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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丧智迷魂

崆峒派与昆仑派素来有嫌隙,掌门申公明立刻装出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道:“杨掌门,人人称道你是受武林尊仰的英雄,没想到竟是如此卑鄙下流的小人,老夫今日要替袁姑娘向你讨个公道,说罢暗中运集了功力,蓄势待发,在场许多人也纷纷拔剑相向,一场恶斗已然蓄势待发。

“且慢!”玄德道长喝道,“杨掌门的义举有目共睹,贫道不相信他会自甘下流,这当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袁白卉冷冷道:“臭道士,你这般维护他,是他的同谋吧!”一句话将玄德道长气得面色铁青。

郑旦挤到了张宏跟前,怒道:“大师兄,掌门师兄待你我不薄,你怎能这样是非不问,血口喷人呢!”

张宏木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郑旦还想说什么,忽然被杨归鸿横里拍出一掌,当胸击中,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杨归鸿纵身一跃,单手钳住郑旦的肩膀,将他的身躯翻转过来,腾出另一只手向他的脸上抓去。待二人落地时,众人惊见杨归鸿手中拽着一张人皮面具,而郑旦完全变了一副脸孔!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师弟郑旦早已被你杀害,昆仑后山山洞内的那具无头男尸,就是郑旦吧。你杀了他之后,匆忙间只将头颅割下带走掩埋,以为尸身留在废弃的山洞内不会轻易被发现”,杨归鸿逼视着蜷伏在地上的假冒郑旦之人,沉声道。

那假郑旦费力地吐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杨归鸿道:“我一直在查找那具无头尸体的来路,后来推断,是有人杀了我派中弟子,再易容作他的模样隐伏在我的身旁。从树瘤壶被盗,到火精剑失窃,能从我身上取走钥匙的,必定是与我关系异常密切之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几位师兄弟,他们经常与我在一起练功,共处一室,如要找机会在我的饭菜中下蒙汗药,趁我熟睡时盗走物品,并非难事。”他语声微顿,又道:“真正让你露出马脚的,是那晚在客栈中。”

杨归鸿向众人讲述了他那晚在客栈中发现黑影,并一路追赶的经过。而后道:“你为了让我相信那人是从窗户跳入了湖中,故意将窗户打开,而后躲进房中,发出呼噜声,让我误以为房中人在熟睡之中,一切正常。岂料隔壁的谢姑娘清楚记得她是在三更听到的呼噜声,过后我又特别向谢姑娘求证,她很肯定地说,在此前和之后,都没有听到呼噜声,因她睡眠极浅,不仅很难入睡,且只要有一点动静必定惊醒。你的说法却是,一整晚不停地被如雷鼾声震醒。而张宏说,他那晚不到二更就困顿不已,倒头便睡,直到你使劲推他才醒来。我细细回想你们三人所说的话,其中必有一人在说谎,而你说谎的可能性最大。张宏熟睡不醒,是因为被你下了药,他在昏睡中根本没有打呼噜,所谓的呼噜声只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那天晚上,你一定是去与什么人会合,商量如何对付我们了。”

假郑旦看了杨归鸿一眼,怏怏垂下头,没有说话。杨归鸿又道:“潇湘妃子的‘迷离索魂曲’十分厉害,以郑旦的功力绝对经受不住,而你竟安然无恙,这就更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

“就算你所说的是事实,那袁姑娘和你大师兄所说的话,又如何解释?刚才你说火精剑失窃,那就证明,火精剑确实曾被你藏在昆仑派中了?”嵩山派掌门尚清风粗声道。

“袁姑娘和大师兄,我想是被某种药物或者阴毒的手法所控制,因而迷失了心智。各位不觉得,二位的神情有些异样吗?”杨归鸿道。

少林天宏大师和武当玄德道长仔细端详了一阵,见袁白卉双目凝睬杨归鸿,脸上是一股说不出的神情,既不是欢喜,也不是悲苦。而张宏的眉宇间一片茫然之色,似是全力在想一件事,却又想不起来一般。

天宏大师道:“此二人神态,的确异于常人。”玄德道长也点头称是。

杨归鸿正想让假郑旦吐露更多内情,却发现他低垂着头动也不动,将其下颔托起,只见双目紧闭,嘴角渗血,已经服毒自尽了。

杨归鸿懊恼之余,只得继续说明自己是如何得到火精剑的,由于事关叶晓霜的名节,他不便细说,只道:“当日火精剑的确是谢丹萱姑娘亲手交给了在下,白头翁和峨嵋派的出尘大师也在场。”

“一派胡言”,南宫珏冷哼道,“谢丹萱、出尘大师和白头翁都不在此地,谁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众人再度议论纷纷。杨归鸿彻底明白了,这潇湘妃子的赏剑大会,是一场为人所操纵的阴谋,将武林群豪引来此地,一来想借袁白卉的“迷离索魂曲”试探何人有能力令火精剑出鞘。二来要让我杨归鸿成为众矢之的,身败名裂。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精心策划,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罗曜,你的毒辣手段愈加令人发指了!

杨归鸿正在苦思脱身的良策,忽见慕容皓在几位随从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刚才的一番对话他都听了进去。慕容皓有些虚弱地开口道:“家父在武林中颇有些声望,且素来不问武林纷争。下月二十五是家父的寿辰,不少武林同道会前往慕容山庄贺寿。请各位给杨掌门一点时间,让他找到为自己洗脱冤屈的证据,到时候在慕容山庄,必定会给天下群豪一个满意的交待!”

“如若杨归鸿趁机逃脱,躲藏起来呢?”南宫珏气势逼人。

“我以家父的威望和慕容山庄的声誉担保!我负责请名医查验张宏是否心智迷乱,也负责将谢姑娘、出尘大师和白头翁请到慕容山庄来,证明杨掌门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慕容皓正气凛然。

“慕容少庄主宽厚仁德,有乃父之风,贫道感佩!”玄德道长赞赏道。

“既是如此,就待下月慕容山庄见分晓吧”,申公明也不好再说什么,用极不友善的目光扫射了杨归鸿一眼。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袁白卉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盒,打开来,从里头取出一颗丹丸递给慕容皓,柔声道:“这是治疗内伤的丹药,慕容公子请服下吧。”

慕容皓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多谢姑娘”。

袁白卉道:“公子是被我的‘迷离索魂曲’所伤,赠你丹药,也是理所应当。”

“装什么慈悲”,尚清风冷哼一声,“我派弟子为你所伤,我可以不计较,但这火精剑必须留下”,说罢他就要动手去抢那火精剑。

“要留下,也是归我崆峒派所有”,申公明气焰嚣张,“尚兄可有胆量与我比试一番,谁赢,火精剑就归谁所有”。

“比就比”,尚清风毫不示弱。

二人各自运劲准备出手,却都惊恐地发现使不上劲来。

“哈哈哈哈”,袁白卉发出一阵娇笑,几个优美的回旋跃至火精剑旁,“妾身早料到在场的还是小人居多,所以一早就在这剑上涂了十香软筋散,此毒无色无味,一旦沾上,全身筋骨酸软,不能使用内力,至少两天之后才能消除药性”。

“好歹毒的女人”,尚清风怒不可遏。其他接触过火精剑的人各自运劲,也都发现完全使不上内力。

袁白卉身边的两位婢女各自将手中的梅花灯往地上猛地一掷,骤然一股浓烈的红烟弥漫开来,整个洞内被烟雾笼罩。众人慌乱地掩住口鼻以防中毒。待到红烟散去,袁白卉和她的婢女,连同火精剑一起都已消失无踪,还有南宫珏和他的几位手下也一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