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心意兄弟领了,这酒你就不用请了,我已经跟兄弟们约好了,今天晚上我请他们吃饭,然后再好好干一票。”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请你们了。”姜振彪说道,“好,就说到这,我还有事要做,有空再聊吧。”
说完,姜振彪就挂了电话,抬眼看着窗外,那么笑了笑。
罗厂长密切注意工厂的动静,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和思考,他终于找到了对方出没的规律,就抽空来到了廖博士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情况。
“好,罗厂长,你的情况很重要,我们可以根据这一点来制定行动方案了。”廖博士一脸认真地说,“我们也许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过只要抓住一个人就是好的,对我们非常有利。”
“对,廖总说的对。”罗厂长附和道,“抓到了一个人,我们就可以从他嘴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样就可以打败对手。”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廖博士点头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达到我们的目的。罗厂长,你先说。”
“我……”罗厂长迟疑了下说,“廖总,我还是你说吧。一句话,你说这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切照你的意思办就是了。”
“行,既然你不想先说,那我就发表一下看法吧。”廖博士寻思着说,“我认为,我们今天晚上就应该采取行动。”
“廖总一向雷厉风行,这我能预料到。”罗厂长微微一笑,“既然廖总决定今天晚上采取行动,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好了。嗯,廖总,你打算怎么做?”
“守株待兔。”廖博士自嘲似的笑道,“虽然这办法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有时候挺有效的。罗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嗯,的确不错。”罗厂长说,“廖总,我们只要派人死守在他们必经之处就行了。时间晚上九点最合适,不早也不晚。”
“好,就照你说的办。”廖博士考虑了一下说,“罗厂长,你说,派哪些人去比较好。”
“这事就不用廖总你操心了,我会挑选好人的。”罗厂长笑着说,“为了不打草惊蛇,有五六个人就行了。当然,这几个人要有耐心,要孔武有力,会打架,会抓人。廖总,你看怎么样?”
“罗厂长,你考虑得周到,就照你说的做好了。”廖博士满意地笑了笑,“我算其中的一个,至于你嘛……”
“这还用说,身为厂长,我当然得带头组织了。”罗厂长毫不犹豫地答了句,“不过,廖总你就算了吧。你是个专家,是高级知识分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会打架。到时候受伤了,或者是让人挟持了,非但帮不了忙,还得给你牵连了。”
“我没你说的这么没用吧。”廖博士呵呵一笑道,“我是没你们力气大,也没专门练过散打格斗,不过就算抓不到人,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再说我是负责人,要不在场,那就失职了,别人怎么议论我先搁在一边,我自己这一关就过不去。所以说,罗厂长,你就不要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这……”罗厂长迟疑了下说,“既然廖总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好意思拂你的意了。好,廖总,我请你参加我们的行动。”
“那就多谢了。”廖博士高兴地说,“罗厂长,到时候我们俩在一起,这样你就可以照料我,我也可以力给你提供点帮助。”
“好,廖总,那就这么说定了。”罗厂长爽快地说,“要是廖总没什么吩咐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了。”
“好,罗厂长,那就有劳你了。”廖博士客气了句。
“别客气,廖总,这是我应该做的。”罗厂长起身道,“走了。”
“好走,罗厂长,晚上见。”廖博士彬彬有礼地说。
罗厂长又向廖博士客气了句,然后就迈开脚步朝门口走过去。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廖博士就来到了罗厂长的办公室。这会儿,里面已经坐六个彪形大汉,他们正说笑,嘻嘻哈哈一片。不过,他们见到廖博士来了,就赶紧打住,客客气气地向他问好。
廖博士一向平易近人,喜欢跟这些普通职员打成一片,所以就热忱地与他们打招呼,然后坐下来聊天,一片谈笑风生。
“廖总,时间快到了,我们该出发了。”聊了一阵后,罗厂长提醒似的说,“今天晚上的行动很重要,我们要按计划行事。”
“对,罗厂长说的对,我们必须按计划行事。”廖博士温和地笑道,“各位,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的了。”
