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在不想你时最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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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意外之财引发“战争”

四意外之财引发“战争”

上午十一点,爷爷买菜还没回来。买菜是爷爷每天的任务,而星期六买的菜要比平时多很多,爷爷经常调侃,说自己是采购员,奶奶是炊事员,两个人是黄金搭档。除了赵镇守人都到齐了,就等爷爷回来,家里电话响起,都认为是赵镇守,但都错了。电话是公交车司机打来的,他带着哭腔说爷爷在医院里,奶奶吓得腿发软说不出话,马朝事赶紧接过话筒,搞清了爷爷出了什么事,住在哪家医院,一家人立刻奔向医院。

爷爷买完菜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到站后公交车还没完全停下,爷爷为了早点下车,立刻站起来准备往门口走,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公交车突然猛地往前冲,他毫无准备,往前俯冲着摔倒在地,脸磕在公交车的台阶上,鼻子和嘴里顿时鲜血直流,车里的乘客顿时被吓傻了,司机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万幸的是,爷爷意识清醒,他看到台阶上满是鲜血,自己非常后怕,赶紧叫司机把他送到医院去,司机这时才缓过神来,把公交车开到了医院。当全家人赶到医院时,爷爷的伤口已包扎完毕,全家人紧张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些。爷爷的鼻梁骨折了,门牙磕掉了三颗,流了很多血,衣服上都染了不少,不过好在胳膊、腰腿、及脚踝都没骨折,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公交司机把爷爷送到医院,交了住院费,然后就在医院的走道里来回度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愧疚。一看到奶奶带着一群人焦急地走进医院,司机立即迎上去,带着哭腔说:“老人家,我对不住你啊,我真没看见老爷子已经站起来了,我开公交十年,从来不急刹车,要不是前面窜出一辆摩托车,我不可能猛踩刹车……”司机说着都几乎要跪下。奶奶是通情达理的人,看司机这么可怜、老实,愧疚的样子,连忙伸出手,想把司机扶起来,“师傅,别这样,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老伴现在怎么样了?”奶奶说。他听奶奶这么说,感动的流下了眼泪,紧紧握着奶奶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爷爷躺在病床上,鼻子缝了几针,覆盖着厚厚的纱布。情绪平稳。看到一大家人都来了,爷爷觉得很骄傲,他心想: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不假,儿女孝顺,家庭的温暖在此刻如一股暖流涌入他的身体刚才的疼痛与惊慌已消失!“老头子,你怎搞的?我们都吓死喽。”奶奶一进病房门,大声说道。“哎,自己不小心。没什么大不了。”爷爷轻松且无所谓地说。病房里你一言我一语,马朝事怪爷爷不小心;王晓敏说应该去就近的超市买菜;马朝如说下次要买什么菜,头天打电话跟她讲;马朝意说一定要等公交车停稳了再下,不急那一会儿;我爸说你怎么不打的回来呢?我妈说星期六车难打,在医院安心养几天。这时护士推门进来,皱着眉头说:“你们不要在这里大声讲话,都出去。”一家人离开病房,来到走道上。奶奶坐在长椅上,若有所思地说:“老头子可能要在医院住几天,白天就算了,有医生护士,这晚上谁陪他呢?”马朝事首先回答:“我们离医院远得很,晚上过来不方便,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不请个护工,钱我来出。”奶奶叹口气,道:“请护工行也行,就是没有自己搞得放心、仔细。”王晓敏立刻说:“请护工照顾比家里人照顾都仔细,而且家里人还省得忙,省得累。”奶奶抬眼看看她,没说话。这时马朝如对着王晓敏:“小敏,不是听你讲早就退休了么?你白天没事可以过来看看啊。”王晓敏有点窘,“我手续还没办好,每天还是正常上班。”马朝意看到王晓敏一脸窘相,说道:“要不然就请个护工吧,反正爸也没什么大事,住不了几天。”马朝万站在一边,皱着眉头,不停地来回走着,“爸住两三天恐怕就要出院,白天无所谓的,晚上真不行我过来陪啊。”他看着奶奶说。奶奶慢慢站起来:“那就这样吧,今晚马朝万留在医院里,明晚呢马朝如、马朝意你俩谁有时间谁就过来,马朝事要上班就不用来了,王晓敏如果白天有空就来看看。”

