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横子给鹊兰打来手机说是李师傅他们垒墙是缺小工,说是去了就要应承下来李师傅要求做出的活计,这样给李师傅他们做一天活就给五十块钱,鹊兰很爽快就答应了去李师傅垒墙那帮打一天小工试试,鹊兰妈得知鹊兰要去给人家打小工挣钱后天没亮就早早起来给她准备早饭,因为李师傅他们这些人做活都走小学生上学时的早钟点,几乎是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山上露头时就要上工,鹊兰和母亲一起起的很早拉亮了外屋灯做早饭,鹊兰灶前的方凳上添柴正在烧着大锅里的热水,母亲在外屋的面板上擀着面条对她说:“鹊兰,你的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了,你在外边说话办事也好,你给别人打短挣零花钱也好,你可要多讲究些稳重深沉了,要和你前几年慌头慌脚的做法就容易出错,你现在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说什么都不能看大面皮上的事,你就要和人家有家口的男人离远一点,往后在你身上要多出事非口舌对你往后再搞对象有影响。”
鹊兰知道母亲在她这个年龄上正是犯唠叨的年龄,鹊兰却得母亲平时忠告自己的言语很多每次她听了心里都多少有些反感,她心里知道自己要是不还嘴母亲的唠叨还少一些,鹊兰正看着灶堂里的火正在痴痴发呆时,父亲却挑着一挑水进了里屋时鹊兰都听到了他很浓重的喘气声,鹊兰妈急忙上前给他揭开了外屋那头号大瓷缸的铝质缸盖说:“你跟过去挑水时是一样啊!说什么也要早起上大井挑头一货水,挑回的水就是比去晚的挑回来的水清亮,晚去挑回的浑水要到晌午坐清了吃水才清亮,最后缸底子就剩下些淤泥和沙子。”
鹊兰爸把水桶里的水倒进缸里后就把水扁担和水桶都放到了地下,他从穿着的蓝色四个兜中山服的褂子的下口袋兜里掏出了烟和纸圈起烟来,鹊兰问他说:“爸,我刘叔说和你打井的事来吗?是咱俩家合着打还是个家打个家的?”
鹊兰爸说:“你刘婶有两家合着大井的意思,你刘叔说暂时先挑几个月水吃再说,他说咱村这眼大井水养人,吃这眼井水的人现在都活到了八九十岁,西头有两个都九十多了还是挺硬朗,牙口好的现在还能啃动猪骨头。”
鹊兰妈说:“他找这理由就是个借口,大井的水也不是从昆仑山上流出来的,吃了大井的水就能够长命百岁月?咱村年龄的人是有五六个,这几年也都没吃大井的水啊!家家不都打起了机井?”
鹊兰爸嘴里抽一口烟说:“这些年龄大的老头老太太吃新打的井水才几年?前些年不还是家家都去大井挑水?槐树他爸要说不和咱家合着打井,他心里就是另有安排。”
鹊兰妈嘴里笑着说:“就咱俩家商量要打一眼井的这件事都统一不了,这不也成各扫门前雪了吗?鹊兰我们俩都去和槐树妈订好的事了,槐树他爸现在又认挑水不认在家门口打井了,咱们村地底下的水都一样,就单单大井的水吃着长命?”