“放心吧,廖总,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那几位大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这事办不成,你就拿我们是问好了。”
“说实话吧,我最不喜欢问责,只喜欢奖励你们。”廖博士说,“这事办成了,让我们的生产恢复到正常水平,到时候我一定会向楚董申请,让公司好好表彰你们,给你们发奖金。”
“那我就代大家谢谢廖总了。”罗厂长笑呵呵地说,“我知道廖总是个奖罚分明的上司,我们就喜欢跟你这种上司干,有劲。”
在座各位听了,就赶忙附和,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行动了。”过了会儿,廖博士说。
“走吧,各位。”罗厂长含笑着对那几位职员,风趣地说,“就算你们心里不急,可看到廖总这么心急,也应该被感染吧。”
大家听了,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起身跟着廖博士和罗厂长往办公室门外走去,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
出了门,他们一行八人往左一拐,顺着被灯光照亮的马路朝前面走去。几分过后,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然后分组行动。
廖博士和罗厂长他们隐藏在路边暗处,不说话,彼此只用眼神来交流。他们静静地等待,等待着那伙破坏者出现。
时间在缓缓地流逝,每个人都觉得有些难熬,但还是耐心地等待。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动静,也没看见一个人影儿。有人就失望了,想那帮可恶的家伙不会出现,这次行动将无功而返。不过,廖博士并不这么认为,依然坚守。
就在人家都感到失望之际,突然从黑暗中闪出几个人影,手里都拿着家伙,探头探脑地往前走去,一边小声说着话儿,时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帮小混混。
罗厂长探出脑袋,往左边张望,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看,胸口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竟然有些激动了。他想找廖博士说话,表达一个自己的心情,却被对方用眼神制止住了,只好继续沉默。
几分钟过后,那些个人影儿完全消失在转弯处。廖博士便扭头看向罗厂长,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欲只身往前起。
“还是我去吧,廖博士。”罗厂长扯了扯廖博士的胳膊,压低嗓门说,“你不会打架,万一打起来了,你会吃大亏的。”
“不用打架,我只要发现他们在搞破坏,抓到了证据就行了。”廖博士低声说,“到时候我大叫一声,你们就冲出来抓住他们。”
“我担心就在你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围住你打。”罗厂长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来不及出手相救,你得挨揍了。”
“就算是这样,那也没关系,只要能把这帮家伙拿下,就算挨揍也值得。”廖博士笑眯眯地说,“就这么说,我走了。”
“还是我去吧。”罗厂长说,“你是总经理,怎么……”
“就因为是总经理,更应该身先士卒嘛。”廖博士理直气壮地说,“好了,我没时间跟你争论了。你们安静呆着,我走了。”
说完,廖博士就迈开脚步,顺着昏暗的灯光往前面走过去。他一边蹑手蹑脚地走着,一边注意四周的动静,那样子像侦探兵。
来到厂区,廖博士越发的小心翼翼了,力争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只管观察到对方的动静。他像猫一样悄没声息地往厂房靠近,绕过一个花圃,抬眼一望,见几个黑影猫腰进了那间大厂房,心头一激灵,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心里是又惊又恼。
“给我住手!”廖博士冲进那间厂房,大声喝句。
那几个小混混先是一怔,紧接着就朝廖博士冲过去,将他围住,一个个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要置对方于死地。
廖博士意识到了危险,即刻就大喊起来。那群小混混见廖博士在呼朋唤友,心里犯怯,怕有一伙人将他们围着殴打,就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道往门口冲过去,准备逃走了。
廖博士哪肯让这帮坏蛋逃走,就只身挡住他们的去路。小混混的头头见状很是恼火,大叫一声让开,抡起拳头砸过去。其他人见出路被堵住了,也是气恼万分,就跟着头头打廖博士。
廖博士本来就不擅长打架,又面对八九个靠打架混饭吃的流氓,自然是只有挨打的分了。不过,不管要遭受怎样的皮肉之苦,他都不想轻易让坏蛋逃走,誓死要坚持到罗厂长等人的到来。
就在廖博士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罗厂长领着人冲了进来。那帮家伙见他们总共只有四个人,压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边全力以赴地打架,一边嘴里喷脏话,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尽管罗厂长等人强壮有力,但功夫不如这些小混混,慢慢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好等待着援兵的到来。
