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连续剧剧情,谭雅与丈夫有恩爱时光,也有反目时刻,不过,对于他们应该无时无刻在一起做同样的事,这个观念已稍稍松动,比起以前,他们更加恩爱,较少反目。康平与谭雅也多少独立了些,多少能欣赏对方的性格。他们有了些许成长,更能体察到必须满足对方的需求,而不是强求对方非相陪不可。对康平来说,他并不觉得改变有那么必要,因为婚姻早就适应他的需求,而且适应得很好。本来他就不必跟独立的妻子讨价还价,但是现在却面临选择,该给妻子更多自由,或是失去她。他早就清楚他们之间有很大差异,妻子逐渐成长、独立,他很高兴,可是也很担心。
谭雅非常希望她与康平的婚烟能顺畅运行,不过她却越来越不愿意过那种没有慢跑、没有跳舞、不能和活泼友人在一起的日子。她也知道,丈夫也在尽力顺应她的需求,可是她却觉得愧疚,因为有时候会让丈夫痛苦不已。谭雅知道,当她没有丈夫相陪,整天外出打网球、跳土风舞,丈夫的内心是多么难受。她说她觉得窒息,也觉得自私。谭雅完全迷惑了。她比以前更感谢丈夫,然而,她在生活上的冲突却也更为惨烈。
4.梦再次警告她:不跟丈夫分开只有死路一条
邓肯之梦后两个月,她又孵了一个梦,这一次,她希望梦能告诉她,她们的努力有没有进展?她们的婚姻是不是更成熟。梦境制作人有了如下的反应,紧随其后的是谭雅所做的评注:我在沙漠,沿路走着。康平是个小男孩,我牵着他的手。和风吹拂,突然间刮起一阵旋风,诸神乘风下凡,他们传出多重回荡的回音,对我说:“如果你不跟康平分开,死路一条。”我告诉众神,不要逼我,我一定要和康平长相厮守。任何事我们都将携手共度。接下来我发现自己在一家医院——监狱里,等候行刑,康平带花来探监,但是帮不了我。薄暮时分,我将被带出去行刑。无路可逃,这一次众神赢了。
这个梦逼真得难以置信。它告诉我,到头来一切都没有变,我走的是一条“死路”。康平为什么是小男孩?我付给康平的爱,多少有些欲望,像要用母亲的爱照顾他一样,难道我想给他信心,让他知道他就是他自己,没有问题吗?也许我真的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因为我自己非常渴望被人需要、被人所爱。小孩不会像成长、有自信的男人,离开我身边。康平没有置身监狱,我才是。我是生病的人,住在医院,他不是,唉,因为这样我才拒绝听神的话,我太害怕孤独,所以我才选择一个永远不离开我的男人,让我觉得有安全感、让我觉得被人保护,就跟父母离婚一样。我选择了一个好男人、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可是我也选择了注定不好相处的男人。我批评他只顾自己。我也告诉自己,他很害羞、内向,因为他感情不成熟,或者这方面他一无所知,所以我才希望能像母亲一样照顾他。我觉得惭愧,现在该怎么办?又过了好几个星期,康平受邀赴欧参加国际法学会议。谭雅决定,不向工作单位请假陪康平参加为期六周的旅行。她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单独生活一阵子。启程的日子到了,谭雅想到即将小别,眼泪不断洒落。丈夫鼓励她相随,她拒绝并说,她一定会克服自己,在未来的六星期好好单独过生活。第二天丈夫离开了,没有妻子相伴,他很惆怅,不过谭雅却更感伤。
清晨的凄风苦雨别离之后,那一晚,谭雅祈求梦能帮助她了解,为什么她那么伤痛,好像一辈子都见不着康平似的,她的梦是这样子:我们一群人在景致怡人的户外花园共进午餐。某人告诉我,我后面的那头“乳牛马”痛苦不堪,因为它正在吃羊。我没有转头去看乳牛马,我只说:“可是,为了活着,它一定要吃羊啊。”根本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然而我猜想,真的要吃羊一定很辛苦。可是别忘了,乳牛马一辈子都要吃羊。然后我转头看这头半乳牛、半马的动物。它真的很痛苦,要把躺在地上的羊杀死,然后全部生吞活剥。有人接嘴说:“你说的不错,这是它第一次有意识地在做这种事。”(换言之,它必须杀羊、剥羊皮,而不是人从罐头倒出一碗羊肉给它吃。)然后我和乳牛马四目相投,我们体会到彼此正分享同样的痛苦——我与康平分别,而乳牛马一定要吃小羊。这只乳牛马,现在几乎是马了,它挨近我,安慰我。所有的痛苦彻底从心中消失,我开始觉得有了新活力,还有新的幸福感。真美妙!我醒了过来,觉得治好悲伤,重新恢复力气与活力,我终于体会到,这些力气与活力,我在生活中已整整丧失了两年。谭雅觉得不需要访谈自己的梦境制作人,对她而言,梦的意义以及梦所达成的效果,再明白不过了。