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后宫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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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流水无意

为何、他竟也是怕她发现的?

红儿闻言,身子一震,脸色瞬间煞白,几若摔倒。慌忙转身看向院门,那个一袭白衣束腰长裙裹身,衣衫轻轻翻动,真若那世外仙子一般。

“纤、纤……”

声音却莫名的被卡在了吼,怎么也出不来。

那门口的纤纤依然淡然的笑着,仿若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好一会儿转身又往外走去。

红儿当下又急又慌,拔腿便追去,紧步跟在她身边。

这里的人对这双天仙似地人儿似乎好奇已久,今日竟然见他二人都出来了,那满街打量的目光自是少不了。

红儿本是不悦,他知道纤纤也不喜被人打扰,可此时他却不敢做任何事,生怕她会反感,跟班一样紧紧贴着她的脚步走。

红儿在忐忑不安,可纤纤似乎心情很好,东瞧瞧、西看看,那些个稀罕的小玩意儿她倒是喜欢得紧,每当红儿说要买下时,她便放下东西,再次迈步前行,以致红儿到后来愣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心,对红儿,她是很相信的,可心底,就是有些莫名的拥堵。慌得紧,亟待发泄!

却还是疼惜身边的男子,猛然间顿住了脚步,惊得红儿差点没稳住身子,几乎在撞上她的同时将她搂进了怀。下一刻才安安稳稳的将她放开,有些张口结舌:“娘子,我、对不起,红儿……”

他是一语双关,可纤纤却不想再计较,浅笑道:“有何对不起的?错又不在你!”

她又何尝不是一语双关,二人心下都明白,却同样心照不宣。她选择相信他,他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敢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她。

侧目见她并没有皱眉,于是便又大胆了些,紧了紧掌,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进了掌心中。纤纤神色不改,嘴角却是浅浅的笑了。

几日下来,尹宫傲的伤势大好,除了山间灵药之外,自然要归功于他自身的本事。

也好在这些时日有纤纤照料,他才不至于饿死,斜靠在石壁上,细细将眼前给他上药的女子看着。

几日了,他仍觉得这些不真实。这、当真就是他的水儿么?

抬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有些凉,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他手上,就那么看着她。

纤纤微微皱眉,抬眼看他,眼里满是不解。这人某些小动作对她这个陌路相逢的人来说未免太过亲密了,闪了闪眸子,用手背挡开他的手,轻声出口:“宫掌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水儿!”如梦呓一般唤出,可她偏生不答应。

纤纤闻声,眼里闪过无耐,这掌门莫不是伤了脑子,愣是记不住她的姓名?伤者是大,他硬要如此她也没辙。反正,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

继续上药,好一会儿又道:“宫掌门,再过几日,你就可以行走了。你子樱的将军,带兵是去打仓衡的?”

这自然也是那天听来的,尹宫傲一刻不移看着她,道:“是!”

纤纤上完药,直接就地而坐,也将他望着。这个男人的眼神犹如千古深潭,能吸人,而且让人很容易就深陷其中。移不开眼,便就那么将他望着,道:“为何子樱皇帝硬要攻打仓衡呢?我听师傅说,仓衡云帝虽生性残忍,却并不喜征战。为何你们要苦苦相逼呢?难道,一方土地当真比不得苍生太平?”

“过来!”男人开口,竟是无视她的问话。

“嗯?”

纤纤诧异,放眼望去,尹宫傲脸色已生寒。这个男人虽然身负重伤,那股威严却是与生俱来的。两道寒光直射向她,生生使得纤纤颤了两颤。

“过来!”

再次出口,声音已经变冷。纤纤心底有的是不服气,却又莫名其妙的害怕。心底愤愤然:都受伤了还那么凶!

虽是如此想,却是慢慢的靠近了他,与他并排坐下,靠着岩壁。尹宫傲动了动嘴角,侧脸看着她,道:“你可知为何我子樱定要攻打仓衡?”

