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女生,孙成海可是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在上初二之前,他总是离女同学远远的,并且以讨厌女生自居,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比较酷——这种理念源于他们村里一个爱说书的老头儿。该老头总是喜欢讲《三国》和《水浒》里各种牛X英雄打架、杀人的光辉事迹。听得孙成海内心澎湖汹涌得如同钱江起潮;同时表情迷迷糊糊像是宿醉未醒。有时候,听到兴起之处,他会出现一连串急迫而短促的喘息,并伴随着身体的微微颤动,就像瘾君子毒瘾发作时的情形。对于孙成海而言,这些英雄光芒四射的形象深深地印在其脑海中,并流淌进的他的血液里。在他看来,其他小孩喜欢的那些英雄——无论是内裤套头上的、身上裹床单的、还是脑袋像咸鸭蛋的……全都是小儿科极其幼稚的玩意儿。每当听那些小孩扯某某动画片里的内容,孙成海都会觉得自己的身影又高大、伟岸了许多——仿佛《格列佛游记》中主角身处小人国时的情形。而作为一个义薄云天的英雄,其对于美女的态度永远是——不感冒。其对于美女的感觉就像兔子面对红烧肉、狗看见青草。确切地说:作为一个牛X英雄,当风华绝代的美女走过眼前时,要视而不见——因为英雄的视网膜在关键时刻会对眼前的景物作选择性失明;对于自己的女人,一旦发现其动机不纯、觉悟不高、思想不够进步、德行不够美好,就要果断地把她扔掉,就像扔掉一件破衣烂袄;而对于主动上门、**的美女,则要偏过头、闭上眼、屏住呼吸——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堆粪草。只有那些小丑和坏蛋才会一天到晚想着解决自身低级的生理需要。在这情况下,孙洋对女同学的态度一向是冷若寒霜、硬似玄铁,避之唯恐不及,让之如惧瘟疫。
直到初二那年,班上转来了一个女生——据说是从湖北转来的。那个女生笑真来甜而不腻,转眸间似蕴深情;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才华横溢——尤其是在文学方面。孙成海每次看着她或是想起她的时候,都会感觉心跳加速,甚至喘不过气来;但是那种悸动过后,又会隐隐地有一种甜甜的回味。但他一直把这种胸口的潮涌连同罪恶感一同深埋在心底,因为他觉得这种感觉是不对的——自己作为一条好汉,绝不能在女色上栽跟头!这样想着,内息稍平。可是再看那个女生时,孙成海体内的暗潮却更加汹涌。刚开始,只似湖水决堤;到后来,如同山崩海啸——相比为下,之前听书时心间的钱江潮起,就像滴水入湖时所激起的一道涟漪。有一段时间,孙成海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像是就要死掉。在经历了这样的生死关头之后,孙成海的人生观发生了重大转变。他心想:自古英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神武似关二爷者,尚且未舍此道;不然,他哪儿来这许多儿女?想到这里,孙成海心里随即释然,感觉自己的命运即将迎来重大转机——或许,这是冥冥中的天意?于是,他决心顺应天命,走上God为他安排的情感轨迹。可是,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那个女孩坦诚心意。初中毕业之前,他曾经尝试对这个女孩表白。但是,每当他想一吐心扉的时候,就会激动得嘴唇发颤、手发抖,不但说不出话来,连面部肌肉也会失去失控,从而做出一些奇怪的表情。后来情况严重时,他会全身抽搐,其症状有点像轻微的羊角疯,搞得人家还以为他有什么病。其实他什么病也没有。
上高中时,孙成海和那个女孩在不同的学校。虽然还在同一个城市,但他们却很少有机会能遇到了;就算偶尔遇见,也只是相视一笑,彼此微微点头而已。而每当与她擦肩而过,孙成海都会懊悔好一阵子,暗骂自己没用,又错过一次表白的机会。同时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出现奇迹……那个女孩突然叫出了孙成海的名字。接着,她会不顾一切地飞奔过来,一把从背后抱住孙成海的腰。然后,以某阿姨小说中女主角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如痴似傻的口吻,弱智而动情地说:“我们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好吗?你知道吗?我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我想你想得好心痛好心痛!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你真的真的好残忍!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酷,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酷?总是假装对你没有感觉,我的心真的好累好累!我求求你,不要——再也不要这样对我了……”
这个时候,孙成海突然听到有个老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小伙子!你没事儿吧?”
