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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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现在这时节正是农户家家都没打完场的晚秋,每当鹊兰在外边做活时就感到凉凉的秋风很硬朗,在树叶飘落麻雀扎堆飞的晚秋,鹊兰的心里总是多出了些说不出的伤感……她和赵花花通了几次手机请她到家里做客,尽管她在手机里总是回避兰小小的事,可是赵花花总是找出各种借口和理由没有答应,鹊兰心里就打消了请她做客的念头。正如鹊兰妈所料到的那样兰小小真的没给鹊兰打过手机,他和他二哥可能忙着往外销各种蔬菜或者是忙着保鲜各种蔬菜,鹊兰见过他一次只是他座在拉菜车中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鹊兰没有了和他说话的机会,她一时真的就不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心里总想着他八月十五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是能兑现还是空谈的问题……她心里有些想法不得不随着这晚秋的草目凋零而凋零,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随着往南方迁移鸟儿的迁移而迁移,原本滚热的心情随着秋霜秋冻一天比一天多起来显得发凉而苍凉。当她在有着山风的路上骑车或行走时,秋风扫起来的落叶就在她身前身后胡乱地飘荡着,看到周围收割后的空旷田野她的心里就特别显得空落,季节轮回就是这样在不断在悄然变化着……

鹊兰家屋里和场上的活汁逐渐见少,鹊兰在屋里真的就呆不住的,这天鹊兰妈对她说:“鹊兰,你现在这屁股一点也挨不住炕了,你在这屋里屋外的跟走马灯是的来回走溜子,说什么我也看出来这个家你是有点呆不住了。”

鹊兰说:“妈,现在家里没活我真的就不适应,烘蘑菇季子一过厂子闲下来,我想上厂里去又没事可做,家里有点零活我爸又不让我帮着做,没事我可不是屋里屋外转转呗!”

鹊兰妈说:“你也别拿家里活少遮溜子,你脑袋里有杂念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往后你有什么事都是面对现实好,你和小小的姻缘要是不成的话,你更要打起精神,你年轻轻的怕什么?”

鹊兰嘴里不仅叹口气说:“妈,不是怕的事,就是有些事让我没法说的事,我在农闲时就呆不住,总想着自己要做点啥事的事。”

鹊兰妈劝她说:“今年你没养车先在家里歇几天,你从春到秋一点也没闲着,秋后正是养秋膘的时候,秋后新收上来的各种杂粮都下来了,屋里屋外的活少咱们就做些差样饭来调理伙食,说什么也要把你身上掉的秤给补回来。”

鹊兰说:“妈,我趁这闲在时就要把我那些蘑菇卖出去,我明天就动身上县城去看蘑菇的价钱,把这些蘑菇销出去,咱们晚上就不用在厂里住着了,早点让我爸晚上回到家里睡。”

鹊兰说完这句话就要上屋外边,鹊兰妈在她的身后说:“你就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本想让你在家歇几天你也歇不住,歇不住你就忙你厂里那摊子去吧!省得你在家里跟屁股上跟长棘刺似的坐不住。”

鹊兰在家歇不住时就去了一趟县城,她是拿着自己的各种蘑菇的样品去的县城,她转了几家经营各种山货的店面,还把自己带来的样品让店主给评估价钱,有两家的店主要批发她的蘑菇,鹊兰听他们说要的量少她一时没有答应,她找借口说是回去看看用手机联系,她打听价后对各种蘑菇的价格心里就有了底数,从往出蘑菇的零售价鹊兰大至就能算出了自己的批发价,她又托自己的亲戚从网上把东北市场上的蘑菇价钱调出来了,那张打印的稿子上很清楚地标明东北那家蘑菇大市场上野生各种干蘑菇的价钱,鹊兰知道市场行情总是千变万化,可她综合了各个地区的价格后,才看出来有些价格上差下差都是差距不太大……

鹊兰从县城回到家里还是心里发空的呆不住,她只有和父亲在外边做活心里才开阔些,这天她和父亲一起用家里用两项电的轧草机给大青骡子轧完草时天色尚早,她就回屋洗脸打扮一番换了一身衣服想上三姨家看看,当她走到村中的那棵双岔大柳树下时,就看见很多人围在一起闲谈,鹊兰平时很少出门和村里人说话,她看到了这么多人在一起就觉得有了凑会热闹的机会,她往这些人跟前走时心里就想到了和乡亲们说会话是件开心的事,她的脚步还没迈进人堆里,赵老太就老远和她打起招呼说:“我老远看着她还当是咱村来的生人啊!她往前迈这几步我才看出是鹊兰,我很长时间没看到她,她这会来了就算是个稀罕人。”

