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的眼睛里泛着一丝寒光,“明天让人把资料给你,只要别闹出人命 ,怎么整都行。”
城子笑笑的应下了,又开始刨根问根,她昨天胃就不舒服了,晚上喝了酒,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又想快点甩开嘴碎的城子,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回去。
一路开车从环城高速下来,一阵绞痛从胃部传来,方向盘几乎都要脱手了,甘棠强忍着把车停在路边,半天也没从包里摸到胃药,只好从摸出手机打给了高鹏,让他带着药来接自己。
做完这些,摸了额头,已经一身的冷汗,她无力在趴在方向盘上,数着分秒等着高鹏过来。
虽然已经很晚了,环城高速的车不多,路灯也有些暗,但在出口处临时停车道上的那辆豪车和车牌号一样的高调,想不注意都难。
副驾驶好事的孙淳多瞅了两眼,隐约觉着这豪车有些眼熟,转头冲着后座闭目养神的陆九龄嚎了一嗓子,“路边停的好像是甘棠的车。”
陆九龄坐在左边的位置,什么也看不到,犹豫了一会还是低声道,“停车。”
司机把车缓缓的停在路边,还没停稳,陆九龄已经跳下车大步往后走,那么张扬的超跑可不就是甘棠的 。
车窗全关着,陆九龄隐我约只能看到甘棠趴在方向盘上,他心沉了下,敲了敲车窗玻璃,“甘棠!”
他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抬起头放下车窗玻璃,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看过去有些青白交加。
“怎么了?”
她见了是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像是突然精神了,若无其事道,“这么巧。”
唇上也没什么血色,她明显是不舒服了,就这她还没心没肺的冲他笑,陆九龄几乎想要发火了,又硬逼出平板的语调,“那里不舒服 ,逞什么强呢。”
“嗯,老毛病了,过了一会就好。”
陆九龄没理她,转头把后座的门也一并打开了。
前面突然传来了车门开合的声音,下来的是孙淳,他以为陆九龄还在和甘棠粘腻呢,朝他指了指手表,示意他赶时间。
甘棠看见了低声道,“高鹏快来了,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陆九龄压根不理她,探过身子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又把她从驾驶室里抱出来塞进了后座,让她躺下了,又拿了个枕头给她垫上了。
陆九龄的身体一直绷的紧紧的,动作不仅不温柔,看起来还很凶,好像甘棠只要出声反对,他便会勒死她。
关上车门,他冲着孙淳面无表情的道,“我还有事,你先过去。”
孙淳奸笑了一声,脸上写着我懂的。
陆九龄很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甘棠没有斗嘴的力气,翻了个身面对靠背的方向蜷缩着,陆九龄在后视镜里看不到她的脸,一路咬了无数次牙,才压下掐死她算了念头。
找了熟人挂了急诊,甘棠打了半夜的点滴,疼劲过去了睡着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上被电话吵醒,是周生的。
“甘总,上午十点有个会,您别忘了。”
甘棠这才想起来上午还有例会,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吊瓶里的水还有大半瓶,她还没有敬业到为了工作不要命的地步,“通知下去,改到下午三点。”
吩咐完了,她又躺回去了,身上穿着不知谁换上的天蓝色的病号服,清清爽爽的也不粘腻了,大概该占的便宜都已经让陆九龄占光了,甘大小姐半点不纠结换衣服和擦身子这两件事是护士干的还是陆九龄干的,她还恍恍惚惚的想陆九龄悄不留声的离开了,难得的做了一回好事不留名。
窗外有洋洋洒洒的阳光,空调的温度刚刚好,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极安静,甘棠难得偷得半日空闲,虽然睡不着,却也任思绪放空,半梦半醒的极舒服。
陆九龄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的脚步极轻,走到床头才住了脚 ,低头看她,她嘴角微微翘着,那轻松惬意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度假的。
陆九龄都不知道说这个人什么好了,身体被她自己折腾的跟豆腐似的,生病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她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
大概是他看得久了,甘棠终于从放空的意识回过神,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星光般清亮的眸子,她想陆九龄不阴沉的时候,眼睛是会发光。
她坐起来,冲他笑笑,不难过却也不走心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过昨天晚上还是谢谢你了。”
他的目光黯了一下,从她身上移开了,“吃早饭吧。”
她拒绝了让她在床上吃饭的好意,起了床挪到在沙发上,围着圆桌上吃早饭,早饭是双人份的,陆九龄也还没吃。
说是早饭其实就是粥,她的这个胃现在就是吃流食的胃,稍微嘴馋吃点别的,就闹脾气给她看,甘棠食之无味,一脸嫌弃。
她吃了一半终于咽不下去弃了。
陆九龄坐在对面,吃相和长相一样都极好看,甘棠甚至觉得看他吃比自己吃更有食欲,一阵子没见,他似乎话更少了,甘棠实在是觉得闷,说了几句天气真好之类的无聊话题,他不配合。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回,陆九龄也不接。
甘棠瞅了一眼屏幕,是宋言的,这姑娘倒追陆九龄的事在朋友圈里不是什么秘密了,连她爹和朋友都一起来助攻了,听说成功了。
甘棠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冷静下来又觉得有蜜蜂在心尖上蛰了一下,又疼又痒的,比知道齐山订婚还要疼。
不过她既然打算放手了,就算疼的像是在心尖上剜下来一块肉,她也会干脆的放开,天涯何处无芳草,陆九龄还不算芳草,是一块鸡肋。
“接吧,我不会出声的。”
陆九龄冷淡的抬头一瞥,“你又脑补什么了?我没有跟她在一起。”
躲韩烟躲到国外常诚打了个喷嚏,如果他听到陆九龄这么说,一定会痛骂一句陆九龄是猪队友,然后会恨其不争的说,“活该你被她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