鹊兰往大灶里添加了一把柴起身说:“妈,刘叔和我爸说咱俩家不茬伙打一眼井真不一定,你没事时再和他们商量商量,他们要是不同意咱们家就自己打一眼机井,他们往后吃咱家打的井水就行,我现在打两个月的短工就能挣回打一眼机井的工钱。”
鹊兰吃过早饭就骑着摩托车到了柳洼镇,她骑摩托车到了那两排十余间闲房子时,李师傅领着的那几个人刚刚挑水活泥准备垒墙,李师傅知道鹊兰的来意后就让她和两位妇女一起当小工,这俩位家庭妇女一位是鹊兰和这两位做小工的家庭妇女一位姓赵一位姓岳,他们俩的年龄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赵姐的丈夫是在外边给别人开吊车的,岳姐的丈夫在家种些地和养几头牛,她们俩家孩子都十多岁了并在一所学校读初中,她们俩和鹊兰说在夏季没每到家里农闲时,她俩总是结伴外出打工,每到秋季俩人还要外出给种地多的人家起山药扒棒子,鹊兰从俩人的嘴里得知俩人在夏季和秋季外出打零工要挣回三伍千多块钱,挣这些钱就能供孩子念书的零用钱。鹊兰和李师傅几个人围起的这个方院是被当地的一个人给租下来的院落,租这个院落的人是利用这个院落生产机制木炭,机制木炭的做法就是用废木材和锯沫子通过机器加工制成木炭,制成的木炭销到城市用于火锅和烤羊肉串的底火。鹊兰就给李师傅这些人当了一天小工,这些人就对鹊兰做的活很满意,李师傅临晚上收工之时才让鹊兰第二天接着来干活,李师傅答应每天给鹊兰开五十块钱的工钱,这样鹊兰就跟着李师傅这帮人用了七天把包下的活计做完了。刘师傅他们这些活做完了后鹊兰又去找赵小勇包的建筑队打短工,赵小勇开给她的工资也是每天五十元,鹊兰在赵小勇的建筑队里才干了两天活就不慎在拆房子时扎坏了,她的脚是踩在拆房子木板上的一个钉子扎伤的,她的脚扎伤了就不能在赵小勇的施工队里做活就回家里养脚伤。
鹊兰这才算出连前代后给打短工共计不到半个月,在这十天中天上还没有落下一滴雨来,鹊兰听父母说有些养牛和养羊的人饮用水都很困难,河套里的水都变得狭窄了,鹊兰算出现在时五月末六月还没到,鹊兰和父母一样就想盼天上下一场透雨,天上下起雨地里的庄稼就有收成,说不准自家的压水井能上来水山上还能长出些蘑菇,鹊兰在家养脚伤只能做些轻手轻脚的活,屋外天气闷热鹊兰只有在屋里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这天鹊兰正在屋里纳鞋底时,鹊兰就听见三姨的说话声:“我听说鹊兰做活把脚扎坏啦,我上小铺里卖东西,就顺脚上屋来瞭瞭。”
鹊兰笑着打招呼说:“三姨我妈去河套洗衣服了,我在屋里纳鞋底,你要不来我还想去你家和你说话。”
鹊兰姨提着装着盐袋和香油的篮子进到屋里来的,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大檐的草帽子很肥胖的上身穿着一件有着恣睢花的绿色半袖她的下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裤子脚底下穿着一双皮凉鞋,鹊兰姨坐在炕沿边上眼睛看着鹊兰的脚说:“扎了脚几天就能养好,现在天热的喘不过气,你在屋里老实扎着养脚伤更好,我想上你家随时都可以来,我去柳枝的厂里瞭瞭都费劲啦!”
我和你姨夫养的这两千只肉鸡着天手忙脚乱自己的摊子都顾及不好,我那有工夫管他们现在的乱摊子啦?”
鹊兰姨提着装着盐袋和香油的篮子进到屋里来的,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大檐的草帽子很肥胖的上身穿着一件有着白花的绿色半袖她的下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裤子脚底下穿着一双皮凉鞋,鹊兰姨坐在炕沿边上眼睛看着鹊兰的脚说:“扎了脚几天就能养好,现在天热的喘不过气,你在屋里扎着养脚伤更好,我想上你家随时都能来,我去柳枝的厂里瞭瞭都费劲啦!我和你姨夫养的这两千只肉鸡着天手忙脚乱,自己的摊子都顾及不好,哪有工夫去看她现在的乱摊子?”
鹊兰问三姨说:“柳枝她们现在的厂子不是很好吗?我听说他们制作的工艺品销售很快,我现在按我妈说的就是在家吃饱蹲了。”
鹊兰姨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说:“呸!我早给他们俩看好了,他们两口子经营的这个摊子到最后她俩都不如养鸡挣钱啦!”
鹊兰很纳闷的问:“三姨你养的肉鸡多大底垫啊!柳枝她们往摊子上铺了十多万的本钱,怎么最后挣的钱连你养鸡的都赶不上?”