当晚我爸在医院陪爷爷,第二晚马朝如来了,马朝意中午给爷爷送来两个菜,板栗烧鸡和土豆炒肉丝,她知道医院的饭菜不怎样,晚上回去就买好材料,第二天做好送到医院。两个菜都是爷爷喜欢吃的。第三天王晓敏开着奥迪来了,带些瓜子、花生,坐一会儿对爷爷说:“我还要去单位,我走了。”晚上马朝事也来了一趟,塞给爷爷一张一千块购物卡,让他想吃什么就自己买。爷爷住了三天就吵着要回家。他说只有鼻子、嘴巴和腿还有点痛,回家调养是一样的,何必把钱送给医院呢?回家住着舒服。奶奶说不过他,只好随他。

那天接到公交司机的电话,说爷爷摔伤,我心里很着急,全家人都赶往医院,唯独我不能去,我更着急。我不知道爷爷情况到底怎么样,忐忑不安,等爷爷回到家,我的心才终于放下。每次家里有任何事情时,我都非常想尽一份力,帮家人做点什么,哪怕是倒杯水,盛碗饭,买个东西,让爷爷奶奶、爸妈享享我这个孙子、儿子的福,帮他们分担一点负担。然而,每到这时我就特别无奈,我连照顾自己都勉强,哪有能力帮助长辈分担负担呢?体力劳动我不行,我只能脑力劳动———我帮爷爷奶奶记事,做到有问必答,遇到什么事帮他们想办法、出主意———能帮他们做点事我心里很骄傲,很自豪!

爷爷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哪里都没去,身体基本康复,只是鼻子和嘴还有点痛。不过鼻子拆线后有点歪,医生建议做个微整形手术进行矫正,爷爷不想挨刀子,坚决不做,他对医生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乎什么?歪就歪,无所谓的。”爷爷摔伤,公交司机要负首要责任,但是他家条件很差,两个孩子都在读初中,老婆没有工作,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如果爷爷提出赔偿,非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不可,但爷爷从来没想过要他赔偿。爷爷回家的第二天,公交司机和他母亲就带着老母鸡、鸡蛋和几百块钱登门看望,母子俩真挚朴素的话语和感情,让爷爷和奶奶很是感动,聊了两个小时,母子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俩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他们非常担心爷爷提出赔偿要求。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然而让爷爷意想不到的是,一份意外的收获从天而降。爷爷出院后的第十天,公交公司派来一个人,给了爷爷五万块钱,说是公司领导给予爷爷的一点补偿,包括医药费、营养费、交通费,还说了很多道歉、客套、祝福的话。爷爷并不想收下这笔钱,但来人态度坚定,充满诚意,说完便走了。爷爷说这是意外之财,他根本没想到,奶奶说既然人家送来就收下,你在公交车上摔伤他们是有责任的,给点补偿很正常。自从拿了五万块钱,爷爷始终有些不安,而且他还有个想法:这笔钱应该分给子女们一些,但怎么分他还没想好。他和奶奶商量过这事,可意见始终不统一。星期六,爷爷一大早就打电话给马朝万、马朝事、马朝如和马朝意,把四个子女全都叫来,开个家庭会议。