“啊?”孙成海这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颤抖的双手中,正紧紧地握着一份报纸。他忙干笑一声,说:“没事!”说完,赶紧掏出一块钱递给那个大爷,然后转身仓皇逃走。但过后他又会暗自庆幸:自已总算和她在同一个地方上学,偶尔还能见上一面!于是,他又会期待着下一次和她的邂逅……
高考了,终于要和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彻底分别了。虽然自己上学的地方离家不远,但那个女孩却考到了省外很远的地方。孙成海想到彼此即将远隔千山万水,甚至可能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面时,他百感交集。那天晚上,他鼓起勇气,给女孩写了一封信向她表白。写完之后几易其稿,突然发现白话文直白得近乎简陋,无法表达自己看似含蓄内敛,实则波涛汹涌的感情。想起英文书信中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Mydear”、“Yourssincerely”等蕴含深意的词汇,禁不住起了想用英文写信的冲动——中文里很多肉麻的话,在英文书信中都是极平常的礼貌用语;且中国人看到这种表意时,又可对其深意做选择性的领会;最后就算被拒,也无损于写信者的面子。由此,孙成海由衷地钦羡西方社会的开放程度;同时,痛恨自己英文水平太低,恨不得现找英文书来恶补一番。可是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孙成海打哈欠的同时连带叹了一口气。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翻出一本漫画书来,捡了个可爱的狗狗形象,改造成具有孙式外形风格的新样子。由此创作出一篇带有数十幅漫画,并穿插文字叙述的具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另类情书。
其中,关于孙成海根据自身形象创作的那只卡通小狗,有如下需要说明的地方——对于自己的外形特点,孙成海有一个极为客观且中肯的评价:首先,他认为自己的眼睛虽不大,却如张辽一般目若朗星——虽然这星星亮度不高,需要有敏锐的洞觉力,加之长年累月地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第二,自己的眉毛虽然有点淡,但是如果运用印象派那种朦胧主义的理解方法,且在喝醉后晕晕乎乎的状态下去观察,会发现其眉毛既有如关二爷一般卧蚕眉的神韵,又有似卢俊义那种八字眉的风采。再者,书上说鲁智深是“鼻直口方”,孙成海发现自己的嘴虽不是方形的,但鼻子却很直——至少看不出有明显拐弯的迹象。然后,他的柔韧性比刘玄德要好。刘皇叔只能“垂手下膝”,孙成海垂下手,连小腿都能碰到——只不过要同时弯腰,但是书上也没说刘备是直着腰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的!另外,史书上说太史慈“猿臂善射”。据孙成海的理解,所谓“猿臂”,就是胳膊像猴子。孙成海自付在马戏团和动物园阅猴无数,那些猴子胳膊细得像麻秸,自己这胳膊虽细,肯定比它们要强些——看到孙成海的手臂,会让人联想到沐浴广告里女明星所谓的“藕臂”。如果孙成海夏天穿着无袖T-恤儿走出来,其手臂的纤细程度,要羡煞一帮梦想减肥的少女。至于“善射”,小时候他玩弹弓,也曾命中各种玻璃窗数块,如此彪炳的战绩,还不能算“善射”吗?还有,罗贯中他老人家在小说里宣称:马超是“腰细膀宽”。孙成海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发现自己的肩膀虽不甚宽,但腰绝对够细。论起两者的对比度来,说不定比马超还要强些!
