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守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他感到有一股气出不来,很难受。
昨晚大概是真喝多了,他根本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现在只知道自己躺在一张双人床上,旁边还残余着一丝不怎么好闻的香水味。
味道的主人在他醒来前就已经离开,不过在星守的胸口上有张名片。
他迷迷糊糊举起名片扫了眼,跟已经有的那张没什么区别。
他举起手想看时间,但手腕上空无一物,这才想起那块昂贵的表在第一次进入雾墙时就坏掉然后被自己扔到海里去。
“啊……”
他把名片扔在地上,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扫了眼床头柜的闹钟,得出自己是个懒虫的结论。
这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动来动去没有半点休息时间,这突然来一次激情释放差点把身子搞坏,现在他觉得就算别人拿枪指着他他也跑不起来。
砰!
房门被粗暴打开,前卫团两名大将喜笑颜开走进屋。
“嘿!我们的星守先生,恭喜你再一次成为男人!”
“快起来,那姑娘还给你准备了早饭。”
星守把自己靠在床靠背上,被子从肩部滑下,他在此时还是近乎全裸的状态。
“嚯嚯!看来去当兵还是有效果的,这身材是比以前好了不少。”文森特走过来仔细敲着星守的腹肌。
“那姑娘挑了个好时候。”德郎克也微笑道。
“别废话,不是说有饭么?”星守不仅是身子酸,他的头也开始痛。
该不会真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吧?他只记得昨晚翻云覆雨没少爆发,眼前满是花点,那时唯一的感觉还是怀里的柔软,而现在只剩浑身的报警信号。
“我今天就屈尊给你当一次服务员。”文森特不快道,他两手插兜走出去。
“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吧?”德郎克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
“你怎么知道。”星守慢慢下床。
“你那张帅脸都快皱一起了,哈哈。”德郎克嘴角的创可贴随着笑容而弯折。
“可能是还没适应。”星守想着这里与新澳洲或是那间专门为他准备的军事基地小房间之间的差距。
“喝断片再加上碰上个差点喝断片还对你不怀好意的妹子,我敢保证你身子里面跟外面一样是真空的。还有,那妹子早上出去的时候可是扶着墙的,哈哈哈嘶!”
肆无忌惮的大笑让德郎克又牵动了嘴角的伤。
文森特推着台小车进屋,上面摆了六七个盘子,“这是那姑娘自己做的,我亲眼看着她进后厨慢慢折腾,估计比不上大厨但里面心意绝对足!”
他说着就掀开餐盘上的盖子。
星守把四散在地板上还带着难闻酒气的衣服套在身上,仔细瞧着那几盘一夜情人亲手做出的饭菜。
水果燕麦片,烤面包,煎蛋,香肠,还有一大块肉,大概是鸡胸肉。
很平民化很常见的早餐类型,这反倒合了星守的心意,要是现在搞出那一套“皇家早点”那才是要了他的命。
这种最平常的早点吃起来会让心灵沉静下来,至少星守觉得吃下去之后那浑身的酸痛稍稍减轻了些。
难道是太饿才这么痛的?
“她本来是想自己把饭送过来,不过我把她打发走了。”文森特淡淡说着,接着他又看到星守扔在地上的新名片。
“这姑娘……真是服了。”他把名片扔进垃圾桶,“我给过她钱了,再想要别的那就不太恰当,你说是不是?”
星守只顾往嘴里塞面包,没时间理文森特。
“嗯,赶紧吃,吃快点,我们还有正事要谈。”文森特也拿起一根香肠慢慢嚼着。
“嗯?……什么事?”星守以为这只是损友们一次例行的“欢迎仪式”。
“再过段时间军队会要我们去参加一盒叫什么训练赛的活动?竞赛?我记不清了,德郎克你说。”
嘴上这么说,但迅速夹起另一根香肠用先前的三倍速度塞进嘴里的文森特此时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野外军事训练赛,想出这个烂名字的人该抓起来。”德郎克鄙夷地看着他。
“哦对对对!就叫这个蠢名字,星守你知道么?”