马朝万得知公交公司给了爷爷五万块钱,异常惊讶加惊喜,仿佛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眉开眼笑。“可是的!公交公司还真不错,你这下是因祸得福啊。”马朝万笑着对爷爷说,口气轻松且愉快。马朝事显得冷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给五万不算多。我单位一个同事,他妈也是乘公交时摔伤了,不过比你重,他妈腿骨折了,公交公司给了十二万。”马朝如对爷爷说:“他们是怕你去告他们,花钱买安稳。”马朝意随着马朝如的话说:“公交公司精得很,给钱是想息事宁人,他们可不想成被告。”爷爷舒了口气,似乎如释重负,“听你们这么一讲,我也心定了。”这时王晓敏摇着脑袋,不屑一顾地说:“你有什么心不定的?他们本来就有责任,给点钱太正常了。要我说还给少了呢?”王晓敏说完,没人接话茬,客厅里进入暂时的寂静,爷爷抽了半支烟,缓缓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的养老金足够花了,这五万块我们打算给你们一点,剩下的我们就存银行。”我妈说道:“爸,这钱你们都存起来就是喽,再说你这次住院又花了不少钱,身体恢复需要一个过程,你买点东西补补。”爷爷回道:“这次的医药费医保报销了一大半,那个司机又付了一些,所以我自己没花多少钱。”赵镇守一直没说话,此刻他终于开口:“爸爸你身体真不错,要搁别人肯定还在床上睡着,不过你是要好好补补,这次伤了元气,不是开玩笑的。”尹辉这时也开口:“爸爸,是真的,你跟我爸的身体一样,体质好,底子好,但一定要注意休养。”

尹辉笑咪咪地夸爷爷身体好,爷爷本该很高兴,可是他犯了一个错误:不该把爷爷和自己父亲相提并论。尹辉的父亲是离休干部,每月收入好几千,享受各种各样的补贴,看病、住院、吃药都不需掏一分钱,而爷爷一向对离休老干部微词颇多,认为他们并未做多大贡献,没什么真本事,很多离休干部的文化水平都很低,甚至大字不识一箩筐,只不过走大运,拿这么多钱非常不合理、不公平。所以当爷爷听到尹辉说他爸,心情随之急转直下,说话的语气立即变得生硬,“我是老虎拉大车———不听那一套。休养什么,我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住院,当天就可以回来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向来顺其自然!”爷爷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像是在宣战或赌气,尹辉当然明白老爷子的话是对谁说的,可是他心宽得很,根本没往心里去。不过马朝意听了很不爽,她心想:尹辉这不是夸你么,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这番话换成王晓敏说,你会这样回击吗?马朝意从来话不多,胆子又小,再者,这个家里也轮不到她说话,她的话没分量,所以但凡遇到什么让她感到不满、不快活的事,她全都放在心里,只供五脏六腑之间交流。

爷爷的心情被尹辉两句话破坏,好半天没恢复。“另外我们还有个事要跟你们商量,”爷爷的语气已不象刚才那么愉快,“这笔钱怎么分,你们都说说看,然后我们再参考一下,最后确定。”爷爷话一落音,王晓敏望着马朝事;赵镇守看着马朝如;尹辉斜睨着眼睛看着马朝意;马朝万似乎没听见,头扭向一边,我妈表情平静。四个儿女都不说话———沉默是金,一点不假。四个人似乎都在考虑怎么说,钱怎么分。“这钱呢我们留个万把块就照了,我们这么大年纪,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留那么多钱没什么用,你们就看着那个……”奶奶见都不愿开口,便亮出底牌。因为奶奶知道,他们之所以不开口,是弄不清这五万块钱老两口打算留多少,他们怎么好说呢?果然,马朝如率先发言:“你们看着分就是了,意思意思,就算给我们的一点奖励嘛。”马朝意十分赞同姐姐的意见,附和道:“对哦,反正大家都出力了,你们看着给点奖励呗。”马朝事正想说什么,王晓敏向他使个眼色,然后对奶奶说:“要说功劳肯定都有份,但出力有多有少,功劳有大有小,老话说得好,论功行赏,哪需要商量啊?”马朝万听了王晓敏的话,一股火气腾一下升到脑子里,他心想:有事的时候你们就耍滑头,像泥鳅一样滑,论功劳的时候就往前冲,真是恬不知耻!马朝万跟他小妹妹一样,但凡有什么不满,都放在肚子里,只跟五脏六腑分享———他把不满放在肚子里,并非是担心影响和父母、弟弟妹妹们的关系,他从来不考虑这些,他习惯于背后说别人的不是,发泄心底的不满和怒火,而人多的时候他就成了“闷葫芦”。