综上所述,孙成海认为自己绝对符合古书上对于英雄好汉的定义!谦虚一点来说,一旦他出现在某个地方,其凛然的英雄之气所营造的强大磁场,应该连百米之外的植物人都能感觉到——别说是植物人,连枯死的木头都能感奋得发芽重生!
基于这种对自身特点极为理性的认识,孙成海把那只小狗描绘得高大威猛同时和蔼可亲;英俊绝伦却又善解人意——至少他的创作初衷是这样的。至于读者能不能理解,那就要看读者的领悟能力了!那个女孩儿,以她的艺术修为,一定是能理解的——但是,万一她要是不能理解呢?因为她的艺术造诣主要是在文学领域,如果她在美术方面的鉴赏力与自己差距太大,那该怎么办呢?毕竟,不能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是个艺术方面的通才吧!想到这儿,孙成海不禁一阵焦急,恨不能在漫画旁作标记,以便在文章后面进行注解——为了预防那个女孩儿的审美功力不足,还应该列一些美学方面的参考书目……
终于,在凌晨四点左右,孙成海的这一旷世之作终于完成了。他在审阅了自己的作品之后,清醒地意识到:此作在漫画界必定空前绝后,在文学界也将震铄古今——纵然把古今中外所有对于艺术作品的溢美之词统统堆砌起来,也不足以形容这部神作的好处!孙成海把自己的杰作看了又看,如品珍玩——拿在手里久久不肯放下,仿佛那两张纸跟人参果是同一颗树上长出来的,落下去就会溶化消失掉。直到听见鸡叫连连,孙成海才缓过神来,极不情愿地把那两纸塞进信封里,并在天亮后,送进了镇上的邮局。
回到家,孙成海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竟忘了把那封信复印一份。顿时懊恼追悔,恨不得拿头去碰地——如果不是考虑到地是无辜的,他可能已经完成当年蔺相如在秦国王宫里未能呈现的壮观场面了。
三天后,孙成海收到了那个女孩的回信——信中声称:她已经有心上人了——那人在她湖北老家,是她初中时的同学。孙成海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地里大哭了一场——他终于明白那个女孩为什么要报湖北的大学了。虽然孙成海内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了。
孙成海曾经一度心如死灰。但后来,他心里又莫名其妙地生发中一线希冀,他对自己说: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她会被我的真诚感动的!就算等到80岁,自己也一定要娶她!他甚至联想到了几十年后在初中同学会上和她再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他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却仍旧孑然一身。当那个女孩儿问及孙成海一直未娶的原因时,他会深情地看她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远方,说:“因为在初二的时候,我们班上转来了一个女生。从我见到那个女生的第一眼起,就深深地爱上了她;打那以后,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而每当想到这一场景,孙成海就会被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他心里暗暗发誓:总之,无论如何,这辈子非你不娶!下了这样的决心,突然感觉自己身心疲惫。有时候想想,还是算了吧;但心中却又始终放不下——直到,他遇见了于明慧。
那个时候,于明慧好像不太喜欢说话。虽然她待人很和气,但是总有些似乎是天生的缄默和腼腆,让别人觉得,她不是那么好接近——至少刘兴宇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的印象中,那个时候,于明慧总是自己默默在看书。旁边的人说得起劲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跟着轻轻地笑一下。有几次,刘兴宇想跟她搭讪,却又不好意思。因为她看书的样子实在很认真。