虽说小混混们占据了优势,却也不敢恋战,找到机会就逃走。很快,那头头就带着四五个人跑了,剩下的人也是且战且走。
廖博士见状,心里很是着急,怕一个坏蛋也抓不住,就后悔自己平时怎么就不练练拳脚,同时也责怪自己没有集中兵力,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不过,后悔是没有用,只能面对。
就在廖博士心急如焚的时候,别外一队人马赶到。这样一来,他们就是八人对付三人,一下子就占据了优势。不过,对手也不想束手就擒,仍旧拼命地打斗,想方设法逃走。
廖博士的确不善于打架,不过他很勇敢,不顾一切将那个身材高大的家伙抱住,不让他逃跑。那家伙又气又急,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他也不放手,只管死死地拽住他,似乎忘了疼痛。
罗厂长见状,就赶紧跑了过来,帮助廖博士一起对付那家伙。尽管这混混拳脚功夫了得,却也架不住罗厂长廖博士等人,最后被罗厂长死死按在了地上不得动弹。不过,其他两个混混趁机跑了。这让廖博士感到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释怀了,毕竟抓到一个。
罗厂长等人拽着那小混混往厂区办公室走过去,那小混混心有不甘,一边挣扎着,一边骂骂咧咧,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来到了那间亮着灯光的办公室,廖博士就开始审问那个小混混。起初这家伙嘴硬,任廖博士怎么软硬兼施,就是不开口说话。可后来在廖博士一波接一波的心理战之下,他实在招架不住,就把姜振彪供了出来。其实廖博士早就猜到了,现在要的就是实证。
“廖总,把这家伙送到公安局去吧。”罗厂长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让公安局来处理这事对吧?”廖博士问。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罗厂长答道,“廖总,你觉得呢?”
“还是先通知声姜振彪吧。”廖博士考虑了下说,“如果姜振彪有诚意跟我们解决问题,那就不用惊动警方了。”
尽管那混混看上去挺横的,不过一听说要把他送往公安局,黑似锅底的脸上就露出惊惶之色,忙不迭陪不事,未了央求道:
“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了,你就不要为难我。”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廖博士板起面孔说,“你怕进局子,就不要做这种违法的事。既然现在做了,那就该拿出勇气来面对,来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像你这副样子,算什么呀!”
“是是是,大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向你认错,向你道歉,只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局子里去。”那混混继续哀求,都快要哭鼻子,“也许你还不晓得,姜总对我不怎么义气,我要出事了,他是不会来救我的,我就只好蹲号子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卖命,做违法的事?”廖博士质问道,“既然怕蹲号子,那就不要做违法的事。”
“对对对,大哥,你说的对,我以后不再做了。”那混混鸡啄米地点头答道,“相信我,大哥,我一定说到做到。”
“好,那我就相信你了。”廖博士说,“我不送你去警局,不过你得给你们姜总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已经被我抓住了。”
“这……”那混混犹豫起来,“大哥,你让我想想。”
“算了,廖总,他不是真心悔过,只是在跟你打马虎眼。”罗厂长瞥了眼那小混混,转眼看向廖博士,“还是把他送警局去。”
“别别别,大哥,我听你的。”那混混赶紧说,“我打电话。”
“好,那你就打电话吧。”廖博士冷冷地说了句。
那混混兀自点了点头,接着就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在电话里,他把自己被抓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姜振彪,求他来救自己。
挂了电话,那混混苦着张脸,挤出丝笑说:
“大哥,我把你的意思传给了姜总,来不来我说不准。”
“说不准是吧,那就把你送局子里,就准了。”罗厂长插嘴。
“大哥,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哦。”那混混睁大眼睛看着廖博士道,“我知道大哥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不会把我送局子里的。”
廖博士故意不说话,只端起杯子喝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不,我再给姜总打个电话。”那混混心里有些恐慌。
“打吧,你接着打吧。”罗厂长板着脸说,“你会不会进局子,就看姜振彪会不会来了,跟廖总说话算不算数没关系。”
“不用了。”廖博士摆摆手说,“姜振彪要是不想来,就算你给他打一百个电话也没用。至于你嘛,我可以不送你进局子,但你也不能回去,就呆在这儿吧,因为你是重要的证据。”
“这……”那混混愣了愣,“大哥,你这不是在软禁我吗?”
