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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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鹊兰把粘瓶的钱交到母亲手里时,母亲脸上露出笑容的同时嘴里不仅夸奖起柳枝说:“要看柳枝看你工钱这么痛快,说什么他们两口子今年也能闹的差不多,我算出来你给他站瓶子还合头,现在进到了伏天你出外打短工,一天挣多挣少就这热劲你也受不了,你就在屋里给她们粘货吧!我好好哄哄春碟,不让他上你屋捣乱,你在粘上十天二十天的就挣够了咱家打一眼机井的钱了。”

鹊兰说:“妈,只要你支持我我真的就要给柳枝她们好好粘活,只要下雨后山的蘑菇能长出来,我就不给她俩做活了。”

母亲一番支持的话语给鹊兰鼓舞起来了干劲,她就静下心起早贪晚的给柳枝粘瓶子,她粘核桃片顺手后还真养成习惯一样就有了一个固定的时间,她在不帮助父母做零活的情况下鹊兰一天还是能够粘出一个多瓶子,她粘出一个物件心里就有了满足感,心里就算出了一天下来自己挣出来的工钱了。

这天下午她粘出一个瓶子后就感到胳膊和眼睛就有些酸痛,他就独自走出屋去了院外转转散散心境,下午时分蓝蓝的天上正飘着几多洁白的云彩不时遮住天上的太阳,不时有阴云飘过天气就不像中午十分那么燥热,她抬眼望去南大山的草木还显露出一片碧绿的色调,她仔细的看看那片落叶松林时,她就看出了落叶松的树头里有了看着明显的枯黄树头,这时因为天旱缺雨才导致的松树的枯死,虽然是旱天前山后梁各种鸟儿的叫声还是那么亲切悦耳,夏日流动的热风轻拂在她的身上时,她心里一时就感到了要比在屋里干活放松和自在了很多。

鹊兰在院门口来回走动时就听到刘婶的院外有说话的声音,她转过自家墙角就看到刘婶家院外的那棵杨树的树荫下坐着几个人在说话,刘婶看到了鹊兰就从地下坐着的马扎上站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大扇子向鹊兰摇晃着打招呼说:“鹊兰,玉敏回来了,你过来和我们说会话来。”

鹊兰走到刘婶家后院门口时就看到邹二嫂领着小雨蒙坐在马扎上和刘婶说话,穿着整袖紫色褂衫的玉敏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说:“鹊兰,我让槐树在北大洼看护峰场,我就回到家里来看看老家,我在家占下一天两天的就去帮槐树养蜂,我们给你家灌了两瓶子蜂蜜,我还没顾上给你家送去。”

鹊兰嘴里笑着说:“你们俩常期在野地里养蜂真的是不容易,我在这就替我爸妈谢谢你们俩想着我们的好意。”

坐在马扎上的邹二嫂说:“哎呀!鹊兰现在还没吃到玉敏送的蜜,她嘴里说出的话就够甜的了啊!”

鹊兰向邹二嫂点了点头就没顾上和她回话,她就把眼光落到了玉敏身上,她看到玉敏的脸色比在春季种地时变的白静了很多,她流露出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清彻和传神,她的脖子上仍然挂着那副金项链,她的头发没有经过美发店的整修就露出了乌黑的自然发型,鹊兰看着她细腻的脸庞说:“嫂子,你脸上擦啥化妆品来?我现在看着你脸上的肉皮真细嫩。”

玉敏说:“从我和槐树养上峰后就没有擦过化妆品,往脸上和脖子上擦蜂蜜就把皮肤保养了,有了蜂蜜护着脸面就不怕风吹日晒。”

鹊兰嘴里笑起来说:“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蜂蜜还有这样的用行,那我就把你们送给我的蜂蜜我擦脸用了。”

刘婶又坐在了马扎上手里摇动着那把大扇子扇着风说:“也是的,今年天旱我和鹊兰妈就没怎么去跑过山,现在都不知道山上的啥花开了和啥花没开,这么旱的天咱家的花开的都少,没有花蜜蜂能采出多少蜜啊!”

玉敏说:“妈,今年比往年花开的少是少,到啥季节该开的花都会开出来,就是开的朵小和稀愣,天这么旱对我们养蜂影响不太大。”

鹊兰问:“嫂子,你们俩从南方才回到咱家吧?南方今年的天准不旱吧?”

玉敏说:“我们在湖北养了两个月的蜂子效益不错,回到咱家就是来放葵花蜜的,再过几天咱家的葵花就开放了,我们选北大洼的地方靠山靠地又靠公路和泉水,养起蜜蜂来是很方便。”

鹊兰看到玉敏说这些话脸上露出很从容很自得的表情,鹊兰就问:“玉敏,槐树你们俩养蜂很挣钱吧?”