鹊兰笑起来说:“前些日子在家帮着收秋没怎么上当街转悠,从这往后我真的有时间了,就想着上当街和大家伙说说话。”

鹊兰说这些话时她很意外地看到赵花花和兰二嫂都在场,背靠着双岔大柳树的赵花花和鹊兰打起招呼说:“姐,正好你来了咱们说会话,我平时看你很少出屋,现在闲在了,你还那么忙啊?”

赵花花在人堆中的穿着打扮很特别,挨着赵花花的邹二嫂穿的那身稍和她相比较就差的很远,虽然这俩人的脸上都露着笑意,鹊兰还是看出赵花花微笑的脸上带着实实在在的真诚,鹊兰迎着赵花花的眼光说“我没事了,我就想上我三姨家看看,看见这么多人在一块真热闹,我在当街和你们说会话,过一会我再往我三姨家迈步。”

兰二嫂看着鹊兰打量她时眼光一时就躲闪了,邹二嫂看着鹊兰笑起来说:“哎呀!你这么想就对了,你一个人没事总在屋里憋闷着怎么行?趁着农闲你总要在大街上出头照面转转啊!你出来和我们说会话总比一个人在屋里没事瞅房笆强。”

赵老太说:“鹊兰,现在你在镇上租的屋子攒有一大堆蘑菇了吧?那么多你销给谁去啊?我那天听你妈说有很多没卖,我现在一阵阵的都替你犯愁,咱家这各种青菜多的吃不过来,谁还乐意吃从山上捡下来的蘑菇啊!炒蘑菇全靠肉陪着才吃着香,现在这猪肉多贵啊!要是没有浑腥抄出来吃着跟木楂片子似的,嚼不动咽不动总在嘴里翻跟头。”

邹二嫂说:“老太太你对这些就不懂了,别看你老岁数大你没经过的多了,你没吃过的更多了,咱家山上的蘑菇到城里好销,你老这么大岁数就吃过大米白面,你准没吃过黑米色面吧?我一个亲戚说现在的黑米可上讲究了。过去咱们总说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现在就有人把豆腐做出各种色的了,豆腐里掺着各种色的水果和青菜,是小葱是豆腐都分不清了,做出来比一色白的豆腐营养价值高还好看,要红色的有红色,要绿色的有绿色的,我听说都叫绿色食品。”

赵老太嘴里笑起来低着头半天才说道:“我是没吃过黑米,可是你说的我信。我没事总看电视有些事我信,过去咱们后背起痒痒就靠墙和树噌噌得了,前些年有了痒痒挠比噌墙噌树还管事,现在我看着城里又时兴别人给按摩和抓挠了,这是过去想都想不到的事……”

……

鹊兰在这些乡亲跟前只是听别人说话自己很少插言,她还是和赵花花说的话多,鹊兰心里觉得和她说起话来总是不如从前随便,本想说出的话到了嘴边又挑出些合适的话来说,鹊兰和赵花花在说话的过程中平时爱说话的兰二嫂一言不发……,赵花花对鹊兰说:“姐,这眼看着就入冬了,我就不想再上外边找事去做,就想着挨墙靠本的在家呆一冬。”

赵老太在旁夸奖赵花花说:“从你来这村的头一天起,我就看着你有出息,不狂不疯才是本分人家的孩子,你嫁到我们村准是个孝顺媳妇。”

鹊兰听出了赵老太说话的意思来,她心里就知道了赵花花和兰二嫂她们经常在一起说话,她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赵花花对鹊兰说:“姐,我回到家里总要找些事做啊!你都在镇上办起了厂子,我往后就是想在咱家这立脚的话,你看我能做点啥啊?”

鹊兰对她说:“这个我可真说不准,这就要根据你的情况和心气定了。”

赵老太在旁给赵花花出主意说:“你没背着抱着的就没累赘,轻手利脚的怎么都好说,往后结婚就顾家里那摊子得了。”

邹二嫂说:“哎呀!你往后一出门子还想干啥啊?你就桌上碗下的在家伺候公婆,伺候自已的爷们,等你有了孩子后又要专心地伺候孩子,咱们笨寻思不就是做个家庭妇女吗?鹊兰她现在没成家还能蹦哒一阵,还算是她俩老家左膀右臂地扶着她,她不这么干不行?她现在是那个家的顶梁柱,她往后就是能找到门当户对的女婿过上了日子,总不能看着俩老家有困难不管吧?她再要挣不来钱?往后俩老家再摊上大毛病,孩子又小,这吃喝拉撒睡都要抻扒着家里的经济,没有钱?一家人就张着嘴等着喝西北风吧!”

