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革命时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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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2 瘦鬼与鱼

“文风,你在哪啊……有没吃饭啊,冷不冷,有伴嘛?我会一路陪着你,告诉我你没事……”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老是关机啊,我很担心你,很快就是二号了,我等你回来!”

……

跟瘦鬼打完电话后,我发现手机上塞满了小悠的短信。看来我们的冷战已经如计划中的一样提前结束了,我随即给小悠打了个电话。小悠很开心,因为她说:很开心,听到你的声音了。担心死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瘦鬼住在十楼。

100多平方米的海边花园式豪华居家公寓,平时就他一个人睡,偶尔会多一个女人,而且还往往不是同一个女人。

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十年一遇的电梯坏了。瘦鬼暗自骂了句TMD的,然后就摊着手对我苦笑。我本来也想开骂,可转念一下想还是省点力气爬楼梯好啦。

“算了。”没想到瘦鬼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你这么累,我还是背你上去吧。”

“不会吧!别开玩笑。”

“会,没开玩笑。”

“那走吧!”

“不会吧!真背啊?!”

……

当晚,我睡在瘦鬼的房间,他则睡在我的旁边――这跟多年之前的情景似乎一样,记得那时我经常去他的出租屋里跟他一起温习功课,一起展望未来,一起打篮球,一起吃10元钱一大碗的炒河粉……那时候的瘦鬼已经很瘦了,所以有着瘦鬼之称,但他的身形很好,臀部和手臂的肌肉也结实,又留着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有着几分年轻时周润发的风采,故而被班上好几个女同学和1个男同学同时暗恋。这个男同学不是我,是我的同桌,他是一个同性恋,而且正因为他是我的同桌,他觉得我可以信任,所以才告诉我,并让我偷偷递情书,帮他撮合,但事实证明我不足以被信任。因为他的情书我虽然递了,但却是跟瘦鬼一起笑着读完然后撕掉的。要知道,在当年的那个小城里,早恋已经是不允许的,如果再加个同性恋,那可是足以被看成异类的。

多年之交,太久未见,所以瘦鬼今晚的计划是跟我旁睡海聊的,可我的计划就是头一靠枕头就昏睡过去,然后就算地震来了或者知道地震就快来了也不会醒来。

结果我的计划成功,一夜无梦。

来到深圳的第二天,瘦鬼的酒吧出了点事,人也跟着进了警局。期间在警局用电话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录口供录到很晚才能放行,我得多等一下,但如果出意外的话整晚都只能蹲那了――之所以这么交代是因为我出去了,身上没有房子钥匙。

其实当时我在外面,正跟鱼在路边的一家小吃摊吃着魔鬼鱼烧烤。鱼是我的一个高中女同学,当年我们已经有些暧昧,但还没等擦出火花就已经毕业了,毕业后她没有念大学,只身出来混,混了四年也混到了这个城市。

后来鱼说,别等了,跟我回去吧。不用怕,我一个人住。我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我怕什么,是我觉得你应该怕才对。

“算了吧,就你,看你有这心也没这胆。”鱼心神领会地笑道,“要不当年我早毁你手上了。”

“还是别算。我还真的有这胆。”我笑了,“呵呵,我先送你上车回去吧。瘦鬼应该也很快到了。”

送走鱼后,我独自站在深圳空旷的街道上,仰望着这个城市寂寞的上空。夜风很大,习习吹来,带来了阵阵的寒意。我下意识地把衣服收紧,可没用。来往的路人已经寥寥无几,妇女小孩见到我都会投来警惕性的眼光,然后尽量以我为圆心地绕道而行——从这似乎可以看出两点,一是这座城市的治安不好,尤其是晚上;二就是我看起来跟坏人无异。为了让自己不太像坏人,我决定坐在商场边的一个椅子上,然后借着昏黄的路灯和撩人的月色看书——书忘了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可没想到,书看完了,瘦鬼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便打电话给瘦鬼,不料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继续生气地打,瘦鬼就突然出现了我的面前,跟她在一起突然出现的还有两个穿着时尚而且性感的甜美女孩。要知道,在美丽的异性面前,我也不好有什么脾气,就更别说是怒气了,所以我的做法立马从之前想好的咆哮大骂改为给瘦鬼一个灿烂而宽容的微笑。

随后,瘦鬼提出说请吃宵夜来赎罪,我也就顺手推舟地答应了。期间,趁上洗手间之际,瘦鬼问我那两个女的怎么样,要不要上。我没有马上出声。他见我在犹豫,于是就补充说到,别担心,你那位肯定不会知道的。