她把梦写在笔记中,并有如下的评注:未来的六个星期没有康平相陪,我已下定决心好好活下去,我要把像绵羊般的软弱吞进肚里,也就是说,把我过度依赖的部分吃掉。这很辛苦,但是如果我想生存下去,成为完整的人,这是毫无选择余地的。梦中那个不甚确定的乳牛马也是有道理的。它同时是乳牛,也是马。乳牛就像温柔、包容的女性,马则是精力旺盛的男性。我从来没有同时表现这两种特性,因为我不敢牺牲自己对安全感的需求,于是我温顺如羊,依赖人、被人保护。其实,生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应该活泼些。我的乳牛马有无限活力,因为它勇往直前,把羊吃掉。我充满活力,并体会到我不再像以前一样依赖康平,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觉得又重新活了过来,而且我也体会到,我不必放弃我的独立也能有安全感。现在,我知道自己很兴奋。过去我为了获得安全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今天早上,我还是个非常消沉的人。未来康平是否能与我长相厮守?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能的话,我知道我们两个都能活下去。这一点我以前根本不敢肯定。
5.分手,但不忧伤
心念转变之后,在这六周的小别日子里,不仅谭雅找到新的活力与幸福,同时,康平也出乎自己预料,感受自己的活力与独立。远行归来,康平与谭雅互诉思情,他们终于发现,两人彼此都在玩“为了获得安全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游戏,玩这个游戏浪费了他们大半的心神。于是,他们站在新的基础上,重新界定彼此的婚姻关系。然而,对于他们个性上的极端差异,他们也看得更透彻,有了充分认识,他们知道自己的婚姻不是共效鸳鸯,而是错配成对。终于,他们离婚了,各自别寻归宿。康平找到了与他性情更为相近的新伴侣,她能分享康平的爱好,不会觉得必须放弃自己的活力,与康平妥协。谭雅也和另一个男人成婚,他亦能多方面开心分享谭雅的兴趣,对她而言,他们的关系是融合的,而非妥协的。
从谭雅和康平的婚姻中我们看到不般配的婚姻是多么令人苦恼,夫妻性格不和,彼此不配所造成的不利后果显而易见。
假如你同一个与你不般配的人结合了,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第一,你们之间不仅相互难以理解,搞得不好,甚至会事事产生误解。如果你与妻子在生活感觉的各个方面都不同的话,那你势必会企图改变她那些你所不喜欢的言行。可是,由于你们之间距离太大,致使你认为应当改变的那些,在你妻子看来不仅不必改正,说不定正是她所得意的地方。这样一来,她对于你想要改变她的言谈举止必然多生误解。而你呢,你会认为她是在存心跟你闹别扭。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相反,如果你和妻子具有基本上一致的生活感觉,那么你对于她的行为就不难理解,并且会以同情和善意的态度加以解释。所以说,夫妻间所需要的不是彻底改变对方,而是相互要不断修正自己对于对方的认识和看法。在这一过程中,各自都在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对方。
第二,如果夫妻的生活态度以及对于生活的感觉、意见不协调时,相互之间就会过分敏感。每件小事都相互感到紧张,精神长时间紧张就会使人变得神经质,而神经质又反过来加剧了紧张的程序。久而久之,家庭笼罩上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失去了它作为身心休息疗养场所的意义,最后终于解体。在这样的家庭中,商量往往变成了争论,而正常的沉默变成了相互的猜疑。
第三,夫妻不般配,很容易形成相互批判、相互对立,或者是钻进各自的小天地里去“独立生活”,当然这主要是指精神生活。例如,丈夫主张储蓄,而妻子则乐意消费,他们从一开始也许就试图改变对方,可结果呢,这种相互改造不仅毫无效果,有时还会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储蓄者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吝啬鬼,而消费者则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浪费狂。生活中这样的事例并不少见,这就叫“事与愿违”。最后,两个人都在想:你是你,我是我!于是各自建立起个人的精神世界,在其中“独往独来”,两人之间出现了一堵无形的高墙。