邹二嫂的话让鹊兰心里不仅一震,她这才清醒地意识到在农闲时自己还真不能闲下来,自己身上的负担重就不能总和别人一样串门聊天说说笑笑的来消遣的,于是她就很随意地和赵花花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忙着上三姨家了……

鹊兰知道三姨家没养狗就大着怛子进到了院里,鹊兰进到院里时就看到三姨夫一个人在场院里打场,他看到鹊兰进院后就老远地招呼鹊兰说:“鹊兰,我在场院里打黄豆,就不回院和你说话了。你三姨在院里用柳条串小白菜,你上院和她说话去吧!”

鹊兰嘴里只是应了一声就在三姨夫家院里的过道往前走着,院子里的杨树叶子纷纷飘落了下来不时落在她的头上和身上,院子里的树木多她耳际明显就响起了强有力的秋风声,她真跟进到一个有园林树木的院落里一样,西园子里的各种果树上没掉的树叶的水果还在长着,东边的那一排很封闭的鸡舍后边全长着往下耷拉枝条的柳树……在月台上做活的鹊兰姨看着鹊兰进院就直起身子说:“鹊兰今天怎么想起上这来逛门啦?准是你妈有事才打发你上这来的吧?”

鹊兰嘴里笑起来说:“三姨,我妈看我在家没事,就让我出来散散心,出了院门后我就想才上你家来看看,真的要看看你养的肉鸡。”

她迈到月台上时三姨手中穿着的那嘟噜小白菜放到月台上说:“你来晚啦!秋后这茬鸡我前几天一个不剩全交公司了。我现在先把入冬的菜准备准备,过几天就要给鸡舍按暖气和照明啦!闹利索了就让公司给往家拉小鸡苗子,今年冬天我怎么着都要养一茬,冬闲里养一茬鸡更赚钱啦!”

鹊兰眼睛盯着三姨跟前那堆碧绿的小白菜说:“三姨,你们一到冬天总算有事可做,我这样的到冬天就没事做的,去年我跑车还有些事做,今年我总不能老实在家里呆着吧!我这样真的在屋里呆不住。”

鹊兰姨说:“你把蘑菇都处理了上你哥那逛逛,看看他那边的情况啦!你有合适的就找个正头香主子,现在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鹊兰随手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上边帮着三姨用柳条串着小白菜说:“三姨,我哥来电话说是他那冬天没事,他那要是忙不过来我真去帮他一把,我不能去了当客是的让我嫂子的家人招待我吧?我爸妈都很放心我哥的,我嫂子说他们家条件比咱们这两家都好。”

鹊兰姨看出鹊兰做出的活不算好就对她说:“鹊兰,你就别通手帮我做活啦!老实坐着咱娘俩说话吧!”

鹊兰仍然没停手里的活笑起来说:“三姨,现在在咱家这串小白菜的人真少了,等我们冬天时想吃这样的小白菜,我就上你家这拿来,现在我看着串这样小白菜的人家很少了,每年冬天我们想吃干白菜时,我妈都要上你们家来拿的。”

鹊兰姨沉默了一会对鹊兰说:“鹊兰,柳枝前天给我打来手机啦!她顺嘴还问过你的情况,她说是想和你打手机,就是心里怛怯的不敢啦!”

鹊兰心里隐约的不是滋味脸上就有了一阵灼热说:“三姨,这过去的事真的就算过去,往后我真的要和柳枝这样的走动,你往后告诉她就直接和我过话没事的,我爸妈有时嘴里念叨着总想她。”

鹊兰姨说:“这俩人到这步不对我心思啦!俩人刚到一起时我满心不愿意都是拆散不了的事,柳枝总算是撬你行式,我一想她这事就是做的不对啦!”

鹊兰手里往柳条上串着白菜不仅抬起眼看着三姨的院落,石墙头上爬出来的面瓜秧的瓜叶已经落静,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老秧在墙头上如蛇般弯弯曲曲地爬行;一只小狸猫在墙头下正打着滚伸着爪子在尽情玩耍;院子东头用篱笆圈起来的几只燕鹅发出了不间断的叫声。

鹊兰姨听着鹊兰没说话不仅追问她一句说:“咋啦?你咋不说话啦!”

