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石打电话来,林可把怨气与不满统统发到他身上,“孩子太难带了,我一个人根本带不过来,我要崩溃了……”云石说,“送给他奶奶带,喂牛奶。”那个时候三聚氰胺事件还没报道出来。林可生气的说,“跟你无法沟通,不跟你说了。”气呼呼的挂了电话,其实林可需要的是认可、理解与安慰,帮她解开愁苦的心结,多鼓励一下她心里会舒坦些,可是每当自己倒苦水,云石总这样说,她听下去,挂了电话心情又多了一份沉重。
云石知道林可心情不好,两人说话又话不投机,于是给他母亲打电话,说了情况。不一会,婆婆打电话过来,“家里实在分不开身,母猪还有十几天下崽,他爷爷去打工也回不来,你干脆回家来吧。”林可当然不愿意回农村,家里蚊蝇成灾,天又热,饮食又有差异,一天都过不下去,她如实的答道,“家里又是苍蝇又是蚊子的,住得不习惯?”婆婆说,“你让云石把你和毛孩都接到南京,我到时去带孩子。”林可说,“那个也不现实啊,有多少钱禁得起这样折腾呢。”种种方法都行不通,倒被婆婆这样一说,心理畅快一些了,毕竟婆婆在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而不是云石的简单粗鲁的方法,“把孩子送给奶奶”这一句话就能把问题全部解决了的事,种种方法不通之后,林可说:“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带着吧,就怕他拉肚生病之类的。”婆婆说,“拉肚不要急的,只要毛孩不见瘦,给他吃药就行了。你姨家的孩子也拉肚子。”关于拉肚的事在林可看来是天塌下来的大事,被婆婆一说,内心也宽慰了一些,林可又说起了,“帅帅眼里有絮状物,不知是否是什么东西弄到眼睛里了?”婆婆说,“那不要紧的,那是要生眼屎了。”原来帅帅眼里的絮状物只是要生眼屎造成的,如此简单的道理,却让如一块大石头压得林可无法喘息,束手无措。经婆婆一说,悬在林可心头的一块石头一下子轻松落地。如果表哥不说带到大医院眼科里看一下,那林可还会这样陷入焦头烂额的焦虑不安自责愧疚之中吗?唉,只是虚惊一场而已,林可挂了电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帅帅肚子有些不舒服,轻轻拍他的肚子,发出“砰砰”如打小鼓一般的响声。帅帅拉肚子,有时会哭闹,一哭闹林可总以为他饿了,就他喂奶,不想就这样吃多了,肚子胀了,越发闹人,哭的时间更长,有时好不容易抱在手里哄睡觉,放在床上立刻醒来又接着哭,晚上有时会闹到10点多了才能入睡。
云石回来了,没有提前告知林可,给林可一个意外的惊喜。云石说,“帅帅长变了”,他不过十来天没见,而林可却发现不了帅帅的变化?天天陪伴在身边,对帅帅的变化也习以为常了吧。
下午帅帅大小便了,林可让云石帮忙,林可想着:“该是他尽尽责任与义务的时候,不用白不用。”可是云石看到帅帅的大便竟然捏着鼻子,嫌弃脏臭,他这幅模样让林可很不满。
云石回来,母亲准备包饺子,她知道云石喜欢吃饺子,见母亲忙碌着,林可对母亲说,“我帮你包吧”,母亲知道林可还没吃早饭,“连现成的饭都不知道热热吃了,都等我做现成给你吃。”林可碰了一鼻子灰。
好不容易盼到晴天了,林可把帅帅的用品拿到外面晾晒着,母亲经过旁边冒出一句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林可反驳道,“我自己不做,难道等你给我做吗?尿布不翻,难道就晒不干吗?”前几天,母亲对林岚说,“她连尿布都不知道翻晒。下雨天了不知道把尿布收回来。”一次林可在家带帅帅,外面下雨她也没注意到,母亲回来,“外面下雨都不知道把尿布收回来。”林可这才知道外面下雨,带孩子都带成傻子了,把全身心都投放在孩子身上,哪有功夫注意外面的阴晴变化呢。林可虽然在反驳着母亲,她的心里却非常难过,有一种寄人篱下的辛酸,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毕竟是娘家,而不是自己的家,缺少了一种叫自由的宝贵物质。
云石说,“明天你和我一起上南京吧,找工作期间,我和你一起带帅帅,我找好工作后,让妈过来带帅帅。”林可想着还有十来天又要给帅帅打防疫针了,“等打完防疫针再去吧,一个人带孩子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
包饺子时,林可对母亲说,“我们准备去南京了”,母亲问,“是不是因为生气走的?如果是生气走的,你走了之后别进这个家,要走也要欢欢喜喜的走。”林可随口编个理由,“帅帅奶奶想帅帅了,更想带帅帅,我们去南京让他奶奶也去。”母亲有些释然了,她说,“如果这样也可以,可是南京开销那么大,云石工作也没找好,还是等帅帅一周岁后再走吧。”
晚上林欣下班了,母亲让林欣解释一下,林欣说,“妈妈的心是好的,表达方式不对,你也不是不知道妈妈脾气的。”妈妈说,“都怪我多嘴。”看着母亲的自责,林可又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去南京过日子恐怕比在娘家还要艰难,她又不是没有那样生活过,一个人可以过,可是不能苦了孩子啊。
婆婆打电话来:“帅帅拉肚好了没有?”她又说:“小孩拉绿便不要紧的,我问了好几个小孩都这样,只要不拉水就好。”婆婆还说,“傍晚的时候可以带毛孩出去玩玩。”
经婆婆一提醒,林可才发现帅帅自从上次回一趟奶奶家,此后一直总是憋闷在家里,每天是足不出户,外面的噪杂,林可总不放心带着帅帅出去。带孩子见识见识外面,也许对孩子成长更有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