“软禁?”罗厂长没好气地说,“行,那就去警局吧。”
“别别别!”那混混连忙摆手道,“行,要是姜总不来,那今晚上我就在这儿住下。我可以呆到问题解决的时候,不过你们得管我饭,而且伙食要好。反正我也没正事干,呆哪儿都一样。”
“什么意思你,做了坏事还跟我们讲条件?”罗厂长眼睛道。
“就算我判了死刑,在行刑之前也得吃饭对吧。”那混混先是嘿嘿一笑,接着就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们要关我,那就得给我饭吃。再说了志业集团可是大公司,伙食当然要过得去呀。”
“没问题,这个要求我答应你。”廖博士沉吟了下,瞅着那混混说,“尽管你做了对不住我们志业集团的事,但我们会善待你。不过,我希望在跟姜振彪对质的时候,要实话实说。”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这么做的。”那混混脱口而出。
“就算你不这么做也不行了,因为我把你刚才说的话都录了下来,你想抵赖也抵不过去。”罗厂长朝对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你……”那混混看向罗厂长,哭笑不得般道,“算服你了。”
“对付你这种人就得这样。”罗厂长生硬地说句。
“你这就看错我了,我这人一向说话算数,敢作敢当。”那混混挺了挺胸,“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我小李子讲信用讲义气呀。”
“我也相信。”廖博士看向小李子说,“我相信,在我跟姜振彪对质的时候,你一定会说实话,不会因怕他而出尔反尔。”
“我会这么做的,不过我的饭碗也会因为这样给砸了。”那混混担忧地说,“大哥,我这回可真的栽在你手上了。”
“活该,谁叫你做这种事,还一而再再而三。”罗厂长瞥了那混混一眼,“告诉你吧小子,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别这么说我,老兄,我也是没办法的。”那混混苦笑着说,“我要是能够像老兄你有份正当的工作,谁会做干这个呀。”
“这年头只要肯干,就能找到正当工作。”罗厂长板着脸说。
“要不,老兄,你收留我,怎么样?”那混混调侃似的说。
“没问题,你要真想干,就来我们公司报到。”廖博士说。
“开玩笑吧,廖总?”罗厂长一脸愕然地问。
“谁开玩笑了,罗厂长,我可说得是真的。”廖博士很认真地说,“而且就在你手下做事,没技术,当个保安总可以吧。”
“保安?就他这副德性,敢让他当保安?”罗厂长哭笑不得。
“怎么就不敢了,这小子拳脚功夫不是挺可以的吗?”廖博士笑道,“刚才要不是多两个人,还制服不了他哪。”
“那是,别的不行,这打架可是我的拿手好戏。”那混混自鸣得意地说,“刚才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我才不会落到你们手里呢。至于这当保安嘛,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一番再说。”
“给你机会,你还得瑟,哼!”罗厂长板起面孔说,“既然廖总发话了,我也就只好服从了,不过你得老实点,得认认真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否则的话我会炒掉你的鱿鱼,听到没有。”
“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还不是你的手下。”那混混轻视道,“再说了,你也只是个厂长,神气什么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