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条巨大的豺狼,依次排开,光是气势就让我动弹不得。周后在它们面前渺小得就像一只蚂蚁,再加上我们,充其量最多也只是五只蚂蚁。
“你们快走!”周后没有回头,对身后的我们说到。他的声音非常的沉着。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在缓缓后退,而我自己在拼命的压着这股势头。
豺狼的眼睛泛着绿光,隐隐可以看见他们利齿后面鲜红的舌头。树林颤抖着,几只乌鸦大叫扑腾着飞了出来,向月亮而去。周后突然往地上一蹬腾空而起,我甚至感觉到了大地颤动了一下。
“呀!喝!”周后长枪劈下,带起一道蓝色的光芒,啪的一声竟然直接将一头巨大豺狼大飞,重重撞在了树干上。树剧烈的晃动着,落下无数落叶。紧接着周后并未停顿,提枪往前一捅再向后一撞,前后两股几乎看得到的力量爆发开来,又有两头豺狼倒地了。
这是什么功夫,我看的发呆。其它豺狼没有再给周后机会,巨大的爪子拍下去,周后飞了出来,在地上滑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勉强一个翻身。
我赶紧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嘿嘿笑道:“看来这些家伙比想象中还难对付。”
被他放倒的三头豺狼也摇晃着巨大的身躯站了起来,看来只是受了一些伤,并未到知难而退的程度。这下真的很难办了。
“玛莎,你带她们先走吧,我和……咳咳,我和他顶在这里拖延一些时间,请你们务必抓住机会。”我回头说道。
看了我几秒钟,玛莎一点头,带着重伤的两位狼族少女往灌木从中跑去。一头豺狼见有人跑,瞬间冲了出来扑向她们。周后见状也冲过去,奋力将手中长枪投射出去,长枪化作一道白光将豺狼截住了,倒在地上,周后同时也赶到,拔起枪,枪头朝下向它胸部扎了下去。豺狼哀鸣了一声,四肢软了下来,不再动了。大概那里是心脏部位。
“好!”我不禁赞叹。
“叫我红领巾!”周后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又向其它六条豺狼飞快跑去。
这是我见过的最残忍的红领巾了吧。以前在我眼里,红领巾的用途莫过于在买早餐之后手里攥着阿姨多找的两块钱,摸一摸胸口鲜艳的丝带自责一下罢了。它时刻的提醒着我我是接班人啊!
和六头水牛大的豺狼打斗,周后是丝毫占不了便宜的。我知道他那么做只是为了给玛莎她们争取多一些的时间。
我真恨自己。捡起一块石头,泄愤的向豺狼扔了过去。
不幸的是,砸中了。
那头豺狼楞了一下,然后将凶残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舔着长长的舌头,龇着牙向我走了过来。周后发现了情况,可是五头豺狼缠得他脱不了身。
我站直了。张开双臂,我没有恐惧,我要和它搏斗。它全速的跑了起来,就在我准备迎接它的那一刻,忽然一道刺眼的光像巨蛇一般从天空中蜿蜒落下,将豺狼击了个正着。我呆在原地,抬头看看天上,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乌云,犹自一些深蓝的电蛇穿梭其中。我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玛莎在我身后倒下了。
我抱着她,只见她的额头渗着汗水,脸色惨白。但是仍然是清醒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刚才的勇气仿佛全部被掏空。
“嘿,你这是什么表情。”玛莎勉强笑道,“我没事的,只是透支了体力罢了。”
“玛莎……”
我心中充满了慌乱。周后依旧在和五头豺狼打斗着,看样子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的旅程,就要这样结束吗。我需找到了什么呢?回想起来,除了几个片段,居然是一片空白。
……咕咚……
我的心脏一阵悸动。
咕咚……
这不是幻觉,它来了!我站起来,向周后方向看去。一条巨大的身影从丛林里面窜了出来,瞬间将一头豺狼拖走了。
大蛇竟然膨胀到如此巨大。我笑了起来。从它说的话中我明白了,不由大笑。
“好呀,干得好!将剩下的一个不留!”我狂妄的大声嘶喊。
又是刷刷几道黑影,围绕在周后身边的五头豺狼只剩下了一头。它见情况不对马上掉头逃跑了。周后呆在了原地,问道:“刚那是什么东西。”
哈,我得意的笑了:“我的一位朋友罢了。”
周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道:“你是红领巾,你全家都是红领巾。”
有火光在靠近,有人过来了。周后拉起兜帽,就近爬到最高的树上,眼神示意了一下,抓起藤蔓,腾空而去。
……
咚……
“那是什么声音?”狼族王子抬起头向丛林深处看去。
他们终于来了,第一次觉得狼的气息也让我温暖些。我无力的笑了笑,随口说道:“没什么,大概是什么东西撞树上了吧。”
王子没有再继续问,叫士兵用担架小心将玛莎抬回去。然后环视周围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那七具硕大的尸体。看着我问道:“这些,都是你干掉的?”
“我想回去了。”我看着远去的玛莎,起身拍拍灰尘,往回走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王子。豺狼的身旁有一位早已死去的狼族青年,身躯已经血肉模糊,可是他的手中,还紧紧的抓着一朵已经枯萎的绿色的花。
巨兽的袭击还在时不时的继续着,狼族的壮汉们基本都留在了部落抵抗入侵。康德下令其他的部落运送食物过来,他们之间的矛盾也暂且平息了下来。食物往往在所有的文明领域扮演者最重要的角色。
在清清的河边,我席地坐了,依着一棵树,抱着吉他弹奏着安魂曲,一遍又一遍。玛莎还在昏迷当中,飞儿每天晚上乔装发放的药物快耗完了。玛莎是个巫女,可是我只有见过她施展这一次带有毁灭性的闪电术,她是如此的善良,以至于她擅长的法术都是安抚和治疗。头脑中想着她那绿色的长发,皎洁的面孔,自信的微笑,我一时弹奏得有些忘我。
一些孩子将我围住了。我很快认出了之前卖花给我的那个孩子,我抓着她的肩膀问道:“请你告诉我,哪里可以摘到绿色的玫瑰?”
还有很多悬崖和峭壁在等着我,可是我丝毫不会惧怕。丢失了很久的我又回来了。为什么往往只有当自己爱的人受伤了,我们才会感觉到自己活着而且要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