鹊兰姨说:“她们铺多大的钱就付多大的开销,我给你算你心里就明白啦!她们要雇十多人,一天下来要开人家多少工资?还不算中午管的饭食,最后粘的和做的那些没用东西卖的了和卖不了还两说着啦!”
鹊兰被三姨的话逗得鹊兰笑起来说:“嘻……嘻……,三姨,你说的这番话有些过早的吧?柳枝她喝了那么多墨水又总在外边长跑,他这样的永远都不会做亏本买卖。”
鹊兰姨不仅有些愣神说:“咱俩在这屋说话啥都不管用,临到最后就看出来她们闹的啥样啦!”
鹊兰和三姨很随便的说了些家常话后鹊兰姨就对鹊兰说:“鹊兰,柳枝让我给雇人得时让我给忘啦!她让我给雇些心灵手巧的小姑娘去给他们干活,我一天天不出院里,我上哪给她们雇人去?我把这件事就交给你啦!柳枝那是包工活你看有合适的就给他们找几个人手。”
鹊兰不仅笑着逗三姨说:“三姨,你看我这样的给柳枝她们去打工行不行?”
鹊兰姨说:“你和柳枝虽说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们俩现在就和亲姐妹一样,你现在腿脚不利索正好去她那做活,你还能在她厂子里吃住啦!”
鹊兰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三姨还当真了,他这才想到柳枝的厂子里去看看情况……
鹊兰今天是骑着摩托车上柳枝的工艺品里看看,她看看柳枝厂子里要雇人做的是啥活,她是怎么给工人按包工计件算的工钱,当她把摩托车开进柳枝厂院里那一排柳树下时,她就看到柳树下停放着看七八辆摩托车和七八台自行车,鹊兰就把自己骑着的三轮摩托车停放在哪些摩托车的跟前,她的耳畔就听到柳枝厂里的机器声和工人的说话声,她迈着有些不方便的那只脚往柳枝厂里走着时,她厂院前的两个大花池里的各种开放的鲜花映亮了她的双眼,她就不想在这两个花池子里看看那些花池子刚刚浇过的一墩墩的家芍药花,花枝上的大叶子托出了大白花和大粉花,这些花开的劲劲道道的很招人看,这些芍药花里还夹杂着一墩墩的合瓣花,手指肚大的一朵朵粉色带黑点的合瓣花在簇拥她叶片外挂着,鹊兰正在一棵不高的云杉树旁的花池子旁看着那一大墩合瓣花时,柳枝从他那间接待室里走了出来和她打招呼说:“姐,昨天晚上我妈就给我打起电话,她说你今天要来我这看看。”
柳枝身上穿一件浅绿色的半截褂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她是迈着轻盈的步子从水泥台下来迎接鹊兰的,她的头型做成了拉直的披肩发脸上露出喜滋滋的笑容,鹊兰用胳膊挡着照在脸上的阳光看着她说:“柳枝,我的脚在做活中扎了,我这样的在家里就呆不住,我就骑着摩托车上你们厂里看看,看看你们最近又做出了啥新鲜样的东西。”
柳枝说:“姐,我都有两个月看我爸妈了,最近我忙的一时都抽不开身,订单多就是给客户做不出货来,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在咱村雇几个小姑娘,她给我回手机说可能一个都雇不上来。”
柳枝说完这句得意十足的话后就上前拉住了鹊兰的手,鹊兰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自然说:“唉,我这样的现在厂院就是锁门化了,我出去打了几天短工还把脚扎坏了,我三姨让我给你们雇人,我就来看看你们厂子里都做啥活,我看懂了做的啥活后我才能给你雇人。”
