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引导做梦,会让你的想法反映在做梦历程里。如果你充分体会到正在做梦,这些想法能够触发清明梦。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一个能触发清明梦的物体。清醒的时候,选择某个你可能在梦中遇到的物体,例如树、熟悉的街道或房舍、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份、朋友,或是时常在梦中出现的影像。在白天的时候暗示自己说,如果梦中看到某触媒物体就会想到是正在做梦。另外,一种触发清明梦的方法是,暗示自己说你会在梦中觉察到不一致或古怪的元素,这些东西将是你处于做梦状态的信号。底下要谈的就是梦学专家戴兰妮的这种做梦经验。她在梦中的“快速舞步”是全国冰上舞蹈测验的其中一项,通过测验之后才能获得奖章(有如空手道的黑带)。在她清醒人生中,这是她在一九六七年获得奖章之前,必须过关的最后一项测验。我刚参加完快速舞步测验。我表现得很好,应该可以过关。可是,看!评审刷掉我!三个评审都把我刷掉!我想:“认了,只好被迫再等两个月。如果这是我得奖章之前的最后一次测验,我一定要隆重些才行。我读着成绩单上的评审意见。‘后倾太大、超出边线……’这些评语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太不公平了,给了我不及格标记。我很生气,不过又想回来,算了,因为只要通过测验,成绩一定很高,太棒了,不会再有人吹毛求疵...然后,哇!等等!现在是一九七六年才对,不是一九六七年。我早就通过测验,根本不必担心如何取悦评审。而且,因为我正在做梦,我可以在冰刀上插翅溜冰。”我又开始溜冰了,这一次什么动作都做得出来。跳跃的时候,我身轻如燕,并飞了起来。旋转的时候,平衡力演出完美,我快乐得要命,好像与世界合为一体。我在溜冰的时候,整个宇宙和我合为完美的和谐体,喜悦是无涯无尽的。这个梦令戴兰妮印象深刻,因为她一直用挑剔、完美主义的审判方式,限制了自己对溜冰(还有生活其他方面)的愉快享受。这个梦让她对溜冰的态度产生重大而持续的转变。做完梦第二天,戴兰妮和舞伴一起溜冰时私下决定,今天不去工作,而要溜个痛快。李菊本人也是个完美主义者,当她评论说一个人今天的表现比以往改进很多时,即这个梦真的发生实质影响。梦境制作人的最大影响作用,并非恐吓与恐惧(它们的威力也很大),而是愉悦与平和,其中含有兴高采烈的欢乐成分。梦境制作人能向你显示,开放了限制你的态度与情结将会是个什么情形。一旦你开放眼界看遍世界,这时要让你固守安逸旧习,要局限你的远大志向,将是十分困难。在清明梦里更是如此,我们的知觉敏锐度更有不可思议的提高。
在梦中发现不一致的元素之后,我们要试着说:“这不是真的,这只是在做梦。”心中的这种呼唤可以有效促成清明梦。不过,戴兰妮倒宁愿这样反应:“这不是清醒世界,这是做梦世界。”这样的反应更能让做梦者在做梦状态中得心应手促成清明梦,也就是说,这两个真实世界更有其特色、各有其运作规律。
一九七〇年某个天空净朗的夜晚,戴兰妮置身在一个滑雪度假村。她滑得精疲力竭。洗完热水澡后拖着身子出来,重重摔进床里。她实在太累了,可是几分钟后却奇怪自己怎么没睡着。然后戴兰妮听到自己正在练习说英语。她又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个短梦,而戴兰妮好像完全清醒。这好像是个真的梦,而不是刚入睡前那种常见的无情节、短暂的睡眠影像。然后戴兰妮似乎在回忆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并练习滑雪和英文。