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娟如此坚决，柳燕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只好说，”这样吧，杨娟。我跟方总、董啸商量一下，尽快答复你。但在最终决定之前，我还是希望你维持好编辑部的工作，不要出现漏子哦。”
杨娟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柳总，这个没有问题。”
柳燕立即召了方世振和董啸过来，对于杨娟的离职，以及未来还有其他人可能的离职，柳燕是有预见的，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何杨娟这样坚决呢？甚至对于柳燕暗示的升职加薪，都直接婉拒。
在柳燕想来，你在哪儿工作，不是工作，反正打工呢，又不是创业。杨娟现在的职位和薪水，已经是中等偏上，如果柳总再给她提高，就是上峰水准了。可她，为啥还这样坚决离职呢？
柳燕要求董啸，今天一定要能够以新人讨教老人的方式，最好能够从杨娟那里找到原因。不然，这对未来的新制度执行，带来很大的隐患。
收到柳燕总的要求后，董啸也不含糊，直接就约杨娟到公司楼下咖啡厅坐坐去了。
董啸点了两杯咖啡后，很是恭敬的对杨娟说道，“娟姐，我到公司这一个月多以来，很是得你照顾，今天，是真想获得一点你的指点。你放心，娟姐，今天的谈话，就限你我之间，我只为自己工作经验和以后工作能够真正展开，不为其他。”
杨娟笑了一下，看着董啸，虽然比董啸大了七岁，马上就奔三的人了，但杨娟还是很喜欢董啸的真性情。她就说道，“你说吧，董啸，只要不涉及到隐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董啸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话题，“娟姐，你也知道，前两周我提选题的事情。我真有很多困惑，为何扬江中文网不签约真正受欢迎的网络小说呢，而且在作品总字数上也大加限制，更是对高质量的买断或保底作品，直接无视呢。这跟通常的网络小说网站，完全是两个路子啊。”
杨娟笑了，说道，“董啸，我马上就要离职了。今天呢，就好好解解你的困惑。你现在呢，也是总经理助理兼编辑组长。我看啊，董啸，就算公司再招一个主编或者总编辑进来，也是为你铺路呢。你是知名网络作家，又是著名网络文学教授上官新云老师的第一批网络文学专业研究生，前途无量啊。”
杨娟当然很羡慕董啸，杨娟只是一个大专学历，通过自己七八年在网络文学领域的努力，如今才坐到了扬江中文网主编的位置，而人董啸一入职，就是总经理助理兼编辑组长，而且还特别受重视。
就算是已经给了她需求的另外一家中型网络文学网站，也无法跟这个尚未大学毕业的董啸相比。杨娟过去后，职位相当薪水略高，但未来机会更大。已经28岁的她，必须再进一步了。如果继续留在扬江中文网，她觉得，职业生涯，有可能就止步于此了。这是她无法接受的。这也是她直接拒绝柳燕的最核心原因。
叹了一口气后，杨娟还是认真的对董啸说，“董啸，除去我个人职业发展需要外；其实原因就是一个字——钱。不是说，扬江出版传媒集团没钱，扬江中文网没钱，而是说，不往扬江中文网身上花钱。每一个网络文学编辑，都有一个梦想，名下有成群的网络作家，通过网文编辑的手，这些网络作家名利双收。但现实呢，签作品，尤其是签好作品，要花费大量稿费，而签进来的作品，产生营利的时间，又很长，没个两三年，根本见不到效果。在看不到快速收效的时候，上层就会有质疑，质疑就会导致稿费拖延，稿费拖延，可能领导觉得没什么，又不是拖欠，不就是慢点发吗。但每一个网络文学编辑都清楚，稿费托延，网站就完蛋了，编辑名声也会受损。”
董啸不解的问道，“可是，扬江中文网从来没有拖延稿费啊？不是说，我们签的，都是纯分成，有了收入再发吗？”
杨娟又一笑，“董啸，那是最近一年，你要明白，扬江中文网，已经存在四年多了，我是第四任主编吧。再多的，我也不好多说，以免让你觉得我传谣造谣一样。我只想问一句：你签约开始后，每个月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的买断或保底稿费，你能正常按时付出吗？如果不能，你和扬江中文网面对的是什么，我也不用多说了。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作家，你要爱惜自己，董啸。”
客观的讲，杨娟说的这些问题，董啸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只是觉得，上官新云教授把他介绍过来了，三位老总对他也很看重，他就想做一些事情，让扬江中文网更好。而杨娟所说的，都是实际实操的事情，尤其是钱的问题，他一直没有想过。花钱如流水的他，哪有钱的概念。他只知道，扬江出版传媒是大集团，那是实在不差钱。一个小小的扬江中文网，一年能花多少钱，九牛一毛而已。
看董啸有些蒙，杨娟知道董啸入职的情况，就不再多强调，她最后给董啸提了两个建议：第一，花大力气与柳总、甚至总部孟郁总和田新总的沟通，解决买断和保底稿费的问题，这个是前提，没有它，再出台多少制度，都是空谈；第二，坚持选题会和各部门负责人签字确认制度，严格按照扬江中文网规定的流程来进行任何签约、付稿费的问题，程序合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毕竟，花钱用钱的编辑部，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最后，杨娟“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董啸，其实有一点儿，我没跟你提。因为我觉得没必要说，就算执行你起草的那三个制度，一年也就几百万块钱吧。这几百万块钱，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在您眼中，也就是一个数字了吧。”
对钱的事情，董啸确实根本没有概念。但对于杨娟一眼就能看出，那三个制度是他提议并起草的，他略有些惊讶。
其实，仔细想一下，也没错，如果这两个制度，真是柳燕或者是方世振起草的，柳燕入职扬江中文网大半年了，方世振更是三年以上的老员工了，如果要起草，早就起草了，也不用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