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绝对功能正常的,面对两个人间尤物,本来我还是的确有些犹豫的。可瘦鬼的“补充说到”,让我马上就不犹豫了。此外,我心想我刚才也没喝什么酒,脑子清醒得很,完全没有理由借酒乱性,于是假意考虑了一下,然后笑着对瘦鬼说,不了,我今晚太累了,都疲软了,还是改天吧。

瘦鬼对我的拒绝还没有心理准备,正想说什么。我马上说,别劝了,我待会改变主意再给你电话。然后他就没有说什么了。

次日,由于瘦鬼要回酒吧重整乱局,所以由鱼负责陪我去玩。她的计划很轻便也很环保,并没有去欢乐谷或世界之窗看人堆,而是是带我去传说中的红树林看鸟,可结果却让我很是失望。因为我发现所谓的红树林一来树林是绿的;二来也没有看到什么鸟,倒是瞒多人在那晃悠着,不过要承认的一点就是,这里的风景倒真是不错,草坪既宽敞也舒软,偶尔也会有靓丽惹眼的MM飘过充当人文风景,让人感觉颇为惬意。

当天晚上,在鱼的邀请下,我去了她上班的地方吃免费大比萨。在等比萨的期间里,我写了一封漫长的信给小悠,告诉她很多时候我都会很想她,比如说现在身在异乡饿了等比萨之时;还告诉她我不喜欢我们一直冷战的样子,宽宏大量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们应该彻底点发扬光大……吃完披萨后,我跟鱼还逛了海上世界,那里有一艘巨大的轮船停在岸边,里面有很多个性独特的酒吧,客人虽不多,但却装饰得挺有格调的。此外,海上世界内还有很多的小畈滩,上面卖着各式各样的有着异国情调的商品,不时引得各种装扮的有着异国情调的人来驻足观看――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我在一个《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装束的外国人手中买了个小指南针,用来作为给小悠的礼物。其寓意呢,也很简单,那就是让她要时刻找准生活的方向,更要找准爱情的指针——当天,一厢情愿是每个恋爱中的人的通病。

在深圳呆了三天后,我决定要回去了,因为一来我想广州;再说我也想广州的小悠。对此,我的计划是早上五点从深圳出发,然后当天当夜赶回广州。考虑到我对深圳的地形很不熟悉,所以存在着一大早四处黑乎乎的没有方向然后到时骑到香港的可能。这就是说,我很有必要提前一天去探路。

可没想到的却是,期间发生了一件让我极为痛心疾首的事情。那天下午,我带着地图在深圳市区里乱兜,兜到后来太累了,便在一个安静的江边草坪上睡着了,不料等我起来时就发现我的MP3被人偷了。要知道,这个MP3除了价值不菲及跟我感情深厚之外,还是我哥当年领到第一份工资所买的礼物,意义可谓深远。

第二天,我早早地出发了,瘦鬼难得起得这么早来送我――其实他才睡下不久。期间他像个卖保险或搞传销的业务员一样不断跟我灌输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可以不用这么早回去的,说到后来还让我以后都不用回去,索性跟他一起混,并且还绘声绘色地给我描绘了一个“非常理想”的酒吧生活蓝图。说实话,虽然我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可毕竟还是建议,所以就没有实现的必要了。

对于接下来的从深圳回来的路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回忆一次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震动和热泪盈眶的感慨。

对我而言,如果说从广州去到深圳是一个奇迹,那么回来的旅程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神话了。其实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我身上的钱基本用完了,一天下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而且水也急缺。此外在深圳呆了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身心处在极为疲惫的状态,再说MP3也没了,不能听歌解累。结果回来的路上我差点就死掉,有十几次想扔掉单车走人,有几十次几乎要从单车上直接晕倒摔下来,还出现由于精神恍惚迷了路、撞了人和手脚冰冷等等的状况,可我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

可以说,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小悠。小悠说她要在广州等我,就在我学校的大门口。

一直到八点我才到学校,而此时小悠已经在那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见到她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完全崩溃并立马摊在地上,但没想到却没有,我只是笑得很轻松,也很骄傲,觉得自己一个hero!

当晚,小悠自己回学校了,我睡在休息了三天的床上,听着许魏的歌,感觉非常舒服,也很感动。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躺着是最幸福的事情。

如你所知,这次疯狂而终生难忘的深圳之行,让我感触良深:首先,它再次证明了我的体力非常好,我的毅力也相当强;其次,我跟小悠的感情又恢复到了相对正常的平稳轨道。此外,深圳的瘦鬼和小鱼让我明白了一点,这个世界很精彩,所以我们要活得精彩。至于什么才算是精彩,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概念,只有跟接下来的生活一起去发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