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中国历史上的非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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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7话 出淤泥而不染 之“庆姜”

姓名:庆姜;

性别:女;

籍贯:齐国;

身份:齐国权臣庆封之孙女,庆舍之女,卢蒲癸之妻;

性情:明大局,知大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在关键时候大义灭亲,设计除掉了罪孽深重的父亲,她是一位可敬可佩的奇女子;

备注:庆姜,春秋末期齐国人。一小女子何足道哉?话说,此女之祖父、父亲皆为齐国权臣。权从何来?无他,乃弑君主(齐庄公),杀上官(崔杼)所得。此二人做得这等不仁不义之事,皆罔为人矣!

不曾想,在如此丑陋的家族之中竟也有深明大义之辈,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这个人竟是个女人!

故事:在“都怪太美惹的祸——棠姜”一话中就已经提到庆封某崔杼的经过,这里不再多讲,单说庆封灭掉崔氏以后,更加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他把齐国的政务交给自己的儿子庆舍掌管,而他自己带着一群妻妾移居到了他的亲信卢蒲嫳家里。

为何如此?这个庆封也着实是荒淫无道,他好端端地搬来卢蒲嫳府上居住,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方便他与卢蒲嫳的妻妾们厮混罢了。那为何要带着自己的一群妻妾一道来此呢?这就是咱们这位庆相国的“大方”之所在了——咱们的庆相国可是个喜欢以德服人的人呢!

此话怎讲?嘿嘿!想那卢蒲嫳乃是庆封的下属,以庆封这厮的品行,他要“玩”卢蒲嫳的老婆,卢蒲嫳还不得乖乖地把自己的老婆呈上?这铁定是一件“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丑事儿,也许唯一的收获就是一顶高耸入云的“绿帽子”吧!

不过让卢蒲嫳意外(甚至是兴奋)的是庆封并没有他心里想的那么“小气”,为了补偿他受了伤的心灵,庆封将自个儿的妻妾也一并带来了。他很是“真情”的对卢蒲嫳说:“蒲嫳啊!这俗话说的好,‘女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作兄弟的呀!如今,哥哥把‘衣服’全都带来了,倘若弟弟你看得起不妨试上一试,看看合不合身,当然弟弟的‘衣服’哥哥也想穿上一穿呢!”

卢蒲嫳一瞥庆封的那群妻妾,顿时喜不自胜——真个儿是人比花儿美,貌比花儿红,一丝羞涩惹得人性起,一摸微笑弄的人燥热……再看那卢蒲嫳已经不自觉的连呼吸都越发的粗重了,暗自撇撇嘴,喃喃自语道:“真他娘的,一群惹人的妖精!”

两个变态的男人心照不宣,微笑而过,至此,二人各自将自己的妻妾集聚在一起,二人不分彼此,日夜寻欢作乐。暂且搁下这两个变态不说,单说:

在齐国有两位武艺高强的勇士,一位叫卢蒲癸,一位叫王何。话说此二人在崔杼杀害齐庄公后便分别逃到了晋国和莒国,此二人虽身在异乡,却一心想除掉崔、庆二家,为齐庄公报仇。

二人虽是武艺高强,但那庆氏父子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自从庆封“解决”了崔杼独掌齐国大权之后,他们也怕有人对他不利,故而不管何时何地,身边的侍卫从不离身。要想杀他们,何谓是难比登天。

卢蒲癸心思一计:先想办法获得庆氏的信任,而后再见机图之。那么如何接近庆氏父子是获得他们信任的第一步。卢蒲癸想到了他的兄长卢蒲嫳,他对这个兄长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虽然甚是不耻,但也不可否认凭借着如今卢蒲嫳与庆封之间的关系,倒是一个接近庆氏父子的捷径。

于是,卢蒲癸跟他的兄长卢蒲嫳取得了联系,通过其兄的关系,回到了齐国,并且还做了庆封的儿子庆舍的侍从,卢蒲癸的计划顺利的完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计划的第二步,由于卢蒲癸长得仪表人材,又加上勇力过人,表面上对庆舍更是毕恭毕敬,唯命是从。没过多久,便获得了庆舍的赏识和重用,庆舍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让他做了自己的女婿。大家都应该知道了吧,这个庆舍的女儿就是庆姜了。至于庆姜是怎样大义灭亲,帮助自己的丈夫除掉自己父亲的稍后再表,但说:

