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卫团全员出动几乎全力以赴才拿下的的这间内厅空间并不大,跟那些豪华大型包房比也就算是个火柴盒大小,不过被前卫团如此看中不是没有理由。
把房间与外面走廊相隔开的墙上有一排人头大小的洞,在酒店装修的初期似乎这些洞就已存在,但底下没人知道到底是谁敢强迫工程师修改图纸在这墙上开洞,管理层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于是这些碉堡枪洞一样的缺口就这么留下来,直到一群好事的二代们强行在这些洞上安装了单向玻璃。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每个人都是有偷窥欲的。
加装单向玻璃的房间渐渐受到年轻消费者的追捧,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大家逐渐开始争夺这间内厅的长期租赁权,经过几次有意或无意地热炒,这个破洞火柴盒的租金已经超过了位于楼顶的总统次级套房。
星守一开始不知道前卫团也在争抢这间内厅,他只是了解这间内厅的存在与高热度,直到有一天他被朋友强行拉到这里面坐在沙发上时,他才感受到只属于单向玻璃的美好。
玻璃窗的高度刚好把成年人的身体中部覆盖住,一直从膝盖到肩部,坐在这就可以尽情欣赏外面来来去去女服务员的曼妙身材。
而女服务员们也知道里面的贵客有可能在注视着自己,每次她们从这窗前走过都会刻意摆好姿势好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示给屋里……她们甚至还会争夺站在窗外值班的机会。
万一被里面的贵客看中了呢?
更重要的一点,外面的走廊同那扇暗门一样属于常来的贵客才会经过的类型,如果有哪个身世显赫的女客从外面走过,那么不经意看到又动了心的前卫团成员或许就可以出门去试图接触……说不定就又是一段佳话。
当然,遇到身世显赫的男客也可以,前卫团成员也不会拒绝潜在的生意伙伴,只不过他们都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谈生意。
星守半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那个站在对面的女服务生。
她在俯首送自己进屋又轻轻把门关上后就一直站在那个位置,脸上也挂着职业化的娇羞笑容,星守明白她那边只能看到墙上的玻璃,但那满是热情的眼神也让他有些不自在。
她很熟悉这些窗户,知道站在哪个地方才能最大限度展示自己的身姿,知道哪个角度才能与里面的宾客视线相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那些贴着窗站满脑子都是把自己要害部位贴上来的新手服务生不会明白这一点,把面貌全露出来才有机会得到更高级的东西。
星守感觉如果没人打扰,那姑娘可以对着这窗户站一天。
“她们其实也挺辛苦的,来这里的人有不少都是难对付的主。前一个月还有一姑娘倒霉,碰到个暴发户混蛋,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合适,被弄瞎了只眼。”
说话者递给星守一杯淡果酒。
星守接过来没有急着喝,“后来呢?”
“后来,我打听到的是这儿老板护短,请了几个我朋友提供点专业打手,把那混蛋腿打断了,那姑娘现在也在养伤,所有费用酒店出。嗯……总的来说,结果不算太差。”
星守轻轻抿了一口,“文森特,如果是你,你愿意天天在这工作么。”
文森特皱起脸仔细想了一会,“还真不一定,我知道那些女孩在这或多或少都是冲着我们这样的人,但这事放我身上还真难说,我只想平平淡淡过一生。”
坐在对面的另一个青年大笑道:“三天两头去夜店带女人回家的家伙说自己要安稳过日子!哈哈哈!”
文森特不爽道:“德郎克你闭嘴,爱好跟态度是两码事。”
“好好好我不说话。”德郎克举起双手,“不过每次我们都会多给点小费什么的,现在能到这干活的服务生个个都是高素质人才,好像平均学历都是硕士了。”
“这么厉害……”星守沉吟着。
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朋友身上的不对劲。
德郎克脸上还有两张创可贴,从创可贴底下延伸出来的是几道淡紫色的伤痕。
“你脸怎么回事?”
“脸?”德郎克一愣,“没啥事,不小心碰的。”
文森特坏笑道:“那边那谁,你要是不讲我就帮你讲,说谎不是好习惯。”
“你别瞎扯!”德郎克没好气道,“跟人打了一架,输了。”
星守无奈道:“你的仇家又把你堵了?”
“不关他们的事,是别人。”德郎克明显不想在这方面多说。
文森特补充道:“这倒霉鬼被一女警揍了。”
星守大惊失色,“你是去袭警还是去犯法了?”
