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就算拍,也不拍什么劳什子马屁啊,要拍也拍囡囡的……”鹿知山恶劣又浪荡地笑了,毯子下的大手使轻轻地掐了一把穆南枝圆翘翘的屁股。
“哎呀!”小孩儿冬天穿得厚,且鹿知山也真没用多大劲儿,但是小孩儿天生敏感,差点儿一下子弹了起来,幸亏鹿知山及时给抱住了,穆南枝顿时黑着脸瞪鹿知山,“这大白天的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鹿知山你你你你赶紧给我放开!”
鹿知山又贪心地摸了两把,这才松开,又在穆南枝的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等到天黑了,囡囡可要给我摸个够!”
“你你你……你不要脸,鹿知山,你离我远点儿啦!”穆南枝羞得面红目赤,嘴上让鹿知山离自己远一点儿,但是她又不自觉地朝男人的怀里靠了靠,一边又翻着书,“表哥,这房夫人轶事还真不少,你看,这里还有一个,说是有一天啊,退朝之后,百官散去,唯有房玄龄没有走反倒一直跟着唐太宗,后来竟然还跟到了后宫,唐太宗还以为他有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大事要单独汇报,一问才知,这位宰相夫人正在家里发‘狮吼’功,堂堂宰相竟然不敢回家,所以就想求一道圣旨作护身符。哈哈哈哈,表哥,你说唐太宗当时会不会也笑出了眼泪来,想不到圣旨还有如此妙用!哈哈哈哈!”
鹿知山也跟着笑:“是啊,唐太宗这么一高兴啊,就愈发喜欢管臣子的家事儿了,也就有了后来赐美女赐毒酒的事儿了。”
穆南枝顿时一脸不悦:“这唐太宗可真是吃饱了撑的,简直比宫里的太监嬷嬷都喜欢扒别人家窗户根,人家夫妻和乐他竟还有事儿没事儿地煽风点火,有着功夫也不去管管自己的后宫,那武才人都和他儿子好上了,他都从头绿到脚后跟好了吧?表哥你说他戴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怎么还有脸管别人家的闲事儿?!”
下一秒,鹿知山放声大笑,他胸膛震荡震得穆南枝也跟着晃,越晃穆南枝的脸就越红,最后穆南枝蓦地一转身,双手死死捂住了男人的嘴:“不许笑了!不许笑!不许再笑了!”
鹿知山被小孩儿这么一推,四仰八叉倒在软榻上,小孩儿顺势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捂住他的嘴巴,一边恐吓道:“你再敢笑,我就打你了!”
鹿知山看着小孩儿凶神恶煞的脸,笑得更厉害了,他简直要爱死了这小孩儿了,他双手蓦地一使劲儿,把小孩儿摁在了自己的身上,对着小孩儿的脸,铺天盖地地一通亲,一边亲还一边笑:“囡囡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在床上,表哥都听囡囡的,任由囡囡搓圆捏扁。”
穆南枝简直觉得太丢脸了,她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不过脑子了,不过这也都怪她表哥,谁让他没事儿非要和她一起看劳什子的《笑林广记》!
“我以后再不堪《笑林广记》了!”穆南枝一边蹭着脸上男人的口水,一边恶狠狠地瞪着男人,“你也不许看了!”
“好好好,不看不看,”鹿知山笑得嘴巴都酸了,他一只手揉着自己酸胀的腮帮,一手捏着穆南枝儿白嫩的手,拉到嘴边不住亲吻着,“以后咱们只看三十二式。”
“鹿知山!”
下一秒,穆南枝咆哮着,双手握拳,雨点儿似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与其被男人给气死,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看我怎么收拾你!打你!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小的知错了,恳请夫人饶命啊!”
……
杜衡带着郑作阳还没走到书房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么穆南枝恼羞成怒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鹿知山的哀告求饶声,两人蓦地就顿住了脚。
杜衡有点儿尴尬,对郑作阳道:“王妃在里头呢,咱们先去喝杯茶,等会儿再进去吧。”
郑作阳点点头,跟着杜衡去了厢房坐下喝茶,半天才小声问道:“王爷王妃的感情竟这般好?”
他也是一早就听说了鹿知山甚是爱重穆南枝、这位足足小了他十三岁的表妹的,但是这冷不丁地撞见,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见惯了鹿知山铁血冷面,哪里知道男人还有这么一副脸孔?
