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梁山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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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玉麒麟操演军马 鼓上蚤捣乱各部 1

初春的太阳,早晨升起来就照得人暖意融融。通往水泊梁山的大道上,三辆太平车子往南鱼贯而行。一共四个人,三个山东大汉推车,头上冒着热气,解开了棉袄。那三辆太平车吱呀吱呀的叫着,显得货物很沉重。后面跟着押车的货物主人,长得贼精猴瘦,细眉鼠眼,手里拿着薄棉袍,走道就像跳蚤,三窜两蹦的,边走边哼着小曲:

正月里来正月正,家家户户挂红灯;

百般货物买齐整,高高兴兴转回程。

二月二来龙抬头,王宝钏彩楼抛绣球;

绣球单打薛平贵,寒窑苦守了十八秋。

三月里来三月三,王母大摆蟠桃宴;

齐天大圣怒恼了,他偷蟠桃又盗仙丹。

“客官,您先别唱了。”为首推车的汉子停下来,指指前面,对货主道:“再往前走就是梁山地界,我们都是有家业的,只卖力气不卖命。您看就送到这里吧。”

“没事,保管没事。这条路我熟,只管往前推,有什么事我担着。再说,你们把东西扔到半道,上不着村,下不着店,让我怎么办。走吧您了。”货主尖声大嗓的说着。

“这位爷,前面不管碰到村镇还是客店,我们都不干了,您另请别人。钱您看着给。虽说梁山打的旗号是替天行道,话又说回来了,哪都有屈死鬼。我们怕有钱没法回去花。”为首的汉子说道。

“是呀,您只说去郓城县,出济南府往南走,谁知道过这梁山地界。您给点银子,够我们回去的饭费就行,也别说一天给一两了。”中间的推车汉子也说道。

“看你们说的可怜劲,没事呀,我经常走这条道,梁山上及时雨宋公明当寨主,讲义气,不会为难你们的。”货主蛮有把握说道。

“不行,不能往前走了,您说得再好,都是耳听为虚。”“不走了。”“不走了”三人放下车子,不敢往前走了。

“看你们吓的,要不然这样吧。”货主转了转眼珠,说道:“你们再走半个时辰,有个村镇叫山北庄,那有人家有客店,你们把东西放那,我把银子给你们结了,你们回去,这回行了吧。”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又聚到一块商议了一下,为首的推车汉子道:“客官,咱可一言为定,到山北庄您给我们结帐,我们卸货走人。到时候别再难为我们。”

“看你们这几个,罗哩罗嗦。我姓时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不反悔!”货主差点没把自己名字说出来,这回他连蹦带跳地走在前面。这货主不用您猜,就是时迁,车子里装的磨刀石,还顺便带一些私货,他从年前就拿着宋江的购物批条,下山买磨刀石,先买了一批,运回山去了。这批磨刀石是从沧州府辗转运到济南。时迁在济南住了几天,算算日期,下山快一个月,自己也知道,再不回去更得受处罚,再者,钱也花光了,满处行窃容易暴露自己,只好打点货物,雇了车子,回梁山交差。

时迁绰号鼓上蚤,您想,跳蚤就是蹦蹦跳跳的,没有消停时候,鼓上的跳蚤,那更消停的了。时迁连窜带蹦的不说,还哼哼着小曲:

四月里来百花开,薛仁贵跨海征东来;

薛丁山与樊梨花,满门具是将帅才。

五月初五是端阳,白娘子祸起饮雄黄,

许仙吓得魂魄去,仙山盗草命又还阳。

六月里来六月六,杨六郎把守三关口;

百岁挂帅佘太君,十二寡妇征西走。

七月里来七月七,牛郎银河会织女。

人间真情难拆散,从古到今情依依。

八月十五月儿圆,唐僧取经到灵山;

修成正果真不易,历尽千辛与万难。

九月初九是重阳,劈山救母是沉香;

宝莲灯笼放光芒,担山赶日杨二郎。

时迁边走边唱,一行四人来到山北村,这是通往水泊梁山的必经之路。村子不大,有几百人家。时迁等人顺着正中的大道,来到村子里唯一的大客店——张家客店,把车子推进院子里,让那三人卸下车上东西,结了银钱,这三个山东大汉离了客店,才长出了一口气,推起空车,撒腿就往回飞奔,好像逃命似的。

时迁不管院里的货物,进房门对店小二喊道:“叫你们老板娘出来!”店小二满脸堆笑道:“老板娘不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尽管吩咐。”

“老板娘!老板娘!”时迁一把推开店小二,穿过厅堂,往后院就走,店小二在后面跟着说道:“客官不能乱闯。”

“老板娘!”时迁站在后院门口,喊了几嗓子,还是没人出来,气得时迁大喊一声:“母夜叉!你还不出来!”

这一嗓子真管用,从一间厢房里噌的窜出来一人,凶神恶煞一般,喝到:“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叫老娘的绰号!”那妇人正是母夜叉孙二娘。

“不叫你绰号,你出来吗!”时迁站在门口,抄手道。

“哦,是你个鼓上蚤。你不是有公干,买东西去了吗?今天怎么上老娘这里了。”孙二娘一脸横肉,笑道。一笑,脸上的脂粉簌簌直掉。

“这不要回山交差吗。东西在院子里,很沉,你找人给我送到水泊岸边,”时迁大模大样说道。

“你倒摆上谱了。我们不管这事,自己雇人吧!”孙二娘说道。

“是时迁兄弟!”菜园子张青正好在家,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对时迁道:“我这有买酒肉的车子,派几个人给你送到岸边,你再找北路水军处接应你。”

“那先谢谢张大哥。”时迁一拱手。算是谢过。张青找来六个伙计,三辆车子,俩人推一辆车子,又找来自己的心腹人李管家,和时迁一同去。六个伙计把货物装上车,时迁辞别张青夫妇。六个活计前面推着三辆车子,后面跟着时迁和李管家。时迁三步一跃,五步一跳,直奔水泊岸边而来,边走还边唱到:

十月里来北风凉,孝顺谁能比王祥;

为救母命配药方,卧冰抓得鲜鱼尝。

十一月来雪纷纷,刘秀走国传到今;

姚期守孝三分整,凌烟阁上大功臣。

十二月里有腊八,冰天冻地腊梅花;

李世民征战锁五龙,望儿楼上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