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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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7刘色胆施连环计

且说高知府正在听笑话,突然听到有人击鼓。听着就不是平民的击鼓声,平民击鼓,虽然也是用力击打,但是声音如述如泣,而这鼓声响、快、猛,好像战场上的催战的战鼓。读者朋友,也许以为这是化装成货郎的巡按纪大人来击鼓,错了!更不是平民含冤来公堂。究竟是谁击鼓?这暂且忍耐,天下之大,同一时间内会发生的事,任你快笔飞书也记录不过来,这里先插叙一段高知府眼皮底下发生的一件离奇的惊动奉天府丞的事。

在古榆府的万安堡有一个铁匠叫绰号叫刘色胆,还有一个皮匠绰号叫胡混。这两个的名字就暴露了他们人生的为人处事的思想品德。刘色胆和胡混是邻居。刘色胆的妻子刘女氏和混的妻子胡女氏从小是好朋友,刘色胆和胡混也是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他们成人之后,娶妻,既是邻居,又男和男、女和女是儿时的伙伙,免不了交往频频。常言说:儿子是自家的好,妻子是人家的好,胡混和刘色胆的女人有意,二人眉来眼去,只是没有机会,但早己心照不宣。刘色胆也心知肚明,只做不知。

刘色胆想验证一下老婆到底和胡混的关系的程度。这一天,刘色胆欺骗老婆说:“离家五十里外的马大哈要开一个铁匠炉,要工去帮他建建炉,帮几天忙,揽揽主道。我去要几天回来。早晚关好门窗,不要惦念我。”说完收拾一下工具就离家了。

刘色胆和胡混两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这院那院,人在院里走,隔着墙头就看见对方脑袋,刘女氏在院中听到东邻胡混和胡女氏发生口角,吵嘴干仗。刘女氏过去劝架,像是无意,却是有意地对胡女氏说,:“胡大哥是没有事吃饱了撑的,大妹子,走,不理他,到我们家呆着去,我们家的那口子外出了,得几天回来呢!”

胡女氏口中说着谢谢的话,没有过到西院去,胡混可是把刘女氏的话记在心里了,他溜出家门,趁妻子不注意,一下子窜入了刘色胆的家。刘女氏就等着呢,两人相见,分外亲热。不说越轨之事,且说刘女氏要留胡混在这边住下,提起酒壶要给他去装酒,安排胡混在屋扒葱,回来后给他来一盘葱炒鸡蛋,一醉方休。胡混不敢出屋,东边是自己的家,他怕妻子看见,就躲在屋里扒葱,头冲着北墙,背对着门,边扒葱边等着刘女氏。

再说刘色胆,他根本就没有走远,藏在自己家的后院高粱地里,看到胡混进了自己家门,又见自己的女人提着酒壶走了,就明白了,他悄悄地溜进自己的家,看见胡混正坐在屋里脸冲墙扒葱呢,二话没说,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背后用胳膊肘弯把胡混的脖子搂住。胡混以为是刘女氏和自己闹着玩,没有挣扎,更没有喊叫,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刘色胆的力气大得己让他没有能力挣脱了,结果,胡混让刘色胆给勒死了。刘色胆把胡混往炕里一放,把头冲下,给人一看就以为是胡混头朝下睡觉呢。刘色胆也不停留,转身又走了。

刘女氏提着酒回来了,看见胡混在炕上躺着,以为他睡了,也不惊动他,自己去炒菜。刘女氏正在喜喜乐乐地忙乎着,突然丈夫刘色胆回来了。看见丈夫刘色胆,刘妇氏吓得两腿发抖,刘色胆没事一样,对刘女氏说:“白去了,那小子的铁匠炉不开了,累我够呛!”他进屋,看到炕上一个人,说:“一头午没有在家,来客了?谁呀?”掀开被一看,说:“这不是胡混老弟吗?来来,我不在家,你来给我老婆做伴来了,好人哪!起来,睡啥?咱哥俩正好喝点酒!”他用手去拉胡混,胡混早己命归黄泉了,刘色胆叫道:“啊呀?怎么搞的,胡老弟身子硬了?死了!”

他这一说,把刘女氏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说:“我错了,是我造孽了。饶我吧!”

刘色胆说:“男人不在家,女人难免有外心,这是男人的过错!只要你以后好好和我过日子,这事就不再提了。现在你看,当务之急是把这家伙弄个地方,他死在咱家的炕上,经官动府,谁都得说你把人家勾搭成奸害死的。你要想不偿命,就快点帮我把他安排出去!”

刘女氏问:“你想让我怎么办?”