“你刚来不知道,王爷对王妃好着呢,比疼闺女还疼着呢,”杜衡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又正色对杜衡道,“你以后少在王爷面前谈及王妃,王爷不喜咱们置喙王妃私事,我前一阵子不过稍稍提了句后头的事儿,就被王爷当面训斥了好一阵儿呢。”
郑作阳一怔:“王爷不想让王妃知道?”
“也不是不想让王妃知道,而是不想让王妃担惊受怕,更不想因此让王妃变了性情,”杜衡解释道,一边抿了口茶,一边感慨道,“王爷实在是太宠王妃了,很多时候我心里都看不过去,王爷到底是要成大事儿的,王妃若总是这般娇憨、不经世事的性儿,自是对王爷没有半点助力,且又不能服众,但是将军的事儿也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郑作阳珉了一口茶,缓声道:“世事艰辛、人情冷暖,王妃不经世事,自有不经世事的好,纵使咱们瞧不过眼,但是只要将军喜欢就足够了,再说将军的大业,有咱们这起子爷们儿出力也就罢了,女儿家的合该就该好生被人疼着爱着,若是有能力护她一生周全,又何必非要让她历经世事磨难呢?更何况又是王妃。”
杜衡打量了郑作阳一番,半晌才道:“我怎么觉得你跟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呢?”
郑作阳一怔,随即掩饰地笑了:“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杜衡抿了口,有些不解道:“也不知将军为什么非要让你千里迢迢跑一趟,左不过是写封信的事儿罢了。”
“兴许将军还有别的要紧的事儿需要当面吩咐呢。”郑作阳道。
杜衡又要说些什么,宋福却走了进来。
“杜衡,王爷唤你们去膳房一道用膳,”宋福含笑道,一边看着郑作阳,“作阳可是有年头没来京师了。”
郑作阳忙起身给宋福见礼:“是,作阳见过宋伯。”
宋福扶了他起来:“这次能在京师长住吗?”
郑作阳摇摇头:“等见了将军,我这赶紧地又要离京回广西去了。”
宋福一脸不舍,拍了拍郑作阳的肩膀,道:“那我现在就让厨房去给你做只糟鹅,给你带着路上吃。”
“这么多年了,宋伯竟还记得我的这点子喜好。”郑作阳感激道。
“也就只能在心里记着了,你们一个个的天南海北,看上一眼都难,”宋福感慨着,一边催促他们,“快过去,王爷和王妃都等着了。”
杜衡一怔:“王妃也在?”
宋福点点头:“是啊,正赶着饭点,王妃自然在。”
杜衡看了看郑作阳,心下十分为难,有王妃在,他们可怎么好跟鹿知山谈公事啊?没得又要被鹿知山一通训斥,这顿饭吃下来怕是要消化不良了。
……
膳房。
杜衡没想到这顿饭吃得倒是异乎寻常的顺利。
“属下见过将军,见过王妃!”郑作阳甫一进了膳房就忙得给鹿知山和穆南枝行礼。
“这位是?”穆南枝看向鹿知山。
“这是郑作阳,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鹿知山跟穆南枝介绍郑作阳。
“郑先生快起来,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起子繁文缛节,”穆南枝忙得亲手扶了郑作阳起来,一边又道,“王爷经常跟我提到你,是弃笔从戎的好儿郎。”
“王妃谬赞了。”郑作阳没想到穆南枝竟这般平易近人,有点儿受宠若惊,倒不似杜衡说的那般不经世事。
“入座吧,”鹿知山对郑作阳和杜衡道,一边顺手从榻上取过了个软垫放在旁边的椅子,拉着穆南枝坐下了。
穆南枝不喜膳房的圈椅,嫌硌得慌,所以他们平素多在后院的暖阁里用膳,甚少来前院用膳,但是今日要宴请郑作阳和杜衡,自然不适合在后院的。
四人入座,鹿知山开门见山对穆南枝道:“郑作阳这次入京,是来说一说玲珑公主和驸马的事儿,到底是一家人,你也听一听,给出个主意。”
穆南枝不解:“玲珑公主和驸马?他们的什么事儿?”
鹿知山看向郑作阳:“作阳,你且说的仔细点儿。”
郑作阳随即就明白了,鹿知山其实心里怕是已经有了计较,但到却并不着急下令,到底玲珑公主和穆南枝是表姐妹,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如今虽不像从前那般亲近,但平素也有几分交情,所以鹿知山才让他特地跑了这么一趟,竟是为了让穆南枝听一听前因后果,瞧这架势,鹿知山竟是想让穆南枝拿主意,显然是怕担心因此事和穆南枝之间生了嫌隙。
郑作阳心里顿生许多震惊,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位年少王妃在鹿知山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