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南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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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说话

如果你听过恶言恶语,那这样说话的人是谁?

是你的朋友或者同学背地里说?可他们说的恶言恶语再过分也只是闲言碎语,只是出于对你的不满。

而我要说的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恶言恶语谁说都没有父母说出来的后怕与伤自尊。这种恶言恶语的杀伤力会让你听到就掉泪,在你任何一个瞬间回想起来时,你便想在他面前消失,想和他开口说什么却选择了闭嘴,是永远逃离这种极度令人恐慌又蛮横“专制”的人。

关于罗栗听过的--

别的时候我不说,与我同在高三这年的十八岁。

听闻高三的人都知道,经历高三的人知道,正在高三的人知道,高三的挑战有多大,本来应该全力以赴备考的罗栗却被“专制”的父亲把所有努力读书学习的事变成他口中荒唐可笑的事。

放学后的晚霞从来都不美丽。罗栗在学校黄昏读以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读书更不可能是写作业,而是放下书包,把菜择了,把需要用的椅子搬出去摆到每个规定位置,和我一起把一油桶的螺狮剪好以后,她才能去学习。

每次都是命令式的口吻,要我们一定把活干好,就连沉默寡言的罗嘉明都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罗湛,我真觉得我们就是帮他们干活的工具,真是就像机器一样,没有生命的,每天都要听他们的命令。我们回去吧,不要上店里了”。

罗斯有多“专制”,在我们心里就多一份闭嘴的理由。

如果在我们吃饭之前,客人很多,楼下忙不过来,还在小学的我和罗嘉明写作业写到一半就要被喊去端盘子,这时还忙不过来,罗栗就会被强制,反抗无效,没有商量,像机器一样被拎出来开始运作。

她和罗斯的对话是这样的……

阿栗被楼下李榄的喊声打断思路,回复说:“我在写作业,可不可以别喊我?”

李榄就没有再喊了。可此时罗斯把他的锅铲哐哧一声扔在案板上,把锅炉关小火,从楼下对准二楼楼梯喊出了整条街最大声的恶言恶语。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他真的这么说了。

他当时说阿栗三八,他真的是我们的父亲没错吧?

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个男生说一个女生三八的冲击会超过自己的爸爸说出来那么怀疑自我。

他怒气时言语间没有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任何说不或者和他反着来的,他都要用他最令人灵魂蜷缩的方式来重重“杀”死我们的话。

他还要在阿栗下来时,用他铜锣式大眼,口里飙出:“读书了不起啊,读书就很老大了啊!真是,不分轻重。”

最后,罗栗没有吃饭,老母亲留的饭她也不吃,洗完澡一心写作业,也不和我们说话。

对于一个学生,基本劳动以后,什么是轻重,罗斯说了算。

关于我听过的话--

我很清楚记得,我刚上初一那年,当时学校要求学生读初中必读课外书,考试会考,我当时还问了老师可不可以用一本综合起来的大概知道内容的书,因为我有罗栗留下来的,但是,老师明确答复我说,不可以。所以我就用偷的钱去买了书,后来不够我又问罗斯要。

我买的最后一本书是《水浒传》,剩下的我没买了。

我那天中午放学后去书店高高兴兴买回来,还和罗嘉明说,爸爸最喜欢看水浒传了,也可以给他看。

罗嘉明和我说:“爸爸肯定会骂你的。”

结果,晚上罗嘉明把书拿给父亲看时,他看到时,一句话也不问,开口就说:“拿我的钱去浪费!买这书干嘛,自己的书都读不完!”

“学校要求买的啊,考试要考。”我弱弱地解释一句。也以为学校要求的就不会被骂了吧。

“学校了不起啊,电视都有放,买回来做什么,真是不精神。”

对,我就因为忘了电视也有放,我就被诊断为:不精神。

我以为你也会喜欢这本书,以为你会夸我,原来是我忘记了你只会否定我和打击我。

后来我还因为我不肯帮罗嘉明去买文具,当时我正在写《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读书笔记,李榄冲进来,把我的书,笔记本,包括书包连同我那可怜的自尊一起扔出去,那本笔记本掉在潮湿的地板上脏了,那印记就这样烙在我心上,书包扔在店外。

我有试着解释我不买的原因是想让他自己独立一点,可是李榄把这一切都说成是我小气,在欺负他。

好吧,我解释了,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即使我已经被她的行为吓懵了,即使我已经急哭了,她也还是为了大人的面子,为了她有的大人的独有的威严,否定了我,把我说成小气自私自以为是的人。

关于罗嘉明听过的话--

所有人都以为男生对于恶言恶语不放心上,可是不是的。他是男生的前提,他和我们一样是个有自尊会哭的人。

他经常被李榄在亲戚面前说尽丢人的话,在学校的表现不好被大家说得和玩笑一样,大家都把他当玩笑。

话语结束后,只是笑笑一句:罗嘉明,那你勤奋一点哦!

好像只是故意告诉他,我们刚刚不是在取笑你,只是说说笑的,别在意。

别人怎么笑他,没关系,可是母亲也和他们一起笑他,说他上课就瞌睡,考试就不及格。我看到了她眼神里也有想安慰罗嘉明的意思,可是她始终没有表达出来。她不说,就算我们读懂了,可我们没有从她口中听到她的组织,这就会记在我们的脑海里,跟随着自己自我怀疑长大。

当我高二第一次知道有小三门,我动过念头,可是我知道费用昂贵时我什么也没有和他们提。

现在,阿本试着告诉他们有一个传媒业可以去学然后高考有机会读好大学,一切只是商量,我没有试探的意思。可是下午回到家,罗斯说我被他们洗脑了,我只是回答一句,“别总说我被洗脑,好不好”

他就大声把我喊出来说:“你给我出来!罗湛!你现在高高在上了啊,读个书。”

我书包还没放下就回复着说来了,走出去我知道我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读书大死了哦,了不起吗?不给你去读那个就说,我们书都不给你读了吗?”

“我没有说这句话。”我说了两遍这句话。

我明明没有那么说,可是他说我说了。

“你那就是骗人的,先把你们骗过去,然后钱交了,人就跑了,我不和你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是不信中间走出来的这个东西的,没什么好讲的。做什么事,我就是坚持适度原则,这件事就是这样的,你不需要再讲这么多其他的。之后的事之后讲!”

适度原则,他真的知道吗?他现在说的话比谁都狂。

一开始我就泪眼模糊了,如果我看得清那副面孔我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直接就和他动起手来。

期间我哽咽着和他说,但他没有把眼前的我放在眼里,只是给我灌输,他们就是骗人的,他们就是垃圾。

“我可以不去,但你别说他们是垃圾,是骗人的。”同样我重复了这话三遍。

我们只是商量,你们为什么就要把我们说成是没头脑的人,用语言来攻击我们。我们每次开口和你说话不是要在你这里得到你的意志,而是意见。

一个说话难听,一个说话偏心。

我们和你们的对话找不到台阶下,于是你们就以为我们接受了你们的话,我们知道不是第一次被骂,我甚至知道这次说出来一定会被骂,但我们还是说了,因为我还留有侥幸。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很丑陋,被恶言恶语包围着长大,在每个深夜躲起来哭完就当做突围了,没事,以后会好的。

我们大家不都是第一次做人吗,这样,我们可以不可以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