玉敏说:“鹊兰,我们养蜜蜂总要比给别人打工强,养蜂自由哪都能去,一年挣下的钱足够养家糊口。”

邹二嫂问:“听玉敏一说养蜂的好处我都有想养蜂的打算了,我和邹二我们俩要是从事一样的活多好,省的我们俩现在两地分居。咱们笨寻思就知道了,我的汉子往后年龄大了总不能把方向盘了吧?他过年就要回到家里帮我盖房,盖完房子要是不落下饥荒就算不错,他再给别人开车我在家就总惦记他,我们俩供小雨蒙念书要都指望着种这几亩地的收入,用不了几年全家就要喝西北风,家里这些地我一个人能种过来,他除了会开车外没就没其他特长,他不开车了就要出外打工给我们娘俩往回挣钱。”

刘婶摇动着扇子说:“也是的,咱家和邹二和槐树所处的情况的人太多了,槐树和玉敏出去养蜂总算有个着落,俩人不在家我心里就常惦念他们。”

玉敏说:“二嫂,我当初听槐树说养蜂我才嫁的他,养蜂就是个自由职业,养蜂的技术要求的高,会养蜂的人一年有好几万的收成,槐树我们俩在一起打算一起养两年蜂子后在要孩子。”

邹二嫂问:“哎呀!你们俩总在荒郊野外不显的孤单和害怕?”

玉敏说:“我们俩在野外养蜂,看得的人和交往的人都很少,我们俩人在一起养蜂相互信赖和依靠,我们俩的感情特别好,从结婚到现在没拌过一句嘴,一到冬天我们俩就上南方养蜂让蜂子越冬,到了春天和夏天我们俩一路从南方养蜂到咱家乡。”

鹊兰笑起来问:“嫂子这我从你口里说出来我才知道养蜂子真能行,养蜂不跟咱家养的鸡猪一样,不用喂草给料蜂子就能产出蜜来。”

玉敏说:“养蜂要比咱家养的猪牛鸡难养多了,槐树最耽心的就是蜂群的繁殖和疾病,整个蜂群要是摊上病,养的蜂子就会成箱的死亡。槐树我们俩都订好了,从事养蜂再有困难我们都要连着养十年八年的。”

玉敏这番话语让鹊兰的心里不仅暗暗羡慕起来,她羡慕她们两口子能够朝夕为伴,鹊兰听了玉敏这番话后心里才理解了当初槐树为什么这么执意养蜂,他又娶了玉敏这样能支持理解他的妻子,俩人往后的日子一定是赖不了,鹊兰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时,他的心里不仅凭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愁绪……

玉敏对鹊兰说:“鹊兰,我会到家后我妈就把家里的情况跟我说了,今年天旱咱两家的压水井都不上水了,我听我妈说你要张罗着给咱两家打一眼井,我这次给我爸妈他们拿回来钱了,你该怎么操持打井就怎么操持吧!我明天在家歇一天后天就走了。”

鹊兰说:“嫂子,关于打井的事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叔和我婶同意,再过十天二十天的压水井要是不上水,我就找打井队打一眼二十多米深的水井,这样咱们两家再吃水就不用去大井里挑水吃了。”

邹二嫂说:“你们两家合着打一眼深井合适,你们两家离的近吃起水来就很方便,我们家前几年大的那眼水井深,现在天这么旱井里都没有断过水。”

小雨蒙从坐着的那个马扎上起来就伸拳踢脚地打起了把式,他的嘴里还哈嗬地喊叫起来,玉敏侧过头来看着他说:“小雨蒙这孩子从春天到现在长了个头了,现在他没事又练上身手。”

邹二嫂看着没有老实气的小雨蒙说:“哎呀!现在我整天为这个孩子淘神,他放假在家我就没看到他翻过书本,就认整天趴在电视跟前看片子,头年爱看鬼故事的吓的他今年不敢再看了,现在又迷上了打打杀杀的武功片子,他闲着没事还伸胳膊动腿的瞎比划,学生不认书本就认这些还有完?现在我不知道他长大了要学啥?”