“爸爸住院这几天,马朝事车接车送,去单位上班都迟到了,而且老总找他谈话,叫他非上班时间尽量不要用车子,上头对公车私用管得越来越严。包括购物卡也管严了,单位如果买卡的话,超过一万就要实名登记!”王晓敏见没人吭声,于是看着爷爷,边说边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王晓敏的话说得太妙了,至少达到两个目的,一:爷爷住院马朝事出了很多力,并为此耽误了上班,还被领导找去谈话;二,说购物卡管严了,用意在于向爷爷奶奶及马朝万、马朝如和马朝意发出信号:以后不能再给你们购物卡了。可是他们三人听了王晓敏的这番论调,心里都相当不爽。三人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家里不就你们有车吗?你们不负责接送谁负责?再说,你们俩节假日经常开奥迪出去自驾游,老总就没找马朝事谈过?除了接送你们还出过什么力?既没送过饭菜,晚上也没赔过,想多分钱怎么可能?!

“一家几千块差不多,其余的你们就存到银行吧。”马朝意一反常态,今天率先发表意见,简单明了,言简意赅。马朝如紧随其后,说:“一家五千块就照了,给我们一点辛苦费。”她的语气充满戏谑,说完随即大笑起来,马朝如这人有时很搞笑,她身上具备了这个家里其他人所没有的幽默细胞,她能活跃这个家里沉闷的气氛。跟她聊天轻松而快乐。马朝万心里觉得,一家分五千有点少———在他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分得最多,因为他认为爷爷这次住院,他付出的最多,他最辛苦。然而马朝万又不好意思跟爷爷奶奶说,五千块太少了,更不愿让马朝事、马朝如、马朝意、赵镇守和尹辉感到,大哥是个极为贪财的人———马朝万一向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当金钱与面子同时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会选择得打钱丢小面子,“五千好像少了一点,七八千差不多。”马朝万淡淡说。听了很久的马朝事,终于开口:“你们看着给就照了,这是你们的钱,没必要商量。”他微皱眉头,显得有点不耐烦。

大家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爷爷最后拍板:“你们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一家六千———”爷爷的话还没说完,王晓敏突然站起来,打断爷爷的话,“一家六千肯定不行,至少我们应该拿一万五,怎么能都一样呢?我们光汽油费就花了好多钱,简直开玩笑,六千够干什么的!”王晓敏黑黑的脸上,青筋暴跳,眼睛和嘴巴都张得老大。“王晓敏,你这样讲就有点不象话,爸住院你俩去过医院几次啊?不都是我们忙前忙后的么,你这样讲想过我们的感受么?”马朝意出乎意料地站起来,激烈驳斥二嫂,这让王晓敏在内的所有人感到吃惊。尹辉此时轻拉了两下老婆的衣角,用眼神叫她坐下,保持冷静,但马朝意并未坐下———她也许是肚子里的怨气太多,总有一天要发泄出来,否则不要憋出病?马朝意的话不仅是为自己说,也替马朝万和马朝如做了一次免费“代言人”。自从王晓敏来到这个家,还没有人敢这么激烈地驳斥她,包括公婆,她始终是这个家里不可或缺、地位至高无上的“明星人物”。她顿感颜面扫地,自尊心严重受挫,“马朝意,没想到你是个为了钱六亲不认的人,你得了我们多少好处,你心里没数么?”王晓敏反唇相讥,试图用高涨的气焰把马朝意压下去。“你们不就逢年过节给个几百块钱购物卡么,还要让我们当做是多大的恩惠啊?可要让我们把你们当上大人供起来啊?你们的卡多得像雪片,给我们一点是应该的,有什么了不起!”马朝意说着双手一摊,十分洒脱。王晓敏更加气急败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击,不过她很快找到了新词:“这么多年你们沾的光还少么?你一天到晚除了打麻将就是跳舞,成天不务正业,你神什么神?我们开车来来回回的,你知道要多少钱么?你搞不清就问问你丈夫。”王晓敏说完狠狠地指向尹辉。

