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婚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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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好女人”新解

虽然费强百般暧昧,意味深长,但对何静妍还算彬彬有礼,露骨过分的话也从未说出口,最过分的话,依然是:“我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所以莫樱教给她的办法,暂且搁浅。晚上因为赴费强的约,忘记采购婆婆交代的东西,一回家,就遭到婆婆的一番狂轰滥炸。

“妍妍,咱们说好的,工资卡你拿着,可是我要采购的东西,你会一样不少地给我买回来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妈,我真的回来晚了,超市都关门了。”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和谁在一起?”婆婆不依不饶。何静妍心想,老公也没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呢!

公公插言:“你怎么那么多事情,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嘛!你儿子不也经常回来晚吗?”

这在这时,张诚也开门回家:“我回来了。”

她如同找到了同案犯一样,说:“是啊!妈,你怎么不问张诚为什么总回家这么晚啊?”

还没等张诚回答,婆婆就替儿子辩解:“他加班,给我打电话说过了。男人奔事业嘛,你呢,晚上一个女人在外面,多不安全。张诚,你也不说说妍妍。”

张诚正在换鞋,并未想对老婆有什么责问,再说,何静妍晚回家,说不定正是对他晚回家有意见,以牙还牙呢,见母亲发话,于是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装腔作势地问道:“说,整天这么晚回家,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了?”

何静妍见状,笑嘻嘻地杵杵他的胸口:“昨天和莫樱在一起,今天,还是和莫樱在一起。不信你问她。”

“切,我问她,你俩是穿一条裤子的,一个鼻孔出气的,我问她,就算你和刘德华在一起,她都说,和我在一起呢!张诚,你不用担心,和我在一起呢。”张诚学着莫樱的口气,一副女里女气的样子,逗笑了妻子和母亲。

婆婆见儿子和儿媳一份恩爱亲密的样子,心里的疑云一扫而光。

洗漱完毕,静妍进卧室来,坐在梳妆台前涂抹,张诚从背后蹭过来,百般爱抚,连日来两人为了各自的事疲于奔命,连拥抱都很少张诚看着妻子脸色酡红头发凌乱的慵懒样子,忍不住又侧身吻她,然后,唯唯诺诺,吞吞吐吐地说:“妍妍,能不能?”

“什么?”

“能不能给我一千块钱。”

本来她保管丈夫的工资卡,他要一千块钱无可厚非,但在这种时候开口,就有一种莫名受辱的感觉,何静妍愠怒:“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女人的地位可真是提高了,需要你这么去意奉承来靠身体讨好我,然后可怜巴巴地讨要一点点零花钱。”

“别说这么难听,这两件事没有必然的联系。”

“看来掌握经济命脉才是国之根本啊!说吧,要钱做什么?”

“我们老板下星期结婚,大家随份子。”

老公要给她的初恋随份子,真是可笑,何静妍一听就不愿意:“他结婚关你们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我们事,大家都随份子,就我没有,人家会怎么想。”

“管他怎么想呢,你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了。再说,他不是很有钱吗,会在乎你们的份子钱?”

“哎呀,这也是两码事,工作要干好,红包也要给。”

“听我的,不用给。”

“求你了,老婆,别这样好不好,别和我妈一样,钱到你们女人手里,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张诚这个很不恰当的比喻,让她笑了:“呵呵呵,你骂谁呢?谁是狗?”

“听话啊!”

“那好吧!他结婚请你们了吗?”

“当然了。我要携夫人一起参加。”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你什么意思啊,怎么我觉得你一开始就对这个公司和老板有成见一样,他招你惹你了?”

一句话说到她的痛处,她连忙掩饰:“是你招我惹我了。我不想看到人家有钱人的婚礼那么豪华,想起自己寒酸的婚礼而难过,行了吧!”

听到妻子说起寒酸的婚礼,张诚也一直觉得愧疚,于是不说话了。

见张诚沉默,她以为自己的话又伤害了他的自尊,于是又套近乎抚慰:“亲爱的,你说,我算不算好女人?”

“当然算啊!男人贫穷忍着,婆婆的气受着,有什么压力自己扛着,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女人了。”张诚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像献媚,但她依旧很享受地听着,假装天真地追问着:“真的吗?真的吗?”