刘色胆说:“你到外边看看,有人没人?”

这时天己黑了,家家上灯了,刘女氏回屋说:“没有人,东院也睡了。你让我做什么?”

刘色胆让妻子把胡混放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背起胡混就走出家门。他把胡混背到一屯中孟春家院里,孟春家的院里有一个鸡架,他把胡混的头插进鸡窝,小鸡寻了一天的食,一只只都累了,大概也睡了,胡混的头插进出去,竟然没有炸营。刘色胆用棍子猛捅,小鸡嘎嘎地叫起来。刘色胆跑到阴暗中躲藏起来。

屋里的孟春和三个儿子听到动静,手操木棍镐头出来,看见鸡窝口有一个人,不用猜,偷鸡的贼!真他们的瞎眼了,家中本来就穷,就这几只鸡,你还来偷?富人家你不敢去,偷到穷人家身上来了?打!二话没说,棍子镐头一齐开抡。干打没有声音,孟春上前一拉,把胡混从以鸡窝里拉到地上,胡混硬梆梆地滚翻在那里。爷几个一看,坏了,一气之下,这是被打死了,这家伙也太不紧打了,才几下子就没气。怎么办,没有别的法,死了活不了,就得快点把这家伙扔到门前的大河里去。老大背着胡混,老爷子和另几个儿子跟着一起向大河走去。

快到河边了,迎面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色胆。

他上前说:“这么晚了,爷几个做什么去啊?”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孟家的大儿子背着一个人,刘色胆说:“背的是谁呀?喝多了吗?”

这孟春爷几个吓得腿哆嗦,老大身上的胡混顺势摔到地上。

刘色胆上前一看,大叫道:“啊?你们把我的好哥们给弄死了?”

孟春爷几个连想都来不及想,全跪下了,孟春竟然管刘色胆这个二十几岁的人叫起爷来,说:“刘爷爷,你行行好吧!饶我们爷几个吧!这个胡混去我们家偷鸡,倒了大霉了,我们只打他几下,他就没气了。再说,也不知是他来偷鸡呀,他要是来要小鸡吃,我们宁可白送他,也不能打死他呀!求你高高手吧。你要要什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刘色胆说:“唉呀,都是本屯的人,这是干嘛呢?起来起来吧!人死不能活!胡混虽说是我的好哥们,既然死了,报官他也活不了啦。也不能再让你们家死口了啊!得饶人时且饶人,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别让外人知了。只要你们听我的,咱们就这么办?”

孟家的爷几个,此时刘色胆说什么就听什么了。刘色胆说:“趁天黑,来,找一个绳子,把这胡混脖子上套上,吊在他们家的后院杏树叉上去。几个人按着刘色胆的吩咐,办完了这事,孟春把家中给儿子娶妻的钱翻出来,表示救命之恩,刘色胆假意推谢一番,接过来回家倒头大睡起来。妻子也不敢问,只听他鼾声如雷。

天亮了,东邻的胡女氏大哭大叫,喊“救命!”

刘色胆穿上衣服,鞋都没有来得及穿,跑到了东院,那里围了一堆人,己把胡混从树上解下来,刘色胆一把泪水一把鼻涕,伏在胡混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胡混的妻子只当是丈因吵嘴生气,一时寻了短见,哭天喊地自责了一番,掩埋了胡混。

刘色胆的心里一直对妻子耿耿于怀,妻子在他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这一天,岳父来女儿家串门,刘色胆给岳父杀鸡宰鱼,菜好了,酒端上来了,岳父和女婿二人在屋里饮酒。刘色胆说天头热,想喝点井拔凉水,妻子刘女氏说去提井水。井就在院内,刘女氏提着水桶走向井口,刘色胆也随之而来,从后边,一手捂住妻子的嘴,一手抓住妻子的腿,把妻子扔到井里去了。作恶后,他装成没有事的样子,回到炕上和岳父继续喝酒,过一会儿,他冲外屋喊着妻子的名,没有回声,于是他下炕去找。岳父还闷头喝,就听院里女婿又哭又喊,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跑出去,一看,女儿倒井里了,淹死了,女婿伏在女儿身上哭得上不来气了。岳父好一屯劝,刘色胆才平缓过来。就这样,一场谋杀案,没人发觉,平息了。

东西两院,原来是二男二女,现在一家一个男,一家一个女:刘色胆光棍子,胡混的妻子成了寡妇,刘色胆托人做媒,一提就成,二人结婚成为一家人。

这事到此并没有结束,正因为成了一家人,才又引出来高知府亲赴奉天,酒后醉搂绣花鞋,酿成事端。欲知后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