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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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8秀水河畔桥断人散

高知府进奉天酒搂绣花鞋,这是后话,且说刘色胆娶了胡混老婆,过了几年,日子兴旺,丧夫再嫁,胡女氏对前夫心怀内疚,对新夫更是非依百顺,深得刘色胆的喜爱。二人成了恩爱夫妻,无话不谈。常言说,没有三年破不了的案子。为什么呢?因为罪犯能守口如瓶三年,时间一长,他自己就会吹牛皮,把自己那点事吹出去了。刘色胆也不例外,一天,他喝上酒,看着妻子桌上桌下的侍候,就晕了,问:“你说你知足不知足?嫁给我幸福不幸福?”他嘴上是用问的口吻,其实是想得到妻子的肯定回答。

妻子向他脸上亲了一口,说:“这是我哪辈子烧高香换来的日子啊!”

刘色胆说:“人啊,得有智慧啊,我要是不想点法,没有点智谋,哪有今天啊?”

妻子一听刘色胆的话里有东西,就故意地问:“你别吹了,你是一个铁匠,有什么计谋智慧的?咱俩能到一块成为夫妻,都是我的心眼好,看你怪可怜的,若不是我可怜你,你还不得打光棍子呀!”

刘色胆酒多了,让妻了这一将,手拍胸膛,说:“你别小瞧谁?一个人害了一条命都得偿命?我连整死两条命,不但没有进去抵命,还娶了你!活得很舒坦!”他把他所做的恶,一点不落地吹出来了。说完就倒在炕上睡大觉了。

妻子一听,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身边这个人是害死前夫的凶手,又亲手杀了他自己妻子,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人,我岂能和他相依为命?我要告他!但是不知官府在哪,也不知如何告,怕惊动了刘色胆遭到毒手,没敢马上行动。

天亮,刘色胆一觉醒来,朦胧记得自己说的话,对妻子说:“我昨天喝了点牛皮散,吹牛皮说大话,你可别当真啊?”刘色胆一边说,一边观察妻子,发现妻子眼圈泪痕,心想,这小娘们肯定还怀念前夫,我他妈的吓唬吓唬他,刘色胆故意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谁都不怕,你知道吗,咱们这知府高大人是我前妻的妹夫,我和高大人曾经是一担挑,情深着呢,你就是告我,他都不会相信,还会把你打个半死!我要是想干公差都进府衙了!告我那都是鸡蛋碰石头!”

女人心实,既相信前夫死于刘色胆之手,又相信刘色胆和高知府是一挑担,她决定要申冤,为前夫报仇,可是又不敢在古榆府告状。未告状之前,她装成铁心和刘色胆白头到老的样子,说:“不管你说的真还是假,我告诉你,我早年就相中你了,就是胡混不死,我都想下药害死他,甘心给你当小了。现在成一家了,好好过快活日子吧!别想他咋死的了。你也别想你的前妻,假心假意地骗我,说什么你害的前妻子,你要是真想她,我也理解!”她这一番话真把刘色胆给麻醉了,放松了警惕。妻子借口去娘家串门,跑到了奉天,击鼓鸣冤,把刘色胆和高知府一齐告了。

奉天府丞为正四品官员,古榆知府高满堂为从四品官员,级别低于奉天府丞,且大清王朝未得天下之前,关东的新宾县是清王朝的发祥地,奉天是清皇上的祖先未登基时的“皇城”,皇上在北京做真龙天子后,代代所选的奉天府丞都是心腑,奉天的府丞相对和其它各地的府丞相比,权大势大。奉天府丞原是古榆知府高满堂所辖的法库知县,他捐了这个府丞,正辖高满堂,自从高满堂从相命先生口中知道他贪占,以黑吃黑手段谋取银子捐了奉天府丞后,心里对这个府丞敬而远之。府丞虽然是捐的官,腹中没有太多的文墨,但是却敬重有才华的人;他虽然贪占,但是贪占的人不一定升官后就不干点人事,他也思才若渴,想把女儿嫁给高满堂,再寻找机会提携一下这个有才华的知府,可是高满堂却偏不识抬举,竟然拒绝了婚事。府丞接了胡女氏状告刘色胆谋杀案,让师爷读了一遍,又听说高满堂是杀人害命的刘色胆的一担挑,气得直抓胡子,心想:“这个高满堂,口口声声说才疏学浅,我还以为京城有什么高官的千金许诺给他了呢,却原来不过是娶了当地一个民女。空有才学,鼠目寸光之徒!

奉天府丞派衙役星夜前往古榆城乡下去抓捕刘色胆,一路顺利,刘色胆就摛。刘色胆到了奉天府,府丞升深堂,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连杀两命,知罪吗?”

刘色胆知道自己的未日到了,不承认只能多挨打,如实交待,他的供词和胡女氏说的一样。

奉天府丞问道:“你和古榆知府是一担挑吗?如实招来!”

刘色胆心想:能挻一会是一会儿,我就来一个假戏真作吧,说和高知府是一担挑,与朝廷命官有亲属,肯定要少挨一些打,早晚也要砍我的头,我活一天少遭点罪也行啊。想到这,他一口咬定和高知府是一担挑。奉天府丞果然没有下令打刘色胆,这倒不是看在刘色胆和高满堂亲属份上,而是怕把这家伙打坏了,案子不好进展,因为还要把高满堂找来对证呢!录了口供,按了手纹,把刘色胆押入大牢。

奉天府丞想:高满堂和命案之人有关系,别打草惊蛇,把他调来面谈,确有其事时再向朝廷奏本,革他官职,打入牢房!他命侍卫领班杨虎骑上快马,去古榆府传高满堂来奉天有要事相商,特意吩咐,什么时候到达古榆城,什么时候让高满堂起身。

杨虎快马如飞,来到了古榆府,天色未晚,杨虎心急手重,击鼓求见。这便是高知府听笑话时听到的击鼓声。

高知府和杨虎相见,行过礼节,杨虎递上文书,其意是让高满堂星夜兼程,赶往奉天,高知府只当是朝廷接到自己的奏本要发兵来剿匪,急急忙忙地召集随从衙役,古榆府到奉天四百余华里,路程远,乘轿太慢,把官轿放在四匹马的车上,左右各有四个骑马的衙役相随,白良在后边护行,杨虎在前边引路,直奔奉天而去。

高知府出府衙之时,天还晴空万里,约行百里远,黑云压顶,雷声震耳,电光闪闪,眼看一场暴雨来临。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雷后,大雨如泼。恰在此时,他们走到了秀水河子岸边,轿面刚好通过一辆马车,他们不能同时通过,杨虎和护行的人先过,车轿拉着高满堂在后边准备他们过桥后再上桥前行。这时上游洪峰奔腾而泄,桥面上的人刚过去,这桥随着洪峰地到来,轰地一声,飞上浪峰,被卷向下游。两岸人隔河相望,高知府无法渡河,对岸的人也无法相援。这边白良和高知府急得无奈,杨虎在对岸扯着嗓子喊,告诉要想通过此河,要绕到秀水河子镇,那里有一座大桥,大约离此地五十里地。高知府让白良告诉对方,让他们先行回奉天回话,这边按着原路返回去寻秀水河镇那座桥过河。

本是同路人,只因河涨桥断,不能同行,谁知这一分道而行,竟遇到一位隐士。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