鹊兰嘴里不仅笑起来说:“三姨,现在我真的都不往心里去,我不怨柳枝做的不对,有些事真和自己的情况而定,你往后把心放开就好的,我知道她和石锁处和上你不乐意,你是我三姨我更不能对你有成见啊!你慢慢惦量就真知道了,像这样的事都算是太正常的事,现在谁都不能把谁生拉硬拽凑到一起,自个的脚往哪迈步真就是自个说了算的事。”

鹊兰姨说:“鹊兰你说对啦!现在这俩人还没算结婚,就算是在一起搭伙做买卖的事,我和柳枝说总要抻他一年半载的看看,胳膊就是扭不动大腿啦!就是往后俩人商量着要结婚的事,总得让她爸我们俩点头应了才算数啦!”

鹊兰说:“三姨,他们俩一开始起步就把摊子铺的这样大,我看往后真的没事,别看你现在说为柳枝的事做主,他们俩往后的事你就别再打驳拦了,到时真的是走到哪步算哪步吧!”

鹊兰姨说:“柳枝和我在手机说过,说是槐树会雕木头往后就能学会雕石头,说是往后还让槐树学雕刻玉石啦!要学会那样可是更有出息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啦!等到入冬后我养鸡顾不上去的话,就让你姨夫去城里瞅瞅啦!”

此时一阵秋风过来把鹊兰呛的不仅干咳起来,她咳嗽的把鼻涕泡都冒出来了,鹊兰站起来往别处擤鼻涕时,鹊兰姨从她的上衣兜中掏出一个叠的四棱见角的彩纸说:“给你这些纸擦擦,秋后的气候跟那小猫眼仁是的说变就变,你穿的少就容易着凉啦!”

鹊兰把纸打开要用时就看出这纸是个广告纸,上边的广告是写着销售面条机的广告,鹊兰就没舍得用就低头看了起来,鹊兰姨手里串着小白菜说:“都是些小广告,有啥看头啦!你看的这张是治久婚不孕的还是治雀斑液臭的啊?”

鹊兰说:“三姨不是的,这张是厂商发的往出销玉米面条机的广告,这张广告对我来说真的有用,我租镇上的厂子还是有闲地方,我看着这样的广告真的算是提醒我了,我在冬季要治机器给别人加工。”

鹊兰姨笑起来说:“这小广告你还用上啦?看着是花花六哨的很招眼,大部分都是没用的费纸片子,不是治性病就是治脚气啦!咱们看着有用的挑不出来几张。我看着没用的我都撂在大灶里点火了,我西屋大衣柜底下一大堆啦!你一会翻翻有用的你就拿走瞅去吧!”

鹊兰不仅笑起来说:“三姨你还真能攒住啊!我在集上和路上人家递给我这样的广告我真不着心看,我这手来那手随跟着就扔了,现在才看出来有的还真的有用。”

鹊兰姨说:“我这都是从车筐里还有家门口捡来的,攒多了点大灶和当手纸啦!一会你上大堆里挑些你用的着的没事时瞅吧!……”

鹊兰上三姨家的西屋大衣柜底下那成堆的小广告里挑了几张机械加工类的拿了出来说:“三姨,我在这帮你串小白菜吧!我回到家里真的呆不住。”

鹊兰姨停止了手头上的活说:“你来到这总要歇歇啦!你现在就在我跟前和我说会话,难得咱娘俩有遇到一块说话的空啊!我这堆小白菜快串完了,一会我就上屋给你做饭,你在我家吃完饭在回去啦!”

鹊兰说:“三姨,你做你的活吧!我在这真的不站脚,这晌不晌夜不夜的我就不在你家吃饭,我没事上你们院里看一眼后,我心里真就高兴和豁亮,我现在早点回去看看这些小广告,要是有我能用上的我真的要治加工的机器,有了机器我冬天真的就不能闲的没事做了。”

……

鹊兰从三姨家院里出来时就在乡村路上东瞧西看的行走,这样她就能近距离的看到同在一个村住着邻居的房屋院落,大多房屋院落还是过去曾熟悉的房屋院落,只是村前原来的耕地上多了几处红砖红瓦的院落略显扎眼,从她跟前跑过半大孩子都用惊诧的眼光打量她,她回报他们是欢喜和疑惑的眼神,她眼生的说不出这些孩子是谁家的孩子……她离双岔柳树近时仍旧看到树下有很多在聊天,此时她身后一种摩托车声响让她不仅停下脚步,兰小小骑着摩拖车在她的跟前不远的地方停下说:“鹊兰,你这是要干啥去啊?这个秋天我没怎么看到你啊!”

