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麟在月下,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蒋敬办事。次日早晨,也不下山操练军马,直接来到审计处,没有看到神算子,忙问打扫卫生的小厮:“蒋处长呢?难道这早就下山了。”
“蒋处长没来工作,可能还在自己的住处。”小厮不抬眼皮答道。
马麟不敢怠慢,快步走到蒋敬的住处,敲门,蒋敬在屋里道:“请进。门开着呢。”马麟进得屋里,看那蒋敬一脸病容,头上直冒虚汗,大吃一惊!问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你有病了?”
“可能是昨晚着凉,现在周身发热,我想去找安大夫,无奈双腿疼痛,一会儿再去。”蒋敬招呼马麟坐下,又道:“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
“我背你去找安道全,这病可不能耽误!”马麟说道。
“呵呵,我又不是孩子,没事,一会就找他看病。”蒋敬喝着开水,又道:“要不然,我跟军师说说,让你跟随他们下山去吧,审计出纳也离不开我。”
“嗯。咱们先看病,回头你跟军师说说,我能去最好。”马麟暗自欢喜,只是看着蒋敬有病,不便露出笑容。二人出了房门,往东北角走,来到医务处的诊室,安道全正好在,给蒋敬号完脉,说道病情无碍,吃些药一两天即可恢复,然后提笔开药方,马麟去拿药。
二人谢过安大夫,往南直奔军师参谋部,吴用看着蒋敬病容,马麟手里拎着药,问道:“二位,谁病了?”
“是他,我给拿着药。”马麟说道。蒋敬找个椅子坐下,对吴用道:“昨晚可能着凉,窗户没关,受了夜风,早晨起来,冒虚汗,浑身疼痛,你看,这次是不能随你下山了。”
“啊,原定上午走,有些事还没商议妥,下午再说吧,宋总还要在忠义堂为咱们送行。”吴用踱着脚步说道。
“我那审计出纳事务很多,还是另派他人去吧。”蒋敬说道。
“另派别人?派哪个?难道派马麟去?”吴用扫了一遍二人。
“是呀。马麟也不错,文武全才,办事比我还在行。”蒋敬说道。
“不行,不行,”吴用看看马麟,“此去汴梁,不少事情要办,非蒋敬莫属。”
“军师,我实在走不动,马麟也一样。”蒋敬一脸诚恳的推荐。
“是呀,我在山寨这些日子,什么事情办砸了?我正好到汴梁学习学习戏曲,保证不给你惹事,比黑旋风强多了。”马麟着急道。
吴用冷眼看看二人,彷佛看穿马麟的心思一般,冷冷说道:“下午到忠义堂,我和宋总商议再定。蒋处长能去就去,不行再换别人。”
蒋敬、马麟看看军师话说到这份,只得等下午再定。马麟上午也无心操练军马,中午潦草吃过午饭,和蒋敬二人去往忠义堂。
路上李云正在铺路面,带着工匠们干得热火朝天。蒋敬和青眼虎打招呼:“李处长真卖力气,这梁山是不是全要铺上青石板?”
“是啊。柴经理安排好了,一律换上青石路面,赶在雨季前完工,提前干完有赏。不抓紧不行呀。”李云翻翻青眼,看着二人说道。
“好好,这山寨是该规划整理了。”说完二人不停脚步,来到忠义堂。此时堂里聚集不少将领,都来为军师送行。
宋江、卢俊义等经理们都来了,宋江问军师准备好了吗,吴用点头,看看蒋敬,问道:“蒋处长,病好些了吗?能否下山?”
“军师,还是感觉双腿疼痛。就让马麟代劳吧。”蒋敬望望宋江吴用说道。
“蒋处长既然偶感风寒,那就让别的将领去吧。再说这出纳处还真离不开他。”宋江看看吴用,说道。
“宋总,军师,我马麟愿意前往。”马麟很怕宋江安排别人,站出来说道。
“你不行!”宋江看着马麟,知道他会顺便看望那个张氏,对众将说道:“各位将领,哪位愿意随同军师下山,往汴梁走一遭?”
马麟听完这句话,很没趣,愣愣的站在众人前面。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有人想去,可是看着马麟难受的样子,都不愿出头了。
“汤隆!你随军师下山。”宋江看看没人主动请缨,开始点将。
“启禀宋总,我那兵器处,正在加紧打造,好配合演练九宫阵。这帮小厮,离了眼就不干活。”汤隆说道。
“不要推三阻四。你要违抗军令吗?”宋江扳着黑脸说道。
“不敢,只是这汴梁,我当初去赚徐宁家小时到过,回山半路上,冒充徐宁劫了客人财物,要是被查出来,岂不麻烦?还要连累军师。我还是不去的好。”汤隆找到借口,心说还是让马麟去吧,谁不晓得他顺路去看那个张氏。
“那好,燕青,你和军师去走一遭,如何?”宋江转面看见燕青,问道。
“军师下山,这排演九宫阵之事,可缺了总指挥。燕某不才,还能指点众将领一二,还望宋总思量。”燕青明显再找借口,宋江也不好强求。又看到公孙胜也在,可是没法开口,知道他也不去,转面来找别人。
“武处长,烦请你走一趟吧。”宋江看武松也在,对他说道。
“呵呵,”武松冷笑道:“我是个行者,和他们在一起,还不会引起官府疑心?”
黑旋风李逵站在人群后面,看看众人没人去,不解,问身边的花荣道:“花经理,这等好事,怎么没人愿意去?”花荣压低声音道:“全是为成全马麟,大家都是好心,让他下山,顺路看望那个忘恩负义的媳妇。”
“刘唐!你随军师下山。”宋江又唤刘唐。
“我更不能去,每次冲锋陷阵,攻城夺寨,我都冲在前面,这满头赤发,官府最记得清楚,要去汴梁,还得将头发剃光,跟和尚一样才行。不去不去。”赤发鬼刘唐刘唐摇着满头赤发说道。
“没人去我去!”李逵一声大喊,跳了出来,走到众将跟前,“我去我去。”
“你去?”宋江看看李逵,对他倒不放心:“你去,一定听军师话,不可惹闲事。”众将看李逵自告奋勇,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马麟看看自己无望下山,默默退到一旁。
李逵一扫众人,看他们对自己指手画脚,好像是在埋怨,顿时立起赤须,瞪起铜铃似的怪眼,吼道:“我到汴梁,见到马麟那个张氏小娘们,一斧子把她剁了,再剁成肉酱!省的马麟兄弟害相思病!”
此话一出,众将哗然!宋江啪啪急拍桌案:“静静!我说李逵,让你随军师办事,谁让你准备杀人!还不退到一旁!”
宋江又看到马麟站在人群后发愣,知道众人不去的根源,有些恼怒,又拍着桌案,说道:“马麟不能去,众位死了心吧!来人,将马麟推出忠义堂!”
陈达、杨春看到黑脸宋江发怒,二人过来,拉起马麟往外走,边走边说:“马兄弟,别往心里去,不让去就不去,咱们散散心。”三人来到忠义堂外,马麟苦笑道:“兄弟们的情谊,马某心领了,带我多谢各位兄弟!二位请回吧。”
陈达杨春还要送马麟走摆手,马麟说道:“你们回去给军师送行吧,我自己清静清静。”二人只得转身回忠义堂。
马麟往忠义堂前空地走来,看见山前旌旗招展,不由感叹,唱起汴梁调:
二人将某推堂外,
不由马麟泪悲哀。
悔不该枉把相思害
悔不该要学祝英台。
悔不该错把张氏爱,
怒恼宋江将人才。
含悲忍泪忠义堂外,
何时再访伊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