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可一日无君,府也不可一日无主,国无君则天下大乱,府无主则民不聊生。关东古城知府失踪,皇帝心焦如焚,古榆城升为府治,一府辖八县,辖北安\怀安\通辽\西丰\开原\山河等县,遂命吏部荐举,经圣上鉴定,派举人高满堂为古城知府,为壮王朝之威,此次派军兵护送高满堂赴任,并派兵丁再一次扫荡关外,清除胡匪,震慑愚民,
杀死的胡匪人头高高悬挂在古城的榆树上,曾一度猖獗的胡匪不知是彻底被消灭还是窜入了深山老林,地面现平静了;民风也似乎好转,人心也似乎向善了。商业兴起,种植繁盛,高满堂坐镇古城,弘扬皇恩,理顺民风,但是常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民间的大小案件屡见不鲜。
一天,山河县一份杀人案公文摆在他的案几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案情:
贫妇王氏害死丈张心。过程:张心去深山挖参,三年才归,王氏嫌他没赚多少钱,夜间将丈夫勒死,死后,将尸体挂在土地庙里,经过乡保做证,查明原情,犯人供认不讳。对谋害亲夫的王氏判处死刑,斩首示众。
高满堂看着这份申的死刑的案子,心中不免思索,王氏没有奸夫,只凭嫌丈夫没赚多少钱而来定他害死亲夫,既使是真是她害死的,那么一个妇道之人,纵然冷不防害死的,她一个怎么把尸体挂上庙顶?高满堂没有批复,命手下人备轿,他要亲临山河县审查此案。
高满堂没有坐大轿,没到县衙门,而是直接来到了陈家屯,先到了陈心家。陈家的两家土垒的草屋眼看就要倒塌,房顶长满了蒿草,窗户门破烂不堪,用破草捆堵着窗户,真是寒酸之极。
高满堂下轿进到屋中,屋中像空房子一样,三个十岁以下的孩子夜不遮体,趴在炕上哭天抹泪。这一家人,吃喝无着,高满堂问了三个孩子几句话,吓得三个孩子哭哭啼啼。高满堂走出屋来,带着随从到左邻右舍,打听他们对陈心的死是如何评说。屯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没听说王氏有奸夫,又都说陈心死得冤。”高满堂又来到了土地庙逛了逛,一句话没说便来到了府上。
知县得知知府到了陈家屯,高满堂向他问了一遍陈心之案,知县所答基本和公文所言无异。高满堂心中有疑,决定在山河县亲自审查此案,
次日,高满堂坐在县衙大堂,女差役将王氏从监中带入大堂,高知府抬头看那王氏,披头散发,满面血污,身型瘦弱,两边站堂的喝一声:“还没跪下!”
王氏刚一跪下,高知府拍地一拍惊堂木,大声问她:“王氏刁民,你为何害死亲夫?”
王氏一声抽泣,之后大声回复道:“老爷,你们问了多少遍,我害死他,就是因为他没有赚到多少钱。”
高知府问道:“既然是你害死亲夫,那么你用物所为,对台戏怎样把他挂在庙顶之上?快快如实招来!”
那王氏听了,微微一顿,似有所思,继而答道:“老爷,青天大老爷,不必再问了,我一人一死足以偿命。”
高知府趁热打铁,问道:“本官问你死得屈不屈?你若有冤情,要如实招来,本官给你做主,为你申冤。”
王氏听到此,只见泪水涟涟,啼不成声。
高知府道:“王氏,本官让你招起头来。”
王氏招起头来,高知府看她周身紫青乱淀,又向王氏吩咐道:“你举起手来!”
王氏举起双手,只见双手十指折断,高知府明白是知县实用大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高知府心中暗暗怜悯,向王氏说:“你要把你丈夫怎样挖参,怎样回家,到底怎样死的,向本官如实说清。”
王氏听出今天审问的大人与往天的不同,有了信心,心平气和地陈述道:“回大人,贫妇和陈心结婚十载,家靠丈夫靠做长工生活,本来家就贫穷,我们又生了三个孩子,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到了后来吃了上顿没下顿,丈夫多次要和人进山采参,说挖人参能赚钱,我都没有放他行。他走了丢下我们娘几个,可怎么行呢?可是人工越来越不值钱。粮一天比一天贵,最好只好走挖参这条路了。丈夫一去三年未归,音信皆无,我领着三个孩子四处讨饭,总算活到了今天。终天盼到他回来的日子。这一天晚上,穿的衣服露着肉,比走时穿得还破,为妇的我看到丈,心酸无比,他说他还没有吃饭,我们家中一粒米都没有啊,急得我团团转,我忽然想起了邻舍邱大哥,我到他那里赊购了一斤熟驴肉……”
高知府:“且慢!你和邱大哥是什么关系?如实讲来!”