卢蒲癸娶了庆舍之女为妻,自知已经完全地得到了庆舍的信任。下一个计划就是等待时机,一举杀掉庆舍。但是他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有些单薄,于是他又向庆舍推荐了王何。王何应卢蒲癸之邀回到齐国,也作了庆舍的贴身侍卫,庆舍身边的这两颗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算数悄无声息的埋好了。

如今卢、王二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锦上添花的大好事,不得不说这庆氏父子可真是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话说,当时的齐景公姜杵臼虽然做了国君,但在权臣庆舍把持政权的形势下,他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齐景公有一个嗜好,就是爱吃鸡爪,由于他的这个爱好,齐国有许多人纷纷仿效,从而导致了齐国市场上鸡的价格上涨了好几倍。

当时按照国君的生活标准规定,应该每天为齐景公供应两只鸡,但齐景公的内务总管觉得反正齐景公也不认得做熟了的鸡肉和鸭肉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位傀儡国君放在眼里。他让御厨把两只鸡换成了鸭子,更严重的是御厨们做熟了鸭子以后,又把鸭肉吃了个差不多,只为齐景公送去了鸭骨和鸭汤,恰巧这天,齐景公留下两名侍卫高子尾和栾子雅陪餐,他们见庆舍安排的内侍竟敢如此戏弄齐景公,不禁为之大怒,当时就要去找庆舍等人讨说法,幸好被人苦口婆心才劝住。

其实,陈无宇、鲍国、晏婴等大臣,无不知之,但恶庆氏太过专横跋扈,一干人等是敢怒而不敢言。卢蒲癸无意中从他的哥哥卢蒲嫳口中得知此事,而后与王何秘谈,决定与高、栾等人取得联系,结为同盟,共议除庆氏父子之事。

当日夜里,王何拜访高虿,巧言告知与高虿,说:“大人,您可知您已经大祸不远矣!今日大人与大王同用膳,识破庆贼欺君之罪,那庆贼恼羞成怒,恐怕是要对大人不利呀!”

高虿大怒,曰:“庆贼实与崔杼一般,亦是弑主(齐庄公)之贼。今崔氏已灭,惟庆氏尚存,吾等当因杀之,为先王报仇!”

王何见事成,心下大喜,曰:“此亦何之志也!大夫谋其外,何与卢蒲氏谋其内,事蔑不济矣!”说罢,高虿阴与栾灶商议,伺间而发。

卢蒲癸与王何占卜伐庆氏之事(古人的思想封建,遇到大事而信心不足时,总会占卜以料吉凶),卜者献繇词,曰:“虎离穴,彪见血!”

卢蒲癸把卜得的繇词给庆舍看,并问之曰:“我想杀仇家报仇,请您帮我看看这则繇词是什么意思。”

庆舍视之,笑而答曰:“呵呵,蒲癸勿忧,吾视之必克。虎与彪,本是父子,离而见血,何愁不克焉?不知蒲癸所仇者何人?”

卢蒲癸答曰:“只不过是一个山野之民罢了,不值一提!”庆舍听罢,更不疑惑了。

公元前545年秋天,庆封带领一班人马到齐国东部去打猎,大臣陈须无的儿子陈无宇也跟随出发。陈须无预计到趁着庆封出猎,京都会有大变,惟恐危及儿子陈无宇的性命,故而对他密授计策。

话说,陈无宇跟随庆封到达猎场以后,有一天早上哭着向庆封说:“父亲派人来送信,家母病危,要儿速回。”庆封也担心陈无宇说谎,于是就卜了一卦,而卜卦的结果是“灭身”之卦,下克其上,卑克其尊,见此卦象,庆封说道:“恐老夫人之病,未得痊也!”

陈无宇看到这个结果,就更嚎啕大哭起来,庆封只好允许陈无宇提前回家。陈无宇在返回临淄的路上,把所有河上的桥全部拆掉,把所有的船全部烧毁,阻断了庆封的归路。

卢蒲癸得知庆封出猎的消息,心知时机已到,遂部署家甲,匆匆有战斗之色。其妻庆姜见事有蹊跷,问癸曰:“夫君有事而不和我商量,一定是成功不了的!”