刘婶嘴里笑着对正在往树上比划的小雨说:“小雨蒙,你就要要志气,你往后就学学怎么会飞。也是的,只要你练的身上长出肉翅膀来,现在你一扇动翅膀就会飞到唐朝了。”

……

鹊兰邹二嫂和玉敏在一起说了会话后,他的心里就开朗和高兴了很多,清除了他总在屋里做活的那种孤独感和寂寞感,眼看着西边天际上的那轮红日悬在了上顶上,这个时候正是要做晚饭的时候,刘婶就从坐着的马扎起来说是要做晚饭,玉敏和刘婶还诚心说要留鹊兰和邹二嫂在她们家吃饭,鹊兰和邹二嫂都没有答应,他就和邹二嫂一起离开了刘婶家的院门口。

鹊兰和母亲早起来还没吃饭,鹊兰妈就把鹊兰爸打发到鹊兰姨家帮忙去了,鹊兰姨家今天往出买肉鸡,鹊兰姨就早早打电话让鹊兰爸去帮忙,请鹊兰爸去帮着抓抓鸡和做些零碎活,鹊兰姨还让鹊兰爸早起去他们家吃饭,鹊兰爸早早地起来牵着大青骡子出了自家当院,他出院子时鹊兰正在前院子里用刀割韭菜,鹊兰爸牵着大青骡子就对他说:“鹊兰,我把这骡子砸到河边的草摊上了,白天我顾不上你就去河边给挪挪地方。”

鹊兰嘴里应了一声就把割进筐里的韭菜提到了外屋,他坐在外屋里摘些韭菜打算早晨这顿饭用韭菜鸡蛋烙馅饼吃,鹊兰妈往锅里舔着水说:“鹊兰,昨晚天黑时我去你刘婶家串门去了,玉敏给咱家捎回的两大瓶蜜蜂我拿回来了。”

鹊兰说:“妈,我昨天下午在刘婶家门口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说明天就走,他还要和槐树一起去放养蜂子,说不准她今天还要来咱们家串门。”

鹊兰妈说:“槐树让她给往家里送钱,玉敏交到你婶手里快到三万快钱了,他们比外出给人打工强,在外边打工一年下来体力好的大部分才挣一两万快钱,当然有别的能力的就要另说了,我心里总认为槐树养蜂养不成,昨晚我听了玉敏的活后,我现在才知道她们两口子靠养蜂子也能端一端饭吃。”

鹊兰说:“他俩才出去几个月啊?她们能拿回来这些钱真的是不少,我听槐树去时说就养八十箱子蜂子,就是回来养蜂正赶上现在开的花少。

鹊兰一时无语就低着头摘着手里的芹菜,他心里知道母亲每天早晨都要烧三暖护水的,这三暖壶水就够白天一家人喝用,鹊兰妈看到鹊兰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鹊兰,你就让着我说话吧!你今年说什么也不能这么耍单身,挑一个能干活的老实人招到咱家里来也行,没有一个好男人帮着你,就靠你一个人说什么你铺的那摊也发展不了。现在你铺的摊子也好,你自己的婚姻也好,你靠天靠地谁也不如靠自己,虽说婚姻这件事是靠缘份,缘份也要靠你自己主动去找啊!”

鹊兰把摘好的韭菜方在了洗菜盆里洗着说:“妈,我真的就住你说的这话了,我的婚姻这事用不到年底就能见真章。”

鹊兰是带着一顶遮阳帽往河滩上走着的。六月似火的太阳晒在了她的身上,地下特别干燥的土地不断往上返着热度,草滩上生长出的各种蒿草在烈日的烧烤下都有些蔫了,她在草滩上行走不时惊动了不算太大的蚂蚱在地下蹦跳,鹊兰知道这个时节正是给庄稼上化肥时节,给庄嫁苗完化肥就等着要趟地了,趟完地后就要农闲一段时间直到庄稼成熟后收割,鹊兰往自家河滩的那块地里走着时,她看到地里做活的人都很少。鹊兰家河滩的那块地头年栽种了兰小小习种的甘蓝秧子,去年开春摊上了雨水勤甘蓝在六月来就有了收成,今年种这块地时父母考虑要帮鹊兰烘干蘑菇就把这块地种上了玉米,鹊兰到了这块玉米地一看玉米的秧棵长得不是那么很高。这块地要是和头年一样载习甘蓝秧,摊上今年的旱年都不会长出疙瘩来,鹊兰的爸妈为此在这块地边特意种了十多根垄的黑油菜,种油菜费事的地方就是熟一棵秧割一棵秧,不然油菜角就会炸开油菜粒就会落在地下。

鹊兰眼前的黑油菜的秧棵要比玉米的秧棵高出了很多,油菜开出的黄花映亮了鹊兰的眼睛鹊兰进到那几根垄的油菜地里时,她闻到了一种油菜花香还惊飞了一些正在采蜜的蜜蜂和落在花瓣上的蝴蝶,她用手揪了一枝开着黄花的油菜仔细看起来,她真切的看出要是下一场透雨油菜还能收成,哪怕是这样旱的年景油菜有五六成收成,鹊兰倒秋后的榨油季节还是有所收入,她从心里知道家家都要种很多油菜,庄户家有了油料就自己榨油吃不必花钱另买素油。

