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厉眉头动了动,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表情。
“起风了……”
他语声轻淡似是呢喃,手上搓澡的动作不停。
“沈大夫,你还是快些回去的好,再泡下去受了寒,到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沈静书嘴角抽了抽。
暴王,你丫今晚是故意的对吧?
早些时候怎么没发觉你丫这么腹黑?
就你这腹黑程度,绝对是金刚钻级别的,以前未免也藏得太深了些?
沈静书心里是气愤的,恨不得一爪子将慕容厉给拍飞。
可惜她自知没那个实力,便也只能在心底想想而已。
“呵呵!”她笑,“有劳王爷费心了,等办完了正事,我马上回去。”
说完她转回身,缩着身子伸手去够岸上的药草盆子。
药盆就在岸边,并不是很远,只要小心一些,完全可以在不走光的情况下拿到。
她抓啊抓,右手在月光下小幅挥动。
慕容厉背靠大石,眼光轻轻斜扫过来,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结果就见一截藕臂在空中晃动,臂上肌肤白滑细腻似极品贝珠。
慕容厉鹰眸眯了眯。
果然是女人!
沈静书却对身后某人的目光变化毫无所觉。
过了会儿,她终于勾到盆底,两根手指将药盆勾到河岸边缘然后拖入水中。
她自认为巧妙地用药盆遮挡住自己隔绝暴王的视线,随即转身慢步走向慕容厉倚靠着的那蹲大石的背面。
“我今晚是特地来洗药草的,给王爷敷脸的黑泥用完了。”沈静书边走边道。
“这几种药草很是珍贵,清洗却更为讲究,须以流动活水洗净,且以夜间活水为最佳,不然会影响药草的药性。”
沈静书心里想,反正慕容厉什么也不懂,药性什么的,还不是她想怎么胡诌就怎么胡诌,慕容厉又找不着人来验证她话语的真假。
她已经计划好了,等到了大石背后,就赶紧套上来时的衣裳穿上假胸肌。
暴王就算起疑,难不成还能耍流氓将她穿上身的衣服给扒了不成?
等安然度过今晚,接下来的几曰她随便耍点手段,就能让暴王彻底消除疑虑。
慕容厉似乎笑了一声,沈静书在走动,耳边水声哗啦作响,她听得不是很真切,随即她听见慕容厉道:“本王倒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么说。”
沈静书怕慕容厉不信,忙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同样的茶叶,用河水井水和泉水泡出来,味道不也有分别?”
慕容厉没应声,只是幽幽地“呵”了声。
沈静书立即见鬼似地瞪大眼。
雾草!暴王这是在笑吗?
认识这么久,这可是她头一回听见暴王笑啊喂!
当然,得除去冷笑讽笑这一类的!
来到大石后,沈静书不敢耽搁,寻了处地儿将药盆放稳后,就赶紧去拿盆中的衣物。
翻动中,手却突然摸到一条细细的凉凉的甚至还会动的东西,她微微一怔,下一瞬反应过来手下摸到的是什么,尖叫着将整个盆都扔了出去。
啊——
惊慌失措的叫声,在宽阔的河面上荡漾开去,刺破沉寂夜色。
慕容厉听到叫声的那一刹,顾不得去看从他视野里飞跃而过的是什么东西,四肢齐动,飞速朝大石后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