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刘云在安东阁靠窗的位子坐下,她微笑着看着江面上往来的游船和觅食的江鸥。
十一点,刘云收住了笑容,双眉微促。
十二点,刘云一脸的怒色走出安东阁。
清风失约了。
清风驾车驶出停车场,突然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全身痉挛,接着重重的一声撞击,随后那鲜红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
病房里清风父亲的叹息声和母亲的哭声让前来探视的人不知如何安慰。清风在越来越烈的疼痛中醒来,那双眼微启虚弱而没有光泽,他看到父母悲伤的样子就寻着疼痛的方向起身望去,突然一阵心悸,清风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这次车祸让他失去了左小腿。
清风再次醒来时异常的平静,他看着悲伤的父母淡淡的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一个人消化一下,放心吧。”清风的父亲轻声说:“或许你该试着去打开另外一个世界。”随后深知儿子的父母走出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关掉所有灯的病房里很静,清风睁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空洞,脑中一片空白,残缺的身体带动着虚弱的呼吸。这一刻时间仍在生命里不停的流动,然而清风的灵魂却被命运死死的禁锢、窒息,在他残缺的躯壳里所有征服的欲望都被熄灭。借着月光他随手拿起报纸在上面写到:“我被锯掉了一截腿成了残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个身体像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撕扯,痛苦、无助和悲哀,我不能在人前发泄和释放,因为不想被人轻视和可怜,所以压抑,强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终于要崩溃,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寻常人,一个想自己掌控生活却无法驾驭命运的人。”他用力揉成团狠狠的扔向窗外。
刘云手抱一大束粉色的月季花,一袭白色的长裙,肤色略黑的脸上表情复杂,她静静的站在风熟睡的床前,看着那张依旧俊朗的脸,但被子下面分明有着的缺失让她哭了。
浓郁的花香和隐忍的哭声,清风醒了。“怎么会是你?"
刘云问:“还疼吗?”
清风看了一眼断腿,“心疼!”风淡淡的。
刘云哭着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不是去见我那么就不会有这场意外。”
清风稍有一顿,沉重空虚的身体因这句道歉苏醒,他看着依然抱着花在哭的刘云说:“也对,但一切似乎都是注定,你不必愧疚。花是送我的吗?为什么一直抱着不放下?”
“花…这花是我最喜欢的,但今天它不是来慰问你这么简单,它还有别的任务。”云有些啜喏。
清风冷笑:“一束花还有任务?是什么?”风在调侃她,越是看到她局促就越有兴致。云擦去泪渍,深吸一口气,两手把大束的花递到风的面前大声说:“我们结婚吧!”
清风的坏笑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僵在那里,他看着刘云和她手中的花没有表情的说:“把花放下你先走吧。”
刘云说:“我是真诚的,你需要时间考虑,我等你。还有,我可以好好的爱现在的你,只是因为爱你!”清风始终无语。
那束月季花静静的躺在清风的身边,香气袭人,风拨通了娜的电话。“喂...”娜的声音清冷慵懒。
“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一直在等你。”清风责问。
“我去过,在你出事的当天,在手术室外和你父母一起等你。看着你平安被送入病房,不再有生命危险后我才离开。”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娜,来看我,突然好想你,想抱着你或被你抱着。我好痛苦却要强撑冷静接受,没人了解我,我要疯了。你来,好吗?”
好一阵沉默后娜说:“风,对不起。我不能再去见你了,明天一早我就要飞新加坡和明结婚了,事实上我们在你车祸前就已经办理了结婚手续,去新加坡只是完成仪式。风,我和你都是很冷的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温暖的男人,去一个很热的城市,开始着有温度的生活。你也一样,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是一个自私的人,又有着贪心的灵魂,所以生命对你而言是最珍贵的,你不会有去放弃他的念头,你骄傲的自尊更不会让你因此而颓废,这一点我很放心,所以我可以离开你了。”娜平静而淡然。
清风哽咽无语,挂断电话。
清风按上假肢的时候,他和云的婚礼在那些不可避免的俗套里简单而隆重的完成了。
疲惫的清风靠在沙发上双眼呆滞,云递过一杯热牛奶在他身边坐下。
刘云说:“风,我们的缘分似乎从名字就开始了,一个是风,一个是云,在天上风吹云动如影随形,多美!"云笑了,她用手轻轻抚摸着风的脸,“风,你是迷人的,甚至让人窒息。对不起,开始拒绝你是因为你对我而言太遥不可及,既神秘又不真实。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害,我只好强作镇定的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让你挫败。但是当你从黑暗的夜里走出,我就可以在阳光下拥抱你,爱你。”
清风把头转向她,“因为我少了一条腿吗?你的爱才可以?”
刘云哭了,“虽然这很残酷,但我必须承认这样我才敢去爱你。”
清风说:“我是用锯掉我的腿来换取你的爱。”
刘云浑身冰冷的在颤抖,“对不起,因为我你失去了腿,失去了你原有的一切,我无法把这一切复原给你,但我一定会竭尽所有去爱你,照顾你。”云噙着泪的眼里因愧疚而乞求的眼神让风想逃离.”
刘云说:“风,我冷,抱我。”
清风把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里。
刘云说:“其实现在也觉得不是那么的真实,心里隐隐的不踏实。”
清风看着这个皮肤略黑但优雅美丽的女人,他用力的吻住了她,就在沙发上他们第一次做啊爱。
清风如暴风骤雨般的席卷了刘云的身体,毫不温柔没有怜爱。他疲惫的倒在了云的怀里,云轻声问:“还记得在此之前你最后一次做啊爱是怎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