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个做清明之梦的人,奥利佛·福克斯(这是一个研究神秘论的英国人休·凯乐威的笔名),也曾经描写过这种做清明之梦的前期阶段。福克斯在一八九七年描述梦经验中意识的“完成”和一百年后亚伦·瑞克斯查医生使用的字眼,几乎是完全一样的(瑞克斯查医生是写:“在梦中,意识的这个反射性的部分则会被大大地减弱。”而福克斯则把这种反射性的部分说成是“肯定性的能力”)。福克斯写道:
“为了要取得‘梦的知识’,我们就必须唤醒在梦中似乎是不大起作用的肯定性能力;而这种能力在梦中会有不同的活跃程度。”比方说:让我们假设梦中我是在一家咖啡屋里面,隔临桌子坐了一位非常吸引人的女郎——但是她有四个眼睛!下面的描述,是把肯定能力不同的程度列举出来:
(1)在梦中,这种能力是完全蛰伏的;不过,我在醒来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女郎是有哪里不对劲,接着我就突然想到:怪不得我会觉得不对劲,因为她有四个眼睛!
(2)在梦中,我露出少许讶异,说道:真奇怪,那个女郎有四个眼睛,把她的容貌都破坏了。可是我的惊奇就好像是在说:真可惜她把鼻梁弄断了。不晓得她是怎么搞的?
(3)我那肯定性的能力更加清醒了些,四个眼睛被看成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不过,它却还是没有被完全辨认清楚。我惊叫:老天爷!,然后又赶快安慰自己,说着:八成是城里来了个马戏团或是怪人展览会之类的。所以,我已经到达了认知的边缘,只是仍然差那么一点没有得到它。
(4)我的肯定性能力此时是完全清醒的,它拒绝接受上面的解释。我继续自己的思考:从来就没有像这样怪异的人!一个人有四个眼睛?这是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在梦中,我们会不断地显示出错误的逻辑,会无法做出肯定性的思考。我们可以看见反射性部分的出现;他的相信程度在受到考验,他想要对自己看到的反常现象加以解释;然而,他就是无法从自己的体验中退后一步去肯定出梦境。应该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指标,却依旧没有被辨认出来。
梦有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不论它的内容是什么,我们都会毫无疑问地接受。要是我们把自己今天晚上做的不具意识的梦记录下来,就会看到自己起码做了十次以上无鉴别力的观察。我们即使能看出梦中是有什么不可能或者和自己日常生活不相符的现象,经常也还是无法联想到自己是在做梦;因此,我们就只是在“认知的边缘”。
有时候,梦中的情景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让我们开始起了疑心想要把这些情景“解释”一番;但是,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仍然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在梦中,我们会想出一些可以满足自己疑心的解释;虽然在清醒的时候,这些解释看来真是毫无道理。史贝罗看见夜空有两个月亮而居然还是不能觉察自己是在做梦的例子,就证明了梦中有这种错误的逻辑观念存在。
你可能有过某种奇怪经验,那就是你在睡觉或做梦时突然觉醒,等你真醒后才发现到,刚刚“醒过来”的你正在做梦。这种经验称之为“假觉醒”(false a wakenings)。如果你觉察到这种假觉醒,那你可能就是进入清明状态。如果下一次你醒来后不知它是“真”是“假”,利用环境做个小试验便知真假。方法是,查看你睡觉的床。如果床是空的,而你也能触摸得到,而且其他的东西都跟正常时毫无两样,那么你可能是真醒,醒在清醒现实里。如果你看到你的身体依旧躺在床上,那么你就是假醒,正处于做梦状态中的所谓“肉身脱离经验”(out-of-bodyexperience,简称OBE,这种现象我们在下面会讨论,简单地说,有这种经验的人似乎可以从身体之外的某种超越观点,知觉到整个环境。)然而,在假觉醒当中,不一定每次都可以发现你躺在床上,因此,最好的方法是比较一下目前的环境与清醒现实的差别,有哪些东西不见了吗?与基本的地心引力定律或空间定位有违背吗?打开开关后灯亮了吗?用这些方式测验你能知道你是真醒还是在做梦的世界里。如果你体会到正处于做梦状态中,那么你可能正在做清明梦,或是你正运用你的能力引导某些经验。
