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木棉的手机响起,带给木棉的除了再一次的失望就是惊讶了,这三更半夜来电话的竟是顾燕。
当木棉开车接到顾燕时,顾燕急冲冲的上车,甩出一句话:“去锦城宾馆。”说着顾燕又语速飞快的算着:“我们市里就一家五星级宾馆、两家四星级,如果不在锦城,就去那两家四星级的。”
“去干什么?”
“捉︴奸!”顾燕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啊?怎么回事?”
“你去了就知道。”
到了锦城宾馆,木棉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顾燕风风火火的下了车,拿出一把车钥匙就边走边按,直到把整个停车场都走遍了,没有一辆车有反应。
顾燕朝木棉摇了摇头:“不在这里,我们去下一家。”
终于在一家四星级宾馆的停车场里,一辆车子“吡”的响了一声,闪出了灯光。
顾燕愤怒起来:“他真的带女人来开房!”说着就要冲进宾馆。
木棉急忙拉住顾燕:“真要去吗?”
“为什么不去,他敢做,我还不敢捉吗?”
顾燕进入宾馆时,略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在木棉心里乱糟糟,还在犹豫想着捉还是不捉,顾燕已经用她的方法问出了房号。
顾燕一把拉上木棉,进了电梯。
木棉拉了拉顾燕:“如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顾燕深深吸进一口气:“如果现在我不去,会更不自在。”
当顾燕把门敲开时,急速的冲了进去,果然,房内有一个女人,此时那女人已经穿上了衣服,却也看得出床上的狼藉。
贺俊不得已开了门,这时也只能跟在顾燕身后,拉着顾燕:“小燕,小燕,我是一时糊涂,对不起,对不起。”
顾燕一把甩开贺俊的手:“这绝对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做,贺俊,你是个混蛋!”
“我,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我恶心你!分手!”
“小燕,我是真的喜欢你,下次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顾燕一巴掌就朝贺俊甩了过去:“你不配喜欢我!更不配说‘喜欢’这两个字!混蛋!不要脸的东西!”骂完,顾燕看也不看一眼贺俊,拉着木棉就走。
两个人也没去开车,顾燕一路拉着木棉冲到了马路上,急急的走着。木棉让顾燕拉着,多少还有些没从这一场捉︴奸中反应过来,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直到顾燕从小店里拎出一提啤酒时,木棉这才叹了口气,帮顾燕提了过来。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顾燕直接开了一瓶啤酒就往口里灌,木棉看了一眼,径自开了啤酒也灌进自己嘴里:“其实你不应该去捉他们。”
“那怎么样?当作不知道吗?”
“有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更开心一点?”木棉看着顾燕,像是在问顾燕,那眼神飘渺的样子又似乎在问自己。
顾燕的失落与伤心,怨恨与愤懑全部写在脸上,木棉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苦笑一声,自己的脸色也不会比顾燕好多少。现在蒋名不知道回没回家,自己的手机一声都没有响过,如果他回了家,见自己没回家,一定会打电话给自己,可现在这种情形,只说明他还没回家。他去哪了?
“只有亲眼看见了,才相信是真的,才知道他的甜言蜜语后面隐藏的是背叛!”顾燕摇了摇头:“没亲眼看见,我怕我还舍不得说出‘分手’。”
“但这种亲见的伤害却更让人刻骨,以后会变成一块阴影,一直存留在心底,你,敢说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你不会想起吗?”
“我没想到真的会是这样。”顾燕喃喃出声:“如果在停车场没找到他的车,我仍然愿意相信他。”
“但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了,发不发现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投入这段新的感情。”顾燕苦笑出声:“我又一次失恋了!男人都是这样吗?一旦得到,便会抛弃,然后再结新欢。外面的女人,总比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好。”
木棉也叹了口气,嘴角泄出一抹苦笑:“这有可能就是吃着眼里的望着锅里的,永远没个饱,没个尽头。”
“我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好男人!”顾燕把手中的空酒瓶摔了出去。
木棉望着远处,眼神迷蒙:“唯一庆幸的是你没有结婚,还有无数的余地和可能!”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相信男人了!”
“或许,我们可以相信自己。”
“什么意思?”