6

周炯的婚期恰好是周日。一大清早,何静妍就赖在被窝里,效仿婆婆那一招,装病,张诚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起床,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揉肚子,说不清哪里疼,让她去医院,她却只是推说工作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捱到十点多,张诚无奈,只好自己西装革履地出门了。

比起莫樱的豪华婚礼,周炯和艾末的婚礼更显浪漫气息。迎亲车队里很多豪华车子,张诚根本叫不上名字。婚礼在市中心一家公园绿地举行。洁白的婚纱衬托着年轻的艾末更显得妩媚,笑容洋溢在脸上,看周炯的眼神,尽是仰慕,而周炯,沉稳大方,牵着她的手穿过拱形花门。这场婚礼虽然简洁环保,但那一枚钻戒足以让阳光失色,那是一枚顶级的粉钻,戴在艾末的指间,相得益彰。婚礼结束,车队载着人们去某高档酒店用餐。

张诚庆幸,多亏没有带妻子来,她若是见了这么浪漫豪华的婚礼,回家定要对他一番控诉。

而何静妍起床后,洗了洗自己的衣服,帮婆婆一起擦擦地,又在厨房里,接受婆婆的传道授业,给公婆和自己做了一顿午餐。吃完饭上了会儿网,看了看书,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五点,阳光斜斜地从西边的窗户折落进来。这时,电话响起来,又是费强。依然是邀请共进一顿永远也还不了人情被他买单的晚餐。

“可是这次说好了,是我请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对方答应了。

婆婆问是谁,她想也没想就回答是莫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但有些事,就是不能说实话。

“明明是个男人声音嘛,怎么是莫樱呢!”

“莫樱本来就嗓门粗,今天还感冒了,什么男人。”

何静妍一边解释,一边在镜子前梳妆打扮。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即使不喜欢对方,但也不愿意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别人面前。

婆婆又发问:“和莫樱见面,也这么描眉画眼?”

“化妆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莫樱就不是人啊!”婆婆又怎会得知,何静妍也是万般无奈,一点也不愿意赴约。

出了门,到了费强所说的餐厅。这次,他终于鼓起勇气,直奔主题,声情并茂地向她表白了自己多年的暗恋,轻描淡写地描述了自己并不幸福的婚姻生活,然后,浓墨重彩地渲染了可以带给何静妍的幸福生活。他说:“虽然我不能离婚娶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其他所有的一切,我也不要求你离婚,只要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番表达会吓坏了她,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是真心的。”

很多时候,就如同这个灵光一闪的瞬间,何静妍确实得到了莫樱的真传。她表现地很冷静,说:“我想想。”

费强点的菜都上了桌,何静妍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像一个唠叨的市场大妈一样对菜的咸淡进行点评,费强一见有戏,心想,女人都是一个样,于是,也放松下来,与她边吃边聊。

她问:“我和你在一起,你就可以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当然,你不是想去那个什么小岛,想环游世界吗,这些都没问题,珠宝首饰,或者车子,房子,你随便挑。”

何静妍睁大眼睛,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阿拉神灯,能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你真的答应吗?”费强有些大喜过望,他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呢?没想到如此高傲的美人鱼,竟然这么容易上钩。

何静妍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你说的东西都不是我最想得到的。”

费强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

她轻轻抽回手,嫣然一笑:“你肯定能办到,只是,看你真不真心,愿不愿意办了。”

“你说。”

“你不是记得上学时候的我,最喜欢抬头望天吗?你知道为什么吗?从小,我就希望能像小鸟一样在蓝天翱翔,也很羡慕童话书里的魔女能骑着扫帚自由自在地飞。”

费强笑了,说:“你想让我把你变成小鸟吗,我可没那个本事。”

“不是,不是变成小鸟。”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其实,我还真的挺想和你在一起的,只是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是不是真的愿意为我付出?”

“你快说啊!”

“我想要一架飞机。”

费强刚刚喝得一口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何静妍惶恐地问:“你是不是买不起啊,还是不愿意买给我。”

“不,不是,你的愿望,还真是与众不同。”

看着他瞠目结舌窘迫的样子,何静妍几乎都要绷不住笑出声了,但戏要演得真,就要继续演下去。

最后的结果是,费强很敷衍地说他要考虑考虑,何静妍深情而期盼地说:“那我等你的消息啊!”两人在餐厅门口友好地告别,费强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何静妍在门口,终于忍不住弯下腰笑出声来。没想到,莫樱的招数还真管用。她说,普通的想玩暧昧占便宜的男人,没什么钱也不愿意付出金钱,女人要买个钻戒,男人估计就溜了;有点小钱的男人,你就找他要房子车子,他衡量一下,也就开拔;像费强这样的男人,要房子要车子不行,他估计还真愿意给,一定要找他要一个足以吓跑他的东西。于是,何静妍在莫樱的点拨下,问:“难道,我找他要一架飞机?他要是真买得起又愿意买呢?”“你傻啊,男人找情人包二奶也是计算成本的,再说了,他要是真愿意花那么大价钱,真心也可见一斑,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他要是真买一架飞机给你,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这就是那天在单位走廊吃蛋挞时莫樱在她耳边给她支的狠招。

费强果然被吓跑了,何静妍觉得从此他再不会打电话约她了,而她,有能如此不伤和气地全身而退。不是我不做你的情人哦?是你没有满足我的要求嘛!多好的点子。

她正一个人窃喜,准备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莫樱的时候,忽然,身后公路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有人被车撞到了。等何静妍好奇扒开人群一看,吃了一惊,躺在血泊的人,竟然是婆婆。

“快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