梦学研讨会的许多学员曾经历两种不同的假觉醒。第一种是做梦者从梦中明显转醒,然后他在转醒后有一个印象,知道自己又做了另一个梦。而且在真正的醒来之后,他能够修正这种真醒、假醒不同的印象。第二种假觉醒是,在做完一个梦之后,做梦者好像醒过来,置身正常的环境里。有时候,做梦者会看看时钟,了解一下在明天起床活动之前能不能睡好。在假觉醒经验里,人似乎能在完全黑暗的房间(别的房间或自己卧床),清楚看到时钟上所指的时间。有时候朦胧觉察到自己依然在沉睡中,但醒来查看时间,看看是否要叫醒睡觉中的身体,或是多睡一会儿。通常,这种情形发生在闹钟即将响的一小时内。
席莉亚·葛林曾描述另一种假觉醒。做梦者假醒后觉察到事情不太对劲。通常,做梦者依旧躺在床上,而且相当害怕。环境中有股诡异气氛。做梦者可能听到呼吸声或交谈声。然后,如果做梦者没被惊醒(真觉醒),他可能探索一下环境,问说:“这里出了什么事?”或探头找寻发出声音的来源。
王兰就有类似的经验。她好像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阵恐怖的黑暗或阴影飘了过来。她想睁眼,但睁不开:想尖叫,但口不能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两个男人谈论说要拿她的身体做某些事情。她体会出正在做梦,也知道不会受到伤害。这时,她眼睛可以张开了。入侵者变得很友善。其中一人竟是她大哥,还有大哥的朋友。他们三人碰在一起,其乐融融,就在王兰开怀畅笑时,做梦结束,她醒了过来。暂不论这个梦是要显示什么,它至少证明了在睡觉与做梦时的恐惧心态,会有凹凸透镜的夸大扭曲效果。一旦你能克服恐惧,几乎都能发现,恐惧经验不再变得恐惧,甚至会变成愉快的经验。
学会在梦中翱翔
在梦中飞行似乎更容易引起清明之梦。在这些梦中,我们不必有任何机械相助,就能像超人或小飞侠一样翱翔天际。如果你曾做梦飞翔,想必会是非常愉快的经验。通过孵梦或其他技巧,做梦飞行并非难事。
当你在梦中起飞时,只要你能在做梦状态中体会到,在现实世界里,这种现象根本不可能,那么就有很好的机会觉察到你正在做梦。有时候你会注意到,当你正在飞翔时,心灵似乎特别澄澈,并朦胧觉察到,这是你最喜欢的梦中活动之一。如果你能更进一步,用察觉力完全体会到你正在做梦,可能会变成清明状态,有意识地指导飞行或其他活动。
有时候在进入清明梦时,你可能想上天飞行,只因为这非常好玩。在“溜冰大王”梦中,戴兰妮选择在清明状态时以最喜欢的溜冰活动,让冰刀插翅飞翔。有些清明梦者选择飞去拜访朋友、飞到最喜欢的地方去,或是练习飞行技巧。有些清明梦者报告说,他们每做一次飞翔之梦,飞行本领就更上一层楼。戴兰妮曾梦见身体扭绞一圈,利用双臂,化成直升机的螺旋桨。她印象很深,飞行技巧的好坏纯粹只是一种感觉,不是身体的特殊动作,这似乎很有象征意味。清明梦者发现,利用身体动作改善飞行技巧似乎是画蛇添足,因为只要有信心,我们的思想与情感便能指导飞行。
许多在梦中飞翔的人,不论是清明梦或前清明梦,他们练习看能飞多高、多远。有些人更能耍玩高空飞行特技。许多做梦者提到,经历做梦飞行的假觉醒之后,真正醒过来时,他们真的肯定即使在清醒现实中也能飞行。戴兰妮曾做过不少飞行的梦(清明或非清明梦)。理性上,她知道关于人可以悬浮的报导,目前还未经科学研究证实,而且,她梦中所描述的飞行,也从未在这三度空间中实现过。然而,梦中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因此戴兰妮常不知不觉中想掌握心中的这种飞行状态,在溜冰或舞蹈时企图飘浮。到目前为止当然尚未成功过,不过,这种飞行的感觉启发了她,让她溜冰溜得更好,舞跳得更好,这真是一种值得欢迎的好影响。
的确有这种事,由于梦中的飞翔太逼真,因此,即使心智健全、有理性的人都认为他们实际上真的可以飞行,这件事多少显示出他们心中的热切渴望。他们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力在清醒的世界中飞行。
有许多方法可以诱发做出在梦中飞行的梦,想做这种梦或许只想痛快畅游,或是想进到清明梦里。不管理由为何,我们所介绍的方法一定要耐心练习才行,总之梦中飞行的乐趣,确实值得我们努力练习。
