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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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无中生有筹军费

大年初一,谢太医、张几、李道士三财迷,各有说不出来的兴奋,为大年初一就开门红而高兴得热血沸腾。

谢太医穿衣戴帽,手持文明棍,高高兴兴地直奔棺材铺老板张几的家,按着规律,见面彼此拱手拜年:“过年好!”礼节完毕,张老板把谢太医请到中堂,二人坐定,谢太医想快点看看张几病中的老婆,赚到钱;张几想快点让谢太医把棺材抬走,把钱揣入腰包。可是大年初一,谢太医不好开口问:“你的娘子病危了?”张几不好开口说:“你想购什么木质的棺材呀!?”这不吉利的话,谁也不好开口。东扯西谈,等着对方主动说正题。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各自焦急,大过年的各自家中都有亲朋好友,事情多,加之谢太医来得早,二人都没有来得及吃早饭,终于谢太医忍耐不住了,说:“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张几就盼着这话呢,说:“请!”把谢太医带到了棺材仓库,说:“这个是榆木的,这个是柳木的,这个松木的,你要用什么木质的?你我都是朋友,价格嘛,好办!”

谢太医先是一楞,继之如梦方醒,怒目而视,手指着张几的鼻子吼叫:“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大年初一,你竟然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说这样倒霉的话?我开我的药铺,我赚活人的钱,你赚死人的钱,既使我救活了人,那也是人家命大,怪不得我伤你的财路!你竟然如此恨我?”气得手抖动,举起文明棍,直照张几的头上打去。

张几没有防备,头部中伤,鲜血流下来,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指着谢太医骂道:“你这人无理之极,你起早让人来告诉我,你老婆死了,要定购棺材,你不买棺材来此做何?”

张几骂道:“你胡说八道!你让人来找我,说你的老婆病危,我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给你老婆看病,你恩将仇报!你说我老婆死了,你睁开狗眼到我家看看!”

二个人越说越怒,很快就打了交手仗。彼此揪住对方,不放,吵骂,扭打,谢太医扯着张几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此时的李道士背上抓鬼赶妖剑,兴冲冲来到谢太医家门外,见院中无人,只当是家人被鬼怪吓跑了,此时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他翻墙入院,自行搬来桌案,摆上香,垒上“法坛”,把脸一涂,满脸涂上一层锅底黑,手持柳木剑,口中似唱非唱,似哭非哭,念着:“天门开,地门开,妖魔鬼怪快躲开!”

且说谢太医拉着张几,二人边吵边骂,边扭打,街市上的人也不看秧歌了,就跟着他们看热闹了。人们一群一群地跟着看,不知出了什么事。没等到到家门口,张几就看见谢太医院子里李道士在“做法”,指着谢太医问道:“你看看,你说你老婆没死,那李道士在院中干啥?”

谢太医不看便罢,一看,气冲牛斗,放开张几,窜进院中,一脚踹倒坛桌,一棍子把打在李道士的头上:“你这妖道,谁让你来此胡作!?”

李道士正投入在捉妖赶鬼的角色中,从来没有挨过打,他以为谢太医家的鬼怪下来了,连疼带惊睁开双眼,一看是谢太医,气得大吼:“你让人找我来给你老婆驱邪赶鬼!你怎么打我?”

谢太医骂道:“胡说!你这个混蛋王八,给我滚!”

李道士和张几合成一伙,指责谢太医不讲理。谢太医气得发疯,手持文明棍胡抡起来,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却没有人来劝,因为这两个老板平素见钱忘义,人人烦他们,再加上李道士满脸涂黑,手持木剑,人不人鬼不鬼的,大伙不敢近前。正在此时,一声锣响,三名衙役喝道:“让开!让开!”衙役来到三个面前,喝道:“光天化日之下,装神弄鬼,该当何罪?聚众闹事,王法不容!走!”衙役把这三个人带到衙门。