有一次,刘兴宇出去了一下,当他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孙成海正在和于明慧聊天;而且是有说有笑的。那个时候,刘兴宇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通常在课间的时候,这两个小子总能和身边的女同学谈得很热乎。尤其是孙成海,自从和于明慧聊过几次之后,他觉得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因为之前他曾找村子里著名的瞎子算过命,那瞎子说他将在大学里谈女朋友。一开始,孙成海认为那瞎子纯属扯淡,因为自己和心仪的女孩根本不在一个大学里。直到遇见了于明慧,他才开始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并武断地认为:她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一个。在这种情况下,他向于明慧展开了疯狂的攻势。先是,刘兴宇谈到每天早上自己都要锻炼身体。于明慧好像对此颇感兴趣,说她也想锻炼身体,但觉得跑步什么的又累又没意思,坚持不下来。这时,缪斯女神突然拍了一下孙成海的脑袋——用佛家的话说叫开光。总之,这小子突然产生了一个灵感,脱口便说他们每天早上都去打羽毛球,问于明慧要不要一起来。其实,那副球拍是他和刘兴宇之后才跑去买的。那时候刘兴宇心想:还好您是说打羽毛球,您要心血来潮说玩点儿别的什么,还真不好弄!于明慧说:“好,明天跟你们一起锻炼。”孙成海当晚兴奋得连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他们如约在篮球场见面。刘兴宇他们宿舍的唐仁亮也一起去了。
唐仁亮跟刘兴宇住同一个宿舍,但他是体育学院的。因为体育学院的宿舍满了,而刘兴宇他们宿舍又少个人,所以把他调配到这个宿舍。唐仁亮身高一米七九,外形俊朗、穿着帅气。他从小到大最不缺的是零花钱,平时最繁忙的业务是应付身边众多的女朋友;某些读者对其第二个特点可能会有所怀疑,为此,笔者特地从权威渠道搜集到以下花边新闻,以资参考:这件事发生在唐仁亮上大学后的第三个月。那一次,刘兴宇和唐仁亮一起去学校门口买中式汉堡。唐仁亮看着那个卖汉堡的小姑娘说:“唉!这位大姐,你能不能快一点?等你做好汉堡,花儿都谢了!”仿佛汉堡是一种肥料,而某种喜欢吃汉堡的花儿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如果不赶紧吃个汉堡,那种神奇的植物就会死掉。
那个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当时正忙得不可开交;听到这种风凉话,她脸上似有怒意。当时她抬头看了唐仁亮一眼,没有说话。
唐仁亮本想跟那小姑娘开个玩笑,谁知道她这么没有幽默感,便笑着说:“我知道,我们都说了一些伤害彼此的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再相爱了,不是吗?”
刘兴宇在旁边听了暗自惊讶,心想:唐公子,你倒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当时,那个小姑娘听得面红耳赤,她又看了唐仁亮一眼——见他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结果,羞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见此情形,刘兴宇忙说:“仁亮,行了!你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而唐仁亮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久后的一天,刘兴宇走在校园里,无意中看见唐仁亮正搂着一个女生坐在花园里的大石头上。仔细一看,那个女生就是卖汉堡的那个小姑娘。那时,才真让刘兴宇唏嘘不已……
此外,唐仁亮对于历史也很有其“独到的见解”。
刚到学校的时候,有一天,除丁俊杰之外,哥儿几个都在宿舍。
孙成海说:“老大,昨天我读了一本书,叫《人类历史上最具有影响力的100人》,上面有八个中国人,连隋文帝也在上头。”
刘兴宇想了一下,说:“隋文帝结束了中国几百年的分裂局面,总算……”
“隋文帝?什么?他也能算最有影响力的人吗?”一旁的唐仁亮惊叫道。
“怎么了?”孙成海问。
“隋文帝啊!”唐仁亮瞪大了眼睛,他感到很惊讶——孙成海居然连这点历史常识都没有,他说:“就是那个昏君啊?他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为了出去玩,还修了一条河,叫什么——京沪大运河……”
“什么?”刘兴宇和孙成海都感到很惊讶,孙成海说:“京沪大运河?你怎么不说京沪高速呢?”
“京沪高速?”唐仁亮想了一下,说:“不对啊?那是条河!叫京沪大运河!成海你忘了吗?以前我们历史课本上学过的!那个酒池肉林的大昏君隋文帝啊!还有个老头儿把西施送给他使美人计!后来,打了败仗,他又把西施送给了蒙古人!他怎么会是历史上最有影响力……”
“哈哈哈……”当刘兴宇和孙成海听到他说“西施”的时候,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哎呀!你们怎么了嘛!”唐仁亮有点着急了,说:“因为这事儿,还产生了一个成语呢!叫‘西施效颦’!”