鹊兰从他穿着那身光光溜溜的衣服就看出他不像做活的样子,他把摩拖车打了斜那双穿着棕色皮鞋的脚很劲地支愣在地上,鹊兰用看热闹的眼神盯着他这样的一系列动作说:“你这样的不怎么出屋就真看不到我,我就今天没事上我三姨家看看,没想到在回家的半路上碰着你了。”

兰小小看着鹊兰的眼神有些躲闪说:“是啊!咱们俩就凑的这么巧,你现在有时间闲逛和串门,你就不上你的厂子去住了吧?你……从这往后你没事了吧?”

她头一次听出他的话还有些结巴的意思,她就低着头看着路边一棵长着很大头稍的扎巴棵说:“我烘干蘑菇这季活一过,我现在真的是在家呆不住,我在家里呆不住才出来转转,我总想在我那空闲厂子里治点机器做活,现在我在想不知治啥机器好。”

兰小小说:“鹊兰,你烘干那阵蘑菇就够你用的,到冬天总是要歇一冬吧!就说你治米面加工的机器是多余,现在家家都有两项电的小机器。”

他这样的应付话在她耳旁如秋风般掠过,她看出他原本白静的娃娃脸上格外露出了一些显眼的红晕,她发现他说话时眼光不断往大柳树下溜,她心里一时发紧嘴里发出一声苦笑说:“你真的有事很着忙吧?你有忙事你就办你的去,我不在这和你说话影响你。”

他说:“不忙,保鲜库里就有点扫尾活,地里的菜我都处理完了,现在没事我想上商店里往回买些烟酒。”

鹊兰说:“咱俩真的别在这瞎嗒嗒了,我看出来你现在真是一心不可二用,你看柳树下的那些人正老远地看着咱俩,要是过去咱俩在这说会话没事,从这往后咱俩还真的少在一起说话好,这样我怕是往后落出对你不利闲话。”

兰小小半坐在摩托车上有些坐不住了,他从衣兜中掏出了一支烟点燃时,他明显看出他的嘴角有些往上颤动说:“鹊兰,你准是背后听见别人说啥话了吧?咱们俩有啥事啊!……我……我一时和你说不明白,有些事等往后我和你慢慢说。”

鹊兰看到了柳树下有个人还往前走几步在伸着脖子看,鹊兰把脸扭到一边对他说:“小小,现在有啥事我心里真的明白,你往后就不要和我有过多的说明,你看——,现在柳树下有人向你招手的……”

……

一阵秋风扫过时让她眯着眼睛看着兰小小骑着摩托车远去的,她看出他骑摩托车是带出某种情绪来的,刚起步时摩托车并没有走直线,如酒后骑车般摩托车在不算宽的道路上还划着几个明显的圈圈,鹊兰身上被一阵飒凉的秋风吹的不仅打个冷颤,她往前迈步的脚还踩在路上一个轱辘石子上,没让她摔到只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心一时轻松了很多,她抬脚把拌脚的那块小石头踢出了很远,她这才看到柳树下聊天的人正向她指指点点,她此时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有些疼痛感,她就用手捂着心口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疼痛,当她抬头再次看到兰小小远去的身影时,她不得不把捂在心口上的那只手放下了,她索性迈着快步很执著地向大柳树的方向走去,村道两边的小柳树上有几只小驴粪球鸟在树稍上下窜飞,它们黄色或白色或黄白相间的小身腰虽说看起来不怎么着眼,它们清翠的叫声在这晚秋里显得独特和悠长……

鹊兰走到大柳树下时那些在树下聊天的人依旧没有散去,兰小小看见鹊兰到来没有停脚就骑着摩托车远去了,她走到树下时鼻子里只是闻到了一股有些呛人的生汽油味,邹二嫂先和鹊兰搭话说:“鹊兰,你这是去的麻利回来的快啊!你三姨家里准是没人吧?刚你就不应当往你三姨家迈步,没事在这和我们大伙说话多热闹啊!”

