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很早的时候,我是很讨厌烟这种东西的.又呛,又费钱,对自己和边上人的健康还都不好.可是,过了好久以后,这东西竟然成了我离不开的伙伴了.即便我瘾不是很大,但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想事情的时候,甚至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发现,除了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竟然没有别的途径排解.
抽第一根烟的时候,我大一.
那个时候,我刚刚和棣在一起.像我这种第一次谈恋爱的人总是过于怨怨艾艾.好像记得是我做了什么事,让棣不开心了.使得她有一整天的时间没有理我,或者是刚到大学时的诸多不适应.于是年少冲动的我收拾了一下,背着个包离开了宿舍.走到大道上,无所适从的时候,刚好路边有个小卖部.便走了上去,买了一包烟.
一个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坐下,点烟.好像一切都那么娴熟.却冷不丁被呛得眼泪直流.然后跟着那股劲.一个人哭了好久.
第二天早上刚睡醒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穿好衣服,把门打开后,发现现雨依正轻轻笑着.
我好奇地问了下：“什么事,这么早让你来敲门?”
“没什么.”雨依还是轻轻笑着,然后接着说：“我就想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走走的,或者是有什么小吃之类的东西.毕竟你来了有几天了,想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想了下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对她说：“好,那你等我一下.“进屋拿好东西.便带着雨依走到外面.
其实作为一个曾经的景点,这里已经不如以前了.这是我对雨依说的第一句话.这个城市其实很小,但是赶上经济发展,这边也开始盖起了一幢幢的楼房和一个个的小区.刚来的时候有和一位的士司机聊过,只记得他说,这的房子,全市人每个人分四五间都够了.也不知道盖来是为了什么.
站在路上想了想后,我决定带雨依去看看那些还没有改变的地区.于是和她两个人打了一辆三轮车,向我们的目的地驶去.
这边的三轮车夫相互之间都很熟悉.我一边给雨依介绍道,一边指着正在打招呼的两位师傅.只不过他们讲的方言我着实听不清楚.
那他们这样工作起来不是很开心.雨依想了一下说:这样子的话,走到哪里都是自己的熟人,休息的时候还能和人聊上几句.多好.
看着雨依的样子,我笑着说:要不你以后了来这蹬三轮车好了.
雨依瞪了我一眼,红着脸说:那还是不要了.我可踩不动呢.
我手指在我们在的车上对她说：“你看,现在都是电动的了,不用踩.”然后瞧着她开始笑.
雨依被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以后,便不再说话.安静下来,只是看着两边的花草.
好了,到了.没有多久,我们便到了目的地.我把雨依喊下车后,指着身后的一大片老城区对她说:现在开始我们的一日游.
老城区的房子很老了,很有江南特色的房檐和巷子,还有巷子里那条印着青苔久久未能化去的石板路.
我转过头去,发现雨依正仔细地看着这里的一切.轻轻拍了一她下说:这片地方过不久也要拆了.你看.我指着不远处正在蔓延的房建区,示意着,这其间,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
那这里的人怎么办?雨依担心地说.
这个就要看这边的政府了.我笑了笑说.
那.雨依接着说道:那这边的人呢?
我看了一眼忙碌在周围的人们.发现他们竟和这的房子一样的沧桑.于是看着雨依慢慢地说道:也许,他们不得不离开自己住了那么久的地方吧.
听到我说的话,雨依又沉默了好久.然后抬起来,对着我说:那我们要好好看,好好记住这里哦.
陪雨依走在一条条小巷子里,走在一条条小街道上.才想起不久前小老板说的那句话:如果年轻有冲劲的,早都往大城市里去了.
我只是惊讶于这里的年轻人们都走得那么彻底.一路下来,竟没看到几个年纪和我们一般大的.有的是正放学回来的小孩,有的还只是在巷子边玩耍的小孩.多的却是已经斑白了头发的上一辈们,一直驻留在这里.就像好麦田里的守望者.
走了一段路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前面一段路,我看到了一位老爷爷推着自己坐在轮椅上的老伴,慢慢从我身边走过.而现在,就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另一对老年夫妇正闲适地坐在路边,看着边上的人来人往.而正前方,两位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正挽着手,一步一步地在街上逛着.