谭雅和康平的故事既让我们看到不般配婚姻的恶果也让我们再次领悟到梦的作用。谭雅的梦境制作人,很长时间以来一直传送信息给她,最后她终于彻悟,也明白了该采取什么行动。你的梦也是如此,如果你定时检讨它们,经常与朋友交换心得,讨论梦,那么,就比较容易了解梦的结构倾向与梦的连贯关系。
破释惊恐之梦,返还亮丽人生
1.被谋杀的睡眠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把梦视为人类内心非理性本能的表现。这一古老的观点,在弗洛伊德梦心理学理论中获得了继承和发展。
古希腊人发现了自主的理性并对它大加颂扬,他们毫不含糊地把人视为理性的存在。柏拉图在其《理想国》一书中就十分明确地指出,当一个人的脉搏正常而健康时(即,在人睡前),他会使他的理性力量保持清醒,并表现出高尚的思想与情操,而在睡眠时刻,即使是好人也会在睡梦中表现出不受法律管辖的野兽天性——人们会犯下各式各样的一切愚行与罪恶,甚至乱伦或任何不合自然原则的结合,或弑父,或吃禁止食用的食物。
弗洛伊德在其《图腾与禁忌》一书中,从哲学理论的高度,解释了人类睡梦中非理性产生的根源。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出“儿童性欲论”的假设。他认为,所有在梦中满足而表现出来的反理性欲望,都是从我们童年起就根深蒂固的。在人的童年时代,人的反理性欲望就出现了,并继续潜藏在人的心理的底层,而在梦中恢复它的活动。
弗洛伊德把儿童视为一个反社会和反道德的生物,每个儿童先天就存在了许多反社会的本能。其实,这并非弗洛伊德的新发现。早在公元4世纪,基督教初期的著名神学家奥古斯丁就提出来了。他认为,对人的先天罪恶说的主要论据,是在于小孩的邪恶本性。他断定人一定是天生邪恶的,因为孩童在他有机会从别人那里学得邪恶以及受邪恶环境所腐蚀、污染之前,就已经是邪恶的了。这一观点类似于荀子“人之初,性本恶”论。在弗洛伊德所处的维多利亚时代,特别宣扬“童心可贵及天真烂漫”的说法,弗洛伊德在攻击这个世俗偏见时,竟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弗洛伊德坚信,激发梦的愿望和梦中证实的愿望满足,都来自于童年。然而,由于儿童存在强烈的性的愿望,他不仅愿望其兄弟姐妹都死去,而且产生一种占有欲:“性的偏爱仿佛在幼年时便表现出来,男孩视父亲为情敌,女孩视母亲为情敌,只有排除他或她,他们才能遂心如意。”
根据弗洛伊德对梦的本质的假设——梦是从童年时期开始就形成起来的根深蒂固的反理性欲望的显现的主张,并不意味着梦与当前事物无关。事实上,他注意到当前因素与过去经验因素的两者关系。弗洛伊德假定,梦总是要受现在发生的事情的诱发,这种现实的刺激一般是做梦前的晚上或做梦的前一天。然而,梦只是受与童年时代反理性的生物欲望有关联的事情所激发,创造梦的能力是由童年经验的强度所决定。如果梦不是由于最近发生的事情触及童年的经验,并使这一经验能在某一特定时刻再现,那么,梦无论如何不能产生。
由此可见童年经验对成人的梦境有巨大的影响,发生在儿童期的创伤事件会成为成年后恶梦的诱因。心理学家泰儿写道:“儿童期的创伤,会设定在心灵上。这些恐怖图像会在白天出没,潜意识地让他沉默寡言、胡思乱想、身体不舒服。此外,这些恐怖图像也会在夜间出没,造成马克白所说的——谋杀睡眠。”
恶梦在我们成年后便转入地下,不过,当我们的生活出现问题时,它又会浮上来作祟。
杨佩是位迷人、有才气的女性,年近三十,是单身的专业人员。她去找治疗师,希望消除长久不断的恶梦。杨佩说,每星期她至少做四天恶梦,在呻吟、尖叫、哭泣中惊醒,而且一晚不只一个恶梦。杨佩外表看上去活泼、健康、快乐,就像广告片中的模特儿,但是她的情绪却大为失常。
杨佩在小时候就常做恶梦,经常吓得往父母房间跑。长大结婚后,恶梦仍然陪伴她度过短暂、不快乐的婚姻,丈夫因她做恶梦的关系,常常睡沙发。杨佩有了男朋友,但她不敢与男友同床共眠,害怕恶梦的噪音惊吓男友,甚至吓跑男友。
由于单身,杨佩的工作关系并不固定,而且常出差。住旅馆时,隔壁的房客常紧急呼叫柜台,说隔壁的客人发出怪声,好像被人攻击,然而,那正是杨佩在做恶梦。通常,杨佩会在惊吓后哭泣,冷汗湿透全身,心跳像打鼓,下面就是杨佩最近记得的恶梦:我的狗被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