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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沈府夜贼

“草民杨归鸿参见皇上”,乾清宫内,杨归鸿敛衣下跪。

朱厚照回过身来,杨归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之人竟是昨晚同席畅饮的镇国公威武大将军朱寿。

正发愣,朱厚照威严的声音已传来,“杨归鸿,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

“草民知罪,但草民与公主相识是在她恢复公主身份之前。暮雁从未当自己是公主,如果不是冯贼苦苦相逼,她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皇宫当中了”,杨归鸿面无惧色。

“起来吧”,朱厚照换上了和蔼的笑容,“你的为人,朕已了解。不过朕不能轻易让惟一的女儿下嫁于你,朕有项重要差事要交给你去做,可能有性命之忧,你敢接受吗?”

“就算刀山火海,草民也要闯一闯”,杨归鸿语气坚定。

朱厚照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给杨归鸿,道:“如果你能解开藏宝地点之谜,寻得宝藏,朕就将安宁公主许配给你。宝藏关系重大,如果被贼人先一步寻得,将危及江山社稷。若是你出了什么差错呢?”

杨归鸿做梦也想不到,皇上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自己手中,他知道从暮雁路遇神秘黑衣人开始,一个又一个的谜团,一切的遭遇都与这藏宝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藏宝图出现的那一天,一场腥风血雨便不可避免了。他想,不管是为了暮雁,还是为了自己,甚至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都必须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如若有负皇上重托,草民当以死谢罪!”

“好!后生可畏”,朱厚照投以赞赏的眼光,他赐给杨归鸿一块令牌,“见此令牌如朕亲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派上用场”。

屡次寻找未果的藏宝图如何已到了朱厚照手中?一切还要从丽妃去世的第二天说起,雪玉在整理丽妃遗物时发现了一方锦帕,上面绣着图案,图中采莲女子驾着小舟轻盈地向莲塘驶去,荷叶遮天蔽日,芦苇摇荡,碧波万顷。帕上还题诗一首,“莲渚愁红荡碧波,吴娃齐唱采莲歌。横塘一别已千里,芦苇萧萧风雨多”。

锦帕绣工精美,但与宫中皇妃使用的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绫罗帕完全不同,并非丽妃之物。雪玉这才想起,数月前的那天晚上,夏皇后离开永安宫后,桌上曾遗落一方锦帕,由于时辰已晚,雪玉想那锦帕也无关紧要,便随意塞入衣物箱中,之后便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会儿见到锦帕,雪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就是夏皇后私藏的藏宝图?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将此事告诉哥哥谷元超,谷元超又呈给皇上。

定国公徐光柞曾听人说起藏宝图只有罗帕大小,他看后断定此为藏宝图无疑,想来是夏皇后已发现有人在打那藏宝图的主意,她不愿再成为罪人,故意将其遗落在丽妃寝宫中,以防其落入贼人之手,遗患无穷。藏宝图是找到了,但是藏宝的地点让人捉摸不透,朱厚照、徐光柞和谷元超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只能暂时搁置一旁。

话又说到朱厚照想为女儿挑选驸马,他觉得丽妃所言有理,本想亲自去探探安宁的口气,但转念一想,平民家的女儿,都未必肯与父母分享心事,何况自己贵为天子。于是召来谷元超问话,谷元超担心说出来会害了公主和杨归鸿,支支吾吾,皇上见状,承诺不会迁怒于任何人,他才据实相告,顺便将杨归鸿如何冒死救出公主,又曾助公主脱离险境等一一道来。朱厚照又与他最信任的江彬商议此事,江彬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便尽力为杨归鸿美言,直说得皇上兴味盎然,于是便有了那晚江府的特别会面。

沈府,深夜,万籁俱寂。一个黑影闪入了东跨院内杨归鸿的房间,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翻找着杨归鸿的衣物,又四下搜寻了一番,熟睡中的杨归鸿毫无知觉。

蒙面人忙碌了好一阵子却一无所获,只好带上房门,迅速离去。

“谁?”隔壁的谢丹萱还未入睡,听得外面似有动静,追了出来,只见黑影一闪,消失在廊道尽头,她追至花园,穿过一扇拱门,见西跨院内沈沧浪、杨菡蕊的房间内灯火已灭,四下寂静无声。