纤纤理所当然的摇头,尹宫傲趁势拉过她的手,容不得她挣脱,道:“因、三年前,仓衡国君借敬贺之名,混入子樱皇宫带劫走了皇贵妃。仓衡如此不顾盟国大义,皇帝陛下又岂堪蒙受如此奇耻大辱,亲征讨伐自是在理!”

纤纤听得直皱眉,轻声出口:“可别冤枉了仓衡国君,皇贵妃自己不愿意,还能绑着她走不成?”

“你说什么?”尹宫傲手上一重,冷声问道。

“呀、呀……你别使力啊,可疼了!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呀?再者,皇贵妃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纤纤连连甩手,不悦的瞪着他。

这人怎的如此发狠?这些当官的就这样,她不过是说说皇贵妃而已,与他没半点关系,作何如此在意?

只听尹宫傲出口道:“皇贵妃与、嗯、皇帝陛下鹣鲽情深,仓衡国君从中作梗,有违道义,为天下人不耻。子樱出兵讨伐仓衡,有何之过?”

“嗨!”

纤纤挥挥手,极不在意道:“你被骗了!”

尹宫傲侧目看她,道:“何意?”

纤纤轻声叹息,皇帝高高在上,那有常人那许多的儿女情长?也就这些臣子们信得当真:“你们皇帝陛下仅是以此为借口,讨回公道是假,讨伐仓衡才是真吧!”

早就听闻子樱皇帝有一统天下的壮志雄心,如此心怀大志的人物,岂会是被儿女情长所跘之人?讨还一个公道,怕仅是皇帝拿出来昭示天下的幌子,也就他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们才会信。

尹宫傲当即心中一震,为何、为何她能一语道破?

大掌一伸,便箍上了她细嫩的脖子,吓得纤纤惊声一呼:“啊……”

“揣测圣意是死罪!”男人似乎被道破了痛处,冷声响起。

纤纤连连板着他掌,敲打着,脸已经涨红,恍然间竟觉得这一刻相当熟悉。

“放开、放开我……”

尹宫傲手一松,便直接将她带进了怀,脸上悔色已显,低声道:“水儿,莫怪我狠心,只是,有些话,不该说出口!”

纤纤大力咳嗽着,好半晌才止住,随后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道:“你、你、你太可怕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又不是那欺世的皇帝,作何找我出气呢?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边说边慌忙后移身子,扶着石壁站起来,嘴里哼哼道:“力气如此大,想必你也大好了,那我可以不用再来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话落拔腿就跑,可她还未出洞口,又被尹宫傲拦了下来,铁臂一勾、一带,她便稳稳地落入了他怀中。

“呀……”

站稳之后,纤纤大惊,张口结舌道:“你、你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好的?你骗我!呃……”

尹宫傲猛然臂上再一用力,箍紧了她,道:“这点小伤能奈我何?”

其实这个男人早就恢复了,那结痂的伤口虽是仍然狰狞,可也因此才瞒过了纤纤,让她一直以为他还动不了。

纤纤怒气难平,亏得她每日都瞒着红儿偷偷往这深山里来回跑,想想,竟是被他蒙了!当即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大声道:“宫掌门,你好歹也是大英雄,作何如此匡我一个小女子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我方才的言辞疑似中伤了你家皇帝,你可别当真杀人灭口啊。”

“杀人灭口?”

尹宫傲皱眉,大掌禁锢她的纤腰,越发将她身子往胸膛带。道:“我怎会杀你?”

“那你放开我!”

自清醒以来,她见过的人甚少,亲近的人就更少,除了红儿,还没有人与她如此亲近过。

“不放!”

似乎这个男人与她杠上了,喷出的热气全全洒在她脸上,有些异样的暧昧。纤纤双手横在两人身体之间,隔开这越发近的距离,出声道:“呃……你、你快放了我,我得回去了,红儿会担心的!”

红儿?

