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说完,走上前,堆金山,倒玉柱,躬身下拜,口中说道:“马麟兄长,请受我一拜!”
“贤妹不可!”马麟见张氏前来跪拜,诚惶诚恐,急忙单膝跪地,用手搀扶。“贤妹如此,是要折马麟的阳寿呀。”
张氏已经一揖到地,说道:
谢兄长你待我恩重如山,
谢兄长想计策将我成全,
且不论能否回家转,
这情谊此生此世难报还。
马麟将张氏扶起,思绪万端,感叹道:
贤妹你休要跪休要拜,
先莫怪适才间礼不端。
贞节女我马麟由衷敬佩,
调笑话疯言疯语君莫烦!
千错万错是那邓飞的错,
他只想你我二人结良缘。
谁知你在梁山贞烈不变,
思家乡想骨肉归心似箭。
你这里且放宽心展愁颜,
虽定下出山计再想周全。
马麟张氏又商议了一阵,小阁楼外隐隐传来三更鼓响,张氏告辞,依旧回阁楼上安歇,马麟独对烛光,想着怎样找宋江等人,后来实在困急,熄灯上chuang昏昏睡去。
次日马麟起床,天已不早,匆匆洗漱,打开房门,站在底楼楼梯口,冲楼上说道:“贤妹,我走了!”
楼上张氏答道:“知道了,凡事在意,昨日商定之事不要急于求成。”
马麟出了小阁楼,直接到吴用的军事参谋部,结果军师不在,小厮说今天正是最高领导开会的日子,宋江等经理们都在最高机密议事堂开会。马麟看看上午是找不到这几个经理了,只得急急下山,去西路关口操练自己的军马。
梁山现在还是老规定,每逢五、十的日子,上午开经理会议,下午各经理到各部传达。宋江早早到了忠义堂东面的配房,孔明也来了,今天是他值班,兄弟孔亮在各处巡查。一会儿,卢俊义等人到齐,开始开会,无非是将各部需要解决的事情商讨一下,后来吴用开始做报告,内容是排演九宫八卦阵的具体安排。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有个小厮从北面跑来,急匆匆对孔明说道:“孔处长,赶快叫宋总他们去医务室,柴夫人正在打闹!”
孔明看看小厮,说道:“里面正在开机密会议,一律不准打扰。你还是找找朱武,让他解决吧。”
“不行,”小厮着急道:“这柴夫人只有宋江柴进能劝解,你家老太公也在医务处,等安大夫看病,他让我转告你,立马让宋总军师等人劝架,孔老太公这样说的,打扰会议,责任他担着。”
“家父也在?他老人家真是如此说的?”孔明疑惑道。
“我哪敢骗你!”这个年轻小厮直跺脚,“你快点禀告宋总他们吧,晚了就要出人命了!”
“呵呵,这么严重。”孔明回身敲议事堂的大门,萧让开开门,看看孔明和那小厮,问道:“什么事?”
“快告诉宋总,就说柴夫人正在医务处吵闹,让他们赶紧派人去劝架。”孔明说道。
萧让转身去跟宋江传话,说柴夫人正在医务处争吵,派个经理去看看。
“我去!”柴进一听,马上站起来,“你们接着开会,我去管管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也不整理手中的文件,飞身就往外走。
宋江一把没拦住,看看那三位,说道:“咱们都去看看吧,他们两口子别再打起来,”几个人都起身往外走,吴用最后出来,吩咐萧让道:“你留下吧,锁上门,等我们回来接着开会。孔明,你和萧让一同把守门口,屋里有八卦阵图,不能丢失。”
宋江卢俊义戴宗吴用四人往山北医务处走去,看看前面的柴进,健步如飞,他绰号小旋风,这回行走真象旋风一样,顾不得他那经理身份了。宋江在后面远远喊他慢走,也没听见。柴进暗骂:这个婆娘,没事在家跟我生闲气,也就罢了,怎么又和安大夫去闹,今天不好好管管他,我就不是大周皇王的的子孙!
要说这柴进是大周皇室的子孙,自幼习文练武,怎么偏偏这媳妇管不住呢?您要知道,有道是:妻不贤,子不孝,无计可施。柴进娶的这夫人,也是官宦世家出身,到她父亲这一辈,俱已经商为生,无暇管教子女,虽然家道富有,但子女们娇生惯养,脾气暴躁。柴夫人初嫁小旋风,倒还安稳过日子。柴进有的是钱财,任她挥霍,他自己结交江湖朋友,无暇顾及。后来到了梁山,开始柴夫人只是感到新鲜,还不敢显露大小姐脾气,后来时间一长,烦腻了,这荒山野岭,不用说比汴梁大名府,就是那个沧州都差远了。柴进当上后勤部经理,更加忙碌,自己天天家中闲坐,闷了只能到家属住宅区转转。一来二去,生出闲病来。
今天早上,柴夫人有些胸闷,两肋隐隐作痛,让丫环找药吃。前几天也是这毛病,就是让丫环到安道全那里,诉说病情,讨得几粒逍遥丸、沉香舒气丸吃。丫环春桃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只得说:“我看夫人还是到医务处看看吧,听说这安大夫是神医,药到病除,让他诊治诊治,最好不过。”
柴夫人想想有理,自己还从没去过医务处呢,且当散散心吧,于是领着三个丫环,春桃、夏荷、秋菊同到医务处来找安道全。
主仆四人先到了医务处的第一排房子,路过配药室,柴夫人忙捂着鼻子,挥手扇着面前,说道:“这么大药味,真呛人!”丫环们也跟着捂鼻子,往里走,不远处写着医务处诊室,柴夫人走了进去,只见两个年轻后生正在闲聊,一个显得老实木讷,一个显得世故圆滑。
柴夫人进来问道:“哪位是安大夫?”丫环春桃取药来过这里,忙对柴夫人说:“这两个都不是,安大夫在后排房呢。”
这两人中的确没有安道全,都是安道全的徒弟,老实木讷的是大徒弟吴朱剑,世故圆滑的二徒弟甄世华,二人聊天,甄世华正在诉苦:“老师怎么就看上了你?我昨天又找老师,说我到这诊室行医,让别人去配药室管抓药,老师直摇头,你猜老师怎么说。”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吴朱剑摇摇头,呆呆的笑着。
“你呀,枉跟了老师这么多年,猜也能猜到呀!”甄世华叹息着:“老师先说,医不三世,不能治病。你们吴家,虽说是乡下郎中,到你这辈,也算传了三代,又跟了我这么多年,才敢让你独自坐诊,不过开过的药方,还是要拿回亲自看看的。”
“老师说的没错,我家到我这代,的确是行医三世了。”吴朱剑说道。
“呵呵,还有更可气的话呢!”甄世华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