鹊兰说:“二嫂,我三姨正忙着串小白菜,在那说话我们俩又没啥可说的,我就在哪没站脚想着回去哄春蝶,没事把平时攒的衣服洗洗。”

赵花花对鹊兰说:“姐,你站下在这说会话再回去吧!现在这天刚刚晌午歪,总在院里闷着多没劲啊!”

鹊兰看到兰二嫂又皱鼻子又挤眼睛的神情后就打消了站下说话的念头,她就对赵花花说:“我家里真的有事,等往后有时间我请你上我们家说话去……”

在一个乌云密布的秋日上午,鹊兰和父亲就在院里院外背起了怕雨淋的家具和要烧炕做饭的柴禾,俩人把屋外的活收拾完后就进到了屋里,鹊兰进到屋里时就一时觉得屋里比外边一时黑下来很多,鹊兰拿起脸盆在外屋洗手脸时,鹊兰爸说:“这外边的天阴的跟包公脸似的,看样子今天准要下雨,到秋后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啊!”

鹊兰说:“爸,这秋雨就是下都下不大吧?在秋后阴成这样的天不见准下雨,就是下雨的话真的不会下的那么密实。”

鹊兰用手巾在擦手脸的工夫,在里屋的鹊兰妈对鹊兰说:“鹊兰,你出屋接迎你刘婶去,你刘叔也跟着她上咱家串门来了。”

鹊兰听到母亲的话刚要出屋时,刘婶和刘叔都进到外屋了,鹊兰第一眼看刘叔时心里感到有些吃惊,刘叔身高上要比鹊兰爸高出一头,身板憨实不说圆盘大脸上的皱纹要比鹊兰爸脸上的皱纹少出很多,鹊兰对刘叔说:“叔,你啥时回来的啊?”

鹊兰爸说:“你刘叔回来有两三天了,这是头一天上咱们家来串门。”

刘叔点了点头就和刘婶一起上了里屋,鹊兰和父亲随着俩人进了屋,鹊兰妈在里屋很热情地招待刘叔他们说:“这大阴天的你们来串门也好,晌睛天你们就是想来说会话也倒不出空,说说今年哪块地收什么和不收什么,等过年咱们俩家种地心里也就知道该调调什么茬子。”

刘婶坐在沙发上说:“也是啊!槐树爸从回来就想上你们家来看看,趁着这天做不了外头的活,我们俩就赶早过来坐会,这阴呼啦啦的天像是有雨,要下雨才在你们屋里多坐会。”

鹊兰给刘叔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叔,我记着往年你到在杀冷时回家,今年你回来还真是提前了,这次回来不再出去了吧?”

刘叔把水接过来放在茶几上说:“我们最后一个工地上的活做完了,下个工地上的活没接上手,我们工头找到活就给我信,找不到活我就不出去了。”

鹊兰爸递给刘叔一支烟说:“年龄不饶人啊!你这么大年龄出去总不是常法,往后快到冷冬数九的时候了,动不了水土就搞不了建筑,室内装修的活还能将就。”

挨着鹊兰妈坐着的刘婶说:“槐树今年要听他爸我们俩的话,他和他爸一块在工地上搞电焊,俩人挣的钱撂一块就显得出数。也是的,他学养蜂最后落得他今年没有了进项。”

鹊兰妈嘴里笑起来说:“挺大老爷们在家挑轻快活做,把家里外头的重活撂在俩老家肩上,这不成了黑脸挣钱白脸花了吗?”

鹊兰对母亲说:“妈,你这样一说在挑拨我婶她们家的关系,连我叔和我婶都支持槐树养蜂,你这些话说的真叫多余,就说槐树他养蜂今年不行不能说他过年养蜂不行吧?”

刘婶看着鹊兰脸上露出笑容说:“鹊兰,你妈在你叔我们跟前说话从不留藏心眼,她心里看不惯的事顺嘴就说出来,她要是在旁人跟前总是顺情说好话,说出的那些话比谁都圆全。越是关系近的人说话越能指出对方的短处,这才说她对我们的家务事很关心吗!也是的,他爸我们俩的想法是别管他做啥,他能对对付付的成家立业就好的。”

鹊兰爸说:“我听说这个大秋还是有人给他当媒人,要看着行你们就趁农闲给他订下来,你们家早点多个人手比啥都强。”

