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云怎会在这短短的半载时间,练了如此邪功?萧傲当即身形一闪,以‘御雷掌’抵挡‘魔影抓’。可明显,地方受了限制,顾及太多,那掌力自是不能全全发出。如此,萧傲竟是被箫云生生逼退了数步。
“尹宫傲,你若再不离去,别怪孤王不念多年情意!”
萧傲射出的凌厉眼神犹如刀锋,箫云变得如此,决不能让那傻女人再在他身边片刻?若是箫云发起狂来,失了心性,喝了她的血,剜了她的心。到那时成魔的怕不是箫云,而是他萧傲!
“南宫云,练此邪魔歪道的武功,终害人害己,再不迷途知返,定后悔莫及!”
萧傲怕也是头一回发了善心说此话,终究是惺惺相惜长大的。
箫云眸中一抹血红扩大,掌再次化为魔爪,沉声道:“孤王的事何须你尹宫傲多舌!”
萧傲瞟了眼床上的万水,冷声道:“南宫云,你是正是邪朕自是不管,然,水儿今日朕必须带走!”
话落便如风般即刻行至床榻,而下一刻箫云也奔至而到将他拦下。
此时箫云哪会甘愿让他带走万水,想他学此魔功目地便是不再臣服于萧傲,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为了她,当真成魔也愿意。只要她在他身边,即便沦为千古罪人又有何惧?
“尹宫傲,孤王倒要看你有何本事带走她!”
箫云魔爪连番进攻,这呼啸的劲风难免不会惊动其他人。萧傲连连拆招后退,沉声道:“出去打!”
话落便闪身飞了出去,直往镇外奔。身后的箫云自是不会落后,随即也飞身而出。一起一落之间,竟是不落下萧傲几步。
行至一片荒野处,两人双双落地对立。神形之中皆是严肃和势在必得的决心。几十年的兄弟情义,怕是注定要因那小女子而断送在今日。
提神、静气、抬拳、出掌,片刻间两个气势凌然的男人斗得不可开交。掌力呼啸,交手皆在电光火石交接间。‘御雷掌’‘魔影抓’这两种深不可测的骇人武功,一正一邪相对立,少不了的地动山摇,滚石翻飞。
萧傲的‘御雷掌’是人人闻之惊骇的独门武功,当今天下接得住他三掌的人已经屈指可数。而箫云练得‘魔影抓’更是极毒极狠的邪教武功,招招毙命。如此一来,二人竟不相上下。
转眼间,二人已对打过百回合。实则高下难分,箫云武功招招狠毒,下手更是不待托泥。然,却不低萧傲的御雷掌。
只因萧傲内力深厚,掌力劲道浑厚,是胜在了他娴熟的套路。猛然间,不远的小镇上空有火焰传出。无疑,那是信号的传递。萧傲当即收掌,道:“住手!今日一战,你我二人恩义断绝!”
箫云不停反攻,道:“想走?”
萧傲连连后退,怒吼道:“南宫云,这一战日后寻得时机再一较高下,今日恕不奉陪!”
箫云身形站定,沉步走近萧傲,眸色渐渐恢复清明,清楚道:“尹宫傲,你我间只能活一人!”
萧傲寒眸威凛,看着箫云。他本不是感性之人,只叹那魔影抓太过霸道,竟是如此快便阻了箫云心智。箫云僵硬的面颊寒气积聚,道:“水儿只能是我的!”
话落戾风便至,刹那间萧傲结结实实的挨了箫云一掌,即刻被那掌风击退数步,血气一个上涌便至口中喷出。踉跄不稳,晃了几下方才站稳。
箫云出手在顷刻间,其实他是有所料到,却不知因何遭了箫云的这一掌。心底竟是苦叹,难不成与万水那傻丫头呆久了,他也傻了不成。如今挨这一掌,便抵了这夺爱之恨,日后相见,便成陌路。箫云,朕也不必再有愧与你!
箫云自知那一掌不轻,下手之时竟没料到萧傲会生生接下。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感激。那一抹担忧之色瞬间消失,转而为清冷,一刻不停的飞身而去。
萧傲不得不原地调息片刻,箫云下手也够狠,若不是他内力深厚,这一掌怕是早将他心脉震碎。
调息片刻后,再不耽误,便往那信号发出之地狂奔而去。早有马车和小队人马在此等候,见萧傲终于现身,急急请示道:“爷,已经办妥了!”
萧傲眸光终于柔和下来,道:“回宫!”