尹宫傲不禁再次皱眉,这个名字他从她口里听过不止一次了。究竟那是什么人?

“水儿,今晚、别走,好么?”

过了今晚,明日他就带她走,这一辈子,她休想在从他身边离开!

“啊?”

纤纤惊呼出口,有些慌了,这男人、怎的如此?

“你放开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尹宫傲将她锁进怀中,道:“我用这一生来偿还你,可好?”

这话听来,绵绵情意无限,竟像是红儿口里说出来的,这个铁血男人竟也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纤纤未作出任何反应之时,男人一低头便准确的盖上了她的小嘴,唇齿之间辗转撕磨,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灌满了她的身与心。

“呜呜、你……”

怕是此时纤纤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是看上她了!

尹宫傲重重地吻着、咬着,有些发狠,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以至于让她在晕沉之际,感到的全是疼。

拍打着他的身,手脚并用也没能将他推开,反而都后面身子竟是娇软了,没了力气。

迷乱、酥醉,还是、熟悉?

闪动的眸子清醒着、迷乱着,朦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气息太过霸道,以至于她的思维开始混乱。嘤咛一声,缓缓闭上了眼,承受着这不该承受的侵犯。

见她已动情,尹宫傲问得越发深、越发重,仿佛倾入了这整整三年来所有的思念。恨不得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师、傅……”

迷迷糊糊间,混混沌沌的嘤咛出口。

尹宫傲心下狂喜,一掌托住她的后背,一掌禁锢她的腰际,一个翻身竟是将她压倒在地。

“水儿,水儿,你终是记得我了!”

吻如狂风暴雨一般,满满的落遍她的小脸。只有如此肆意的深吻着,才会让他感到这不是梦。

她当真的就是他的水儿,是他的水儿,她的气息,她的一切都没有变!

在他退下她的衫子之时,红儿那双深情满满的双眼闪电一般划过脑中,纤纤猛地惊呼一声:“红儿!”

尹宫傲似乎也被惊了一瞬,纤纤却即刻猛力一推,推开了她的身躯。惊慌无度的爬起身子来,禁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这叫她回去如何面对红儿?

尹宫傲被他这一推,当即眸色一沉,再次欺身而上,将受到惊吓的纤纤紧紧锁进怀里。

“哈!”

纤纤一惊,挣扎着身子想要将他推开,愤然道:“你放开,难道宫掌门行事一向如此鲁莽么?”

尹宫傲身躯一顿,却仍然没将她放开。

“水儿乖,不要想着离开我,明日我们就可以离开此地!”

用力扣紧她,这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哪里还会放手?她的‘前科’实在太多,多得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不管她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只要她还是她,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纤纤闻言大惊,猛地仰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愤懑,怒道:“宫掌门,请你放开!”

她是当真生气了,这个男人太霸道了,以至于她防不胜防。她哪里会想到他对她会有此邪念?

“水儿,别这样!”

纤纤运功提气,猛地一掌拍向尹宫傲的胸膛,起身之时掩好方才扯乱的衣衫,怒道:“本姑娘日后不想再见到你!”

纤纤的突然地运功尹宫傲也没有提防,实实在在的挨了那一掌,好在距离近,才不至于再次重伤。抬眼间满是难以置信,他的水儿,怎会出手伤他?

“水儿!”

尹宫傲起身追出去时,山林间,入目之处竟是没了她的踪影。不由得心下大慌,顾不得身上的伤,竟是发疯一般在山林间狂奔。

“水儿,水儿……”

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她怎会就那样离开了?

狂奔之下,惊醒了夜莺,惊醒了深睡的猛兽,一时间林间翻腾起来。尹宫傲几跃狂奔,片刻不到,竟已过了几个山头,却仍是没找到离去的一抹白色身影。

此时的男人比那当日伤在魔道中人时更为狼狈,墨发披散,衣衫凌乱,恍然间竟如疯人乞丐一般,癫狂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