柳枝拽着鹊兰的手往前走并看着她的脚说:“姐,你把脚扎了还能骑车来,你慢些走上我屋里看看我最近新做的东西。”
鹊兰随着柳枝来到了她的招待室时就看出她屋里摆设的特别整齐,收拾的特别干净不说她的鼻子里里还闻到一种卫生香味,鹊兰走到柳枝的那台电脑桌旁时就听到了快节奏的舞曲和咕噜咕噜的水声,鹊兰这才看到是电脑的屏幕上有一股股的水再往上冒泡,还有各种各样的鱼儿在水底下游动着,鹊兰伸着头正在看新奇时柳枝的手就动了一下那个鼠标,咕噜咕噜的水声和屏幕上那些鱼儿就没有了,柳枝嘴里笑着说:“姐,我厂子里现在做的这些东西都在这台电脑里装着,我给你打开了你看着可能费劲,你先看看我屋里摆放的实物,你看了就明白我们做的是啥了。”
鹊兰在柳枝屋里摆放着的橱柜里仔细看了起来,他就看了用核桃皮粘制出来的各种瓶子罐子,它们身上贴着标签写着的字鹊兰有的鹊兰都不认识,鹊兰把眼光转到了屋里摆放着的大件上,屋里摆放的那些桌子椅子茶几都是雕花刻朵的老样子,墙上除了挂着木棍和核桃皮做出的字画,北墙上有一幅有着八匹马的挂图吸引了鹊兰的眼光,鹊兰看着那黑白红黄几种色彩的马匹特别眼顺这几匹闪着亮光的马儿,有的摇头摆尾有的向前奔跑,鹊兰不仅很好奇地问:“柳枝,你们这几匹马是用啥做的,你这屋里摆放的这些我就觉得这幅画好看。”
鹊兰脸上露出了微笑走到了鹊兰跟前说:“姐,这是我们新开发的产品萤石画叫八骏图,各种颜色的马都是用各种萤石粘出来的,这幅画粘的粗糙,可能有两匹马粘的不像,这幅画是石锁摹仿别人画的,这种八骏图的画法有很多种,有名家画的还有不是名家画的,可能只要画面上画着八匹马的都叫八骏图,石锁是趁着晚上没事时开着二百度的灯泡粘成的。”
鹊兰仔细看这画说:“柳枝,我看这画没啥毛病,你说的这毛病我真的就看不出来,我都不知道石锁这样的还会画画。”
柳枝说:“姐,这幅画懂美术的人才能挑出毛病,我们这现在就缺懂美术的人了,石锁在书法上能说的过去,有顾客用电脑传来自己写的书法让我们用核桃和树根粘字,他能把客户的字体能放大缩小,最后看到粘出的字画和顾客字体几乎不走样。”
鹊兰问:“你们不是以做手木头疙瘩为主业吗?现在怎么又变行了?”
柳枝笑起来说:“姐,根雕的原材料不好找,做起来可能没有我们现在做的这些有销路。”
鹊兰的嘴里叹了口气说:“唉!现在我才看出你们俩都是心灵手巧的啊!我这样粗手笨脚就做不了这种细致活,我现在的就是写自己的名都写的歪歪扭扭了。”
柳枝说:“咱俩办厂子都懂这个道理,咱们开刚开始起步时不可能啥事做都做的那么顺当随心,立竿见影就能盈利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有些技术和经验都是在慢慢找寻和摸索出来的。”
柳枝在她屋里说出他的厂子的实际情况,鹊兰从他的嘴里得知柳枝他们厂子里所进的原材料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往出最大的开支就是工人的工资,到年底下来就是不差工人的工资,这个工艺厂就算是盈利了,鹊兰听出了柳枝说出的话总比三姨说的有理有据,她的心里就明白柳枝的这个厂子还是有发展前景的。
柳枝的手动着鼠标看着电脑的屏幕说:“姐,我听我妈跟我说你现在给别人打短工我都心疼,就是咱俩平时通手机的次数少,可能我婆婆不知道你厂子关门,那天她去看你时就白去了,回来还埋怨我不和她说你停产了,你在镇上给别人家打工都不来我厂子里来看看,现在不是过去的年代了,可能是你抹不开面来回路过都不上我这厂里来看看?”