王氏:“回老爷,邱大哥和贫妇住一个屯,平理很少来往,连他大名叫什么贫妇都不知。他卖老驴老马杀,杀完了就卖熟肉卖,还卖烧酒,因为他总杀驴杀马,人家都管他叫邱把,我进屋时邱大哥睡了,我向他说我丈夫采参回来了,要赊肉。邱大哥给我称后肉,我就回家了。丈夫见我拿着肉酒回家,要把三个孩子唤醒一起吃,就一斤肉啊,孩子醒了能够吃吗?我没有让他唤醒。他吃后,我们就睡了。倒在炕上,我向他述说几年家中的情况,告诉他谁给我们一碗米,谁给我们一棵菜,谁给我们一捆柴。丈夫小声地告诉我说,你的苦没白吃,我挖参赚到了钱,足足五百两白银,我怕胡子抢,我装做讨饭的回来的。我问丈夫把银子放到哪里了。他小声告诉我,这五百两白银放在了村中的土地庙土地佬的泥象里。我让他快点去取,他说没有一个人看见,起早去取。丈夫走了,我左等右等,他就是不回来,我去土地庙找人,结果看见丈夫吊死在土地庙,我哭声惊动了乡亲们,大家把他放下来,县太爷坐轿来验尸,验完尸就把我捆起来,带到大堂就是一顿打。十指打断,身子打伤,活不如死,只盼快死!”说道此,王氏大嚎起来。
高知府大喝令“把王氏带回监中。”
王氏走后,高知府思想此案,心想:陈心不会向妻子撒谎,肯定是赚到了银子,之死,想必是复去取银,银子丢失,没脸见老婆孩子,一死子之。那么这银子是谁偷去的呢?别人不知道陈心归来,唯有邱杀把知道陈心打参归家。是不是这个邱沙把偷去了银子?十有八九是他所为。但是一无凭据,二无证人,此案如何认证?他想来想去,突然眼睛一亮,唤来知县说道:“本官知道银子在哪里了,走,我们去审要!”
知县楞楞地望着高知府,不敢问,又不解,高知府说:“陈心把银子放在泥象里,我们就向土地佬要银子。
知县欲笑非笑,高知府心里暗暗骂这个糊涂官,沉下脸来说:“土佬不是神仙吗?不是管人间事吗?陈心都因为他不给看守银子窝囊死了,他土地佬能无动于衷吗?他人不管,我明天就抓他。”
知倒哪里还敢说什么,次日,县衙门口搭起一座高台,高知府在台上正坐定,差役们全城敲锣,宣告知府公开审案。观众人山人海来到这里,要看高知府审什么案。只见高知府面对观众,手持惊堂木,啪啪啪地拍了数下,高声喝道:“带把陈家屯土地佬捆来!”
果然不消片刻,一敦泥象被拎到大台之上,放在高知府的面前。
高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你是陈家屯土地佬,你为什么把寄存在你怀里的银子看丢了?因此银子丢失,陈心上吊死了,你知罪吗?”
土地佬好像没有听到高知府的话,一言不发,高知府大怒,喝道:“你以为你是神仙,本官就不敢打你。来人,打他八十大板!”
打手应声上来,举板便打,只打得泥象泥土纷纷脱落。看热闹的人,看得哭笑不得,这时高知府趴在案桌上睡着了,鼾声如雷,众人欲叫不敢,不叫又难堪,只好凭他如此大睡。突然,高知府大叫一声:“好!”站起身来,对着台上台下说道:“不必打了,土地佬招了,说偷银子的贼在他肚子里呢。快快看看他肚子!”
衙役把土地佬放倒,从肚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纸包里是一把沙子,还有一个小线球。高知府接过小线球和沙子细看,之后,大声喊问:“陈家屯有姓邱的吗,叫邱沙把?”
邱沙把听到这,吓得心惊肉跳,转身想跑,被他身后的两名衙役当场按倒,捆起来,把他带到台上:“回大人,这就是土地佬说的邱沙把!”
高知府喝道:“你以为土地佬是白吃饱吗?还不快招!”
邱沙把吓得魂不附体,没等上刑,全都招了。原来是他趁王氏走后,悄悄来到陈心家窗外听声,先于陈心之前把银子盗走。
其实,这一切都是高知府的一手安排,他判断邱沙把定是做案之人,苦于无证,设此审土地佬之计,使邱沙把不打自招。
高知府唤来知县,那知县吓得跪在台前,高知府说道:“你身为父母官,实行酷刑。造成王氏身残,本应向朝廷建议革除你职,但念你不是有意所为,保留你官职,罚你拿出一年奉禄补偿王氏。”
知县谢恩而去。欲知后事如后,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