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小姐起床了,下床要穿鞋,绣花鞋却不见了。她唤丫环,丫环听说床下的绣花鞋不见了,以为小姐脱鞋用力过猛,把鞋甩在床下边了,丫环伏在地上向床下找,没有;到院中的鼠洞内去捅,没有。怪了!谁能进小姐的屋呢?小姐总不能光着脚丫从外边进屋啊!小姐坐在床上哭丧着脸。消息传到了府丞夫人那里,夫人急急地跑来,小姐哭述说绣花鞋丢了一只;夫人惊慌失措,是谁进了小姐的屋?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小姐还能有脸见人吗?是清白也说不清了。夫人吩咐丫环不要乱说,守住口,并让他去唤老爷来。府丞到女儿室内,听到女儿的绣花鞋丢了一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想,留高知府和白良住宿,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奇事。门没开,窗没开,连老鼠都没有进屋来,绣花鞋就不翼而飞了!真是邪门了!他不言不语地生气,让夫和和女儿不要声张,自己走出了屋,刚走几步,就见看守院的仆役跑来,小声秉告说:“老爷,怪了,小人方才从昨天住宿的那两个门前过,听到屋里吵着什么‘绣花鞋’呀‘绣花鞋’呀,你说他们男人在这院里吵着女人的绣花鞋,听着不多不雅观,小人去想去制止他们,请大人定夺?”
府丞一听,二话没问,一摆手,带着这个家丁,转身就去高知府的住宿地方,急急忙忙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觉得不雅,他对仆役说:“我回屋,你让那个白良去见我。”
白良假装帮高知府分析着怀里的绣花鞋是哪里来的,高知府说:“我昨天喝完酒和你回屋没有起夜,怀里飞来一只绣花鞋,这是怪事!”
白良心里暗笑,却故作严肃地说:“大人,小人看这绣花鞋好像是府丞的千金穿的,莫非是你喝多了时,她送给你的定情物,你忘记了?”
高知府手拍头,想了想,说:“不可能,我虽然喝多了,可是我没有失去记忆,那小姐根本没有送我东西,再说,府丞也没有在桌上谈婚论嫁,信物之说从何谈起啊?不要胡说!”
白良嘻嘻地笑着:“哦,大人,恕小人之罪,小人猜,是不是大人夜里走错了屋,进到小姐的屋了?”
高知府瞪了白良一眼,说:“你是不是短打,再胡言,回古榆府,打你一顿大板!”
白良装成害怕的样子说:“不敢不敢,饶小人之罪!”
这时,有人敲房门,仆人隔窗说:“高知府,府丞请白良先生过去有话说!”
白良应声答应,说:“好好好!”
白良见到府丞,装成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样子,问过早安,说:“大人找我有事吧?”
府丞:“白良,我且问你,昨天你到厨房要猪膀胱做什么?又拿走了杀猪的通管什么?你要如实交待!”
白良心里早有了如何回答这话的准备,平静地说:“呕,大人原来是问这个啊!大人啊,我要猪膀胱,是为高知府准备的。高知府见到大人高兴,必开怀畅饮,过量,一时不慎,呕吐时方便;至于那个铁通管,我用来捅麻雀的。进到大人的院里,我看到厨房的房檐下有麻雀钻来钻去的,我定意晚上捅麻雀,捉几只,小人儿时喜欢烧麻雀,昨天我还真捅了几个麻雀,想今天让厨师油炸麻雀呢!大人对小人的顽皮怕是看不习惯。小人太放荡了,求大人宽恕!”
府丞:“白良,你说这些,本官不感兴趣。什么放不放荡的,本官告诉你,昨夜这院中发生了一桩奇事,与你们有关!本官的小女绣花鞋丢了,而且是在室内丢的,听说在你的高知府手上。这事可是真的?”
白良早就盼着府丞相样的问话,毫不犹豫地回答:“正是正是,小人正想报告此事。大人,这是一件奇事啊。早上醒来,高知府怀里抱着一只绣花鞋,不知是谁的,不知谁送来的,也不知什么时什么人来送的。”
府丞:“你你,你听着,是不是你搞的把戏?”
白良:“小人想促成这桩婚事,可是小人没想到会出现这等奇事。大人啊,小人怎敢进小姐内室,大人这样说不是要小人的命吗!?此事与小人无关。”
这时忽听仆人前来秉告,说小姐要寻死,被夫人和丫环拦住了。府丞手拍大腿,对仆役吼叫说:“死什么死?要死也要等我查他个水落石出再死!”府丞对白良说:“你去,把你的高大人给我叫来!让他拿着绣花鞋来见我!”
白良说:“大人,这不好吧!依小人之见,这是天意,小姐的绣花鞋不翼而飞地来到了高知府的怀里,大人岂能用怀疑之心来猜测是人之所为呢?为什么不想想是神灵的安排呢?小姐内室谁能进得去,高知府与小人同宿,谁能入得了室内?大人若如此对待高知府,反美不美,不如借此天赐良机,借口把高知府找来,定下这门亲事,他行也得行,他不行也得行。成就门亲事,高知府青云有路;他若不肯成就,小姐为守洁白之名付出代价,高知府也必以死偿还。何去何从,高知府能不三思吗?再说,大人待他不薄,小姐德貌双全,又有何处配不上他呢!他有何理由拒婚呢?!”
府丞听了,觉得有道理,说:“你去把你的高知府请来,你替他把绣花鞋拿来,”
高知府一付羞愧的样子来见府丞,双腿跪下:“大人,在下不知如何解释这事,愿受罪责!”
府丞说:“不必说了。你也起来吧!小姐眼下正要寻死。这事别无选择,我看就成了这门亲事吧!先前,老夫要将小女许配给你,只是没想到事成如此之急之怪!天意天意!”
高知府哪里还敢说别的,连连说:“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听从大人安排!”
白良暗中好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