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和田莉的儿子已经出生了,虽然在英国生活,田莉还是依照华人的传统做月子。
陈盛在家中养病,又正值房地产市场的严冬时期,甘棠忙的连亲自去看看小外甥的时间都没有,就连打个电话都是匆匆忙忙的。
所以远在英国的宋宁见田莉一大早接到甘棠的电话还是挺意外,而且这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田莉放下电话,宋宁逗弄着儿子抬头问她,“甘大小姐最近还好么?”
“她有什么好不好,还不是一天到晚的忙。”
田莉的眉头拧巴着,她时常担心在外独居又不自律的甘棠,但是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却坚持不要人贴身照顾。
“她有什么事?”
“大概累了,发发牢骚。”
这明显是假话,甘棠并不是爱发牢骚的人,更何况田莉还做着月子,她不会让她姐姐烦心的。
宋宁其实从她们的对话里其实也猜了个大概,他伸手把田莉拽过来,对这种隐瞒的态度有些不满,“我你有什么可瞒的,余莫林想把郑茜弄出来,但甘棠肯定不干,又不想亲自出手欠下人情债,便想让你找余天。”
田莉哭笑不得,“就你精。”
用甘棠的原话说郑茜是余天的原配,这个人得余天来收拾,在对待郑家人的问题上,余天可是从来没有手软过,更何况如今有田莉,余莫林在余天心里的份量不及田莉十分之一二。
“甘棠才是人精呢。”
宋宁还有一句话没说,甘棠恐怕不止是想借刀杀人,她还想借这个离间余莫林余老太太和余天的关系。
余天是个狂妄又痴情的人,哪里会顾及这两人的想法,但甘棠不一样,这么做又想借什么人的手用到余莫林或者是余老太太那边的人,甘氏和余氏今年明里暗里斗的更厉害了,甘棠大概是想借机安插棋子了。
不过田莉应该不会往这里深想,田莉看着冷漠,其实柔软单纯,甘棠看着热情爽朗,骨子却是个凉薄的人。
田莉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却拢上一片愁绪,她对甘棠的感情远比亲生父亲来的亲近,甚至在心理上不自觉的代入季思坤的角色。
“处在她的位置上那里有资格做幸福的傻白甜。”甘氏三分一的利润来自于高林,作为行业里老大老二的位置,人员派系利益交错,水不可谓不深,甘棠以一个风评极差的二世祖的身份进入高林,跟着甘思明一起创业的元老股东们和高层都喜闻乐见,同时明里暗里的施加了阻力,就等着看这姑娘的出丑,让甘思明自己都没脸。
宋宁赞同的点了点头,两年过去了,甘棠如今在高林的威信仅次于陈盛,若是没极高的双商,早不知被人拿捏成什么样子。
田莉皱了皱眉头,“我听着她声音不大好。
宋宁下意识往她眉心揉了揉,“行了,她这么大人了,这还有她爹保架护航呢,你做着月子,少操点心。”
田莉猜得没错,甘棠这会确实不大舒服,虽然吃了药,但是胃还是有些隐隐作痛,跟蚂蚁咬似的不算特别疼,这种状态她也习惯了,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她叫了销售部和项目部的人着急着把手上的紧急处理了,这边会议刚散了,陈盛的电话打进来了,问事情的进展,老头连养病都不消停,一直摇控指挥。
甘棠一五一十的汇报了,老头略提了几句她没考虑周全的,没再发表过多意见,表示基本认同她的做法。
临了要挂电话了,老头突然说,“明天晚上楚部长那边请客,家宴,你代我出席吧。”
甘棠和他的儿子城子关系不错,那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甘棠看中他的人脉和资源,他看中了甘棠的资本,在外投资的不少项目他们都是有合作的,而且这个纨绔对甘棠很服贴,因为既是合伙人,这家伙又垂涎甘棠美色且明目张胆赤裸裸。
去的时候,这个纨绔正好在家,在正式社交场合,甘棠和城子都一样礼节做到极致,人前一张皮人后一张皮,让人挑不到错处。
晚宴一结束,人模狗样的城子嬉笑的搭上甘棠的肩膀送她出门。
“影视投资这块好像挺红火的,我听人说陆九龄好像盯上秦民的公司,秦民和你关系不错,到时候说不准会找上你求助,你考不考虑?”
城子虽然游手好闲的不干正事,内部消息比谁都灵通。
甘棠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不考虑。”
“陆九龄看上的东西一定是肥肉,为什么不考虑?”
甘棠似笑非笑的,“你嘴上叨的肥肉还不够多?可别噎死了。”
甘棠给了他分多少利益,城子心里明镜似的,他歪头在她肩膀 上靠了一下,"金主,求包养。"
甘棠斜了他一眼,他的爪子还搭在她肩上,她松动着手腕,“爪子拿开。”
他在甘棠动手之前飞快的躲开了,“你说你这眼光,守着小爷年轻貌美你不要,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顾昭那个老男人了?”
甘棠笑,“老男人,等他回来,我会帮你转告的。”
城子生怕对不起他纨绔的头衔,不仅吃喝玩乐,男女关系多的也眼花缭乱。
他其实和顾昭关系也不错,但嘴贱的毛病改不了,“哎,别别别……不过,顾大少这么多年不沾女人,可能不行啊,你要慎重!”
他挤眉弄眼的,城子博爱又喜新厌旧,所以十分不理解顾昭这么多年放着肯前一片花海不摘,非得盯着悬崖上采不着的甘棠不放,不是有病能是什么?
甘棠白了他一眼,以示鄙夷。
又问他,“你老家是在骆城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骆城是楚家的根,上上下下一串亲戚在那活跃着。
“对,怎么了。”
“有个叫赵英美的穷亲戚想让你“关照”一下,关照到他们家连裤子都穿不起最好,当然,他一家也不能放出骆城,就在骆城玩,玩到他们玩不动了。”
纨绔子弟干这种事向来最拿手。
城子嬉笑,“什么人敢得罪甘大小姐?要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