下一刻便钻进了马车,车内那窄窄的榻上,一个小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萧傲一见那榻上的小身影,心里便安定了。坐上榻将小女子抱进怀中,低声道:“水儿,这是你自己不乖,此次回去,莫怪为师心狠将你关起来!为师早与你说分明了,你还如此,叫我怎能不生气呢?”
原来竟是他使的调虎离山计,他与箫云出了镇,那早就待命的暗卫便将万水劫了去。
或许也正因他早有把握,才蠢得甘愿接箫云那一掌。
而那方箫云快速回了客栈,并没有往他的房里走,而是进了另一处朱琰的屋里。
“爷,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中!”朱琰见箫云进来,即刻禀报。
“很好!”
箫云扯动嘴角,冷冷的笑了。他早已不是那个软弱可怜的箫云先生,事事都要听萧傲的命令。以前的他,他也憎恨!若不是他的无能,萧傲岂能从他身边抢走属于他的女人?
现在的南宫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的女人!
大步走进床榻,将床上躺着的小人儿抱进怀里。细细看着她的睡颜,呼吸轻轻浅浅的打在脸上,睡得极安静。此一刻,那冰冷的气息全全淡去。
丫头,先生有你,便足够!即便先生成了嗜血魔君,只要你在我身边,怎样都无所谓!为你,有违天道又如何?谁要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定会将他粉碎!
轻轻抚着她的脸,带着心疼和宠溺,低头轻吻着她的唇瓣。
丫头,你可知先生对你的苦心?
抱着万水大步往外走,随即冷声道:“即刻启程!”
“是!”
不足片刻,箫云一行人人便已疾驰而去,这夜色下的小镇随着那一声声远去的马蹄声再次安静下来。几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不日便到了函谷关。
一到函谷关,箫云心便松了下来。只要过了函谷关,再过那一片沙漠,便是仓衡的地域。虽然他无须再担心后有追兵,可毕竟这还在子樱境内,一切都不由得他。
而往帝都赶的萧傲一行人更是日夜兼程,萧傲是恨不得即刻就飞往皇宫。此时,早已疲累了的人、马寻得一处林子小歇了起来。
萧傲解开怀中女子的穴,大掌抚着那莹白的小脸,轻轻碰触她艳红的小嘴儿。来自指腹的柔软化开了这个男人半月以来的极怒寒戾,一低头便重重的压了上去。辗转蹂躏,又狠又重,想要狠狠的惩罚她,内心深处却又舍不得。
当下便感到瘦了不少,这些日子奔波,苦了她了。当即心底一阵心疼,吻得越发狂热。
此时万水也醒了,不仅没反抗,而是一反常态的热情迎合起来。藕臂紧紧环住萧傲的脖颈,急切的回应着他的掠夺。娇软的身子更是紧紧贴近男人炙热的胸膛,不断妖娆的扭动着。
萧傲当即一愣,大掌扣住她的后脑,竟是离开了她急切的吻。他心底在狂喜,有些小心翼翼的想要求证这是否是真实的。半合着谭眸看着她,隐忍的声音低低道:“水儿,可是想师傅了!”
万水眸子下搭,娇声轻唤:“师傅!”
话落便极热情的蹭上萧傲的身,主动吻起他来。萧傲被她如此撩拔,身体早已紧绷到了极致。当即倾身将万水压在身下,吻着她的眉眼,道:“可以么?水儿,你可以么?”
竟是他在征询她的意见,而万水却用行动回答了他。当即凑上小嘴吻上了萧傲的薄唇。
萧傲随即便欺身压向万水……
正是激情一触即发之时,万水承受他的吻,纤细的手指缓缓解开男人的锦袍,再是衣衫。
萧傲急促的喘息,他的小狐狸何时变得如此大胆了?不过,他倒愿意她更大胆野魅一些。
万水心底嗤笑:呵!男人、都一样!
她知道,世上的男人除了她爱的云,都是一个样,即便这曾经号令天下群雄的九霄山掌门萧傲也不例外!
纤细的手再次移上萧傲的结实的胸膛,那朦胧的水眸立时闪过一丝阴狠,即刻又掩去。手一顿,掌中银针便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呃……”
“啊……”
萧傲痛苦一声闷哼,身下女子在同一时刻被无情的煽打在地。萧傲踉跄站起,两枚银针已进了胸膛,他本该即刻将之逼出。然,却是赤痛的眸子染血,紧紧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人儿。
他的水儿绝不会伤他,绝不会!
“为何?”
竟是颤抖的声音质问,难道,她当真不爱他?为了箫云,竟当真要取他的性命!
眼眸中的悲伤似重重黑雾压过,她当真如此狠心!