过了一阵子后,无法入睡令戴兰妮颇不耐烦。她累得要命,明天还得整天滑雪,现在绝不能失眠。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另一个梦又闯了进来。终于,她知道了答案,她的身体已经入睡,可是“她”却没有!戴兰妮重提兴趣,观看接下来的这个梦。她把梦重新安排,改变一个事件,让梦在结束时提出解决她某一心事的方案,帮助她接受无法实现和印象深刻的与某某先生再度相逢的事实。成功了。梦让她平静接受这项无可避免的事实,她很感激。做梦时,这种清明状态又美妙又有用,不过,在梦与梦之间却很沉闷无聊,戴兰妮看见心里的另一部分不停地喃喃练说英语,她觉得好像是个被囚禁在大赛会场的观众。真棒,梦中变得清明。她想睡觉了,不想再有意识了。她想一觉醒来精神饱满地面对新世界。
戴兰妮心里已经准备好,可能要带着疲倦开始今天的滑雪,可是她的精神跟有充分睡饱觉的感觉一样。接下来的两个夜晚,她依然在入睡后觉得非常清醒,完全处在意识状态中。戴兰妮似乎同时看到有好几个不同层次的意识在运作着。当她回顾这一天,思绪纷纷乱乱,同时也夹杂着滑雪、英文练习。在这一个层次中,梦会周期发生;而在另一层次中,发生的一些事令她无法完全感知。当一切正在进行时,戴兰妮同时意识到她正在经验这种不寻常的意识状态,而且,想要进入无意识的渴望持续增强着。戴兰妮只想减弱所有的察觉力。她不断希望“昏厥”,不要再出席目击者的角色。她告诉自己,睡觉就是睡觉,没有时间不务正业四处闲逛;不论以前她多希望在睡觉时达成意识状态,现在时机根本不对。她不断自语:“睡吧!睡吧!”第四天晚上,她终于回复正常,进入无意识睡眠。一年后,在这些清明夜晚所做的一些梦,依然历历在目。
西藏的瑜伽可以控制做梦,当身体入睡时,他们教人随心所欲或规律地让心灵保持充分的意识,并自由控制做梦与其他睡眠状态时的意识。当然,你不一定每天要这样,天天让意识出现。不过,在清醒与做梦状态中有新的成长、新的领悟,必然有得有失,这是很自然的道理,因此,我们最好以面对面了解的方式对待这一切。
引进清明之梦
另外有个可以在梦中引进意识的方法,就是从梦中醒来以后,过了一段时间,再回去睡觉。至于中间这段应该有多长,则是依人而定;有些人认为相隔五、六个钟头最好,有些则觉得十五分钟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们需要起床,喂喂狗啊,看看日出啊,我们可以享受独处的时光,可以伸伸懒腰,做做瑜珈,闭目沉思,刷刷牙齿,吃吃点心——我们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要是能够在睡回头觉以前让自己的脑子清醒就好。
每个方法中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要让我们在快要做梦之际能够在心理上唤醒自己。这样做的话,每当梦中有什么离谱的现象时,我们就会比较容易联想到:“等等,这一定就是我在盼望的梦了!”不过,难就难在要能够让自己清醒到可以在下一次做梦的时候取得意识的程度,却还是可以再睡上几个钟头的觉。要记住睡眠的周期是九十分钟长;即使是在凌晨时候,在做梦阶段以前通常也还是会有一段深睡的时期,所以这就表示我们需要一个半钟头的时间才能够做完整个梦。
上面说的技巧中,可以有一点变异;这是由一位女士所提供的方法:在清晨的时候做爱,经常就会引进清醒之梦。这真是个好发现,不是吗?这个技巧会特别有效,是因为它可以取得清醒跟做梦之间的两分法;在清晨做爱,会让我们清醒,但是事后又会让我们昏昏欲睡,很值得去试试吧?