尹辉赶紧把老婆按坐下,并说:“你不要再讲了,都是家里人,伤了和气不值得。”王晓敏正为自己的这番话正得意呢,没想到马朝如突然站起,“王晓敏,我记得你说过,马朝事的汽油费都能报销吗?你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马朝如俏皮而讽刺的口吻,让王晓敏又尴尬又窘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我……那要看办什么事,开车办私事就得自己掏腰包,你以为公家的钱这么好拿呀?”王晓敏勉强辩解着,好苍白,好无力。王晓敏说过什么话,怎么会连自己都忘了呢?因为她太喜欢炫耀,太热衷于吹牛皮,脑子里又储存不下那么多东西,所以经常说漏嘴,自相矛盾,言多必失。赵镇守看着王晓敏的狼狈相,担心局面失控,关系闹僵,严肃地对马朝如说:“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要再讲了,坐下!”马朝事也站起身,对老婆严厉地说道:“你今天有毫过分,叫唤什么啊?跟我走。”马朝事把老婆往门口拉,可王晓敏像树桩似的站在原地,半步都不挪,她突然挣脱马朝事的束缚,毫不犹豫地举起茶几上的水瓶,重重往地上一掼,只听“哐啷”一声,热水瓶顿时四分五裂,滚烫的开水冒着热气迅速流满地板。王晓敏指着马朝如说:“是不是马朝事给赵琦介绍对象的事,你还耿耿于怀啊?真看不出来呀,你平时像个老好人似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小,报复心这么强。我告诉你,就你家赵琦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的样子,永远都嫁不出去!”马朝如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脸色通红,嘴唇颤抖,“你说话怎么这么狠,赵琦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她已说不下去。王晓敏又转过身,指着爷爷奶奶说:“这笔钱你们必须多分给我们,否则我就没完,以后我再不来了!”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所有人都循声望去———马朝事狠狠给了老婆一记耳光。王晓敏用震惊、诧异、惊恐、委屈的眼神看着马朝事,泪水在王晓敏眼里打转,“你居然敢打我……你……太可恶……”她带着哭腔,喃喃地说。马朝事一脸怒气,双眼像两把利剑刺向王晓敏,“我看你越搞越不像话,目中无人,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赶快走!”他声色俱厉地训斥老婆。马朝事发这么大的火,若不是觉得老婆太无理、太放肆、太过分,他也不愿意当这么多人的面给老婆难看,让她威风和颜面双双扫地。这对王晓敏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爷爷奶奶万万没想到,区区五万块钱,居然会闹成这个样子———我们这个家几年前曾被评为“五好家庭”,奶奶为此特别骄傲和自豪,而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二老情何以堪呢?“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再吵了,让左邻右舍听见影响太坏,我们的脸往哪放?”奶奶说话从来轻声细语,但这回她声音很大,简直是气急败坏。“你们想把我们老两口气死啊?我们真被你们搞?的了,全都走吧,让我们安静安静。”爷爷无奈而悲苦地说。一分钟内,客厅里人全都走完,刚才的争吵,叫嚷,一瞬间变为现在的寂静,冷漠,这种瞬间转化的巨大反差,让我觉得很不适应,就像一会喝凉水,一会喝开水似的,心和胃极度不爽。我原本认为,我们这个家还算和睦、和谐,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想法,难道感情在金钱面前就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吗?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们变化太快?金钱真的比感情更让人觉得安全、可靠、温暖?此时我又想起雯雯,她让我感到慰藉和快乐,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对,我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