大青骡子老远看见鹊兰后就竖起耳朵张着嘴叫了起来并撒着欢跑到她跟前,鹊兰从地上拔起拴着它的那根铁钎子后就把它牵到河套饮水,她就看到往年很宽的河流今年变得特别窄小,不宽的小河水上漂浮这白色的泡沫往东流动着,声音不大的小河水声要比往年小了很多,大青骡子低着头咕咚咕咚河水时,鹊兰就看到它的身上有几个大的瞎眼蠓在来回飞动着。

鹊兰把大青骡子挪到了一个青草多的地方后就把拴着它的铁钉子拴在了地上,她就顶着烈日的烤晒往三姨家里走着,当她走到村庄边上时,他远远就看到了兰小小的那块菜地任然有很多人在劳作。鹊兰还没有到三姨家门口,她就看到一辆拉着鸡笼的大车开出了村子,鹊兰离着车很远就看不清车厢上写着的那些字体,鹊兰看见走远的这辆大车就知道三姨家把肉鸡买完了。

鹊兰来到三姨家的大门口时,她看见三姨和母亲在院里的树阴下水盆里摘鸡毛,穿着一身浅绿连衣裙的春碟看到鹊兰在院门口就从院里往出跑着她尖声尖气的喊:“妈,回来了——”

穿着蓝大褂工作服的鹊兰姨训斥春碟说:“春碟,你小点嗓门喊叫,树上的喜鹊正在窝里孵蛋,你要惊飞了窝里的喜鹊就要出寡蛋啦!”

鹊兰进到了三姨院里春碟的手说往前走着说:“三姨,你们把肉鸡都买了吧!”

鹊兰姨把手里抓着的鸡毛放在地上的草筛里说:“鹊兰,我家的鸡笼算是清空啦!再过三五天的就准备进小茬鸡了,从小鸡养到老鸡还要几个月啦!”

鹊兰领着春碟到他们跟前嘴里不仅问:“三姨,你这茬鸡赚了钱才接着要养**?”

鹊兰姨又在水盆里摘起了鸡毛说:“我住在单门独院才能养鸡,我家院大就能盖起鸡舍,把鸡舍盖起我就要养鸡啦!”

鹊兰妈对鹊兰说:“鹊兰,你三姨是给一个公司养鸡,公司赚了钱她也就赚了钱,今年粮食贵饲料也就跟着贵了上来,她今天是买出些钱来,他说什么都要算算细账才知道挣钱不挣钱。”

鹊兰姨手里翻着鸡摘着鸡毛说:“养鸡落鸡粪啦!鹊兰明年你们家种地就上我家来拉鸡粪上地,你们家就不用买化肥啦!”

.鹊兰的嘴里笑起来说:“三姨,我看你脸上笑出这样还是真的赚钱了,我爸乐意来帮你们家干活,他真有要拉你们家鸡粪的打算。”

鹊兰妈直起身子对鹊兰说:“鹊兰,你爸知道你三姨家中午改善伙食后,他在这干活也舍得下力气,现就他把外衣都脱下了,他现在就穿一件背心帮你三姨夫清鸡舍里的鸡粪。”

鹊兰想通手帮三姨摘鸡毛时鹊兰妈没让他通手,在旁边的春碟就倚在了鹊兰的身上说:“妈,我饿,我要吃饭。”

鹊兰嘴里叹了一口气说:“唉!你这样的还没到晌午饭嘴里就嚷饿了,你再等一会吃你姨老家炖好的鸡肉。”

鹊兰姨说:“春碟这孩子多亏摊到咱乡下的家境里,稀粥烂饭的就能填饱肚子,这孩子要是落在城里,就要有一个人长期挣钱才能供上她吃喝啦!”

春碟听了鹊兰姨说的话后就没有接着在要吃要喝,网着长褂袖子在水盆里另摘一只鸡的鹊兰妈说:“鹊兰姨,你往后看着要是有合适的就给鹊兰管管,他一年比一年岁数大了,她爸我们俩给她拉这个孩子也不是常法,说什么她没有对象也算是一个半拉子家。”

鹊兰姨说:“我早就替鹊兰想好啦!你们家顶硬的雀堂招出去就让鹊兰再往家找一个女婿支撑家业,指望春碟她爹永远都指不上号啦!,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在咱家门口找个合适的主,现在不跟头几年一样了,寡妇扯业的拽扯着孩子搞对象就是不好找主,不信你们问问咱们跟前的人就知道有多少?高不成低不就啦!”

