挺好,前几日,来了位马大人,他可是位贵人,只要五千两银子,便可保儿子升官发财,请父母大人一定要帮助儿子。家里不是还有几亩地吗,再加上那栋院子,如果不够,再问亲戚朋友借一借,等儿子当了官,必然让两位老人吃香的喝竦的,就说到这里吧。”马古很快浏览了一遍,脸上笑开了花。
“真是个败家子,不过随口说的数目,他倒是当真了,这样也好,那樽玉佛倒是可以等下一回再献了。”马古暗暗地得意了起来。
“小厮,快去追上武扬,就说他掉了封信。”说完,马古将信重新封好,交给了小厮。
临淄王府。
武扬毕恭毕敬地将一封信交给了李隆基。临淄王展信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
“陈瑾枫要五千两银子做什么?”李隆基望向武扬。
“姜太公钓鱼。”武扬说道:“那马古也是个生性多疑之人,就连我救了他的命也没有换来他的信任。”
“那马古能够哄得他的上头开心,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既然如此,我写一封书信,你交给贵州陈员外那里,他会给你五千两银子的,不过这几天你且在此住下,等过上一段时日,再返回贵州。”
“王爷想得周到,从贵州到并州然后返回,总是时间长一些。”
半个月后。
在通往马府的官道上,一男子驱赶着一辆马车前行着,男子深眼窝、高鼻梁,脸部线条轮廓分明。马车上放着两个紫红色的箱子,男子时不时地朝着箱子看上几眼。
车子很快到了马府,马鸣长嘶,马儿蹶着蹄子嗒嗒地踩着地面。武扬跳下车,敲了敲那扇高耸的门庭。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人见是武扬,便叫了起来:“是武扬回来了。”
这一声喊,仿佛有魔力似地,陈瑾枫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门,就连马古也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过来。
“武扬,辛苦你了。”陈瑾枫欣喜地握住武扬的双手说道。
“没什么,这一路游山玩水,好不自在。”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多银子啊。”马古直奔向紫红色箱子,双手抚摸着它光滑的外身。
武扬轻咬银牙,眼神里分明含着怒火。陈瑾枫见状不妙,急忙轻推了一下武扬说道:“快帮大人把箱子抬到屋里。”
贵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两名车夫奋力地赶着一辆两匹马拉的车子,车上蓝色围罩里,两个紫红色的箱子夹着一个面庞尖瘦,蓄一撮八字小胡的男子,只见他细小的眼睛上耷拉着松懈的眼皮,仿佛刚刚从床上睡起来一般,尖尖的鹰勾鼻子,一笑起来,两颊上扬,衬得那头鼻子越发的大。
“还有多少路程。”马古掀开帘子探出头问道。
“大人急不得,这两匹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怕是不行了,等到了前面的驿站,我们再买两匹,相信在今天晚上便可以赶到。”
“好好好。”马古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车内,他伸着手一会儿摸摸这个箱子,一会儿摸摸那个箱子,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这几个人根本没有觉察到,就在他们不远的身后,一匹枣红色的马紧紧地跟着……
马古又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夜里时分,马车停在了一处深宅大院门口。他下车敲开了门,接着有几名侍从模样的男子将紫红色的箱子从马车上抬进了院内。
院门关闭,武扬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只见大门上方写着两个大字:“周府。”
“周府?”武扬仔细地将脑子里姓周的大臣搜寻了一遍,便纵身跃上了墙头。
跟着马古的身影,武扬在房檐上跳着,眼看着马古进了一处房间,武扬轻点房檐,落在了那间房子的屋顶。
掀开房顶上的瓦片,一束刺眼的光线照了上来。定了定睛,武扬朝着下头看去。
整个房间装修极为奢华,一名男子正坐在桌边剥着桔子。马古走上前跪了下去:“下官拜见周大人。”
“马古,你闲来无事,干何来我府上。”男子慢悠悠地开了口:“起来吧。”
“周大人,自扬州一案您出了大力,所以小人为了答谢大人的恩情,特别带来一些小礼物。”马古说着,朝身后一招手。只见每两人合抬一个箱子,共两个箱子走了进来。
掀开箱盖,满眼的银色,男子将桔子放在桌上,踱步到了箱子旁:“你知道,你这件事可是费了不少周折啊,这点银子只够打点武大人的,安乐公主那边……”
“啊。”马古一拍脑门说道:“下官还有一樽从扬州带过来的玉佛,价值连城,不知道安乐公主喜欢不喜欢。”
“马古,你藏的好东西倒挺多的啊。”男子讥讽道。
马古一听这话苗头不对,急忙下跪:“大人,下官怎敢私瞒大人呢,当初扬州三十万两救灾款小人可一分没留啊,怎会留区区一樽玉佛呢。”
“哼,要不是东窗事发,你会将剩余的十万两银子掏出来吗,你当本官什么都不知道啊。”周大人显然发了火。
马古惊慌地急忙叩头:“大人息怒,小人只是一时贪念,请大人见谅。”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没事就下去吧。”周大人重新坐回桌旁,捡起桔子剥了起来。
马古自知讨了个没趣,便悻悻然起身退了出去。
重新坐回马车上,马古掀开帘子望了望周府的大门,暗暗骂道:“老东西,我贪,你比我还贪,这五千两银子算是白瞎了。”
贵州陈瑾枫房中。
武扬将事情的前后都向陈瑾枫说了一遍。听罢言,陈瑾枫半晌没有说话。
“瑾枫,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安乐公主?”武扬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瑾枫笑了笑,脸上漫起一丝落寞:“虽然知道可能会跟她的母亲有关系,但没想到她也牵在内。想她倒不是,只是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情还没有还上,却要让我将她拉下马,于公是件好事,于私却总是对不起她。”
“你也别想那么多,安乐公主作恶多端,揪出她是迟早的事,而且早点揪出来,对我们大唐的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件善事。”武扬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在周府见到的那个周大人是谁吗?”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