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击声落,从洞穴右侧掀起一扇石门,石门外走进一人,只见此人深眼窝,高鼻梁,脸部棱角分明。
“武扬?”陈瑾枫轻呼道:“你,你?”
“我没有死。”武扬步入了洞穴,微笑地望着陈瑾枫。
一瞬间,陈瑾枫脑袋有点短路,他回了回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根本没有什么韦氏余孽,所谓的余孽,只是皇上派人假扮的。”
“是啊。”武扬笑道:“此举只是为了引太平公主进入圈套,就连在御花园那次行刺,也是皇上专门预料好的。”
“这么说,你的死,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是的。”
“那武肃,梁乾等人的死,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是的。”李隆基接过话来说:“朕虽为皇上,却被太平一直牵着鼻子走,甚至朝廷官员的历任,都由太平做主,朝中大臣多半依附于她,为了打击太平一伙,真正夺回皇位,朕便命人先取了武肃等人的性命。”
“武肃、梁乾、杨拴以都是太平公主身边的人,他们死了,太平公主自然迁怒于皇上,于是皇上将她的视线转移到已死的韦氏身上。”武扬说道:“这对接下来的计划十分的重要。”
李隆基点了点头,接道:“为了防止太平公主有所怀疑,朕就在御花园上演了一场武扬被刺的戏码,让她深信不移。”
“怪不得皇上一直不要下葬武扬,原来武扬只是在演戏。”陈瑾枫说道。
“是的。”李隆基说道:“朕让武扬被刺死,也是希望他真正脱开身来这边布置计划。随后,朕便假意寻到青狼盟藏身之处,邀太平将自己掌握兵权之人借来一用,太平果然中计,将左右羽林军将领派了过来,这恰恰是朕希望的。”
“皇上的计谋果然高明。”陈瑾枫接道:“那日在临淄府见到皇上与武扬一起研究火药,便也猜到了一些,皇上是要利用火药易燃易炸的特性来消灭太平。”
“是的。”李隆基答道:“为了消灭这伙逆贼,朕便很早就开始收集所需材料,将这些东西悬挂于树林和洞穴之内,不废一兵一卒,便可以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大伤元气。为了防止他们看出端倪,朕便选择在了晚上进攻,果然,事情按着朕的计划一步一步在实现,常元楷被炸伤,李慈被炸死,没有羽林军的庇护,她太平便失去了靠山,只是可惜了李守德。”
“既然太平公主没有了靠山,那也没必要置她于死地啊。”陈瑾枫胃有些翻滚。
李隆基这次没答他的话,其实陈瑾枫的问话,本身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更何况是曾威胁其帝位的皇上。
“我明白了,既然没有韦氏余孽,那青狼盟实际的宗主,便是您?”陈瑾枫转移了话题。
李隆基笑了笑。
“那武兄是哪个堂的堂主?”陈瑾枫问道。
“西堂主。”武扬答道:“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叫武扬了。”
“那你的真实身份是?”
“王毛仲。”武扬轻轻地笑着,友善地看着陈瑾枫:“为了这次计划,我便化名武扬,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在你面前光明正大地用王毛仲这个名字了。”
陈瑾枫心下微微一震,笑道:“看来,是我看错人了,王兄。”
“陈兄,我也是不得已,你莫怪。”
“难免,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那其他的堂主呢?”
李隆基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隐去,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朕叫你来,便是要你了解朕,真正地加入进朕的集团,不过,陈爱卿,无论你见到谁,也请你忘掉过去,朕希望,你们都是朕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陈瑾枫隐隐觉得此事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皇上到底要自己见谁,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有何影响,脑子里想了半天,还是没个头绪,他疑惑地望向了李隆基。
又是三声掌击,洞穴右侧的石门再次打开,这次走进来两人,其一便是郭元振,而旁边这位,待看清来人相貌,陈瑾枫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此人长相平和,与太平公主有些神似,来人神色虽镇定,却隐隐地透出一种落寞,不是别人,正是太平公主的儿子薛崇简。
“怎么怎么……”陈瑾枫有些说都不会话了。
“我与母亲早已面合心离。”薛崇简开口了:“不过,总是我的母亲,请皇上能够以礼厚葬,臣将感激不尽。”话语间透着一种欲哭未哭的腔调。
“你放心。你与你母亲早已不是同一条船上之人,在这次行动中,虽然你没有多少参与,却对朕忠心耿耿,朕会酌情减免你母亲的罪名,以礼厚葬。”
“谢皇上。”薛崇简落寞地说道。
“皇上……”
不容陈瑾枫问出,李隆基便摆了摆手道:“薛崇简是我们青狼盟的北堂主,南堂主是郭元振。你是要问东堂主对吗?好,朕就让你见见。”
陈瑾枫有些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才是皇上要他见的真正的重点。
眼看着石门再次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人,只见此人身披黑色披风,头戴金黄色面具,缓缓地在距离陈瑾枫约一丈的距离处站定。
陈瑾枫迅速在大脑中搜索这个人的信息,从外形上看,并看不出什么,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也未有这样的身形,到底是谁?
“陈老弟,我们又见面了。”来人开了口。
陈瑾枫仔细地辩认着,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陈老弟,后会有期。”来人轻轻地解开了披风的带子,披风从他的肩上滑到了地上,露出了短襟夜行衣。此人身形颇为壮实,唯与大家不同的是,他的左臂袖管处空空如也,随着山风而摆动着。
“你,你是?”陈瑾枫的呼吸开始急促,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手腕在狠狠地扼着自己的脖子,那种窒息的感觉伴随着痛苦,顿时让他头晕目眩。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戴金黄色面具的人,生怕在一眨间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