三姨的这番话给鹊兰的心里增添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不愿听母亲和三姨说话就拽着春碟说:“三姨,你们先在这摘鸡毛,我领着春碟去屋里给她找一口饭吃。”

鹊兰姨对鹊兰说:“鹊兰,碗橱里有鹅蛋给春碟一个堵嘴巴。”

鹊兰牵着春碟的手往三姨家的屋里走时,她耳边听到三姨家的西边有鹅在叫唤,院子周围的杨树上有小鸟在啁啾,鹊兰还听到了三姨夫和父亲在鸡舍里做活的说话声,他仰起头来却看到甚蓝的天空上有着几朵云在飘荡。”

鹊兰是帮助母亲和三姨做着顿中午饭的,她听到三姨说柳枝和石锁要骑着摩托车回家吃饭,为此鹊兰姨就把各种肉和蔬菜都准备好了,鹊兰姨把两只肉鸡用高压锅炖好了,才给柳枝他们打去了手机,鹊兰姨嫌在屋里吃饭闷热就把吃饭的桌子挪到院外的树荫下,鹊兰爸随着他把吃饭时坐的塑料凳子搬到了院外,鹊兰在三姨的厨房里正洗着黄瓜和生菜时,她就听到了院外的摩托声响,鹊兰妈就让鹊兰往院外的桌子上端菜,鹊兰端着一盘切好的鹅蛋和一大盘酱碟子,鹊兰把两个碟子放在了外面的那个大桌子上时,石锁骑着摩托车带着柳枝正好进到了院里,石锁把摩托车停在院里他就和鹊兰打招呼说:“姐,我听说你们一家都在这,我就和柳枝在镇上捎了些熟食。”

鹊兰说:“我三姨给你们准备了饭菜很全了,你们俩捎回来的熟食就让你给我妈和我三你少炒几个青菜,炒太多菜五方六月吃不了,剩了菜下顿真的就没法吃了。

坐在饭桌上和鹊兰爸说:“石锁,你坐在桌子跟前等着吃饭吧!让柳枝和鹊兰把饭菜端到桌子上后,咱们全家就围着桌子一起吃饭。”

鹊兰看到柳枝和石锁的穿着和打扮都是最新换的,石锁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水洗布半袖衫配一条牛仔裤,他的脚下穿着一双皮凉鞋,他披着很长的头发配着那副眼镜显出了他的老成和稳重,柳枝上身新换了一件浅绿色褂衫下身配了一件白色半裙。

石锁在院里摆放的那盆洗脸水里洗起脸,柳枝手里提着蓝子说:“姐,你在饭桌上和我爸说话吧!我去橱房往饭桌上端饭菜。”

鹊兰说:“柳枝,我最近就是闷在屋里给你粘瓶子还能坐住,平时没事时我这样的在哪都坐不住,我跟着你一起从橱房往外端菜吧!”

鹊兰和柳枝把饭菜端在了桌子上后,七八个人围坐在桌子上吃起了饭菜,有石锁在场吃饭鹊兰显得有些拘束,她在旁只是听着母亲问柳枝和石锁一句半句的话语,今天春蝶在饭桌上吃饭显得特别老实,柳枝和石锁总是往他的碗里夹菜,吃了半顿饭后春蝶就把饭碗撂下独自上院里玩去了,鹊兰妈把她剩下的那半碗饭菜倒在了自己的碗里。这个饭桌上除了鹊兰妈不喝酒外,余下的的人除了柳枝喝了三瓶啤酒外其余一人都喝了一瓶啤酒,一桌人吃过饭后鹊兰和柳枝把外边摆在桌上的碗筷盆盘都辙回了厨房,鹊兰妈的爸妈就和石锁和鹊兰姨夫说起话来,鹊兰和柳枝收拾完后鹊兰看到父母还和三姨三姨夫围着桌上说话,她就打算领着春蝶早早回家,柳枝就对鹊兰说:“姐,我和石锁不怎么常回家看看,今天我姨夫你们全家都在这,咱们就坐下说会话,就算是开个家庭小会吧!”

鹊兰就领着春碟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鹊兰听到母亲问石锁说:“石锁,我听柳枝说有很多地方欠你们货钱!要是别人全还给你们了,柳枝说也能够往回买一辆小轿车的?”