三个财迷倒了霉,大年初一,知府也是人,没有特特殊情况也不升堂,衙役把他们投在空房子中,让他们等到十王元霄节后再说。三个人哪里受得了,都急于在家过年,再说北方的十冬腊月,空房子无炉火,哪能抗得住寒冷,他们只好向衙役求情,让知府断一个谁是谁非。衙役说试试吧,不久衙役过来说,知府大人开恩,马上升堂。说罢带着他们来到公堂上。高知府坐那里,手拍惊堂木,面对衙役问道:“他们有何冤屈?竟在大年初一求本官升堂?”两排衙役手持大板,其中一名衙役探身向知府回复:“大人,这三个人在街上吵骂打仗,致使交通堵塞,众人围观。小人把们带到衙门,他们争着要大人开堂审断是非,想早点回家。至于他们为什么斗殴,小人尚不清楚,请大人明断!”

知府冲那三人问道:“台上跪着的三人,一一报上名号!”

三人报了名号。知府说:“三人为本府所辖之地的名流,却为何不懂事理,节日里哗然闹事,倘若那些无教养的人尚可原谅,而你们所作所为,本官不可思议!”

这时跪着的三个人,竞相述理,知府一拍惊堂木,喝道:“到了大堂还在骂街一般,可见在街面上所言所为了。你们一个一个地说。”

三个人把所遇之事述说一遍,满以为知府大人会断是非,不料,知府冲带班的衙役命令:“把本府告示读给他们!”

带班衙役接过文吏递来的公告,宣读:

“府辖军民:

春节来,民之安生,系国家之长治久安。言近来天理教聚众闹事,扰乱王朝,圣上旨意,要剿灭匪患。匪无标志,盗不自言,凡府境内居住军民,要尽行守规奉法之本份,本府将对军民限定:汹酒闹事者,邻里相争者,街面有理无理吵架者,欺行霸市者,挑逗妇女者,燃放鞭炮吓唬他人者,议论王朝是非者,评判官府者,煸动闹事者,等等诸般影吃社会治安的,一经发现,将视其为天理教里应外合之呼应者,轻者收狱,罚白银五千两;重者没收其全部财产,发配充军,再重者,砍头!”

三个人纷纷说:“老爷,冤枉!这告示,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啊!”

知府:“常言道:‘满城贴告示,总有不知道的。’你们也许就是常言说那不知道的人吧!不过,不知道的,可以从轻。没收财产,充军!”

三个人嗑头叫屈,纷纷争述自己的理。

知府:“你们都有理,你们的理高于皇上的旨不成吗?本官的告示被你等无视,难道本官就不需要维护吗?本官的府域被你等扰闹,民受忧害,本官就不应保护一方平安吗?照你等之言,本官也不应处罚你等三人?人说你德积药铺老板娘死了,你就受不了?人说你棺材铺的老板娘病了,你就火冒三丈?人说让你抓鬼捉怪,你就装神弄鬼,你们以天下安危为轻,以一己之尊荣为重。不惩治,不足以平民愤!”

三人说,虽然小人犯了公示,可是那小童作乱,请大人抓捕那作乱的童子,我等是否有意犯公示,大人自然明了。

知府:“口说无凭,纵然真有童子作乱,那将另当别论,眼前是你等受罚之时!”说罢,操直大笔,就要下笔判处!

三个人知道今日之事有些奇怪,又确实违法犯罪,无理可讲,三人异口同声说:“愿大人从轻处罚!我等年迈,充军难当,如能以款代身,愿担当!”

知府道:“念你等身为名贾,又无造反之嫌,可以没收家财,免于充军。”

“老爷。愿能给小人留下生活之需,如果没收家财,小的生无保障,与死无疑”积德药铺老板嗑头求告,那两个人也是鸡刁米似地嗑头。

知府沉思片刻,说:“也罢,把你等归在轻者之类吧!罚你等共计五千两白银,各自拿出一千六百六十六两白银,免除其它追究!”

三人嗑头致谢。

这大年初一的闹剧,并非偶然,乃是高知府幕后策划;专门选定了府城中见利忘义的三个恶商,那童子为化了装的衙童;告示本应在既定的告示碑上张贴,可是偏偏四处张贴,专门漏掉公示碑。其实,纵然那三个人看见告示,又能忍耐得住对方的刺激?

知府计筹军费,完成了皇上命谕,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