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次真的是自己的错。不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以为自己是早死之身,不给他希望,那么,就不会有这会子的失望吧?希望过后,再次的失望,该是怎样的一份痛苦?
议事大帐——
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争执的是相当激烈。少数人的建议是明哲保身,死守西国。一部分人的主张是联合其他三国,共同抗敌。无非高居主位,居高临下看着众将军的激烈言词,面目淡然的一抬手,沉声道,“够了,朕要的是计,是策,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来吵去的。”
“请皇上恕罪。”
“臣等知错。”
——瞬间,文臣武将跪了一地。满满一帐,个个把头一低,诚惶诚恐的模样看的无非暗自摇头。半响,无非却是一摆手,“诸卿平身。朕问你们,大家可知唇亡齿寒这话?”
“臣……”
“各位,你们可曾想到,西国与东西相邻,假若真的被箫寒篡位成功,那么,以他的野心,他登基的第一个动作,又会是什么?对付的,又是谁?”说到这,无非一顿,本就低沉有力的声蓦的拔高几分,“真正到了那时,箫寒第一个要对付的,就会是我们西国。”
“皇上英明。”官腔十足,众将军低头嗫嗫不语。
“哼,朕不英明,朕只是真正为西国着想,真正为天下百姓的安稳而想。不若某些人,利益为先,未曾决策前,先打的是自己的那一套小算盘。”
——无非的话恁般重,下面各位大臣谁还敢再说什么?
营帐中,一时间哑悄无声起来。气氛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无非高高在上,把玩着面前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玩着,个个把头低的更紧,但是,谁也不敢先开口打破这份压抑。
“李将军,说话。”嘴角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无非开口便点名。
“臣遵皇上旨意。”
“哼,刘承相,你呢?”
呃——那个,竟然还真的接着点呐。
“回皇上,愚臣以为,有吾皇坐镇,那个箫寒实不足为虑也。”
好嘛,竟然都打起太极来了——
无非心中暗恼,看来,这些个大臣是该要好好换一下了。不过才和迟国对峙了一个月,竟然就个个都无心贪战了。看着下面臣子们个个的低头不语样,无非心中一阵的难过,难不成,西国的文臣武将就是这般模样了么?
其实,对付箫寒,无非的心中已是自有定夺。那么,他还恼什么?
——恼什么?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着满营帐一群大臣,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出谋划策的吗?他就恼这个。恼他的这些个大臣们。
“臣有一计。愿为吾皇分忧。”
突然的,这一声响亮的大喝划破整个营帐,宛若天音般的响在众人耳旁。
无非黯然的双眸悄然间被灯火点亮,表面上,他去仍是不动声色的看去,竟然是刚刚被他提为侍卫长的柳言。此时,正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领,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定定的看向主位上的无非。
“哦?卿有什么计?说出来听听。”
“是,皇上。”
“反间计,要胁,空城计,三计齐用。”
柳言说罢,眼中闪闪有光,看向无非的眼里是一片的兴奋之情。
“哦?三计齐用,倒是有趣,柳卿不妨说来听听。”
“回皇上,据臣所知,这个箫寒虽秉性嚣张倨傲,但是,却是为子至孝。虽说他的亲身母亲不在,但是,对于自小养他护他的奶妈,却是至亲至善。这一个点,可以一用。”
柳言的一番话刚刚落地,群臣哗的一声,喧嚣了起来——
为什么?下面,我们暂且听听原因——
“堂堂一个西国,竟然利用一个老人,有何面子可严?”
“是啊,不妥,不妥。孔子言……”
武将,多是正真之人。觉得要么,便不打。若是打了,那就堂堂正正战场上相见。而文臣呢?多是夫子儒家之辈,觉得这般利用一个老人更非是君子所为,一时间,茅头全指向了发言者柳言。
而柳言呢——
看着这么吵吵闹闹,却也不俱,仅只是微微一笑,对着无非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便是这般坦坦荡荡的一句话,令在场诸人全部都禁了声——
是呵,什么是君子?他们在场的诸位便全是君子了吗?人家柳言这般做,若是成功了,还可以挽回一场动乱,最起码,该算是师出有名吧。他们呢?那些个小动作,小算盘,为的是什么?还是不自家的利益,个人的好处?
想到这,大家的脸上可就挂不定了。谁还有发言的权利?至于那些个武将,难道说,他们的心中就没有私欲吗?谁敢站出来真正承认?没有,没有一个人。
半响过后——上面的无非把诸人的脸色、行动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在大家都没了声音后,他才开口道,“那么,接下来,第二计呢?”
“反间计,是自古战场上最为广泛应用的,却也是最为难用的。这个反间计,用的恰当,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铲除自己的心腹大患。而用的不当,则或许有可能陪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条,倒是深深说到无非的心底去,只看他一点头,接口道,“别停,接着说。”
“是。”柳言深深的看一眼无非,缓缓的道:“众所周知,怡亲王箫寒在东国是最为受宠的人物之一。手握重兵,极得东王之信任。可是,别望了,功高则震主。更何况,怡亲王与东王二人心中还有芥蒂存在?他们的这个芥蒂,就是怡亲王的母妃。就是这样的一对君臣,大家说,即使真的信任,那么,他们的信任又能够坚定到哪里去?”
“嗯,我看可行。”
“这个或许可以一试。”
就在柳言慷慨激昂之时,下面的诸将也是悄声议论了起来。大家都是带兵出身的,什么计能用什么计不能用,自然都是心中有数。看他们个个脸上的神色,很明显,柳言刚才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们的内心——
——这个反间计,或许可以一用呵。
“空城计呢?”
看着大家的神色略有高兴时,无非趁热打铁的追加上一句。
“空城计,诸葛亮空城退敌,那么,我们就给他也上一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哈哈哈。好,好。好柳言。”
一时情不自禁般,无非大笑几声,连喝三个好字。众大臣一时间怔了起来,不知是在说柳言的计好,还是柳言这个人好。不过,反正大家知道,无非对于柳言的计策,应该是上了心的。
“诸位,刚才柳卿说的这几条你们大家都听到了没?”
“臣等听到了。”
“那么,有何感想啊,说来给朕听听。”
这下,各位知道自己再也跑不掉了。再不发话,这个皇上可能就要发火了。
“臣以为,柳侍卫长刚才说的几条,可以一试。”
“臣也赞成。”
“老臣赞成。”
摇摇头,无非一笑,“那么,各位大臣你们就给我好好想想具体的细节吧。今天散会,明天再议。”对了,柳侍卫长留下。
“是……”
“臣等告退……”
一瞬间,大臣们走了个干干净净,营帐中只余柳言与无非两人。
“皇上?”
看无非半天不发话,柳言只好一拱手,率先发问道。
——而无非呢,却只是一笑,“柳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这么的一句话,令柳言激棱棱打个冷颤,终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
营帐中,一时间,连空气都变的紧张了起来——
两个人——
一站,一坐。一黑衣,一明黄长袍。
无非不言,柳言也不问。两个人就那般的对峙着,在沉默着对抗着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