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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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8举杏黄旗的奇人

且说高知府回到内室,随从把在二人转表演馆里看到的,和这次与跛偷交锋相遇到的,讲给了知府,高知府感叹道:有时破案顺利,非能力所能为呀,就说这个跛偷,他并非没有能力把五彩玉带走,并非没有能力逃之夭夭,但是他却和你相遇,又来官府大堂之上,他是向本官展示他的技能,并非稀图那五彩玉。本官身为知府,坐井观天,自以为官高位显,了不起,其不知在我所辖之境,有高人!有视财宝为泥土的超脱之士。天天守在衙门里,哪里知道外面日益变化的世界啊!案件虽多,但是也不天天有,我们没事之时也去街市中转转吧。

随从和衙童也不愿天天守在衙门里,死气沉沉的,当既一拍既合,皆愿和知府化装成平民到市井中去转悠转悠。

相传旧历五月二十二这一天是孝女娘娘曹娥投江殉父之日。每到这个日子,曹娥庙上那些闲得无聊的人便来游逛孝女庙,一些商人趁机来这里作生意,庙会的日子好不热闹。

这一年的庙会还有三天就到了,一个相命先生为了发财,早早地来到了孝女庙,他一不摆摊,二不看相,却扯起一块“看气色识人生”的杏黄旗,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这一日,相命先生在那里闲看游人,庙上一个烧火做饭的老太太来到他身边,指着他的杏黄旗说:“先生,你竖着的这块杏黄旗,说你能看气色识人生,我就不信。”

相命先生:“你不信?我不仅看活人,连泥像的命运我都看得出来。”

老太太嘲笑地说:“你可别吹牛了!”

相命先生哈哈大笑:“我告诉你吧,你看到的这庙里的泥像,个个脸上挂满了晦气,三天之内必遭灭顶之灾!将被人抛到庙门前的河里化为稀泥!”

老太太说:“你可不要乱说呀,据说,这庙中的菩萨可都是当年为打捞孝女娘娘出过力的,皇上大臣们都来给他们烧香嗑头,写牌匾,谁敢把他们抛到河里去!?”

相命先生笑着摇摇头,何止是泥菩萨被抛到河里去,就是你,也难免皮肉之苦!”

老太太心想,这人不是精神不好,就是喝酒多了,信口开河,也不再问,也不和他生气转身而去。

到了五月二十二这日,庙会开始了,这一年,皇帝派蒙古王爷来代自己进香,科尔沁草原上这是唯一的孝女庙,王爷带随来到庙上。王爷本身对汉民烧香上供就不理解,好端端的大活人,偏要给泥象烧香嗑头,不可思议!进香后,他在大殿上坐定后,向两边观看,不看尚好,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哈哈,原来孝女娘娘是一个小姑娘,两边的菩萨个个是男的,而且还保留打捞孝女的时候的样子,个个祼身露体,男的陪女的就不守规矩,更何况还露着身子,这成何体统!当朝官员,一年一年往来烧香嗑头,竟然视此为常!禁不住嘿嘿冷笑起来。王爷和皇上是亲属,这次又代皇上进香,自持有权,看不下去了,他一声吼叫:“来人!把这两旁的泥菩提树给我砸碎,抛到门前的河里去!”

王爷的随从们谁敢不听,庙里的游人谁敢阻拦,只见那些泥菩萨被砸得泥土纷纷脱落,一个接一个地被抛到河里去了。王爷想了想,说:“孝女象也砸!她和男人们在一起,也不洁了。再说,人行孝是人的本份,何必纪念?她为父而死,是她的德行,上天自有账单写着呢,把她给我砸了,也抛河里去!这处庙宇,开一个集市吧!”

且不说这孝女庙从此变成了农副产品的集散地,单说那天的老太太。老太太好奇,记着相命先生说的那番话,这一天就躲在庙门口,向烧香的人群中瞧,看相命先生说的到底准不准,她看到王爷真的把泥象砸了,惊得失声叫道:“真是神了!”

她这一声惊叫,王爷正在气头,以为有人非议他,叫人把这个烧火的婆子拖来,王爷见是一个老太太,年纪己大,说道:“打她十个嘴巴!”

老太太挨了打,却满脸喜气,一个劲儿地说:“灵灵灵!了不得,了不得!”

王爷听老太太这等说话,困惑地问:“你说什么?”

老太太便把相命先生那番话述说一遍。

王爷当既叫人把相命先生唤来,相命先生来到王爷面前,王爷说:你给你看看气色,我有什么事?”

相命先生也不推辞,看了看,转身而去,王爷让人拖回相命先生,说:“不必惧怕,只管直说,说准了,有赏金,说错了无罪!”

相命先生开口道:“王爷身为贵人,然而在下看你气色不佳,数日之内,恐怕有血火之灾啊!”

王爷听了脸变色了,吓得慌忙起身,问:“我如何能躲避这灾?”

相命先生说,只能以忍才能耐得过去,我送你六个字吧:‘忍耐忍耐忍耐!’除此之外,无法躲灾。躲过此劫,便是吉祥了。”

这发生在孝女庙里的一切,化装成卖糖葫芦的高知府都看在眼里,他和随从跟踪那相命先生,暗中记下他家住何方,

高知府并不崇拜什么偶象,那泥塑的象能有什么灵性,供它毫无意义。孝女庙不必珍惜,其实王爷不砸,高知府也曾想奏本砸掉这孝女庙,只是他王爷来砸,不是顺理成章,好比儿女犯错,自有父母管教,你外来闲人动手就不允许。蒙古王爷,系外族,来到古榆城不经汉官府同意,不请示当朝,便把一个庙宇砸了,己不仅仅是砸庙的事,而是对汉民文化一种歧视。身为知府,不能无视,高知府向皇上奏本,评述科尔沁王爷砸庙之事,指责他无视汉、蒙团结,倚仗皇上圣威,随意胡来。皇上允许汉人给孝女烧香嗑头,正是要稳定民族团结,吸引汉民归顺,听到科尔沁王爷私砸庙宇,大怒,圣命传下,那科尔沁王爷被削去了王爷贵冠,由他儿子满旺达接继其任王爷。这消息传到高知府耳中,高知府同时获悉,被削掉王爷封号的王爷,探听到是高满堂向圣上参他一本,于是要带蒙古兵来古榆城把高满堂剁了,但因身边有人劝止,提示他要守住相命先生那“忍耐忍耐忍耐”的六个字,他才止息的暴怒。

境内有高人,高满堂知府要寻访这位相命先生,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