万水嘴角淌血,从她已醒来,晶亮的眼睛就没敢与他对视。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与他对望,他便会发现。那么,她便也不会如此容易得逞。
她成功的将银针刺入他胸膛,若是她再狠一点心,在银针上啐了剧毒,他此刻便已毙命。可她终究心软了,头一回自作主张,将剧毒换成了简单的毒药。
只因他的深情,她想,这个子樱皇帝,是当真的爱那个万水吧!嘴角勾出一抹决然的笑,谁说世间没有痴情人了?只是自己没遇上而已!
“因为,万水只能是南宫云的女人!”
萧傲一听,高大的身体颤了几颤,终究是没站稳,跌坐在榻上。不知是毒性发作了还是心痛得站立不起来,眸光泣血,道:“你当真、爱他?”
“我爱!”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出口。
是啊,他问的是她爱不爱。她爱啊!若是不爱,何苦为了他牺牲自己,换得他与心爱女子的双飞?
萧傲顿时气血上涌,脸已逼成了青紫色。银针上的毒虽不至于要他性命,可萧傲此时急怒攻心,毒性在血液内运行加速,若是毒药攻入了心脏,便会当即爆破血管,心脏淤堵致死。
女子见萧傲脸色涨红,血管已张。心道,天下痴情男人本就不多,如此,便又是少了一个。当即不忍,出口道:“万水、或许不爱!”
话落,几枚银针便射向萧傲各处大穴。女子起身,整好衣衫道:“陛下,念你是痴情之人,今日便留下你的性命!只是,放进你这身体的银针便已取不出来。若是保证日后不再动武,是绝不会伤及性命!”
走进萧傲,顺了他的气息,拔了各处穴的银针,再道:“我乃天山‘千面玉娇’……柳素儿,若要寻仇,小女子随时奉陪!”
话落便已大大方方的出了马车,几个起落便也消失不见。
柳素儿是易容高手,只要她装扮之人,容貌极像之外便是神韵。与箫云、万水同行了半月之久。对万水说话的特点、声音、神情,更甚者细小的动作,她都揣摩过了。加上萧傲思念成疾,一见万水激动兴奋早让他的谨慎减去了大半。所以,柳素儿才如此容易的得手。
萧傲此一时方才明白过来,竟是悲喜掺杂。哪会想着将柳素儿扣押,仅是痴痴道:“不是水儿便好,不是水儿便好!”
叫他怎么接受万水真会取他性命?若真是万水,他便是那个疯魔之人。
即刻便听马车外待命的暗卫匆匆请命道:“爷,是否要将娘娘追回?”
“勿!”
萧傲沉声一吼,那暗卫当即退下。萧傲气血翻涌,只因如此一遭,竟是得了空。万水依然还在箫云手上,眼眸中的怒意更是昭然。即刻,银针上的毒便迅速往心脉窜去。萧傲一个凌然,方才运气护住心脉。
只因被箫云一掌重伤,体内又埋有两根带毒的银针,这一运功,竟不是那么顺畅。强行运行一周天后,竟是口吐大滩淤血!即刻便倒在了榻上。
“爷,爷!”
那守在马车之外的暗卫当即冲进车内,急呼道。此一声急呼,即刻将散布在四周的人马招了过来。
红鬽本是随身而行的,下一刻便进了这狭窄的马车,一探萧傲的脉门,当即令下:“全都退下,两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一干人等全都退下,重重将马车围着,个个神形肃穆。
车内,红鬽将萧傲扶起,运功护住他的心脉。此时才发现,师傅不仅中了毒,还受了几重的内伤。他的内力根本阻挡不了萧傲体内乱窜的真气,不久便已是满头大汗,又不敢仓促收功,只能硬敖。
良久,红鬽被萧傲体内的真气反弹,当即口吐鲜血,匆匆收了功。
“师傅,师傅!”
此时萧傲的脸色越发暗沉,且暗中发紫,当即吓得红鬽一阵恐慌。萧傲的情况若再拖下去,全身残废不说,极有可能毒攻心脉之时,血液爆破血管而死。
那厢到了函谷关的箫云等人便在城内小作休息,只因萧傲带走之人是柳素儿所扮,所以他很确定萧傲不会起疑心。想萧傲已经受了他一掌,柳素儿再出手,定是会顺利拿下萧傲的性命。此一时,便也是不急。
箫云将万水从车内抱出来,将她面上的人皮面具揭了去,拉着她径直一家酒家走。万水一抬眼,当即一愣,道:“呵!‘酒醉碧霄’都开到函谷关了,岂不是整个子樱都有它的产业?”