石锁说:“二姨,够是够,广州的玉壶轩就欠我们的瓶罐钱就有三万多,还有两家工艺品商店还欠我们好几万,咱附近景点上的工艺品商店还有些代销的没销售出去,我怕到年底有些账目收不回来。”

手里拿着牙签从嘴里剔牙的鹊兰姨往地上吐了一口说:“呸!要是收不上货款你们俩就要当帐要,你们俩这不是白给人家做货了吗?欠你们的人都不是咱们跟前熟悉的人,是跟前人早一天晚一天给都放心啦!”

柳枝挨着鹊兰坐的凳子上说:“妈,现在大多数商家都是很讲信用,不讲信用的商家占少数,我们的每件工艺品都给商家留出了很大的利润空间,有些商家卖不出去的货我们允许商家把货再退给我们,我们接着再往别处销货,一个城市工艺品商店卖不出去的货,可能再另一个城市就能卖出去,工艺品就是放十年二十年都是工艺品,我们做的和咱家养鸡不一样,肉蛋菜鸡是人们生活必需品消耗量就大,肉鸡市场需要量大销售的就快,咱们就可以一茬接一茬的养鸡。我们现在生产的工艺品有的可能三两年卖不掉,从价格上讲只有增值的可能就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我们现在做的品种全就有取舍余地。”

鹊兰听了柳枝的话嘴里不仅笑着说:“那瓶罐和桌椅销不出去就是占个地方的事,不跟我三姨养鸡要着天喂养,你们产的这样的货只要销出去给个差不多价就赚钱了,就是暂时销不出去,我听你说的话就是慢慢的一来二去的都能销出去了。”

在桌旁抽着烟的鹊兰爸说:“你们一说我一听就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咱两家不管遇到啥事,咱们还是坐下来商量一下好,人多主意就多。”

石锁点了点头对鹊兰爸说:“二姨夫说的这商量商量对,我这几天就和柳枝商量,厂子里的一些事情来,和她说一开始不要把规模搞得太大,平时该压缩开支的就要压缩些,对于不可靠的商家尽量少往出赊货,我们雇的这位师傅一月就要开两千块,我们当初和他说是用三个月,他为我们厂子尽心尽力才多用了几个月,现在柳枝我们想把他打发走,厂子里的一切技术和活计就由我负责,有些产品不适应市场要求我们就停产,留在厂子里的工人就是三到五个熟练工,至于买车的事就是柳枝的主意,我们俩算刚起步,我不想把有限的资金投到用不着的地方,为了买车的事我们俩拌了好几次嘴了。”

鹊兰妈看着柳枝说:“石锁他说的话话也对啊!你们现在办的这摊子还没办出个一二三来?说什么都不能借钱买车摆谱子,到啥时候都要先学会走再学跑啊!身上要是背上了外债就会压的抬不起头。”

柳枝说:“三姨,你说的道理我明白,有些事石锁我们俩还要商量这办。”

石锁说:“二姨,我们现在就靠这个小摊子安身立命,我们产的品种多总是有些发展,我现在把整个个心思都用在了这个摊子上了,我起早贪黑的干活就是想着往后有一个长足的发展。”

鹊兰的姨夫满脸露笑地看着石锁说:“石锁说出的话就是实在,往后柳枝你不要太任性,他做了多年的买卖了,他有些事情要比你懂得多。”

鹊兰只是坐在凳子上静心听着柳枝和三姨说话,他听出柳枝和石锁的话语一致的地方很多,石锁不紧不慢的话语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他说每一句话时都把眼光落在柳枝身上,他和别人说话时他的眼光几乎是看着柳枝的脸色才说出来的,几个人的说说笑笑让鹊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着头听着他们说话时,就盼着柳枝和石锁尽快离开三姨家,他们俩回柳洼后自己才能领着春碟和父母一起回家。

鹊兰正在偏着头看着三姨院墙杨树尖上挂着的那两个喜鹊窝时,柳枝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说:“姐,这两天石锁我们俩合计来,我们厂里雇来的木工董师傅和你年龄相当,他可能因为家庭兄弟多人又老实,他这几年处过很多对象都没有处成,你要有心思往后就和他处处看,石锁就说他做活认真细致,我看他的身材和长相都能说的过去……”

鹊兰姨从坐着的凳子上起身说:“柳枝你心里惦念着你姐的婚事就算对了,她成了家后咱们俩家人都去了一块心病,柳枝和石锁你们俩个结交的人多,遇到合适的你们俩就要给你姐拉拉硬弓啦!”