“难道是我眼花了?”谢丹萱疑惑道。

“东西到手了吗?”隔日,依旧是在京城一处普通宅院内,罗曜问神秘黑衣人。

“没有,杨归鸿不知道藏在哪儿了,能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也没发现,还差点被谢丹萱追上了”,黑衣人怒道。

“谢丹萱?她怎么也在这儿?”罗曜十分惊讶。

“你还不知道吧,谢丹萱是和杨归鸿一起来京城的,人家现在成了杨归鸿的义妹,已经是亲密的一家人了”,黑衣人故意说得有些暧昧。

“哼,什么义妹,我看是暗中行苟且之事吧。杨归鸿,凭什么朱暮雁和谢丹萱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都能归你所有,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们全部属于我”,罗曜咬牙切齿,将手中的杯子“哐当”掷地。这罗曜与谢丹萱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罗曜曾对谢丹萱动情,无奈谢丹萱不仅对他毫无情义,还处处与他作对,后来更爱上了杨归鸿。而让罗曜惊为天人的朱暮雁,也对杨归鸿情深义重,这让罗曜心中愤然,对杨归鸿更加仇恨。

“我看倒未必,你那师妹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杨归鸿对朱暮雁死心塌地,为了能娶到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黑衣人满是嘲讽的口气。

“杨归鸿,你想当驸马,那是痴心妄想!”罗曜阴笑道。

“罗曜,我劝你也不要痴心妄想。那天竺国的老淫僧这两天就要到京城了吧,人家可是为朱暮雁而来的,好戏就要开场了”,黑衣人笑声尖锐。

罗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要按我们的计划进行,那藏宝图早晚会到手的,我就不信,它还能飞了不成!”

日上三竿,杨归鸿似乎仍在酣睡当中。谢丹萱和沈沧浪正在厅堂闲聊,突然想起怎么不见归鸿。这时杨菡蕊拎着一个粉色的纸袋从外头进来了,“萱姐姐,快来看我买的胭脂水粉,听说都是京城有钱人家的小姐使用的呢”,她很兴奋。

谢丹萱笑着摇摇头,“我对这些花啊粉啊的东西可不感兴趣”。

杨菡蕊吐了吐舌头,表情甚是可爱,“哥哥呢?”她突然想起杨归鸿怎么不见人影。

“我们也正奇怪呢,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谢丹萱道。

“走,看看去,这大懒猫,要好好羞他一羞”,杨菡蕊提议。

“归鸿哥”,“哥哥”,谢丹萱和杨菡蕊一边敲门一边喊,趴在门上一听,里头毫无动静。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谢丹萱急了。

沈沧浪一提劲,抬脚往门上一踹。门开了,三人进屋,只见杨归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归鸿哥”,谢丹萱使劲推他,发现他毫无反应,一下子慌了神,“义父,他这是怎么啦?”。杨菡蕊也急得快哭了。

“丫头,别急”,沈沧浪伸手到杨归鸿鼻下一探,还有气息,又一把脉,发现脉象平稳,并无中毒迹象,但体弱无力,气虚心宁,乃是中了迷药而熟睡的缘故。

“迷药?”谢丹萱大惊,“我想起来了,昨晚的黑影,原来不是我看花了眼,那人肯定是冲着归鸿哥来的”。

谢丹萱将昨晚发现黑影之事告诉了他们。

“我看是冲着藏宝图来的吧”,沈沧浪一听就明白了,“昨天鸿儿刚跟我们说了藏宝图的事情,晚上就有贼摸进房里来了,看来咱们府里是出了内贼了”。

“太可怕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杨菡蕊全无主意,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更紧张了,“那藏宝图,不会已经被偷走了吧?”

“这就要等鸿儿醒来才知道了。但是贼人给鸿儿下的不是一般的迷药,药性极强,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沈沧浪极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晚饭是大家一块吃的,药应该不是下在饭菜里。酒?晚饭后沈沧浪酒瘾上来,唤归鸿到他房里陪他喝两杯,酒壶和酒杯端上了桌,趁着归鸿还没到,他又去找一些下酒的小菜,回来见归鸿已在屋内等他了。

“可是这酒我也喝了,没事啊,就算要在酒杯里下药,也不能保证鸿儿拿到的就是下了药的那只酒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沈沧浪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