“我?”星守一口气把嘴里的食物全数咽下,随后努力在脑子里搜索与这个词相关的信息。
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处于与外界半隔离状态的他怎么可能对这种情报有耳闻,一直待外面的前卫团都打算问他,那他就更不可能知道。
看着呆滞的星守,德郎克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在学院里听人说的,好像是要把我们这群人全部拉去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具体我还没问出来。”
“但你知道一点重要的信息。”文森特在旁边补充。
“哦对!”德郎克一拍大腿,“这个活动好像是莱特哈特提出的,他最少也是提议者之一。”
“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爸跟莱特哈特走得比较近,你也在军团里过了些日子,我们想着可能你会有点内幕消息。”
星守心里很苦。
两个损友像今天这样坦诚地求助自己在他记忆里差不多是头一回,他在以前完全是只能从损友那里获得外界的新消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消息圈子。
又是星寒干的好事。
文森特与德郎克都在家里人的默许或是暗中帮助下逐渐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情报系统。或许在他们家人看来这不是鼓励他们真要去打探什么机密情报只是对其能力的一种训练,但这就已经足够让星守羡慕不已。
跟他俩相比,自己那几个线人简直就像是父亲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间谍,他们把早已处理好的甚至是父亲亲自审查的“最新消息”告诉自己,然后在背地里暗笑。
在他看来,星寒待他的方式跟几年前没有什么不同,非要挑点东西那就是约束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了。
星守相信自己在这过夜并且跟谁过夜的消息已经放在了星寒的办公桌上,不过既然第一次时父亲没有说什么,那现在对父亲来说自然也就是一封垃圾信件。
“想出来了吗?”文森特满脸热切。
星守自然是想卖关子然后一点一点放出诱饵好好戏耍他俩一顿好扳回一局,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对那什么训练赛也是一无所知。
主要原因应该是父亲觉得这事情不需要现在就让自己知道,所以那些包打听什么也没说。
“我在军团没听过这事。”
既然真的不知道,那就不该胡扯,更不该对自己的朋友胡扯。
星守把最后一小片面包咽下去,起身说道:“没什么事就走吧,训练赛的事我回去问问军团的朋友。”
“那么急着走干什么,刚吃完早饭就又想吃午饭?”德郎克微笑道。
“再不回家我爸又要治我,我可是个乖孩子。”星守随口回答。
“摊上这么个老爹还真是苦了你了,哈哈哈!”
……
酒店门口就是一条繁华的大街,旁边是城市主干道,嘈杂的闹市声唤醒了星守的最后一个细胞。
“我的小可爱上次输给了那台不一般的LFC。”
星守仔细瞧着文森特停在门口的那台车,发觉它的模样跟自己上次见到时又有了变化。
轮胎大概又薄了一些,轮毂的样式也变了,汽车前脸也变得凶了点,跟以前那副睁着大眼睛的可爱扮相有些出入。
文森特苦笑道:“这车改成这样已经没多少进步空间了,再使那些大换血的狠招就很不划算,所以我想如果下次再碰到那台锂电LFC,那一定是我跟她比的最后一次。”
“搞不懂你这种人,比谁开得快有意思吗?”
德郎克插嘴道:“开得快当然有好处,这样如果我再碰到那台警车就可以一脚下去把它甩开。”
“不与警方合作可是犯罪。”星守无奈道。
“那女人绝对不是警察!”
文森特拍拍星守,“别跟他废话,我先送你回去,下次出来喊我。”
德郎克也挥手告别,走向自己停在另一边的车。
“你要是累也可以换我开,给你体验一下坐副驾的感觉。”星守打趣道。
“……啥?”
“……你逗我?!”
两个损友下巴差点砸地上,他俩刚听到了一个劲爆消息。
“我说你要是不嫌弃我,我可以帮你开一会,反正我俩顺路。”星守慢腾腾补充说明。
“你跟驾照不是仇人么?”
“谁说的!我要告他!”
“你愿意碰方向盘了?”
“我可以开。”
星守以前不开车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懒,既然有司机有专车接送那自己学驾驶的必要性也就不大。在军事基地没有专职司机外加珈奈特别想打发时间,这才导致必要性大幅上涨。
星守坐进驾驶室,“在军事基地学的,刚会不久。”
想不到自己轻松驾驶的英姿现在就要展示出来了,他本以为会在以后某个时候展示给珈奈看。
文森特半信半疑坐上副驾驶,德郎克不想勉强自己钻进后排两个儿童专座,就站外面看着。
但星守打着火之后一直在档把跟踏板间瞄来瞄去。
“你磨叽什么?”
“你的车有问题。”星守面色严肃。
“什么问题?!”
文森特大吃一惊,在几天前进行终极改装后他还没好好试过新心脏的威力,到底有什么样的暗病他也不清楚,如果星守这么简单直接靠看加听怠速就能发现问题……
自己一定要去拜访教星守开车的那个高人。
“你看这。”星守指着踏板,“你可能是习惯了没注意到,但是这里确实是少了一个踏板。”
文森特默默伸头看了一眼,问道:“你以前开过你爸的车吗?”
“我只坐过副驾,怎么了?”
“没事,你下来吧,换我开。”
文森特憋住笑,他下车后发现德郎克已经蹲在地上笑得站不起来。
“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文森特看着那个从跑车里出来一脸迷茫的青年,第一次感到他是如此的可爱。