箫云一听,笑道:“‘酒醉碧霄’的酒楼产业不仅遍布子樱,全天下都有分布。虽是同样的老板,可各国经营的方式又各不相同。有个性又与民族特色相结合,这是‘酒醉碧霄’最大的成功之处!”
万水惊愣了,当即叹了几声:人才啊人才!
“天下各国都有‘酒醉碧霄’的酒楼产业,这酒楼业岂不是被‘酒醉碧霄’给垄断了?”
垄断?箫云自是知道这丫头嘴里有不少的新鲜词儿。念了几遍大抵也明了这‘垄断’为何意,轻点着她秀挺的鼻子,暖声笑道:“丫头,难道你不知,孟家山庄也是‘酒醉碧霄’幕后老板之一?”
“哈?”
万水大惊,她确实不知。怪不得孟家山庄如此富有呢,就单说这酒楼就够孟家赚的了。再加上那些个绸缎、钱庄等等,抵得过国库也在情理中。怎么说来,孟家赚银子是天下人的,国库每年能收多少税贡啊?
也难怪动乱之时,皇家的个个太子都盯着孟家这块肥肉,若是没人打主意,那才奇了怪了!
“先生,我们今日就要走么?”
箫云看看时辰,道:“不,明日再走。需在天黑之前穿过沙漠后的袭榆林,若不然,夜间会有成群的饿狼出没,很危险!”
万水一听,当即缩了缩脖子,道:“先生,万水听你的,你可要好生算好时辰。饿狼呢,很可怕的!”
箫云当即将万水往怀里一带,扣紧她的腰身,朗声笑道:“傻丫头,先生可不舍得将你喂了饿狼!”
要喂,也只能喂给他这只比饿狼还饿的‘郎’!
万水往后一瞄,又再一瞄,当即疑惑,道:“那个美貌姑娘呢?”
她可是记得他们随行总共五人,而现在只有四个严肃冷酷的男人跟在身后不远处,那唯一的女子竟是不在。
箫云剑眉轻皱,即刻道:“她办事去了!”
“我们须等她么?”万水再问。
“不用!”
萧云姿自是知道,柳素儿当真成功了,那定是逃不了的。若是没成功,那自然就更逃不了。
万水听着也不疑,毕竟先生做事,她也从未怀疑过什么。当即就被街角的稀奇东西给吸引了目光,拉着就快踏进酒楼的箫云,道:“先生,我们去瞧瞧可好?”
她虽然问他,可手上已经不有充分的拉着他直往街角拽了。箫云依然眉眼浅笑,由着她胡闹。在这里已经安全了,他自然会事事都依着她。
那是一个外族人在吹箫,身前放了一个竹编的小篓子。此时那外族人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便开始了表演。
先揭开篓子的盖儿,然后吹起萧来。那声音听起来不成曲调,更是怪异。箫云紧紧扣紧万水的腰身,不让她再往前走半步。万水将那外族人开始吹箫,便抬头望着箫云,疑道:“先生,你说,他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箫云埋头吻吻她的额,道:“江湖人卖艺,自有长处,且看下去!”
万水当即点头,转头又紧紧的盯着那一人一篓,期待着什么会令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
很快,万水的眼睛放亮了。竟是那篓子中冒出了一条七尺来长的眼镜蛇,当那扁扁的蛇头冒出篓子之时,吓坏了不少围观的妇人小孩。
万水紧跟着也心下一抖,而此时箫云扣住她腰际的大掌也紧了几分。万水虽是觉得极可怕,可下一刻,那眼镜蛇竟然合着那外族人给的萧声扭着蛇身子在……跳舞!
这一来,当即乐坏了万水,好些差点吓哭的夫人、小孩也跟着开颜起来。万水反抱着箫云的身,有些兴奋道:“先生,他竟然会让蛇跳舞,好生厉害啊!”
那条扭动的眼镜蛇左晃又晃,时上时下,惹来围观之人的声声喝彩。万水贴近箫云笑道:“我当为何听不懂那人吹的什么呢,原来是为它量身定制的!”说完便娇声笑起来。
他们本是长得极出色,又因这丫头的高涨性质,当即也是引来不少注视的目光。而将目光投在他们身上的人,都无不感叹:好俊俏的一双璧人!
好一会儿,外族人停下了萧声,那条舞得尽兴的眼镜蛇便自动的缩回了篓子。外族人将盖儿盖上后,便拿起托盘请求施舍。
可大抵人们都只愿意围观,当真掏银子放托盘的却少。万水身上自是没银子的,她那从倚天身上要来的银票早被萧傲没收了。所以此时,她只能望着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