鹊兰把眼光溜到了柳枝墙上挂着的那些字画嘴里笑着说:“柳枝,我觉得上你这来真的没事,我答应了给人家打短工就要早起晚归,午饭在工地吃饭歇着时还能睡一会觉,心里想来你这看看都顾不上,我现在把脚扎了才有空骑摩托车过来看看。”
柳枝一时无言她就用鼠标打着电脑里的一个个图片在看着说:“姐,要按我妈说的你打短工一天才挣伍十元钱,一天下来身体累的吃不消,可能我厂子里的活适合你干,你一天能给我粘出两个瓶子我就能开给你一佰元,我要开给我雇的人只能开给八十。”
鹊兰听了柳枝说出的话后心就有些心动了起来说:“你这些瓶子罐子的好粘吗?你的活轻快还都是手头活,一天要能挣这么多钱我真的就在这干活。”
柳枝说:“姐,你如嫌在我厂子里做活烦乱,你可以把活拿到家里去做,你拿回模具和核桃片回家就能粘,对于磨光这块我都不用跟你细说可能你都比我懂的多,你把瓶子拿回来后交到我这里,我们这里有漆工喷上漆就算成型了,换了别的工人我不让他们回家干活。”
鹊兰说:“柳枝,你要是能让我回家做这样的活,我就答应了我真的就要把活拿到家里去做。”
柳枝又抓住了鹊兰的手说:“姐,你能答应一会你去我车间看看,工人怎么粘的你一看就知,你在我厂子里做两三天活就能学会。”
柳枝的招待室里进来人后鹊兰认为在屋里不方便就出屋去了她的车间,鹊兰进到车间后就有很多工人向她张望,她看到一个长条做的铝合金的工作台的两边有七八名妇女在做活,这几名带着白围裙的妇女中还有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们都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住桉子上摆放的模具上粘着核桃片,离工作台不远处有几个男人在用磨光机和切片机在切核桃和磨光,有两个女工知道鹊兰和柳枝的关系后,鹊兰一边看着她俩做活一边和她俩说着话,他从这些妇女的嘴里得知柳枝的订单确实不少,主要是核桃皮粘出些的挂件和摆件销路多,摆件是瓶子和罐子和仿古桌椅,挂件是方形圆形面上沾着福禄喜寿等木板刻出的吉祥字,这些挂件小的能挂在车棚里大的能挂在卧室和室厅里。
鹊兰只是上石锁领着人做活的木工房里转了一圈,鹊兰觉得石锁的面孔比过去变得发白发胖了,他原来有些略瘦弱的身子板发胖的有些粗实了,他穿着白色的半袖和一条蓝裤子,他手里拿着做活的木工家具在和那几个工人一起做活,鹊兰看到这些人跟前摆放的都是些仿古相框,石锁看见鹊兰进屋后就停下手里的活计和她说了几句客气话,他话言话语中赞成鹊兰没事来做沾接的活,他和柳枝的意思一样就是让她在厂子里和师傅及工人一起学点技术,掌握各工序的活后才能把原料和模具拿回家独自去做,石锁还把南方雇来的一位师傅介绍鹊兰认识了。石锁嘱咐鹊兰有些不会做的活就要请教他,鹊兰听明白了石锁说的话后就离开了石锁做活的车间,鹊兰看出来粘瓶子罐子的核桃是用东北山核桃和家乡山核桃核切成片,用合格的小片往瓶子和罐子模子上粘片,粘片用的胶都是德国产的汉高乳胶,粘好的瓶罐在进行抛光上漆后一件物品就做出来了。
临近午饭的时候柳枝到车间和鹊兰说厂子里来了客人,她就要和石锁陪着客人去镇上饭店吃午饭,柳枝诚心让鹊兰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鹊兰考虑到自己腿脚不便又不爱应酬就谢绝了她的好意,鹊兰和柳枝说要和工人吃午饭顺便能和石锁的母亲说几句话,柳枝无奈就和石锁一起陪着客人吃饭去了。
柳枝这个厂子里的工人吃的饭菜都是石锁妈一个人做的,石锁妈知道鹊兰来到了厂里后就特意个他炒了一盘角瓜和一盘土豆丝,石锁妈给工人准备的饭菜是米饭和菠菜炖土豆条,那些工人是在伙房里的那三张大圆桌上吃的午饭,鹊兰和石锁雇来的师父和一个油漆工是在石锁妈住的那屋里吃的午饭。
鹊兰和那两位师父围坐在地下的圆桌上时,柳枝雇的这位赵师傅笑着对鹊兰说:“我听老板对我说你是柳枝的两姊妹,他和我说你今天是来学手艺准备粘活的。”
鹊兰抬眼看到这个位师傅在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他高高的个头脸庞上露出憨厚诚实的笑容,鹊兰听出了他说话的口音还夹杂了一些南方口音,鹊兰对他说:“赵师傅,你看我这样能粘的了瓶瓶罐罐不?”
