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依依头摇的像波浪鼓似的否认着,她并没有把他们给忘了,他们一直都在她心里。只是当时她心里太乱了,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她生活的重心,心一下子被掏空的感觉。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自己清静清静,把那些难过的事情都甩的远远的,再也不想记起来了。可时间久了她又觉得她的心更加空洞了,沉寂的像一潭死水,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里的那潭死水变成了瀑布,欢喜雀跃。原来她心里是一直记挂着他们,甚至于是念念不忘相思。
西宁知道了她的内心想法后是喜出望外,原来她还是在乎他们的,不是一点都不在意的。他郑重其事的问道:“那你现在没事了吗?放下吗?”
郝依依撇撇嘴,轻松的说笑道:“江湖儿女,既能拿的起,亦应放得下。我完全OK啦!”
“那后天就跟我回北京吧,江湖儿女不在江湖上,算怎么回事?”他说的是一脸轻盈。
郝依依马上就质疑的看着他,问道:“难道你们这次来就是想要我回去的?可我没打算回去,我就想隐居山林。”
西宁趁机追问道:“难道是你还放不下,再或者是你要你爸妈养你一辈子。要是我,我肯定是不好意思多吃一粒米饭的,吃着就觉得欠疚。”话音未落,郝依依就凶相毕露,恶狠狠的说道:“端木西宁,你是怎么个意思啊,嫌我在家吃白粮啊,我爸妈都没嫌我那里轮到你了。再说了,你这些天的伙食费交了吗?你还讲话那么大声,明天再不缴费,我就拿扫帚把你撵出去。”
西宁一见她这架式,惹不起还躲的起,借以困了为由跋腿就跑。
郝依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像那破晓的晨光,温暖如春。
次日早晨,一家子吃早饭时,西宁宣布了他明日就要回京,也想让他们同意,让郝依依跟他一起回去。郝依依还没有来不及反驳拒绝,郝爸郝妈就已经连连点头替她答应了。她也不理会了,现在跟他们争吵也是白费力气,明天她不走就是了,他们也拿她没办法,总不会绑了她吧。
冷不丁的郝妈突然问起郝依依的玉牌,怎么都没有见她配戴过,让她拿出来瞧瞧。
郝依依吓的差点没把咽下去的稀饭给呛出来,怎么冷不丁的就想起这茬儿了,在没有想到理由前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她回道:“丢了。”
郝爸郝妈突然脸色刹变,郝妈怒吼道:“你说丢了?你怎么能把它给丢了呢,它可是你的命啊!”
俩老人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头皱的跟咸菜似的。
郝依依见他们像是真生气了,那有那么严重。说道:“你们就信那些迷行,都是骗人的,它不过就是块普通的玉佩怎么能是我的命呢,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她活跃活显的在他们晃了晃双手。
“你懂什么,你说你在哪丢的,什么时候丢的,一定要把它找回来。”郝爸吼了她一顿,厉声问道。
郝依依是怎么也没想到老爸会发这么大火,难不成是因为它值钱,可她又不能说把它给买了啊,那不是自取灭亡嘛。就在她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时,西宁出声了,他问着郝爸郝妈说是块方形的羊脂玉牌吗,俩老齐齐点头,他又说他在家里见过,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那块玉牌,肯定是郝依依落在家里忘记拿了。
旁边的郝依依对他的演技是目瞪口呆,这家伙的脑袋怎么转的这么快呢,可这谎话说出来容易,要继续圆下去就难了。
郝爸郝妈一听他这话是松了口,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北京他们家依依是借住在他家里,再说这小伙子为人也忠厚,他说的话应该不会错。随后扭头就开始责骂郝依依,这么大个姑娘了,做事怎么总是这么粗心大意,丢三落四的,让她回北京后一定要找到玉牌,跟下军令状似的。
郝依依是觉得歇菜了,还说他们不会绑着她去,这回是不绑她也得乖乖回去,还一定要找到玉牌才行,要不这谎话就穿帮了,她这小命也危在旦夕了。
郝依依狠狠的瞪了西宁一眼,怪他多管闲事。她说丢了大不了被老爸老妈骂几天就消气了,现在好了,玉牌都给卖了她还怎么找啊,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她也没钱赎回来啊。
整整一天,郝依依都没有理会西宁,以为他会帮忙说说好话,没想到是越帮越忙。
第二天晌午,郝依依及不情愿的收拾好行李装上车,郝爸郝妈把好吃好喝的塞了一满车,什么土特产啊,咸菜腊肉啊,都让他们带上,反正是自己开车,也不怕拿着不方便,就使劲的给。临走时跟她叮嘱再叮嘱,一定要找到玉牌,随身戴着它。
郝依依虚心的点点头,说找到了她决不与它分开,让他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上了高速路后,西宁把车里的音乐给关了,他看了看郝依依,她一脸的怒气,鼓着腮帮子窝在副驾驶座上,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他说道:“唉,你还在生气啊,咱们回去把玉牌找到就是啦!”
郝依依立马腾的就挺直了腰板,朝他吼道:“你说的轻巧,去哪找啊,难不成我去让刘谦变一个出来啊。”
西宁则是哈哈大笑起来,还能开玩笑就证明问题不大。再看她眼睛瞪的像灯泡,他也笑的收敛了点,克制着笑意。说道:“你在哪把它给卖了,我们再去把给买回来就行了。”
郝依依又瞪了他一眼,说道:“大哥,那是二十万啊,你以为是二十块啊,我哪买的起。再说了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转手卖给了别人。你说这小老太太也真是的,什么叫它是我的命,都二十一世纪还有这样的封建思想,也不知道是被那个江湖骗子给唬弄了。”她是败给他们了,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批评他们。
西宁则开导她说老人都希望子女身心健康,过的好。做子女的也没有理由去责怪老人的不对,因为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子女着想。所以她应该理解他们,也应该做到让他们舒心,不让他们担心就行。
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才到北京。回到家俩人都精疲力竭,灰头土脸的,郝依依刚躺在沙发上,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跳起来冲西宁喊道:“西宁,怎么没看见拉拉呢?你把它弄哪去了?”以前她一进门,拉拉就会跑过来围着她磨蹭,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今儿进屋半天了也没瞅见它。
西宁从洗手间伸出个脑袋,回道:“我把它送到宠物托管所了,明儿就去把它给接回来。你赶紧冲个澡歇着,我有事出去一趟。”他洗了把脸,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穿上外套欲准备出门。郝依依拦着他问道:“你这么急着去干嘛?
西宁边换鞋子边回答道:“我去趟公司,你自个在家歇着。”
眼看他要出门了,郝依依喊道:“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晚上我们去趟麦总家看看。”
西宁应声后就出门了。
郝依依洗完澡后一点也不困倒反而精神了,在家闷着还不如出门走走。郝依依漫不经心的在街上走着,不经意就走到了奶奶的早餐店前,店门紧闭。奶奶走后,她的店也就转租给了别人,现在是人去楼空,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心间,奶奶抚摸着她头发的情景在眼前浮现,那样逼真写实。随后又搭乘公车到了墓地,站在他们的墓碑前,看着一张张笑颜温润的相片,想必这个春节他们一家人团聚后过的很温馨吧。
献上鲜花后,她在宁小辉的墓碑前坐下,看着他憨憨而笑的相片上蒙上一层灰尘,她掏出纸巾擦了又擦,只到她看着相片笑的更灿烂似的才停手。她有些愧疚的看着宁小辉的相片,心里暗自伤神,不知道他有没有原谅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因她的疏忽大意犯下的错而还在生她的气。
“如果你原谅了我就请你托梦告诉我吧!我才能安心。”她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