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功夫,你别开玩笑。”陶宗旺咧嘴笑笑,手里还攥着那把铁锨,对众人道:“这么一大片沙地,我还要赶紧平整,你们接着练武,我们到演武厅东面干活,这回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要走。
“干活忙什么,你不比试别想走。”李忠拽着九尾龟陶宗旺的胳膊,死皮赖脸地说。
“陶处长不比算了,”林冲看不下去,心说这李忠怎么捡老实人欺负,听说他庄家田户出身,能有多少武功?脱口道:“我来领教一下打虎将的神功如何?”
“林处长,你是不知道,他真有功夫。”李忠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不能让人家看出自己欺软怕硬啊。“我和陶处长交交手,点到为止,众位别见笑。请吧,陶处长。”
李忠说完拿起一杆长枪,双手一抖,刷个枪花,对众人道:“这叫长河落日,陶处长请找个顺手的兵刃。”
九尾龟到此时没法脱身,冲远处的小厮喊道:“你们先到演武厅东面平沙地,我一会儿就过去。”说完转面对李忠憨憨笑道:“你号称打虎将,我哪里是你对手,还请承让。”
“不必多说,快拿兵刃吧!”李忠等得不耐烦,挺着长枪说道。
“那好,我就用这把铁锨陪你过两招,你要手下留情。”陶宗旺提提铁锨,也不摆起手架势。
“啊?!你这不是成心耍我吗?”李忠放下长枪,“你干活干惯了,这比武不是下地锄草,哪有这种兵刃?”
“对呀,”燕青一旁答言,“陶处长找个顺手的兵刃,要不然使我这把单刀。”
“真的不用,我这铁锨挺好使。”陶宗旺固执地说道。他是梁山出了名的死心眼,谁劝也不听。
“那好,你要输了,别说我兵刃上占了便宜。”李忠摆起长枪,等着陶宗旺用铁锨来攻。
陶宗旺拎着那把铁锨,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李忠。李中看着他,心道:你倒是来进攻呀。
二人就这样摆着姿势,一旁看的人直想乐。李忠那架势,探着头弓着腰,前面攥着长枪,跟个虾米似的不动,陶宗旺一手拎着铁锨,另一只手不知往哪放,揣进衣襟里不是,再去握铁锨也不是,这是比武,又不是干活。两人这样僵持着。
李忠实在等不及,说道:“老陶,你倒是进招呀!”
“我不会进招,你打过来我能给划拉开。”陶宗旺一脸憨厚,咧着厚嘴唇说道。
“你们不用比了,我们看得脖子都疼了!”一旁孙立喊道。
孙立话音刚落,就见李忠长枪一抖,使了一招乌龙摆尾,口中说道:“老陶,你可小心了,看枪!”那枪直奔陶宗旺刺来。围观的众人都替九尾龟捏了把汗,燕青从背后取出利弩,以防不测。
再说那陶宗旺,看长枪奔自己刺来,快到身前,一手抡起铁锨,轻轻一扒拉那枪头,铁锨头缠着枪身,望天空一带,李忠的重心全在枪上,身子随着长枪,往旁一趔趄,脚步不稳,啪的一声,摔倒在地,这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众人哄的大笑。李忠爬起来,很不服气,这是自己没注意,让陶宗旺捡了便宜。陶宗旺赶紧说道:“承让!承让!”
“不行,再来。”李忠恼羞成怒,说道:“老陶,你耍鬼,有这样的招式吗?”
“不用比了,”武松说道,“打虎将空有虚名,你打虎在行,这武功真真不济。”
李忠知道武松是在损自己,自己哪里打过老虎,连个虎毛都没看见过,今天明明是九尾龟不按套路来吗。
李忠拿起长枪,对陶宗旺说道:“老陶,别走。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刚才是我一时疏忽,被你捡了便宜。”说完长枪使一招黑虎掏心,又奔陶宗旺刺来。
陶宗旺不敢怠慢,两手一端铁锨,也不知用的什么招式,啪的一声,这回把长枪磕飞了,李忠就觉得手中一松,两手空攥着拳头。李忠没看清那把铁锨怎么碰到长枪的。别说他,众人也都没看清。
“咱们再来!”李忠还是不服气,又要拾起枪比试。
“还比个鸟!李忠你一边呆着吧!”花和尚鲁智深赶来了,提着他那把禅杖。“洒家看得半天,李忠不是老陶的对手。李忠呀李忠,你算什么打虎将。就有个虚名!”鲁智深喝退李忠,对众人一拱手:“各位都在,你们也看见了,老陶是真有功夫!”
“过奖过奖!”陶宗旺极其谦逊。“各位见笑了,我也是误打误撞,李忠没用真功夫,他是逗我玩。”
“你这铁锨用法和我禅杖是一路,你看,咱们都是用的方便连环铲的招式,对吧?”鲁智深说道,他说起话来跟吼叫差不多。
“不是不是。我不懂什么连环铲。这铁锨就是干活用,用铁锨当兵刃而已,我武功是一点没练过。”陶宗旺谦虚说道。
“别瞒洒家。你没练过铁锨神功,难道能一招制敌?李忠再不济,也算个将领,当年也是领着几百小厮占山为王。比一般的兵丁强多了。都让你一举手,把兵刃打飞。来来来,洒家和你较量一番。”鲁智深往地上一戳那把六十二斤重的槟铁禅杖,瞪眼望着九尾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