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在不想你时最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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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外人”与家里人的区别

三“外人”与家里人的区别

今天上午看报时,欣喜地发现我一个月前的一篇投稿,居然发表了。编辑改了文章的题目,所以一开始我并未发现,当看到自己的名字,我大叫一声。我发表的每篇文章,我都收在柜子里,有五十六篇,这些文章的内容有一半以上与雯雯有关———她是我笔下的女主角。我想写一本小说,我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我不敢奢求能当作家,但我想写一本关于我和雯雯的小说,不光感动自己,更想感动别人。说实话,我也很想通过写小说出名,挣钱,否则我哪有资格和条件向她真情告白呢?我正在想着这件关系到我的未来的大事,“马克,你的电话,好像是小周呢。”奶奶喊我。“马克,我今天在都市早报上看到你的文章啦,恭喜你啊。你写的好好,要是我根本写不出来,拿了稿费一定要请我吃好吃的。”好久没听到雯雯这么欢快的声音,就像当初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时一样。

“雯雯,你知道吗?我看到文章发表心里很开心,你能看到我的文章,又打电话祝贺我,我就更开心了。我收到稿费一定请你吃好吃的,你一定要来啊!”我紧握听筒,激动的说。“呵呵,嗯,好的,有时间我一定来,因为我是小馋猫。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陪陪我爸,他现在情绪好点了,过几天我打算去和安找工作,到时我再去看你。”和一个多月前相比,我能听出雯雯的心情慢慢恢复,正渐渐走出母亲去世给她带来的伤痛和打击。“对,你是应该找个工作,多出去和朋友、同学在一块聊聊,你心情会好很多。”我说。“我知道,马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什么话都想对你说,我的秘密你都知道的。等我到了和安,我再和你联系,拜拜。”

每次和雯雯通完电话,我的情绪会在好长一段时间内保持兴奋、喜悦、激动的状态。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对这种感觉无限痴迷,可时间久了又觉得是种困扰,想摆脱,又欲罢不能———这是因为我已经喜欢上她了么?准确地说,她确实很吸引我,但离喜欢或爱似乎又有一段距离。

客厅里马朝事的声音很大,打断了我的思绪。“你这明显是诈和啊,罚款,罚款,一家二十。”马朝事说。“你们牌都还没推倒嘛,不能算诈和。”赵镇守说。我这时才知道,马朝事是在冲赵镇守喊———不过即便闭着眼睛猜,只要听马朝事的语气和态度,我就知道他是在跟赵镇守说话。“你这就是诈和,诈和就得罚钱,哪有不算的道理,你讲的话都听不懂。你要是在外面打早就被人骂死了。”王晓敏在一旁帮腔。“你们搞得也太认真了,家里人打牌哪能这样啊?”赵镇守的音调也变大了,明显带有一丝气愤。“就是的,哪有你这样打麻将的?你这种人就是不能沾,谁沾上谁倒霉,要钱比要命都难!”马朝事气焰更盛,话越来越难听,一脸生硬、严肃、不近人情的表情,甚至还拍桌子,就像外面赌场打牌似的。“好了,好了,不要讲了,无所谓的。”爷爷赶紧打圆场,否则事态就会进一步升级,真吵起来就麻烦了。

今天是礼拜天,马朝事、王晓敏无事可做,中午到爷爷奶奶家,打电话给赵镇守,叫他来打麻将———虽说马朝事、王晓敏跟爷爷奶奶能凑一桌,但他俩一致认为,必须把赵镇守叫来打才有意思、才有乐趣,最好能赢他的钱,那就更好了,因为他俩一致认为,赵镇守是“外人”。晚上麻将结束,赵镇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生闷气。爷爷叫他吃饭他都没听见。赵镇守草草地扒了两口饭,然后就准备走,走到门口时他说:“我以后不来打牌了,这牌打得没意思,把亲情都打的了,这就是赌博!”说完“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爷爷奶奶知道大事不妙,而马朝事、王晓敏对赵镇守说的话略感意外和吃惊,因为他俩在牌桌上“教训”赵镇守已有N次,每次他都不吭声,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强烈?爷爷说:“老赵看来是气狠了,以后恐怕不得来了。”奶奶跟着说:“我也搞过诈和的,每次都算了。”王晓敏看着马朝事,说起风凉话,“他今天算给你面子的,要换成别人试试看,哼!”马朝事知道自己今天的事做的过分,但依然满脸轻蔑,“他不来就不来,吓唬谁啊,动不动就闪精,还真把自己当大人物啊!”此后,赵镇守一个月都没来打麻将。马朝事、王晓敏可以去棋牌室打,没有任何损失,可是爷爷奶奶和马朝万可就急疯的了,三个人又都不愿意打电话给赵镇守,都指望对方打,自己坐享其成———类似于三个和尚没水吃。马朝万有一点和马朝事、王晓敏一样,喜欢和赵镇守打麻将,他觉得能赢赵镇守的钱很爽、很有成就感。马朝万没有麻将可打,急的百无聊赖又气急败坏,于是隔三差五就在爷爷奶奶面前吐槽,“马朝事和王晓敏搞得太不像话了,把外面赌场上那一套带到家里来,搞那么认真干什么?家里人打牌哪能这样子,他们俩把赵镇守气跑的了,不管了,他俩能出去打,把我们每个礼拜的娱乐给戳的了。事情是你马朝事、王晓敏惹出来的,你怎搞不能打个电话给赵镇守,掉你身价啊?唉,真他妈的!”马朝万本来就对马朝事和王晓敏有太多不满和怨气,乘此机会正好在爷爷奶奶面前狠狠地把马朝事和王晓敏数落一通,而且又帮赵镇守说了公道话,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背后数落别人的不是,是马朝万最为擅长、或者说最为热衷的事情之一。当面他对谁都和和气气,可是背后他说什么,谁能知道?

爷爷奶奶听着大儿子说小儿子的种种不是,心里肯定不舒服,又不便反驳,只能保持沉默。可是总沉默又不行,二老偶尔也得轻描淡写地“配合”一下大儿子,附和着说两句,否则他会认为二老庇护小儿子,成心和稀泥。他的爆脾气一旦上来,谁能hold得住?!马朝万虽说一无本事二无钱,但在这个家里说话极有分量,与马朝事分庭抗礼,不相上下。而且没人敢说他的不是,而且没人敢惹他,为什么?就因为他那暴脾气,谁把他惹毛了,他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暴脾气是马朝万保护自己的防御武器,也帮他找回了些许自尊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