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真相大白,对俩个泼皮喝道:“把偷来的死者送回原处,重新埋葬,完活后回府里回复。俩个泼皮执行知府的指令,可是一去不复返。衙役回来报告,说俩个泼皮逃匿了。泼皮逃了,原指望他们提供死者的线索也断了。高知府命画师把死者描给下来,四处张贴,悬赏破案。
回头说这俩个泼皮,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合计,高个泼皮说:“咱们哥俩名声不好,有点什么好人不愿干的事,衙役就让咱哥俩干,连看死人的事让咱身上放,真的找到杀人犯,还不得让我们去陪绑上刑场啊!别回衙门回话了。若回去,天天让咱们去帮破案寻人犯,给衙役们当差,侍候好了,少挨他们点骂,看不到笑脸;万一破不了案,说不定拿咱们顶缸,把咱们俩打成杀人犯斩了呢!”
小个子泼皮说:“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走,别回去了!咱们跑吧!”
俩个泼皮没有妻儿老小,有个安身的草舍也值不了多少钱,说走就走,他们俩个盲目地跑到了太阳山的山脚下,此时,红日当头,路边有一处小酒馆,他俩来到屋中,唤来店不、小二,要了几个小菜,烫了两壶烧酒,二人开怀畅饮,喝得两耳通红,头重脚轻。泼皮是有一顿吃一顿,没一顿就饥一顿,此时,他们也不想什么还往哪去,下顿还吃什么,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吃的就宁可遭大罪!二人吃罢饭,一掏腰包,故作吃惊地说:“小二,老哥俩忘记了带银子,下顿一齐补给你!”小二唤来老板。俩个泼皮说,今日出来急了,忘记带钱,改日送来;信不过,和我们走,去取钱,看如何是好?
老板一看就明白这是俩个泼皮,谁敢和他去取钱?把后堂的打手唤来,打他们一顿,也打不出钱来,就是打出钱来,这钱能好花吗?得罪了他们,说不定哪天晚上抛石头把店给砸了,还不如交个人情,于是笑道:“二位大哥,说哪里去了,钱不常在,人常在,什么钱不钱的,全免!认识二位大哥很高兴,你们能赏脸到这里来,就是小店的荣幸!这顿酒菜算本店给二位接风了!”
俩个泼皮高高兴兴地说,够朋友,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说罢,二人双手抱拳,表示有还了这顿饭的礼了。
俩个泼皮离开酒馆,酒足饭饱,闲逛起太阳山来,这时,正是一场大雨过后,雨过天睛的日子。山花滴露,鸟鸣树翠,
太阳山下边有一个孙家庄,孙家庄有个地主,地主有一个独生女儿孙小姐,名叫玉环,芳龄十八,长得是没比的,不单苗条,说话也中听,心肠又好,非常勤劳。
就在俩个泼皮逛荡的这一天,孙小姐同一群小伙伴来山坡上采花,刚到南大岗,就和俩个泼皮相遇。东道西
俩个泼皮看到孙小姐长得楚楚动人,相随的几个姑娘也个个让他们神魂颠倒,二人酒后色胆包天,冲上去强行搂抱,俩个泼皮和几个姑娘撕扯起来,欲行不轨,几个姑娘拼死反抗,俩个泼皮因酒后昏昏沉沉,力不从心,被几个姑娘摔倒在地上,几个姑娘八仙过海各显身手,趁此机会纷纷跑掉。
且说孙小姐跟头把式地跑,衣服也刮破了,头发也刮乱了,三寸金莲也打了水泡,水泡又变成了血泡,血泡踩破了,跑起来钻心地疼,她顾命要紧,还是拚命地跑,跑转向了,竟朝回家相反的方向跑去,到了日头压山的时候,她还没有找到人家。结果跑到了一个叫宋家屯的地方。
宋屯东头有一户姓宋氏人家,家中兄弟二人过日子,哥哥叫宋老大,弟弟叫宋老二,爹娘早死了,宋老大娶媳妇王氏,娘家离这里八里地,地名叫王家崴子。宋家四合大院,家中有钱有地,十分富裕,样样不缺,家业全靠老二撑着,老大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赌博、鬼混。
宋老二看哥哥不成人,家中钱财一点也不到哥哥的手。宋老大输了钱,无钱还帐,就回家和媳妇要。王氏见丈夫双眼熬得通红,面黄肌瘦,好言相劝,说:“你天天熬成啥样子了图个啥?家中活计你一点不伸手,都推给二弟了,你不干活也中,可是还出去耍钱,我手里的钱都让你败没了,照这样下去,咱这日子还能过吗?!”