“相信自己,对感情执着,无悔于心!”木棉说出这句话,仿佛用了全身的气力,一把揽过顾燕,把顾燕手中的啤酒甩在地上:“咱们哭一会儿。”
顾燕抱着木棉:“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木棉的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为顾燕,也为自己。
一个晚上就这么浑浑恶恶的过去,木棉和顾燕索性在路边坐到了天亮。东方既白时,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躲不过一副憔悴的鬼样子。
木棉拉了顾燕起来,两个人也没有胃口吃早点,顾燕恹恹的让木棉直接送她去上班。
当木棉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时,只觉得一阵心力焦悴,拿了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号码,一直都没人接,再拨,还是没人接。他难道一个晚上都没回家吗?他在哪睡的?木棉不觉间想起和顾燕捉︴奸的场景,心里一阵抽痛,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木棉趴在桌子上,心知这里是办公室,不想让人看见,忙抽了纸巾去擦,尽力克制着心中的伤痛。
眼前电脑频幕上高城的脸严肃而认真,“不抛弃,不放弃”,自己明明是想嫁一个如钢七连连长高城那样的人,为什么我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这是活该么!木棉怔怔的盯着电脑桌面。
老房子门的两边贴着崭新的红色对联——喜事节俭立新风、婚姻自主破旧俗,横联是天长地久。
和着阳光的倾洒,给这老旧的房子平添了喜气与暖意。
房子门口立了一个竹架子,架子上缠绕着长长的一大挂鞭炮。
房外的坪上摆满了一张张的木桌木凳。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一盘水果和一盘喜糖。
房檐下直接搭起了简易的厨房,有两个人在支起的大锅前热火朝天的炒着菜。
屋内,一妇女正在镜子前为一身红色衣裙的新娘子盘着头发。
那新娘子是罗红,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面色没有上妆也红润娇艳。
旁边的躺椅上半靠着罗红的母亲,母亲注视着女儿梳妆的身影,笑眯了眼。
“好了。”妇女拍着手收工:“去给你妈妈看看。”
罗红站在母亲面前转着圈,让母亲前前后后都看个遍:“妈妈,好不好看?”
罗母不住的点着头:“好……好……好!”
罗红依偎在罗母身旁。
罗母颤抖着手抚上罗红的头:“红……红哟!”
小魏扶着罗生走进屋子。
“妈妈,红红。”罗生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妹妹,一脸的高兴。
“妈妈!”小魏叫着罗母,对着罗红傻笑。
罗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罗母向小魏伸出手,小魏握住罗母的手。
罗母把小魏的手和罗红的手放在一起:“红红,要好好……对红红……好!”
小魏点头不迭:“放心,妈妈,我一辈子都会对红红好,会好好照顾红红,也会照顾妈妈跟哥哥。”
罗母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拼命点着头。
罗红赶紧跟母亲擦着眼泪,自己却也忍不住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罗生一只手放下拐杖,靠在椅子边,握住母亲的手:“妈妈!今天是红红的好日子,放心!红红终于得到幸福了!莫哭!”
“好……好!”
罗生咧嘴一笑:“妈妈,等过个一两年,妈妈就有外孙抱了。”
罗母连连点头,也笑了起来:“嗯,嗯,妈妈……是……高兴……高兴!”
小魏拥着罗红:“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木棉和周文站在门口看着,木棉似乎心有所感,不觉眼泪也流了下来。
周文见木棉竟然哭了,很是手忙脚乱:“小棉,小棉,你怎么了?”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木棉擦眼泪。
木棉不好意思的从周文手中拿过纸巾:“感动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文这才放下心来,点头笑着:‘嗯,我们也算是见证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嗯,走吧,我们去外面等酒喝。”
火红的爆竹“噼哩叭啦”震天响起,屋外的场地上每桌都坐满了人。
大碗大碗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桌,是最纯粹的乡土风味。
除了木棉、周文,来的客人大都是村里的乡亲,大家畅快的吃着喝着,说着土话划着王八拳。
新郎新娘春风满面的挨着桌子敬酒,到了木棉这桌,木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真高兴能喝你们的喜酒,祝你们幸福到老!”
“谢谢你,要不是木记者,我们还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样子!认都不认得的。”
“这是你们的缘份呀!不用谢!”
等新郎新娘去别桌敬酒时,周文看着木棉很是意外:“你,你从来不喝酒的呀,自己结婚那会子都是以果汁代酒的。这回人家结婚,这一大杯白酒你全干了!”
木棉淡淡一笑:“我今天高兴,是真高兴!见证了一对爱人的相识与结合,但愿人长久!”
吃完酒席后,已经两点多钟了,木棉有些恍然,心里想着这时候蒋名在哪呢?和什么人一起吃的饭?会在家么?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过与无依,想回家,又怕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自己回去了也空空落落,回办公室去,现在又没有精神面对工作。木棉呼出一口气,索性在村里乱走。
周文见木棉脸上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可看着她心不在焉想事的样子,忍住了不问,只静静陪着木棉。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条小路上,路边一丛丛的修竹,微风轻拂,绿意深深,很有些意境。
木棉咬了咬牙,自嘲一笑,在这里空想有什么用,白搭,这不是浪费感情是什么!深深吸进一口气,木棉看了看边上走着的周文,忽然觉得有个人陪着散散步心里好过一些:“乡村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木棉朝周文笑了笑:“宁静!单纯!”
周文回了木棉一个笑:“嗯。”
木棉转了个圈倒着走:“你看这树,看这天,怎么看都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其实能在一个小山村里住一辈子,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更有人间的气息。”
周文摇了摇头:“你今天喝多了,为什么好好的发出这些感慨?”
“高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当红娘了!”
“你有心事!借酒浇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