首先,你可以运用孵梦,请求让你在梦中飞上青天。在孵梦前默默讨论的时候,描述一下你为什么、多么想在梦中飞翔。然后你的默念句可以是:“我要飞行”、“今天晚上飞飞看”、“今晚我要飞到海滩”。入睡时牢牢记住这些句子。比较而言,成功孵出做梦飞行,比成功孵出问题解决方案或启发,更为困难。这也许是因为,要孵梦解决困难时,你人已在困扰中挣扎了一段日子,因此,你的梦境制作人对这问题较熟悉,也更能成竹在胸的提出解决腹案。可是制作出特技,譬如像梦中飞行,这方面可能要于做梦历程中有更大的意识控制力才行。
你可以整天把焦点关注在做梦飞行上,以此强化你的孵梦力量。不断告诉自己,今晚你会在梦中飞行。注意观察鸟的飞行动作,研究鸟在翱翔的照片,画画飞鸟图。或者,如果你对飞机更感兴趣,白天注意观察飞机飞行雄姿也会有帮助。你在清醒时有关飞翔的想法,将增加你在梦中飞行的可能性,或是认知到你正在做飞行的梦。你可以梦见身轻如燕自由飞翔,或是梦见驾机飞行,或在水上飘浮。最令人兴奋的就是,我们的身体一点重量也没有。梦中若有朋友出现,他可能教你跳跃,越跳越高,或是毫无惧色地在水面飘浮,或者对别人表演跳跃、飞翔、飘浮。当然,你也可能梦见从高空中摔落。如果有这种情形,不要害怕,就自然落下吧!通常你会再度飘浮或飞翔,而且继续梦下去,也许会因此而变成清明梦。
根据弗洛伊德学派的理论,飞行之梦代表着做梦者的欲望,这些欲望若不是要重新寻回幼儿期摇篮来回摇动的快感,就是要享受性欢愉或展示性能力。而阿德勒的理论指出,我们用飞行之梦表达出想要支配他人或优于他人的愿望。史塔克(Steckel)则认为,飞行之梦代表死亡,因为悬挂在空中暗示着鬼魂与天使。荣格把飞行之梦视为一种象征,代表做梦者想从限制中或问题中脱身的欲望(或实际上已经脱身成功而有成就感)。这个诠释,与许多做梦者的生活情境相对照,确实也能说得通。在这样的梦里,飞行可能用来躲避追捕者,或用来克服做梦者的路障。
在诠释飞行之梦时,必须考虑到你的感受与联想。用心理学的方式可帮助你了解飞行之梦的含意,但这只是就某一层次而言的。过去的历史,甚至现代依然有很多人宣称,他们能把肉身留在床上,而意识的某个部份则四处游历。尤有甚者,他们更宣称,当意识脱离肉身之后,这个意识披上更轻、更精细的第二肉身,而目击者报告说,他们感觉到这样的肉身似乎很像鬼魂。
脱离肉身经验(OBE),自一九二〇年以来就有许多科学家在研究这种现象。杜维尔(Hector Durville)和其他的法国实验研究人员利用化学幕和其他装置,企图侦测这种现象。杜维尔用催眠的方式,从身体中引出第二肉身,并让观察者感知到第二肉身的出现。他宣称,第二肉身不仅让催眠对象造成生理上的改变,而且能被我们观察到、感觉到,甚至可以移动远处的物体。除此之外,世界各地还有许多机构在做更为专业和精深的研究,虽然他们的研究尚未提供“证据”,以生理侦测的方式证明第二肉身存在,不过,对这一现象的科学研究,已让科学家们重燃兴趣。也许,我们需要更为敏感的器械装置,以此测量更为细微的生理与环境变化。或者,OBE根本只是无根无据的幻想经验。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形,对于这种情形一无所悉但却头一次碰到这种经验的人而言,往往因此而心神不宁,所幸,讨论与阅读这方面的问题,可以缓解不少焦虑。
诱发OBE的方法之一,就是在做梦时进入清明状态并选择飞行。另外还有一种方法,其理论基础是说,飞行之梦其实是第二肉身到处游历的暗喻。曾练习诱发OBE的人士表示,在飞行之梦中(驾飞机或用身体飞)开始变得有意识时,人可以觉察到他的肉身躺在床上,而他整个人则进到更轻的第二肉身里。
另有一派人认为,OBE是人在睡眠状态时,意识的直觉部份离开身体,而“意识中生理定位的部份”留了下来,这种现象很难用目前的科学技术——例如脑波图测得。依照他们的说法,这个离开的意识刚开始时是被动的。它从“存在的本源”接收信息,形成另一种“非生理定位的意识”。然后,这个“离开的意识”变成主动的,而且积极澄清、强化被动状态中所感知到的观念。于是离开的意识,它的人格整个活络起来。而那个高层自我的指导者、导师、天使或影像,可能会教导这个离开的意识。通常,这一部份的人格会重回身体,而其他层次的自我、身体中的意识、下意识,把这一切的信息诠释为梦中所得,而且也把梦中的影像诠释为跟我们的清醒意识有直接关联。依照这一观点,梦境制作人能把普遍的教训翻译成针对某一事件的特殊劝诫。这个理论同时指出,梦的诠释并不一定是必要的。整个梦的形成历程,根据他们的描述,那是一种非意愿的征候,不愿意接受非生理形式的原始经验,因此,做梦者把这种强烈而难以置信的经验翻译成做梦意象,让做梦者易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