不管王氏咋劝,宋老大就是不听,气得刘氏直哭。宋老大要不出钱来,没法进赌场,就动硬的,打了妻子两个嘴巴。王氏挨了打,哭得声引来宋老二,责问哥哥:“你想咋的?长年不干活,一耍二闹,回家还打人,你这样的人少有!”宋老大觉得自已理亏,也不和谁分辨,悄悄地溜了。
宋老大走后,王氏喔喔啕啕地哭个没完。宋老二见嫂子这样伤心,上前劝了几句:“嫂子你就别哭了,我哥他还年轻,就是他咋耍咋闹,你不给他钱,他不也没辙吗!?他没钱,慢慢就玩不成了。你觉得心里憋屈,就回娘家去呆些天,消消气再回来。”王氏就收拾收拾针头线脑儿,包成了包,回娘家了。
宋家院子就剩下老二一个人了,他给牲口添完草,坐在东屋床上,思想起哥哥越学越不走正道,将来这家可咋过呢,心里发愁。
日头压山了,老二还坐在那里上蔫巴火呢,就听到当街的门不是好声地敲,老二以为是哥哥没有讨到钱,玩不成了,在外面喝多了酒,又回来耍酒疯来了。老二去开大门。到了门口刚把门栓拉开,一个女人,破衣喽瘦,披头散发,一下子闯了进来。老二以为是一个疯子。
女人说:“大哥,我不是疯子,也不是坏人,快快,让我进屋!”
马二把女人带到屋中,点上灯看这女人,是一个十七八九岁的姑娘,神态也不太象疯子,更谈不上什么坏人了。
女人定了定神问:“大哥,这是啥堡子?
马二回答说:“这是宋屯。”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泼皮追赶的孙小姐。
姑娘看到老二不解地看着她,就把自已家乡住址,姓氏名谁如何去山坡采花坏人之事学了一遍。老二这才知道女人的遭遇逃生的姑娘。
老二听说孙小姐还没有吃饭,就去烧火做白面疙瘩汤。孙小姐吃完饭后,向老二说些感激的话,然后说:“大哥,杀人杀个死,救人救个活,我这两只脚实在走不动了,您让我在这里住一宿吧!”
老二听了到说:“妹妹,不是为哥的不开面,今个真是不凑巧,哥哥整年不在家,这深宅大院,就咱俩住,名声不好听啊!”
孙小姐再三恳求说:“大哥行行好吧!脚正不怕鞋歪,哪怕是在外屋柴禾堆,也行。”老二见肯定是推辞不了,想了半天对她说:“好吧!这个大院就扔给你了,我去找宿,你敢不敢呆?”
孙小姐说:“敢!”
老二给牲口添足了草,把大门和二门全闩上了,自已跳墙出去了。
马二出了院犯了难:去谁家呢,人家户户有妻儿老小,我是一个光棍子,有女人的人家不方便啊!左思右想,最崐后想起个老范家,这老范家的范三哥外号叫范四,快到五十岁了,没立家,家中就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范四靠杀牛马卖熟肉带卖烧酒过日子,长一对薄嘴崐片,能说会道,比别人家方便,他就到范四家去找宿。
范四已经吹灯了,宋老二边敲门边边咸:“开门!”范四在屋听到马二的音,很纳闷,这宋老二这么晚了来干啥呢?他边应声边开门,见了面,宋老二说明了来意,范四顿里起了歹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