赵师傅笑着说:“粘接的活就是要有耐心,一开始手头慢不要紧,粘接到十天八天后就找到窍门了,老板和我说先用下脚料粘笔筒和挂件这些小东西,等到你手头练熟了在粘六耳樽和旗袍瓶。”
离鹊兰不远坐着的那位二十多岁的漆工对鹊兰说:“姨,你只要会粘了赵师傅会做的各种佛像和关公像,往后你就会粘出些大件来。”
这位长得有些帅气的漆工说的话令鹊兰感到有些面红耳赤了,鹊兰就看着赵师傅问:“我听你们俩这么一说,他们俩这厂子能做的活还真不少啊?做出的这些东西有人要吗?”
赵师傅说:“信佛的人订的是佛像,爱好书法的人定的是挂字,订单订啥样货都有,按客户的要求的规格尺寸粘做出来”
石锁妈一手端一盘菜进到了屋里她把一碟炒角瓜和一碟炒土豆丝说:“鹊兰,你们一人一瓶啤酒先喝着,顺你上厨房里端上一小瓷盆炖菜,等我把饭菜上齐了就陪你说话。”
那位年轻的油漆工从椅子上起来走了后,赵师傅对鹊兰说:“我听老板说你厂里的设备都十几万了,你怎么还来打工?”
鹊兰嘴里叹了一口气说:“赵师傅,机器运转能赚来钱才叫机器,这样不运转在那放着就是一堆废铁,当初我是花高价买回来,现在就真的值一堆废品价啊!闲占着地方我还要往出掏地皮费。”
石锁妈和油漆工把炖菜和米饭都端到桌子上,石锁妈就挨着鹊兰的坐位旁坐下来吃起了饭,她在吃饭时言语不多,她知道鹊兰的实际情况后并没有多问,她只是说出了柳枝厂子的一些情况,鹊兰从石锁妈说话的语气中知道了她和三姨有些一致的地方,她对柳枝办着个厂子的前景有些顾虑和担心。
鹊兰从柳枝的厂子里把模具和原料用摩托车拉回家时,连着一个月很放晴的天一时就阴沉了下来,鹊兰和父母都盼望外面的天上能浇下来一场透雨,鹊兰坐在炕上透过玻璃窗打量着窗外的一切,他听到远方天际传来声音不算大的隆隆雷声,有一阵风儿挂过时园子墙外边自然长出的几棵油菜,油菜稍头长出的黄花上起飞了几只白色蝴蝶,微微的凉风从开着的窗子刮进了屋里,这股冷风给闷热的屋子里一时就带来了凉爽,坐在炕沿边上的鹊兰妈透过玻璃看着窗外说:“我一看天上飘过来的云彩头,就看出这后半响的阴天是干打雷不下雨,刮进屋里的这股风都软棉棉的没力气。”
坐在地下椅子上抽旱烟的鹊兰爸说:“旱天雨难下,从这往后要是三天一大场雨两天一小场雨就好了,今年地里的庄稼就有了七八成的收成,咱家的压水井到小暑前后还是能上来水,我就不去大井里挑水去了。”
鹊兰妈说:“鹊兰,咱家现在能吃上园子里下来的青菜,这都是你爸天天晚上从井里挑水浇出的,他每天晚上都要挑七八挑水,种的生菜和水萝卜吃着也很水灵。”
鹊兰刚要开口说话时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里发来的信息声,她打开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写出的内容就知道是于大彪发来的,屏幕上显出了是四五句话的内容,前边几句是愧疚和道欠的话语,后边的话又说还想要开车过来看看春蝶,他还请求让鹊兰在闲在时给他的手机回个话,鹊兰把手机关了后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她心里就暗暗埋怨起赵花花起来,她知道自己新换的这个手机号又是她告诉给于大彪的,于大彪上次因有事开车走了后鹊兰的心里不是没有过波动,她通过仔细考虑后认为和于大彪这样的断了来往是最好的一种选择,他的出现和发过来的信息如同一个无形的阴影般让他躲避不及,原本是她忘记的人现在却偏偏占据了她的内心,她看着春蝶在地下来回跑动时就带着气训她说:“春蝶你老实在炕上坐会不行吗?你在地下来回跑搅的我心慌意乱。”
