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茶座里,一壶玫瑰花茶冉冉冒着热气和香甜的气味,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手上慢慢转着茶杯,却不喝,另一个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调羹搅着茶。
卢慧终于先开口了:“你甘心吗?”
王小京还是慢慢搅着茶,抬眼看了看卢慧:“你想说什么?”
“你就这样放手了,是谁口口声声说爱着蒋名的?”卢慧看着王小京这不紧不慢的样子,暗中咬了咬牙。
“还能怎么样,他们都结婚了。”王小京的声音大了一些。
“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不是可以离吗!”卢慧似乎很满意王小京大起来的声音,自己反到是不紧不慢了起来。
“你说离他就离了?”王小京茶也不搅了,盯着卢慧:“你那么大本事,你叫他离呀。”
“你跟了他七年,我认识蒋名也四年了,凭什么让那姓木的几个月就搞定了!”
“原来你也不甘心呀。”王小京笑了起来。
“我就是看不惯。”
“那你有办法?”
卢慧呷了口茶,露出的笑容当真是小三之笑:“这需要你的配合。”
“哼!”王小京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我不干呢?”
“你可以不干。”卢慧直直看着王小京眼睛:“可某个人对蒋名用情至深。现在蒋名可是天天搂着姓木的女人睡觉。哎呀,那天我跟他们一起吃饭,你不知道那死女人笑得有多甜蜜!”
“你不用激我,你自己不也是恨得牙痒痒!”
“我跟你不同,最爱蒋名的人可是你!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可我呢,就是有一股破坏欲。你不觉得把他们拆了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你真毒!”王小京愣了愣。
“这还需要考虑吗?跟不跟我一起。拆了他们你或许还有机会。”卢慧说着,下了自己的座位,坐到王小京身旁。
“哼!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有机会?”
“不管是谁有机会,不拆他们,谁都没机会,做还是不做?”
王小京咬了咬调羹:“怎么做?”
两个女人坐在一处嘀咕起来。
木棉和蒋名那次“彻谈”后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急速升温。蒋名晚上往外跑得也少了,一个星期到有三四天在家里。
书桌上并排摆着两台笔记本电脑,书桌前安置着舒服的长条靠背沙发,布置得跟网吧卡座差不多。
木棉和蒋名并排坐在电脑前,两个人在网上打着“拖拉机”,通牌的。
“哇!我要翻主了,怎么样,可不可以改?”木棉转头去看蒋名的电脑屏幕。
“你定主多就改,我这把没什么看头,以你为主。”
“好,我有六个定主,改了。”木棉说着按下鼠标。
“我副还行,可以帮你走几把牌。”
“嗯,那我底下不埋分,咱们不用保底。”
两个人通牌通得不亦乐乎,十打八赢。
木棉打了个呵欠,眼泪汪出一泡。
蒋名看着木棉扯了张纸巾递过去:“想睡了?快十二点了,打完这把就睡吧。”
“再打两马,我马上冲上‘直升机‘了。”木棉摆摆手。
“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现在比我还会玩。”
“你也算是出了个高徒呀!”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无聊。”
木棉笑了笑。
当蒋名接起手机时,木棉心里冷笑一声,这么晚打来的电话,十有八九是妖蛾子了。才安生了几天?妖蛾子就要兴风作浪了!
果然,蒋名挂下电话对着木棉一脸的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去接一下。”
“卢慧?”
“嗯。她现在在酒吧里。”
“还能跟你打电话,也不算醉嘛。”
“刚才是她朋友打来的电话。”
“有朋友和她在一起呀,那干嘛还要你去接,让她朋友送她回家不就行了吗?”
“人家都打电话过来了。”
“卢慧就这么重要?非要你去接吗?”
“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不安全。”
“可她有朋友在身边,怎么是一个人。”
“她喝醉了!”
“她喝醉了你去有什么用?”
“我去看看。”
“可以不去吗?”
“你先睡。去看看我就回来。”
“都这么晚了。”木棉作着最后的挽留。
蒋名拿上钥匙就往外走。
木棉握了握拳,跟着蒋名:“我跟你一起去吧,也方便照顾。”
“不用。”蒋名说着开门而出,反手就把门带上:“你先去睡吧。”
木棉看着关着的门愣在当下,不甘、气恼、愤恨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可更多的是痛苦、难过。当木棉走进书房时,电脑游戏已经是托管状态,自己出着牌。木棉看了看,本来是自己的庄家,可已经输了对方一百二十分了。卢慧,卢慧,是不是自己会输在这个女人手上?木棉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手机铃声在这凌晨时分突兀的响起,木棉一惊,心里却升起一种喜悦与期待,可看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时,木棉的心沉了下去,不是蒋名的,失望,全然的失望,木棉拿起手机时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当木棉来到小区外时,看到是的一脸得意的王小京。
木棉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虽然心里压抑得历害,可要面对这个在自己婚礼上闹事的女人,再怎么也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情,姐姐可以输人,但绝不输阵。卢慧前脚叫走蒋名,王小京后脚就来找自己,就有这么巧?这两个人,怕是连成一线,这王小京这么晚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木棉咬了咬牙。
“找我什么事?”木棉直直看着王小京的眼睛。
“来看看你。”王小京一双眼睛也在木棉脸上扫个不停,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或者是要找出什么珠丝马迹一般。
“这么三更半夜的来看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心情不错嘛,有什么事就直说。”对这种人开门见山是最好的。
“我心情确实好!”王小京说着又母鸡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好看,当然好看了!我可是特意来看热闹的,看你是怎么失魂落魄,看你是怎么伤心难受的,很好看!”