卢蒲癸故作不在意,笑而答曰:“汝乃妇人,安能为我谋哉?”

庆姜曰:“夫不闻有智之妇人亦能胜于男子乎?”

卢蒲癸面露不悦,沉声答曰:“哼!汝不闻昔郑大夫雍纠,以郑君之密谋,泄于其妻雍姬,卒致身死君逐,为世大戒,吾甚惧之!”

庆姜也不恼,自在从容的对答,曰:“妇人以夫为天,夫唱则妇随之,况重以君命乎?雍姬惑于母言,以害其夫,此闺阃之蝥贼,何足道哉?”

卢蒲癸有些诧异,试探的问道:“假如汝为雍姬,当若何?”

庆姜曰:“能谋则共之,即不能,亦不敢泄!”

卢蒲癸见庆姜这番言语不似作假,又问道:“今齐侯苦于庆氏之专,与栾、高二大夫合谋,欲逐汝族,吾是以备之,汝勿泄也!”

庆姜曰:“相国正在猎场狩猎,正是除去他的好时机!”

卢蒲癸已知庆姜实乃真心,故而亦不作防范,老实的交待,说:“我等已经商量好了,想要在齐侯到姜太公庙举行祭奠的日子动手!”

庆姜曰:“父亲刚愎自任,耽于酒色,怠于公事,无以激之,或不出,奈何?妾请往止其行,彼之出乃决战矣!”

卢蒲癸感激地说道:“吾以性命托子,子勿效雍姬也!”

说罢,庆姜去见庆舍,曰:“女儿闻得栾、高两位大夫想要在齐侯到姜太公庙举行祭奠的时候不利于父亲,父亲不可出也!”

庆舍怒曰:“此二子如同猛兽,我是必会除之。哼!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谁干肇事?即使你之言语属实,吾亦何惧?”庆姜归报卢蒲癸,预作准备。

到了祭祀的日子,齐景公往太庙行,诸大夫皆从其两旁,庆舍随行,其后跟着数千余身着铁甲的庆氏家兵。卢蒲癸、王何二人乃庆舍的贴身护卫,自是一同在列,正手握长戈,分别立于庆舍左右,寸步不离。

庆舍这老狐狸精明了一辈子,却不曾想竟是被自己的女儿给算计了。只见一班文武随齐景公来到太庙前,就在这时,高子尾突然抽出一个小槌,在太公庙的门上狠敲了三下,这是他们早已约定的行动信号。说时迟,那时快,卢蒲癸一剑刺穿了庆舍的后背,王何一戈砍掉了庆舍的左肩。

庆舍又惊又怒,又是不甘,忍着重伤喝道:“忘恩负义的狗贼!我对你二人向来不薄,为何反我?”说罢,以右手取俎壶投向王何,何躲闪不及,被俎壶投中,当场便死得不能再死了。庆舍自知伤重,负痛不能忍,只手抱庙柱摇撼之,庙脊俱为震动,大叫一声而绝。

庆封在猎场得到儿子被杀的消息勃然大怒,随即点兵,欲挥师回京与爱子报仇。可是回路早就被陈无宇给断了,没办法,只得叫士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日夜兼程好不容易回到临淄城下,无奈临淄城早已严密防守,无法进城。军中将士见大势已去,已有一大半逃走了。庆封见到这般境况,亦想到自己大势已去,只好逃鲁国去了。至此齐国历史上的崔、庆之乱终于划上了句号。

事后,有人问卢蒲癸,道:“庆氏和你们卢氏都是姜姓后裔,你怎么会与同宗联姻,娶庆姜为妻呢?”

卢蒲癸说:“庆姜不因我与她同宗而有所避讳,我为什么要回避呢?就像有人截取《诗经》中的某篇某章,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样,我只取我所要求的,管它什么同宗不同宗!”(这就是“断章取义”这个典故,最早出自于《左传·襄公二十八年》:“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意思是说不顾全篇文章或谈话的内容,孤立地取其中的一段或一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