春蝶听了她的话后还真就坐在炕边抬头向窗外看去,鹊兰看到母亲的眼光看着她时她就没有提于大彪发来信息的事情,母亲要是知道了话语就会多起来,他从嘴里唠叨出的那些话语就会让鹊兰的心里更加烦乱不安。
天上的云层厚窗外的天色就更有些昏暗和朦胧,他透过玻璃看天时看不到云彩里有有闪电的影子,他的耳畔只是听到了远处隐约的雷声,鹊兰从炕上下了地说:“妈,今天下午别看阴天,我在屋里呆不住,我就独自去西屋粘活去了,你在屋里哄着春碟,别让他这样的上西屋捣乱去。”
鹊兰妈说:“这阴天呼啦的你就在屋里呆一会得了,你要是累就上西屋炕上躺一会也行,屋里不亮你就做不了细致活,你往后趁着晴天往出多干地都有了。”
鹊兰说:“妈,我就是今天不做粘接的活就要把西屋收拾利索了,收拾一个我能做活的地方,这样等天好后就不用特意再现收拾了。”
鹊兰爸从地上的沙发上站起来说:“鹊兰,你一个人搬搬拿拿的不方便,我还是帮你收拾屋子吧!”
鹊兰住的西屋还是很宽绰,侧面的墙上只是摆放了三格红躺柜,正面的墙上摆放着大箱子,这几个大箱子都是木头的底座支撑着,前些年这几个木头箱子装过粮食和衣服,从鹊兰回到家里这几的大箱子算闲下了,她就和父亲说要把这几个闲箱子抬到小屋去,把多余的摆设挪到小屋去后做起活来就不碍事,鹊兰打算在屋里摆放一条长桌子一把木椅子就能独自做活,鹊兰和父亲一起箱子都抬到了院子的小屋时,外边的天空阴的很沉并没有下一滴雨。
鹊兰和父亲正在外屋的脸盆里洗手时,鹊兰就看到三姨和刘婶说着话进到了屋里,鹊兰用手巾擦着手走出外屋接应他们俩人说:“是三姨和刘婶你们俩啊!这样的阴天都没事正好上屋里和我妈说说话。”
鹊兰姨的头上戴了一顶草帽子,她穿着半截袖的素花褂衫,她下穿着一条灰色的单裤还往来上网这一截裤腿,她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没有打开的粉色雨伞,三姨仰着脸对鹊兰说:“柳枝上午就和我通手机来,她说你今天下午回家啦!我就特意上你家问问她厂子里的事。”
刘婶在鹊兰姨的身后说:“也是的,你上鹊兰家也把我拽上了,你逛门子还要找个伴啊!”
鹊兰姨和刘婶进到堂屋后就和鹊兰妈说起了阴天不下雨天很旱的话语,鹊兰爸不愿进屋说话就独自上前园子里做活去了,鹊兰姨就问鹊兰说:“鹊兰我听说你从柳枝的厂里做了七八天活了,现在你都学会做她那的活啦!”
鹊兰就从柜橱里拿出一个自己用核桃皮粘成的能装针线活的大盘子说:“你们看我粘出的盘子好看不?我是用废核桃皮粘出来的,我要使用好料粘出来比这还好看。”
刘婶接过鹊兰手里的盘子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说:“从柳枝办了厂子后我一趟都没去过,没想到还能粘出这种浑身带花的东西啊!也是的,今天我要是不望这屋迈步,就不知道柳枝厂子里是做这种玩意的。”
鹊兰笑着对刘婶说:“婶,柳枝他们粘出样式太多了,有瓶子有罐子还有字画,等往后赶集时我用车拉你上他厂里看看去。”
鹊兰姨的嘴里往地上吐一个瓜子皮说:“呸,做出来的那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有人要他们能赚到钱,临到最后没人要可就是要赔钱啦!”