三姨这句话让鹊兰的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反感,她刚要想开口和三姨辩解几句时,鹊兰妈露出了满脸不高兴的神情,她冷笑了一声手里就比划着对鹊兰姨说:“什么叫拉硬弓?有些话我闷在肚子里早就想和你说说,你不管不顾的话语往后也要改改,在咱家门里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你的脾气,你嘴里说些潮话彪话就没人和你一般见识,你在院外和乡邻说话就不能捞着什么说什么了,我记得在大集体做活时,就为你这张嘴得罪了很多人,我背后还要替你说好话给别人下气。”

鹊兰姨听了母亲说了这番话后就用舌头舔着嘴唇不再言语,坐在鹊兰边的柳枝笑着说:“这些人说我妈的话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可能就我二姨说她的话她能听进心里去。”

鹊兰姨用眼睛瞪了一眼后就坐在凳子上脸上带着笑对鹊兰妈说:“我有些话就是由性子说说,明知道说出话来不讲究,就是板过来,我看见鹊兰拽拉这孩子不容易,我就盼着她早日有个家啦!”

鹊兰妈嘴里不仅一笑说:“鹊兰个人的这点事不是太着急的事,别人看她也就是看她大面皮上的这点事,我心里知道她要志气往后好好干就没有太大的难处,她爸我们俩也是有能力把春碟养大成人,她早一年晚一年成家也是靠个缘分,说什么日子都要一天天接着过下去,她抱着春蝶回家也有好几年了,她是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对象,她大面皮上总是乐乐呵呵从来就没灰心丧气过,她没动婚姻却把家庭的日子过的傻好傻好的,她哥要是在家的话也张罗不到现在这个份上。”

鹊兰爸对柳枝说:“柳枝,你刚才给鹊兰提的这个对象,就让俩人相看相看,要是俩人相中了还是早些定下来得好。”

鹊兰接着父亲的话茬说:“柳枝给我管这事我真的要上上心,等过几天我去你们厂子里看看他人是啥样的人再说。”

……

今天早上鹊兰爸吃过早饭就去给兰小小家砍甘蓝装菜车,鹊兰爸临去时告诉鹊兰在前半响时开车去他家菜地捡回一车菜帮子,用菜帮子掺上玉米面喂圈里养的那两头半大肥猪,鹊兰在西屋做活鹊兰妈在外屋搜瓜条,鹊兰爸在院里的两个园子里种的角瓜特别多,这个季节角瓜就要熟透的绷出老皮来,鹊兰爸怕角瓜绷出老皮早晨起来就在园子里摘回了两大花筐篓,鹊兰妈当初种角瓜时就是打算多割些瓜条晒干后留着冬天时吃用,鹊兰觉得晒干的瓜条在冬天配上鸡肉猪肉吃起来还是有一番味道,鹊兰在西屋里粘着瓶子时,他就听到母亲在外屋一边割着瓜条一边和春碟说话,她就停下手里的活计来到了外屋。

鹊兰来到外屋时母亲正坐在一个方凳上,方凳的前边立着一个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安着一个上头修尖的木棍,木棍上串着一个直上直下的角瓜,鹊兰妈一只手转动着瓜条,用筷子和铁片做的瓜条刀就在角瓜身上贴着,角瓜不停转动从圆形刀里就吐出来一根长长的瓜条,角瓜一圈一圈转动那根瓜条就不断往出延伸,鹊兰妈看见瓜条长了以后就用手揪断,掐的一般长的瓜条就一把把地放在地下大花筐篓上边平放着的那块菜板上,菜板上放不下时母亲就会把这些瓜条拿到外边的太阳地下晾晒,鹊兰知道母亲每年都要把晒干的瓜条编成辫子后留在冬天时吃,母亲每年都在自家的自留地里种些玉米和豆角,种的玉米是在集体时种过的一种很低产的白粒身上带刺的玉米,这种玉米要比现在经过改良的高产玉米产量低的多,用这种白玉米破粒和碾面后熬的粥和蒸出的干粮都是白色的,这种玉米长的秧子高适合爬蔓豆角往身上爬秧,母亲种出来的菜豆角全家吃不了时,母亲就用剪子把豆角铰成豆角丝晒干,晒干的豆角丝留在冬天时吃用。

鹊兰站在母亲身边问:“妈,你每年都割瓜条都割顺手了吧,要是割得角瓜不掐断,这样一个角瓜的瓜条能割出来多长来。”

鹊兰妈继续转动着角瓜说:“要是一根根接起来,从咱屋里能伸出大门外也割不到瓤子上。”

鹊兰说:“妈,你歇会我来割一会,从你那年教会我割瓜条后,我这些年真的就没练过。”

鹊兰妈说:“你在屋里也干多半天活了,你在外屋歇一会就开车去兰小小家的菜地去拉菜帮子,你爸这几天给兰小小家打小工也挣下了几百块钱了。”