“什么意思?”
“哟!挺沉得住气嘛!还在装!”
“有事明说,不说我走了。”
“知道吗?是我打电话给蒋名的。一听说卢慧喝醉了,他就走了。现在几点了?凌晨!你就这样被他抛在了家里。你说,这个热闹好不好看!这个笑话好不好笑!”
“为什么这么做?”果然!这两个女人真联手了。
“你难过吗?痛苦吗?我要让你十倍百倍的尝到当初你抢走蒋名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
木棉扯唇一笑,朝王小京走近几步,见王小京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盯着王小京的眼睛:“第一,和蒋名在一起,不是我用抢的,是他自己向我求的婚。第二,蒋名他不是玩具,谁力气大就可以抢得走。第三,王小京,我要告诉你,爱情,不是用来抢的。”
“谁叫你要和蒋名在一起!你现在说这些没用!事实胜于雄辩,蒋名他现在可是和卢慧在一起!他大半夜的你给抛弃了!”
“真是不可理喻!”
“你斗不过我们的。”
“你,卢慧,到还真看得起我,都不计前嫌了。”
“哼!这你不用管!今天是我们一手导演的这场戏,你以为她卢慧真的喝醉了吗?”王小京得意的看着木棉,一脸的挑衅。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得不到,所以,你也别想得到,我们不会让你好过的!”
木棉看着王小京那张白痴般的脸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面前这丫就是一把枪,任卢慧怎么使用了:“你怎么想的!卢慧的煽动力不错嘛!你就这么甘愿为她做事!”这女人的理智怕是被门给夹成薄片了。
“你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木棉摇了摇头,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你这么帮着她,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她得到了,你呢,什么都没落着。”
“你以为她得得到吗?要得到她早就嫁给蒋名了,还轮得到你!蒋名根本不会娶一个随时都可能让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
木棉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失落感,蒋名呀蒋名,既然你不愿娶那个狗卢慧,为什么又要这么放不下呢?这种暧昧,就那么好玩?木棉看着王小京那笃定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满意了,蒋名跟她走了。”
王小京看了看木棉“哼”了一声:“你以为她真爱蒋名吗!她是不甘心!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我!”
木棉对着王小京忽然气不起来,也恨不起来,这个女人,没有卢慧的手段和头脑,却又比卢慧更爱蒋名,就这么被一个自己曾经的情敌耍弄于股掌间还不自知,木棉忽地觉得这个女人,竟让自己有一些同情:“王小京,有些东西越是执着,越是镜花水月。蒋名如果心里有你,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可能能和他走到一起。你何苦这样呢!你还年轻,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自己的青春,给自己一个好的开始?”
王小京看着木棉,有那么半分钟的忡怔,反应过来,却是对木棉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你还有心情来教训我!”
木棉也不愿再跟她说下去了,这玩意儿是特意来这里示威看热闹的,自己又不是圣母,在她们两个手上吃了这么个大闷亏,反过头来还同情她,还不如同情一条狗算了,木棉冷了语气:“我不是教训你,随你怎么想。”木棉说完,转身走进小区。
王小京在木棉背后“哎哎”了几句,见木棉头也不回一个,王小京跳起脚来冲着木棉吼:“凭什么你现在还可以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卢慧说得对,把你们拆开,真是件快乐的事!你等着哭吧!”
其实木棉没走多远,王小京的话直直就击中了木棉的内心,木棉的脚步顿了顿,只觉得心里难过,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本来以为卢慧、王小京她们闹闹,出出妖蛾子,见自己吃了亏,她们赢了几场就会收手,可原来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拆开”,到真是彻底。而蒋名和自己始终算不上契合,自己的婚姻,被这两个人搅和进来,怕是芨芨可危了,王小京到还好,那个卢慧,太可怕了,偏偏蒋名对他又很在意。自己真是太被动了!
脚也似乎软了下来,这时候也没有一点儿要回家的心情,木棉在小区内的一张石凳子上坐了下来,天空中繁星闪烁,路灯把木棉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二点四十二。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蒋名却还不回来?
木棉脑中不断闪过和蒋名的相遇,相处到最后的结婚,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原来在婚姻生活中,自己一直在粉饰太平,不愿正视。粉饰太平,粉多了,日子似乎就太平了,如果那些层的粉,掉了呢?
此时此刻,某家宾馆里,一对男女正赤身交缠,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