清明之梦仪
近年来发明了不少装置,可以帮助我们的身体做出各式各样的休息;其中有几种是专门设计成能引进清明之梦的。新世纪的书店里可能会卖这些装置,大家可以去试试看;就算书店里面没有,他们也应该能够介绍一些卖这类工具的邮购目录。有一种设计颇受大众欢迎,就是一对在睡觉时候戴的眼罩,它们能够探测出我们的快速动眼期,当我们开始做梦的时候,眼罩上面的一个红色真空管就会开始闪烁,而这个闪烁着的红光就会被我们编入自己的梦境里,然后我们就会认出这个红光就是自己正在做梦的信号,于是就可以在自己的梦中获得意识了。
其他有些流行的装置,是同时利用声音和视觉两者。这些装置是像手提卡式录音机一般的大小,具备有耳机和特殊的眼镜设备,它们会发出一种同步讯号,让使用者能够在相同的频率之下同时听见声音和看见光线。利用此类双重知觉的设计,这些装置就可以更改我们脑内神经细胞同步讯号的发射;简单地说,就是改变脑波。
当我们昏昏欲睡到睡着的时候,这个频率就会降低,我们就进入了睡眠的各个阶段。上面提及的装置,是被设计成(我们自己也可以把它调整为适合自己的节拍)能够把光线闪烁速度以及噪音的播放节奏和我们每个睡眠阶段的频率相符合。我们躺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戴上装置,不久光线的闪烁和噪音的节奏就会渐渐地慢下来。当我自己试验这种装置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睡着,虽然我们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在观望整个过程。这是一种满好玩的装置,它的唯一缺点就是在价格方面,太贵了,说不定以后可以便宜一些。
把握梦的生理
让这些早期科学家感到好奇的一点,就是我们的身体似乎是在记录自己丧失了多少做梦阶段,甚至会连着几天去这样追踪。因此,一个被剥夺做梦的身体,不仅在得到睡觉机会的时候,就会进入深沉的做梦阶段,好好地做上一个晚上的梦,而且它还会连续这样做上几个晚上以补足所有失去的做梦时间。(注:在睡眠实验室中,测量做梦阶段密度的方法,是去计算在这个阶段中眼球动作的频率。做梦期间典型地会有偶然迸发的眼球动作,接着就是比较静止的时期。一个稠密的做梦阶段,指着就是有很多快速动眼期的睡眠。)即使在我们醒来,觉得自己已经睡够了以后,我们的身体依旧要继续补足那些不够的做梦时间。虽然没有人明白是什么道理,然而我们的身体就是需要一定分量的做梦时间,并且也终归会得到它。
知道了这些特性以后,想要操纵做梦周期的人就可以把握这个有趣的快速动眼期压力现象。比方说:假使我们过了一个异常忙碌的礼拜,每天晚上只睡上五个钟头,虽然平常我们是习惯要睡上八个小时的;那么我们就知道自己到了周末可以多睡一点的时候,一定会做上长时间的梦以补充回来。我们就可以把握住这个大好机会多睡上一个周期,磨练一下自己在梦中取得意识的能力——说不定是在做爱之后?如果快速动眼期的压力是特别地高,我们的做梦阶段就会特别地长久、强烈和深沉。
要记住当我们的身体很疲倦,当我们的做梦阶段被剥夺的时候,我们就很难在做清明之梦之际把自己吵醒。这就表示我们可以做上又长、又活跃的清明之梦,如同睡眠实验室的术语所说,我们会被“卡在”自己的做梦阶段里。清明之梦许多最好的经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
快速动眼期压力另外一个特性值得我们了解的,就是当这种压力高到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使我们立即陷入做梦阶段;这就是所谓的安静睡眠的代替现象。
假使我们缺少睡眠,躺着想要小睡片刻或是大睡一觉时,就经常会有很快地进入做梦阶段的经验;假使我们能够专心一致,就可以度过昏昏欲睡期的第一阶段——睡眠的第一阶段——而开始看到睡前这种体验在自己视觉上的影响;假使我们能够保持自己的意识,那么我们就能很快地发现这些轻飘飘的心灵影响已经转变为整体的感官环境,而我们自己在这个梦境中是具有意识的。
稳定梦的意识
我们的意识在做梦的时候曾被积极地压抑这点,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梦中经常会有半意识状态的原因。由于做梦经验里往往会有离谱的现象,所以我们就会产生疑惑之感;我们也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但是,即使梦中有十分明显的线索存在,我们却还是不能够确认这一点。梦研究人员史考特·史贝罗曾经写过这种鉴定性或反射性能力的迟钝状态会如何防止一个在做梦的人鉴定出一个梦来:
“我和两个朋友一起在户外看着夜空。我注意到天上好像有两个月亮;不是满月,而是半圆或弦圆。我确定自己绝对是在做梦,可是一切却又真实得不像个梦。我不想对朋友们提及天上有两个月亮的事情,因为万一是我看错了,岂不是闹出天大的笑话!”
像这样看见夜空有两个月亮的是极端重要的;我们只要是想在自己的梦中获得意识,就非得训练自己能够认出这些不可。当我们看到两个月亮而想着:“我肯定在做梦”的时候,就必须能够跳进自己“是”在做梦的认知里;然而,要做到这一点却是非常困难的,在梦中我们失去了具有意识的能力,我们的心智也不是在完全地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