鹊兰妈说:“我爸早晨就告诉我前半响开车到菜地,我记着这事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会就开车去兰小小家的菜地。”

在堂屋里看电视跑出来的春蝶说:“妈,我坐车跟着去。”

鹊兰妈停下转动的角瓜偏过脸来对春蝶说:“这天热的跟蒸笼是的,你就在屋里看动画片子吧!那天你就在院子里玩屁大的工夫就被老爷晒的中暑了。”

鹊兰说:“妈,今年要是和去年那样天涝,山上的蘑菇就一茬接一茬往出长,咱们要都在烘干厂里做活就好办,就把春蝶送到幼儿园,中午晚上接送她很方便,现在路远就犯不上把她送幼儿园。”

鹊兰妈说:“说什么我今年也要哄她一年,她现在一年比一年懂事。”

鹊兰牵着春蝶的手把她领到了堂屋里看电视,她来到外屋想出屋开摩托车走时,母亲对她说:“今年贪上旱年多亏你爸抓两个猪养活着,当初咱家种完地时,我想为了帮你烘干蘑菇,我就拦着你爸不让他抓猪,现在看来说什么你爸抓猪是抓对了。”

鹊兰问:“”妈,我刘婶她们还养着五六头猪吧?她家养的那头母猪吃得多,我用三轮给她家拉两车菜帮子。”

鹊兰妈说:“你刘叔他们家猪多,养的猪多才能供上他家二子上学的学费,你要给他家多拉一车两车的,装车的人手不够你就让刘叔跟着你一起去,你手头忙闲咱们也不再乎这一会工夫。”

鹊兰独自出院就上刘婶家看看,她在刘婶家的院外喊了几声里屋没人回应,她知道刘婶家没人就返回自家院里骑上摩托车开向兰小小家的菜地,鹊兰把摩托车停在了兰小小家菜地里时,她就看到兰小小种的这块菜地特别的热闹,有一辆上着高栏的大货车正停在菜地的中间,地里有很多妇女再砍着圆白菜(甘蓝),还有几个男人扛着菜袋子往大车上装着。她迈着步子往那几个男人过秤的地方走去,她走到了装圆菜的大车跟前时,正在秤跟前记账的兰小小说:“姐,我叔今早来干活时就和我说了。他说你要来拉菜帮子回家喂猪。”

鹊兰看着兰小小有些显得黑瘦的脸庞说:“小小,我爸每年都上你家的菜地打几个小工,你在这样平整的水浇地种菜就是旱涝保收,今年你这茬菜赶上好价了吧?”

兰小小说:“比头年的价高些,今年种菜的多,这车买好价,不知下车买啥价。”

鹊兰问:“我爸在那边跟着装菜吧?”

在旁边抄着裤兜站着的二横子满脸露笑地和鹊兰搭话说:“你爸挣小小的这两毛钱不容易啊!刚才我看他扛一袋子就累得满脸往下流汗。”

歪戴着草帽的兰小小说:“今天天热,你没做活爷亮门上都冒出了汗,你这话就是说我使唤人狠了呗?”

二横子嘴里只是笑着不再言语,鹊兰心里很就讷闷地问二横子说:“你现在准没事了吧?就凑到这块菜地来看热闹吧?”

二横子说:“蘑菇兰,我没事不愿往小小的眼皮底下凑和,我们俩到一起一动嘴头子就犯向。”

鹊兰说:“我越是不让你提我外号吧你偏偏就要提,我和你今年没有了买卖我真的省去了很多心思。”

兰小小嘴里说:“姐,你和他没了买卖,他现在和我做上了买卖,我两块地的圆白菜,最后还是让他找客户给联系成了,他现在是两头吃敬啊!”

二横子对兰小小说:“你往出卖菜时我就开口给你个价,你小子往这买往哪买,到最后还是我给你联系的菜价高吧?你货主再多都没有我的客户多。”

……

鹊兰这才知道二横子联系的货主给兰小小往出买菜,鹊兰看着他们俩人都忙着就不愿过多停留和她们俩费口舌。她看到父亲在砍菜的那帮妇女跟前正在菜袋,她就向父亲的跟前走去,穿着两根筋的鹊兰爸从肩膀上抽下来那条白围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鹊兰,看着你把车开到地里了,你往回拉一车两车的够咱家喂猪就行。”

鹊兰问:“爸,我想给我刘叔他家拉回两车去,我刘叔家里没人。”

鹊兰爸说:“你刘叔他们的亲戚家有圆白菜地,他们要喂猪他亲戚家就会开三马子车给送到家。”

鹊兰说:“爸,你在这做你的活吧!我拉回一车菜帮子就够喂咱们家猪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