看了有一会儿的时候,我转过头去,发现雨依正好也转头对着我.
我说:他们其实很幸福的.
雨依嗯了一声,又看着坐在路边的那一对老夫妇.然后说道:对,要是我以后也能这样就好了.
我转过身去,想透过面前的房屋看到之前看过的那片房建区.再看看边上正沉醉在憧憬里的雨依,突然间沉默了下去.
看完了老城区以后,雨依便没有去吃东西的兴趣了.随便吃了点东西以后,我们便回到了旅店.小老板和往日一样,站在门口等着我们的归来.那张年轻的脸上依然带着真诚的笑容.只是想起,不久以后,他应该也要往别的地方去了.竟有点舍不得.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一个兄弟就跟我说,以后长大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机会都要出去走走.不为别的,只要这辈子多走些地方,见一些人,那便是死也无憾了.于是从很多年以前,他便开始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每次从不同的地方,寄不同的相片给我.
兄弟的名字叫旻.就是当初和我谈论起女生的时候,称呼女生为姑娘的人.
我记得小学的时认识的他,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原本想一个大学的,后来我不争气.倒是这么多年挣扎过来.架也吵过,也打过.女生一起泡过,文章一起写过.别的倒没有多少了,自打这家伙下了决心以后,我们便再没有见过.
每年给我寄相片的时候,总是会在里面放一张他自己的全身照.有的时候在金黄的麦田里,有的时候在明净的湖水边,有的时候倒不知道在哪里.只是每张相片后面都会写上那么一句话:兄弟,忒想你.
我记得上高中的时候和旻两个人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当然,那个时候的喜欢,无外乎也就是谈得来.只觉得那位姑娘什么都好,两兄弟跟碰上什么了一样,天天凑在一起,商量着得做点什么事情.倒没想到,等到计策即将实施的时候,那姑娘不知从哪蹦出个男朋友过来.于是撒丫跑开了,兄弟两人再也没和那姑娘说过话.
直到有一次旻喝醉的时候,抱着我说,哥,我给你说,我没醉,我只是想她了,你知道吧.真的,我没醉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好应着他说,嗯,我知道,我知道.
后来旻奋发向上,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而我继续着我的安逸与潇洒,去了一个并不怎么样的学校,在那里遇上了棣.
上大学的时候,旻过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换着不同的发型过来.我说你小子嚣张了哈.他却笑了笑说:就那地方,除了弄个头发,也没什么别的事能做了.我想起他那个只有两块篮球场那么大绿地的学校.笑着对他说:没事,等两年,毕业了,我们就解放了.
只是有一天,在我继续着大学里的小日子的时候,旻突然在网上跟我说:哥,我先出去走走,你要好好珍惜大学的生活哈.
我想了下,知道也拦不住他,只好跟他说了句:嗯,知道的,到时候常回来看看,有机会了,哥陪你出去走.
然后QQ那边的的他沉默了好久,最后打了句话给我,他说:哥,我还是很想她.
还记得每一次和旻坐在我们初中门口的小吃摊的时候,都会想,以后我们要大展宏图,要建功立业.然后等着下课铃响后,再慢悠悠地走到教室.一直到后来,那个小吃摊突然不见了.而旻也不能再陪我去那里了,我才发现当初想的好多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我跟他的回忆里,没有走掉.
只是旻终究是离开了,而在他离开的一年以后,我也离开了原来的地方,一路到了这里.点了最后一根烟.我站在阳台上对外面望着.屋外没有灿烂的霓虹灯,却只有三三两两从哪家哪户透出来的灯光.微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我还记得,旻第一次见到棣的时候,他小声对我说:哥,这姑娘不错,要好好珍惜.
和我在一起之前,棣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因为好些原因分掉了,而棣来到了大学,认识了我.
我知道其实她一直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每一次过马路的时候,每一次送她回宿舍楼要离开的时候.她都会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怎么样给她一份很好的安全感.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很是可怕,而被人群所遗弃将更加可怕.于是我尽力的,想给她一个好的环境,带她去一些很温馨的场合,给她过她一直想过的圣诞节.慢慢的,她好像不那么害怕了.甚至是见到我一些兄弟的时候,都能很大方的和他们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