坐在炕沿边上的鹊兰妈说:“看着也不能当吃也不能当喝,我听鹊兰说一个瓶子能卖好几百元,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赶想,还赶干那!”
鹊兰姨把落在身上的一个瓜籽皮滑到地上说:“姐,你不知道啦!你都不知道柳枝还要治啥?她打手机和我说还要买辆小轿车,她说只要买了车才能显出厂里有经济实力和派头啦!”
鹊兰妈说:“她手里要是有钱就让她买呗!就是买个火车头咱们也没挡啊!”
鹊兰姨皱起了眉头说:“姐,你猜怎么着?柳枝说她现在想借钱买小轿车,她还让我想亲戚给她借一两万元啦!”
鹊兰妈用很重的鼻音哼了一声说:“嗯,我头一次听说借钱买小轿车摆谱子的,小柳枝也不知道他兜里能装多少了,你支持她就给她四外借借凑凑呗!我随口说说也不是拦着你帮她买车,咱们跟前兜里不趁硬要摆谱子的也有啊!借钱摆谱子盖新房最后连干活人的钱都给不上,受累干活的人过年没钱还要借别人钱过年,我怕柳枝她借钱买轿车最后都挣不回来跑道的油钱。”
鹊兰姨从上衣下兜里掏出瓜籽放在嘴里说:“他爸我们俩为他着想来,她实在要治车我们俩就给她凑凑,她在石锁跟前就是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她的任性脾气算摊上石锁一个大老实人啦!
鹊兰伸手要瓜子说:“三姨,三姨把你吃的瓜子给我一把磕,我在旁边看着你磕着真香”
鹊兰姨从兜掏瓜籽时刘婶问他说:“你每天的兜都装着瓜籽吧?”
鹊兰姨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先递给了刘婶一把,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瓜籽递到鹊兰手里说:“一年有两三面袋就够我磕啦!我平时穿衣服从来不穿没有兜的衣服,兜里装着瓜籽那会吃那会现成,我没事磕着吃就是为了消愁解闷啦!”
鹊兰嘴里磕了一个瓜子说:“三姨,我这样的一磕瓜子头皮就发麻,身上就一阵阵的细痒,我给别人榨瓜子时很少嗑着吃,我用手一摸就知道炒的到火候和不到火候了。”
鹊兰妈和鹊兰把这俩人送到了大门口外时,鹊兰妈看着三姨和刘婶走远了后就说:“鹊兰,你三姨说的话还一宠性似地宠着柳枝,柳枝一说要买小轿车她现在却给张罗的够欢腾的,柳枝的脾气都是她从小一宠性似的把她给宠出来的,柳枝她们今年赚钱怎么都好说,要是折了本钱你三姨最后准跳着脚的和那俩口子闹腾,今年这天要是不旱?你说什么都不会给柳枝她们粘那些破玩意啊!”
鹊兰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色说:“妈,柳枝的活我能在咱家屋里做,我按她的要求粘出来她就要给我工钱,我起早贪晚地给她粘出十个二十个的瓶子,这样过一个月后我就找机机在咱家院里打一眼机井。”
鹊兰妈和母亲往院里走时说:“鹊兰,你给柳枝粘出来一两个的看看,你要是算出工夫钱她给的不合头,等你脚好了还外出打短工,你说什么都不能专门伺候她。现在兰小小水浇地的疙瘩白长出来快往出卖了,他雇人给砍菜一天也开给小工七八十的,现在这个季节只要舍出些力气,一天在哪也能挣个七头八十的。”
鹊兰看到眼前飞过的一只花火燕嘴里说:“妈,我先给她沾出来两个瓶子就算出我一天能挣多少了,要是按你说的不和头我还真就不给她粘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