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宋江刚进总经理室,金大坚还没送来茶水,公孙胜推门而进。宋江赶忙起身相迎,笑道:“公孙道长,稀客稀客,请坐,这早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公孙胜一摆拂尘,坐下道:“我是来请假的。贫道这些日子要闭关修炼,梁山的事就不过问了,这是假条。”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到宋江面前,上面写着四句诗:
当年高唐破高廉,二请贫道上梁山。
功名利禄放心外,酒色财气我无缘。
虔心修炼无别愿,莫惹他人有流言。
将来若遂招安事,颐养老母度天年。
宋江看罢笑道:“先生的请假条都有文采,宋某佩服。一天两天没问题,反正军师参谋部也没多少事。”
“我这闭关,没准十天半月,没准仨月半年,那副经理的职务,也辞掉吧。”公孙胜说道。
“那不行,不行。”宋江收起笑容,说道:“梁山大事还要先生鼎力相助,先生不能甩手不干。”
“参谋部有吴用,其余三个部都已正常运转。我这副经理再插手过问,身边围着一群人,也是不好吧。所以,我还是潜心修炼为好,将来肯定还会有几场恶战,到那时我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公孙胜眼望宋江道。
“你若撒手全不管,我有疑难去问谁?我看咱们折中一下,协商协商。除了将来打仗你得出关之外,现在尚有一件大事,还请相帮,其余的小事,我也不找你,怎么样。”宋江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呵呵,那件事我知道,其实,有军师吴用呢,我不能夺人功劳吧。”这回公孙胜也笑道。
“先生过谦了,军师和我是在研究阵法,要排演一座九宫八卦阵,到时候还请先生指点一二,别无它事,这个难道都不答应?”宋江快成哀求的口气了,公孙胜只得点头应允。
公孙胜告辞出了总经理室,宋江看着他背影,心道:戴宗虽说为了梁山的安全,但是偷听梁山唯一副经理的谈话,做得有些过分。
原来昨晚李立被炮竹震坏耳朵,跑回侦探部主任室,将公孙胜屋内众人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戴宗,一同值班的王英也在。戴宗听完问道:“有没有人看到你?”
“没有,我跑的时候特意回头留神看,没人出来。但是他们应该猜到是咱们侦探部干的,那个老道和神机军师都不是省油的灯。”李立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说道:“明早我还得编个谎,去医务处拿些药,治治耳聋。”
戴宗王英呆呆沉思片刻,戴宗最后对二人道:“你们值班,我这就连夜找宋总汇报,咱们来个先发制人。这个老道明天不闹便罢,如果闹起来,不依不饶的,有宋总出面就好办,都是为梁山工作吗。”说完连夜敲开宋江家的大门,商议明天公孙胜要闹事怎么办。
宋江今早看公孙胜来,以为是要告状,见是来请假,放心了,也没有强留。倒是戴宗,从早上起就提心吊胆,怕公孙胜来侦探部兴师问罪,所以到经理部第一件事,就是打发李立查山下作战部的六座山寨,看看有无聚赌闹事的,然后自己喝茶、办公。
戴宗正看报告,面带笑容的白胜推门进来,“戴经理,忙着呢。”
“哦,白胜兄弟,快请坐。”戴宗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戴经理,我还是昨天那事。”白胜坐下,从怀中掏出账单,递到戴宗面前,说道:“还麻烦您给签个字吧。”
“哦,签字?好说,好说,你先坐,等我批完报告。”说完也不看账单,不理白胜,处理起手中的文件。白胜等了半个时辰,戴宗把手中之事处理完,看看白胜,笑道:“这次下山,也没在山上过年,很委屈,是吧?”
“没有,没有。”白胜看戴宗的笑容,怎么看都是阴森森的,“我为梁山工作,这是应该的。”
“好,这就好。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只管提,干我们这行,很辛苦,这我知道。”戴宗说到这里,话题一转,又和白胜拉起家常,问这问那,还带着难得的笑容。白胜有些受宠若惊,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就这样东拉西扯了半个时辰,白胜沉不住气了,说道:“戴经理,我这次下山,虽然没有大的收获,但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还请您把这账单签了,我好去蒋敬那里报销。”
“嗯,不急。宋总一再强调,侦探工作很重要。我也在会上反复讲,咱们要为梁山鞠躬尽瘁。可有些人,就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还要投机取巧,你看怎么办。”戴宗微笑道。
“要是有这样的人,一定得处罚,”白胜硬着头皮说。
“是啊,损公肥私,多报花销,可是大有人在。我戴宗承蒙宋总抬爱,担任这个侦探信息部的经理,当然是想好好工作,为咱们梁山出力。不能辜负宋总的厚爱,是吧,白胜兄弟。”戴宗盯着白胜道。
“是是是,戴经理高风亮节,为梁山尽心竭力,每天加班加点,还值夜班,我们都看在眼里。”白胜头上要冒汗,心说:这报销的事情要坏。
“我不能徇私,咱们大家都不能损公肥私,是吧?”说完戴宗两眼直视白胜。白胜被看得发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白胜!你知错吗?!”戴宗突然厉声问道,“你还学会行贿了,梁山岂能容你!”
“不不,我只是表示感谢,感谢您的栽培,一点小意思,小意思而已。”白胜看戴宗阴沉的死猪脸,顿时手足无措,惊慌起来。
“哼哼,我本想让你自己承认错误,你还执迷不悟,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宋总或裴宣那去,管保你去见蔡福蔡庆报到!”戴宗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锦盒,丢到白胜面前。
白胜头上的汗下来了,急忙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该乱报花销,我回去一定写检讨。”
“那好,你这就回去写,”戴宗又把账单扔到白胜面前。白胜拿起账单和锦盒,连忙说:“戴经理,您忙,您忙,我这就如实写来,告退告退。”白胜点头哈腰出了戴宗的经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