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朱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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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告别旻的前一天晚上,我一直在和旻讨论这样一个问题:当初我和旻一样都喜欢写东西的。喝酒的时候我们聊起这个话题,他说,上大学的时候天天对着数据和程序,写的也是数据和程序,真的要写下什么东西的时候,却也不太可能了。而我所学的专业却是让我整天都和文字打交道。大概这和经历有关。

旻要走的时候又和我提起雨依,他说,哥。现在好的姑娘不多了。能碰上真得珍惜。我笑着和他说我知道的。然后和他说,记得多拍些照片给我。

说起来有阵子没有和雨依联系了。说不想她是假的。每个人经历过的一切总是会留下些东西让你会去想念。而每当我抽烟的时候,抬起手来就会看到手上那条链子。

告别旻以后,我打电话问雨依最近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她显然没想到我会给她打电话,因为如果不再联系,其实我们只是旅途上认识的朋友而已。可是有些东西我确实想弄明白,关于第一次和雨依相遇,关于这一路上她的陪伴。

再次见到雨依的时候是在小老板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在这里,大概是来这边比较近。或者有些东西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雨依也没有异议,我们就一起来了。

在车站等她的时候我在想,其实放在电影里,这算是一段很美好的故事了。一对男女在陌生的城市相遇,然后发生了一些故事,当他们再来的时候,却是一起来回忆当初的了。不过唯一的不同是,我们并没有什么故事,至少这一切还没开始。

一样的街道,一样的天气,只是季节还早,算起来和雨依认识也有好长时间了。不一样的是之前走的过路边花还没开得那样漂亮,只有三三两两的先开着。

小老板明显还记得我。因为我和雨依是一起来的。他看到我们的时候很开心。脸上的笑一直就没停过。不过大部分是偷偷对着我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和小老板一起帮雨依把行李放在她之前呆的房间,然后自己住进了之前的那个房子。

和之前一样靠上*******头抽烟。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真的会选择在这里和雨依见面。也许,真的如小说里一样,两个在旅途中相识的年轻人,在认识了一年以后重回到当初相遇的地方,然后又将会有一段新的故事展开。轻轻笑了下,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小老板刚刚要对着我偷偷地笑了。

想着事情的时候,房间的门响了。不用问也知道是雨依,我起身走上前去,把房门打开,然后看着雨依站在门口。突然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我假装一脸茫然地对着雨依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吗?

雨依愣了下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下你有烟不,能给我一根吗?

我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拿了烟给她,顺便把打火机递了上去,然后就靠在门边一直笑着。

雨依顺手接过去我递的烟和打火机,头低低的,便不说话了,不过我可以看到她的耳根都开始红了。于是忍不住便大声笑了起来。

雨依把烟放在边上的柜子上,瞪了我一眼说,你还记得啊。

我转过身拿了把椅子给她,然后又给她倒了杯水说:大半夜的一个女的找一个陌生男的要烟。我怎么可能会忘啊。她笑了笑,脸更红了,只是坐在那边,双手捧着我递给她的杯子。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当时就没想说我为什么敢来敲门?

我顺口说道,不是某人说失恋心情不好?

雨依又瞪了我一眼说,你就一点不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失恋了?

我笑了笑说,真没有,也许是我比较善良吧。说完自己又大声笑了起来。

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的。雨依突然说道。

啊?这下轮到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坐在那,等着雨依继续说。

我原来就是出来散心的,雨依看了看我,说道。那天刚好和你一班车。然后你可能没注意到吧。呵呵,那个时候看你在帮别人搬东西。后来下车的时候看你走在我前面。没想到后来住到一个旅店,就想认识一下。

那你那天怎么整得好像真的失恋一样,难道是演的?我打断她,问了下。

也不是,就是那天心情不好。那天晚上来敲门,是因为那天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原本以为出来走走就好了,只是后来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过。就过来敲门了。

对不起。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然后就坐在那看着雨依。

没什么的哈。雨依笑了笑说,还要感谢你那几天一直陪着我。

嗯。其实是我要说谢谢的哈。我对着雨依摆了摆手,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么说来我们确实有缘啊。吸了口烟后,我对雨依说道。

嗯。雨依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发现其实这么长时间里,好像都是雨依在陪我。除了那次她给我讲的她的那些事情,我好像没有怎么样去关心她。而更荒唐的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在边上的陪伴。

那天我和雨依一直聊到了深夜。我知道这个安静的小姑娘一样也会因为生活中的种种事情而伤心难过。即便她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直陪在我边上,一直在听我讲着许多的事情。可是那以后,我着实明白了,原来每一个人的心中总是会有无法释怀的东西。我也。雨依也有,只不过在那样的一个夜里,她更需要有人陪着聊聊,而不像我,只能放在心里,慢慢沉淀。

我突然想到,在我走过的那么些年里,边上的朋友是不是也和雨依一样。时时陪着我,而我却不曾去关注过他们内心的想法。尽管我知道,当他们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来找我聊天,我也能给出不错的意见。但是,我却始终不能主动去了解他们的内心究竟有着怎么样的难过与快乐。也许,棣当初的离开,也是因为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