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接唱到:
说什么尔等俱封王,
细蛇焉能吞巨象!
攻城难免被杀丧,
宋公明暂无这心肠。
宣赞又唱到:
宋总不必这样讲,
冷言冷语将某伤。
我等齐心往前闯。
宋江接唱到:劝宣赞莫做梦黄粱!
宋江唱到这里,冲宣赞一摆手,说道:“这进攻朝廷之事,不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还需从长计议,具体谋划。也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我看有空咱们再详谈,下面还是听听别人的演唱吧!”
宣赞唱了半天,酒也醒了,抱拳说道:“就依宋总之见,该日咱们好好聊聊。”屋内众人全鼓掌道好,乐和又让别人登台演唱。
宋江下得台来,往人群里走。铁面孔目裴宣过来,拉了拉宋江的衣襟,笑道:“宋总,唱得真不错,我有事找您。”
宋江和裴宣出了这乱哄哄的戏曲协会屋子,二人回到宋江的总经理室,落座后裴宣说道:“这协会越来越热闹,我看是不是要加限制?今天宣赞燕青等人的情绪有些不对。”
“不必。”宋江说道,“象宣赞只是极个别人。刚才我想了想,也好,这协会让大家畅所欲言,充分表露个人的思想,咱们也好因势利导。我还想让他们每逢一四七的日子,组织些票友到山下作战部各处演唱,宣扬忠孝节义。”
“你是名誉会长,全凭你做主。”裴宣说完话题一转,“我到陶宗旺的城建处看过,正在修建左路关口,他太认真负责,我看应当嘉奖,并且再给多添人手。”裴宣就把陶宗旺修建城墙、怎样细致工作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这关口修得万年牢固,咱梁山何愁朝廷的兵马攻打。”
宋江听罢,沉吟半晌,说道:“此事我看不妥。咱们梁山,总体是四层防护体系,第一层是八百里水泊外,那是决定胜负的主战场,第二层是梁山泊水面,八百里水面是防御战的主战场。第三层是水泊内、梁山主山外,那四处山峦丘陵是诱敌深入后进行歼灭的主战场。最后那层才是梁山脚下的六道关口,南面是左关、中关、右关,那三面是东关、西关、北关。”
宋江说起了梁山的最高军事机密,裴宣听得入了神,宋江倒不担心他会泄漏,接着说道:“这山下六道关口,虽然说是梁山的最后屏障,但是如果朝廷兵临城下,将至濠边,咱们再坚固的城墙,恐怕也禁不住大军围困。我已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第一层防御上,其次是第二层。现在吴军师正在潜心研究阵法,要搞一个九宫八卦阵,不日就能试演。如果敌军攻入水泊内,恐怕咱们就要束手待毙了。修关口城墙,只是象征性的,指望它抵挡朝廷的千军万马,那是当不得真!再者说,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秦始皇修长城,也想万年永固,子孙稳坐江山,可是不到三世而亡,可见不在乎城墙修得坚固不坚固。圣人不是说过: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力。咱们这梁山要想生存,也不以山溪水泊城墙之险而取胜。”
裴宣听得连连点头,说道:“那我告诉这陶宗旺,别照修长城那样修了,随便建建就行。”
“不可。”宋江摇头道。“让那老陶领着几个人,慢慢修去,也别打击他的积极性就行了。你这身兼两个处,很辛苦。我前次已经发通告表扬你,并给了奖励,你领了吗?”
“还没有。一次就给这么多的奖赏,裴某受之有愧。”裴宣谦逊道。
“不多不多,谁不知道,你那两个处,军政赏罚、内部稽查,都是得罪人的差事,那五十两银子算什么。我看你太辛苦,再给你内部奖赏一百两,这是批条,你拿着直接找李应取钱,这是由我、卢经理、吴军师共同决定的。”
“这钱裴某不要!”裴宣起身说道。“我为梁山干工作,是出于公心,绝无私意。已经奖赏五十两了,这钱留着给梁山军兵多添刀枪兵器吧。”
“奖赏你的,你就拿着。”宋江很觉意外,心说这裴宣真是铁面无私啊。
“多谢宋总。但是请收回成命。我裴宣不是贪图钱财之人,我会更加努力为梁山工作。告辞了。”裴宣不容宋江说话,抬腿往外走,心说:我裴宣不吃这一套,不像你宋江想象的,谁都能拿金钱笼络。
宋江见裴宣出去,很是难看尴尬。
宋江在屋内纳闷不提,再说那鼓上蚤时迁。在戏曲协会呆了半天,很高兴快乐,晚上吃完晚饭,自己想到,我该活动活动身手了。于是换上夜行衣,出去了半夜才回来睡觉。
时迁早晨醒来,来到饮食处供水组,对那供水的主管道:“你们昨天打的泉水,我快喝没了,今天再打些,以后你们隔一天打一回给我,怎么样?”
“可以,”那主管顿时高兴起来,这可是这五个人的外快。“行是行,不过咱们水和钱每次一结,概不拖欠。”
“你是看我那天在家里,东拼西错的找钱,以为我没钱吧?呵呵,你也忒小看我时迁了!”时迁很气愤,掏出一把钱,丢给那主管,说道:“你看这些能打几桶。我先付款行了吧。”
那主管顿时眉开眼笑,时迁不再理他们,赶紧去山下特种军训练处,再不走该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