“没有!”德郎克撸起袖子露出胳膊,“都是这该死的纹身弄的!”
星守看了看那个长相奇特的乌鸦,“这不是只鸟吗?”
“我在城际高速好好开着车,突然被一警车拦住,下来个女便衣拿步枪指着我让我把纹身……嘶……露出来。我当时脑抽了以为她是我仇家……嘶……派来的想骗我,就跟她打起来了,不过没注意被阴了一把。不过后来证实她不是仇家,也不太像警察,大概是军队……跟警察合作派过来的。”
德郎克在说出需要把嘴张大的词时都会皱下眉头,他嘴角的伤还没好透。
星守问:“那后来你知道这跟你纹身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有人跑去军队开会的地方想搞暗杀,被军队查出来跟某个纹身有关系,大概是跟我的这乌鸦有点像,所以才会派人来抓我。”
星守想起珈奈上次突然被叫走当会议警卫的事,“是有这么回事,我那时还在军事基地里。”
文森特嫌气氛不够热烈,坏笑着说:“德郎克你再跟星守讲讲打你的那个女警长什么样。”
星守不太明白,“你关心她长什么样干什么?想去警署找麻烦?”
德郎克苦笑道:“这倒不是,只是后来想起来那女的长得还可以,当时只顾跟她打架也没注意别的,现在想想要是好看又能打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
文森特接着说:“我后来跟他提议去找几个警方朋友问问那姑娘的身份,结果这家伙死活不愿意。”
德郎克不快道:“我找她干嘛,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见谁都发情。”
“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嘛,多这么个有意思的警察朋友也是件好事。”
文森特又说:“说起来能追上你的车的话,那警车也肯定有台大马力机子。”
“当时离路灯太远,我看不清那警车具体长什么样,不过看车灯是挺高级的,可能是警局新弄的一批。”
“这是要跟那几个石油国学了,净搞些没用的东西。”
“好了不扯这些,说到那天晚上我记得你也跟别人飙车输了吧?跟星守说说,他还不知道这事。”德郎克不想一个人丢脸,文森特找上门那他就必须拉文森特下水。
“这个……”文森特一脸无奈,“其实是有原因的。”
星守知道文森特喜欢车子,自己不会开车的事以前被他念叨了好久,有几次差点被他强行绑去学开车,但在自己油盐不进的态度下,驾驶技能点始终没能加上来。
文森特买了一堆车,又花了更多的钱在车辆的改装升级上面,要说星守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帅气豪车心里不羡慕那是假话,但他的钱包是第一道关卡也是最高的关卡。
另外,文森特搞了这么些车也就自然做了不少符合他的身份的好事。
据星守了解,坐在文森特车上去他家过夜的陌生女子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在他车上直接“过夜”的就更是数不胜数……这还是在文森特受到家里监视的情况下。
星守有过这个心思,不过他一不会开车二没钱逍遥,再加上星寒家教极为严格,给他一万个胆也不敢带风尘女子回去。
说来说去,有辆车还是好。
文森特想了一会,缓缓说道:“那天我又拉了个女人,等红绿灯时有台车向我挑衅,我就准备跟以往一样轻轻松松把那车甩在后面,结果没想到被甩掉的反而是我。”
德郎克翻着白眼,“所以你就把责任划到那女人身上?”
文森特大喊:“那还用说!那几十公斤重量加在车上相当于直接少了几十马力,跟我比的那车可没有多一团肉,不然以我的车还未必会那么快就输掉。”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另一个原因是我那天没开大家伙过去,要是换上千匹马力的我能把那无聊的LFC甩到没影!”
他刻意隐瞒了LFC车主是女性的事实,在他看来输掉比赛已经很丢人了,输给一个女人那简直就是对他男性尊严的践踏。
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他要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除非自己在以后碰到机会狠狠赢那LFC一把,否则他都不会安心。
星守对这方面的了解基本为零,他只能以普通人的角度问:“你在赛道上不是经常拿不到第一吗?以前你也没这么生气过。”
“赛道上输掉那理所应当,毕竟那里都是车神,开的车也都在一个水平上,我也算不上什么专业车手,可这次是在大路上……算了不说了。”
让文森特这么回避的原因还有一个,他在副驾驶那个女人面前丢脸了,虽然那女人也就是外行看热闹,但因为此事那天晚上他都没能好好发挥……不仅输车还输人。
他狠灌一口酒,“星守,说说你在联合雇佣军团里有什么经历吧,光听我俩在这倒苦水也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