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台风中心风力达到十三级，风声雨声都急。
华子打开袋子，全是些小食，还有啤酒，熟食一大堆。
“你不方便出去，这些多存一点，今天天公作美……”
“万一，我说是万一，真的是我杀了罗大志，你怎么办？”
肖子的脸绷得紧紧地，眼神瘆人……
华子的心咯蹬一下……
他转而笑了：“你要是真杀了人，老子以后就有吹牛皮的资本了。”
这小子有病！
“你想想看，我和杀人犯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我还窝藏杀人犯！”
华子激动得话音都在抖：“牛不牛？”
“嗯。”
肖子拿起一罐啤酒，开了。
“你不会真杀了人了吧？”华子突然锐气全无，沮丧不已。
“我不会骗你，没。”
“那你以后也别骗我。”华子都带哭腔了：“我特么这么相信你。”
“成交。”
华子就乐了：“肖子，你有朋友不？”
“你算不？”
“算。”
“那就有一个。”
华子一惊，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喜上眉梢：“那你的同事呢？”
“操，你这语气怎么像争宠的小娘们？”
“去你妈的……”
肖子的眼神倏地变了，和着窗外的风声，双眼血红！
“你怎么了？”
“不许再提妈这个字。”
肖子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像寒冰一样插进华子的胸膛。
“知道了，不提，不提。”
他没有别的好处，干物业的，最重要听得进去别人的说话。
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啤酒，情绪越发低落，他握着啤酒罐，身体发抖。
眼里好像有泪光闪过，华子看得清楚，却不敢问。
今天的肖子和平时格外不同。
他想着大概是找不到时间证人，又摸不到陈冰的马脚，他才郁闷了吧。
“走一个。”
“谢谢你，华子。”
肖子一口气喝完了，最后他有些不清醒。
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客厅里空空如也，身上搭着一条毯子。
狼藉的客厅已经收拾妥当，喝空的酒罐堆在角落。
头痛得很，台风已经过境，风势，雨势都小了一些。
华子走了，桌上压着一张纸条——别放弃。
这家伙玩起鸡汤来了，肖子把纸揉成一团，正要扔出去，想想又塞口袋里了。
脑袋刺痛，肖子按着太阳穴，脑子里有道灵光一闪！
思绪回到蒂凡娜庆功那天，喝多的自己跌跌撞撞地出去……
在卫生间放了水后肚子胀痛，醒来后同事们都走了。
听说他们都喝得不少，居然没一个想起来自己。
要说没有一点埋怨是假的，但想想也正常，那种场所，大家都乱了。
美女，美酒，音乐，那天晚上的事情肖子已经有些记不起来了。
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滴滴？出租车？
不对，要是滴滴，自己手机里有叫车记录，那就是最好的时间证明啊。
出租车，警方一排查，应该也能查到吧……
没道理自己成了一个死结，居然没个时间证人！
啊，头疼……
胀疼胀疼的，就和那天晚上一样一样的，好多事情都断了片，记不清。
楚萧口口声声称自己没有时间证人，可见这些渠道都查过。
没辙，那自己是怎么从蒂凡娜回来的？
想起来，想起来！
“肖子……”
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肖子的汗毛乍起，转头，沙发后面多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是直立的，双手环着身体，抓着胳膊。
看上去多么温暖的动作啊……
只是数秒，那影子变了！
墙上赫然是两道摇晃着的双腿，肖子的眼睛被它牢牢地吸住。
不敢抬头看上面，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喃喃念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为了抵抗这些不存在的东西，他才疯狂地打拳，疯狂地运动！
只有运动才能让自己清醒！
不是真的！
肖子睁开眼，墙上的影子不见了，脑子瞬间清醒了……
是黑车！
自己没有用滴滴叫车，也没有乘坐出租车。
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自己稀里糊涂地上了车，最后是怎么付的账？
怎么下的车，在哪里下车？
该死的，当天晚上的事情变得零零落落，对了，监控！
蒂凡娜的监控瘫痪了，但是北安公寓的没有！
拍不到自己离开蒂凡娜时的情景，北安公寓能拍到自己进公寓的情景！
这下好，酒意彻底没有了。
华子还在套间咂巴着嘴，就被肖子的电话叫起来了。
“你当那些警察是吃素的啊，早来查过了，啊……”
“别打哈欠了，20号晚上我是什么时候回的公寓，怎么回的？”
“当天晚上你是凌晨一点十五分回的北安公寓，走路进来的，还怎么回？”
“车呢？”
“就没拍到你下车的情景！咱们门口的监控也只能拍到有限的地方！”
华子突然打个激灵，有些明白了：“你在哪打的车？”
“蒂凡娜门口的路边，我刚想起来。”
“我擦，你怎么才想起来？”
“我那天要不是断片了，能惹这么多事嘛，得找到那辆车！”
“那是黑车吧？你记得车牌号码？”
“等等，不着急，不着急，既然是从蒂凡娜回去的，路线固定，这条线索只要给楚萧就能查到了，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想找这辆车，哪那么容易？”
“所以呢？”
“不急，先不要去找这辆车了，最后再抛出去。”
“肖子，你疯了吧，还等什么？这可是证明你清白的好机会！”
“我要找到日记本。”
“你特么疯了，万一根本没有你所说的日记本呢？”
华子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外面的风雨小了些，雨水还是啪啪打在窗户上！
“能脱身赶紧脱身，你就是个打工的，和一个女人较什么劲，能证明你没杀人就行！”
“不行。”
“你怎么还拧巴上了？”华子急得冒出一头汗。
“肖子，你听我说，咱们现在就联系楚萧，让她帮你找到时间证人。”
“你冷静下来。”
“我没法冷静，这可是件大好事，那名司机可以证明你烂醉如泥，连自己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你都断片了，还能杀人吗？加上你同事的证言，两边就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