刘叔说:“这事又散到槐树身上,他嫌女方领着一个小姑娘不体面。他妈我们俩从哪方面看着女方都满配的起槐树,娶到家里过个安分守已的日子多好啊!他是想着十全十美的事,这十全十美的事不一定都让他一个人遇上。”

刘婶笑起来说:“也是啊!往年登我家门给他当媒人的都介绍的是姑娘孩,今年上秋从他把蜂箱运到家后,我家这几门子亲戚来给他介绍的都是领着孩子的小媳妇,别管他心气多高,媒人提的头和往年给他介绍的总是差着事。”

鹊兰在旁被刘婶的话逗的想笑又不敢大声地笑出来,她只好把瞪眼听着大人说话的春蝶揽在了怀里。

鹊兰爸对刘叔说:“听说你这几年没少跟着盖高楼,我听槐树说京城里有好几处有名的大楼都你们跟着盖起来的?我现在这记性不好,话到嘴边我还是忘了槐树说的那有名的楼来,叫鸟窝还是叫雀巢啥来?”

刘叔笑起来说:“大哥,现在这年轻人说起话来总有些夸口,你听他说话还有完?我们是跟着盖过很多楼房,就是再有名的大楼都不是一个人盖起来的,只能说是和别人一起在场跟着焊了几根钢筋的事。”

几个人说话的工夫鹊兰听到院外悄然间传来了几滴雨点落地的响声,春蝶就拉着她的手让她领着上门口去看雨,鹊兰妈对鹊兰说:“你把春蝶领着上外屋门口去看雨去吧!大人在一起说会话还不够她闹腾的,你们看春蝶岁数不大吧有时脾气也不小,她上来撒蛮时我一会会也哄不了。”

鹊兰算是找借口领着春蝶上屋门口去看雨的,鹊兰透过外屋玻璃看出外边的天阴的很沉,没看到天空没有闪电没听到秋天的雷声,就看见有些零零星星的小雨滴在往下落着,家里新养的那几只秋傻子柴鸡从园子中蹦到墙头上,又从墙头上飞到房檐下来躲避这场秋雨,鹊兰看到春蝶开着门扒头往出看雨时她身上不仅打个冷颤,她就把春蝶领到西屋给她套上了一件薄毛衣,她就拉着春蝶的手上东屋听父母和刘婶他们说话的。

鹊兰进到东屋时正好赶上父母和刘叔他们说的话题和自己有关的,刘婶看到鹊兰进屋后就说:“也是啊!鹊兰和兰小小算是差着行式,但总是在一个村住着,她平常和兰小小在一起说话办事的时候多,如果不多出这个差头,你们和兰家联姻后往后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鹊兰妈嘴里叹了一口气说:“咱们说什么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啊!赵花花和他相处时比鹊兰早的多,那年他二嫂管的事没管成,今年从赵花花总在她家帮忙上就看出一二三了,鹊兰想和兰小小订婚也是没有一点指望,兰二家的是亲保亲的中间人……”

鹊兰爸说:“没指望就没指望吧!鹊兰的情况就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她有春蝶还是和赵花花不一样,婚姻上的事就是前赶后赶不知赶到那节,赶到节骨眼上说是谈成了那是几天的事。”

鹊兰妈说:“她的婚事这两年也很缠手,都是赶到半路途中出的差子,今年冬天她要是在不动婚?我说什么也让她在三十晚上挪腾挪腾浑油坛子。”

鹊兰说:“妈,现在把这样的事往一边放放吧!你出这样的馊主意真让我叔和婶见笑,婚姻上的事就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事。现在我就想着在这冬天这几个月做点啥事的,我镇上的厂房有空闲地方,我就是想治台机器搞加工。”

刘叔看着鹊兰脸上露出笑容说:“鹊兰,我听你婶说你夏季烘干蘑菇选对了行,你是比我抛家舍业打工强的多,你婶和我一说你的情况,我心里很赞成你的这种闯劲。咱们农民就是有忙有闲,我劝你冬季不用太操劳了吧!”

刘婶说:“我和鹊兰的性体相仿,一天天的总有点活做才好。也是的,我要是没事总呆着,身上哪都不得劲,下雨阴天没事就算在家里多歇会身子。”

……

窗外的秋雨下的不算大总是不间断地继续下着,鹊兰她在屋里听出了这场秋雨下的是一点劲头都没有,雨点落下的是滴滴哒哒稀稀愣愣的不联贯,屋里父母和刘婶他们说起话事显得特别热闹,他们的有些话语对鹊兰是很有启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