听到这儿,孙成海笑得捂着肚子,刘兴宇笑得直拍桌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嘛?”唐仁亮一脸的疑惑,而后似有所悟地说:“怪不得人家说,理科生历史就是不行!哎呀!看来传闻是真的呀!我高中的时候,学的可是文科!所以在历史方面,可能要比你们懂得多一点点啦!”
“什么嘛!你说的修京杭大运河的那是隋炀帝好吧!另外‘酒池肉林’、‘西施’什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有——哪儿来的蒙古人?”说到这儿,孙成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儿啊!就是隋文帝!我记得清清楚楚——以前考试做小抄的时候,我还抄到过呢!这些我是不会记错的!还有啊——蒙古人怎么了,蒙古人也是很强的!”唐仁亮转过头问:“是吧!老大?”
刘兴宇这时突然产生了一个怀疑——他做小抄时,看的到底是什么书?难道他是找了一本穿越小说来做小抄吗?他清了清嗓子,好把刚才余留的笑意处理掉,然后说:“好吧,就甭管那叫什么河,也甭管那是隋朝哪个皇帝修的。我们所知的所有关于隋朝皇帝的事儿,都来自《隋书》,而这部书不过是李世民手下的一帮御用文人捣鼓出来的。李家作为隋朝的臣子,推翻主子自己做皇帝,这是有纬纲常的行为!如果不把隋朝皇帝写成一个彻底的混蛋,那李家父子不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了吗?”
孙成海听了这番话,在一旁叹服地点头,说:“老大,你分析得太精辟了!我以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
唐仁亮听了刘兴宇刚才那番话,顿时有如坠云雾之感。那种感觉有点像做英语听力题——那些单词大部分都似曾耳闻,但组合到一起,却又让人莫名其妙。但是,听到孙成海的那番表态,唐仁亮也觉得刘兴宇讲得应该是有道理的——至少,要让别人看得出他有这个觉悟。于是,他也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打了一会儿球,然后唐仁亮就知趣儿地走开了。只有刘兴宇还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那儿,虽然孙成海一个劲儿朝他挤眉弄眼打哑语,但他却“怡然难以心会”,还只是甘当电灯泡——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鸡同鸭交流时,难以逾越的鸿沟。直到唐仁亮拽着刘兴宇,他才恋恋不舍地走开,嘴里还在说:“可是……”
“可是什么呀!走吧!”唐仁亮说。
在餐厅里,唐仁亮对刘兴宇说:“于明慧那个小妮子,脸蛋儿不错,身材更是没得说。成海的眼光可以啊!”
刘兴宇说:“怎么?你也对她有兴趣吗?”
“什么?”唐仁亮似乎感到很惊讶,然后说:“别开玩笑了!兄弟的女朋友!算了——那可是大忌!”
刘兴宇本想说:他们恐怕还不能算是男女朋友吧。犹豫了一下,又没说。于是,他端起豆浆,狠狠地喝了一口……
于明慧又打了一会儿,问:“他们怎么都走了?”
孙成海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装腔作势地说:“不知道啊!可能去吃早点了吧。”
于明慧说:“我也有点累了。咱们也去吃早点吧。”
“噢!好啊!”孙成海有点失望,转念一想: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才刚开始在一起!他们在学生食堂一楼找到了那两个“临阵脱逃”的家伙。而见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刘兴宇有些惊讶地问:“你们这么快就打完啦?”
“还说呢?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于明慧问。
“我们都累了呀!”唐仁亮微笑着说。
“是吗?看你们一个个都挺壮的,原来这么没用!还不如我一个小女生呢?”说完,于明慧咯咯地笑了。她的笑,就像一汪清泉流过磷磷细石铺就的小溪,留下一串明朗的余韵,那轻轻溅起的如珍珠般晶莹的水花直激得刘兴宇神魂驰荡。当时,刘兴宇看着她,简直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